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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
“我没想到你会约我在这里见面。”詹姆斯略感意外，视线始终锁定在白祁脸上。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皮肤白到发光，眼皮下垂，睫毛轻轻颤抖。仿佛那场爆炸带走了他的骄傲，整个人变得脆弱不堪，非常容易激起Alpha的保护欲。
可是白祁的性格、行为并非如此。
詹姆斯的眼神变得复杂。
没有人会把约会的地点选在曾经作为关押政治罪犯和战俘头目的废弃牢房里，特殊结构的玻璃抵挡了海压力，同时带来深海恐惧症。
幽深、压抑、安静到失真，很适合惩罚那些不听话的人。
“你难道不喜欢这个地方吗？”白祁发问。
他没胃口，餐盘里的食物几乎没动，撑着下巴，眼睛四处扫量，寻找什么，明显心不在焉。
“白祁你找我就是来这里发呆的吗？”詹姆斯不满。
白祁看了看他，忽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记得鹤比丘见面那次，灯坏了之前你问过我什么？”
“……”詹姆斯的表情一瞬间难以言喻，“白祁，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问我，是否会忠诚于你。”白祁自问自答。他收回放在桌上的手，搁在桌下，左手细细摩擦着右手腕，熟悉的冰冷触感并没有出现。他撩起眼皮，望着头顶的灯，一字一句道，“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你是否会对我坦诚？”
海底迷宫过于安静，没人说话时，寂寥得可怕，刀子割在鱼排上窸窸的声音像是小动物在啃食某种东西，一点一点放大扩散在空旷的房间里。
哪怕海底迷宫的噱头搞的再好，这家可怕的餐厅的客人也只有詹姆斯和白祁两个人。
詹姆斯正经起来，认真盯了白祁好一会，“白祁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接受我，现在又不断试探我，怎么，改变主意了吗？”
以白祁强烈的个性所表达出来的主观意愿非常明确，詹姆斯是个聪明人。
白祁没有否认，摆正坐姿，进入正题，“你不觉得豪斯曼·贝尔这几次的战役，太过顺利了吗？”
豪斯曼·贝尔是在连以观战死后接替他的指挥官，连日来击退了几次虫族。
“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白祁。”詹姆斯英俊的脸庞彻底冷下来了，“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还是说你放不下连以观？”
“不是，”白祁打断他，“因为斯瓦诺拉。”
“詹姆斯你比我更清楚，我们两家联姻意味着什么，贝尔和斯瓦诺拉家的恩怨应该要有个了结了。”
见面既然是白祁提出来的，他早就有所准备，有条不紊地解释，“当然，更多原因是因为我自己。”
“詹姆斯，你既然是在名利场长大的，应该深知财富对于贵族而言，一文不值。”
“身份、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一位Omega来说，他该用什么手段夺得身份、地位？他有着很大的野心，他的野心超乎你的想象。你觉得，他该怎么办呢？
密闭的环境内，低哑的声音在打转，阴森、诡异，带着魔力。
“贝尔家是个很好的目标，不是吗？”
“有一天，你也被关在审讯室不能吃饭、不能睡觉、无法解决基本生理问题，你就不会觉得贝尔家在前线的胜利有多么正常了。”
他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也许确实和你说的一样，有连以观的因素。”
白祁恶意地说道，“他不死，我也没必要遭受这种折磨。”
恶意确实是个好东西，它让人变得真实鲜活。
真实到令詹姆斯绷紧的下颌线放松了，“我并不觉得这是你该关心的事，你只需要做好身为Omega的本职工作。”
“我以为你会和我有共同的想法，一位有野心的伴侣能够帮助你。”
“确实，但这不足以撼动我身为Alpha的立场。你的姓氏并不属于斯瓦诺拉家族，我不会为了一切蝇头小利卷入那些是非中，Alpha该以自身利益为上。”
“那确实很遗憾了。”
海底迷宫的聚会不欢而散，白祁也不觉得失望，反正也只是一种双重试探。
不管白祁是出于什么目的，对于怪物而言，都令它感到愤怒。本来它就没有理智可言。
夜晚降临，它就迫不及待爬出来了。
怪物的精神力到达顶峰可以凝聚成暂时的实体，它的“皮肤”粗劣地跟个风干了千年的老树皮一样，外表布满皱褶和皲裂形成的粗糙组织。
房间被它盘根交错的触手占据，随处可见被粘液侵占的痕迹。它们统一爬向中心点——床铺。
Omega对将到来的危险毫无所觉，呼吸平稳，面容白皙俊逸。他的睫毛轻轻合拢，双手乖巧交叠在小腹上，和童话中的睡美人如出一辙。
怪物就伫立在他的床边，眼睛泛红，没有多少理智。
它决定对白祁实施报复，黑黢黢的触手缠绕住青年白皙的脚踝，沿着光洁的小腿往上爬。
一种可怕的念头涌上它的心头——把他弄痛，弄醒，让他清楚看到它现在的丑陋面孔，强迫他接受。
让他知道，他不应该去接触詹姆斯！
粗壮的触手狠狠地抵着他娇嫩的脸颊。
它用力戳了戳，嫩白的肌肤陷了下去，不小心碾压到他的嘴唇，却让怪物找到乐趣，一下又一下，用触手磨蹭他的嘴巴。
没几下，苍白的唇色在它恶意的欺负中加深。怪物迷失在内心的渴望中，不够，只是这样还不够。
想要得到的是更多，更多，白祁的所有。
它俯下身，凑近白祁，与他近在咫尺。它审视着他，近距离地看着他脸上的绒毛，看着他轻轻颤抖的睫毛。
“白祁…”怪物的声音沙哑得像是沙粒摩擦发出来的。
“……”
得不到回答，怪物就有理由惩戒他了。
触手悄悄攀上他的肩膀，如同蛇一样快速滑到后颈，对准腺体狠狠咬了下去，注入属于它的“信息素”。
顷刻，怪物来到了天堂，满脑子只剩下omega的味道，枯竭的心得到了暂时的满足，它的触手舒服到四处乱爬。
它的触手越探越深，Omega不适的闷哼，它才有所收敛，用一根触手整个圈住他，慵懒地躺在他身边。
怪物饱食餍足。
月光爬走，朝阳升起。
白祁例行检查身体，一夜之间多了许多新鲜的红斑，忽如一夜梅花竞相绽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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