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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他
“你……找我？”张青芒有些疑惑，那个小男孩没来，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对。”
老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有事外出，柚子一定要我来找你，问你今天还去不去吃烤肠。”
张青芒笑道：“原来是这事，我今天不去了。”
老板直直地盯着她，似是还有话说。她轻扬下巴，示意他直说。他迟疑片刻还是摇头。
张青芒有了个大胆的猜测，慢慢开口：“不会你以后每次外出他都要你来问我吧？要么就像之前那样要你带他过来？”
老板挠了下脖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对，就是这个原因，真是不好意思，他很喜欢你，没和同龄小朋友玩的时候，总缠着问能不能来店里找你玩，我今天找了个借口拒绝他了，说不能打扰姐姐工作，他很听话就只可怜巴巴地托我出门的时候来问你，柚子虽然年纪小但我也不想欺骗他，所以今天就来……唉，反正这几天是打扰到你了，真抱歉，我会好好和他说的。”
他一脸诚恳的样子，让张青芒又想起那个可爱的小男孩，要是听到自己这样直接干脆的拒绝怕是会很伤心。
她有些于心不忍，换了一种说法：“那这样，你和他说我上班很忙，有空的时候会去的，但不会很频繁，这样你也不用天天来问我了。”
“行。”老板盯着她，似乎也是在确认。
张青芒再度肯定地说：“我说了会去，是一定会去的，你再加一句，我要是有一天决定不再去了的时候会告诉他的，所以让他不要担心，他的期待不会落空的。”
老板冲她笑：“好，谢谢你，青芒。”
这么亲昵的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让她起鸡皮疙瘩，她尴尬地笑了笑，趁此说：“我姓张，你叫我张青芒就好了。”
“金力。”老板点头，说了自己的名字。
“好。”
她礼貌地笑，想着要怎么结束这段谈话呢。
店门突然被拉开了，那个女生极快地走出来，目不斜视地从他们旁边走过，张青芒看见她脸色很臭。
她回头看店里，发现赵漆站在店中央看着她，目光炙热坦诚。她有些受不了他如此直白的眼神，躲闪开来，发现那个烤肠店老板还站在她旁边。
“哦，你还……”张青芒被吓了一跳。
老板八卦地看她，似是想起自己该离开了，说：“那我先走了。”
张青芒脸上挂着不失礼貌地微笑冲他颔首，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不敢转头，所以一直目送他走远，直到看不见人影。
“你跟他很熟？”
待在店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耳边，吓得她打了个激灵。赵漆看她的反应更郁闷了，盯着一个刚认识的人看得出神，被他吓一跳，这是什么理。
张青芒摆手，说：“不不，我和他不熟，前天才认识。”
“哦。”他闷闷的应声，然后转身走进去。
她默默跟在他身后，想问刚才是怎么回事吧，又不太好问，张青芒看着他的脸色，最终没问出口。赵漆忽然站住不走，她没注意一头栽在他背上。
张青芒捂着头，问：“怎么了？”
“你有话要问我吗？”他垂眸看着她，问道。
她面色镇定，摇头。被说中心底的想法，张青芒不太敢瞧他，眼睛看着别处绕开他，嘴里嘀咕着想喝水。
赵漆看她走开，盯着她的背影。
这几天他们都没好好说过话，何米的事情还没解决，又来一个男人。她是没觉察到吗，那个人的眼神可没有那个小孩单纯。
他说：“我有事想问你。”
张青芒差点呛到，有事问她？她不明所以，问：“什么事情？”
赵漆吞咽下口水，说：“何米不会再来了。”
“哦。”张青芒心底开心地在尖叫，面上还要装作不感兴趣地说一句，“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她有些窃喜的微表情被赵漆捕捉到，他的心忽然就落下来了，觉得那个男人其实没多大影响，答案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但以防她单纯的以为人家只是因为小朋友来搭话，他还是要说些什么的。
“这几天看那个小男孩天天来找你，怎么今天没来呢。”
张青芒发现他观察得这么仔细，有些诧异：“前几次没进来你都看见了啊，那小男孩挺可爱的，那个大人是他小叔，在那边的巷子里开着一家便利店，也卖烤肠，说来也巧，我和那个小男孩也是因为烤肠结缘。”
说及此，她忽然止住话，心虚地看他一眼，她怎么把自己说得有些水性杨花呢，又是因为烤肠，好像每次只要有它，自己就会随随便便同人有深入的交往一样。
赵漆看她的表情，有些无奈地叹气，说：“嗯，是挺有缘的，我们不也是吗？看来你和他们也是了。”
张青芒暗骂自己多嘴，说：“不是不是，那不一样。”
赵漆问：“有什么不一样？”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张青芒直视他的眼睛，似要看到深处：“从一开始就不一样。”末了还补充一句：“你知道的。”
赵漆轻笑，摇头，说：“我可能不知道，你能和我说说吗？”
张青芒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见他笑，才知道他在逗自己。
她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说：“我才不告诉你，你慢慢猜去吧。”
赵漆敛住笑意，状似无意地说：“我还以为你先认识的他小叔呢，他也挺热络的。”
怎么话题跳跃这么远，刚才不是在说他们嘛，怎么又到那个无关紧要的男人身上了，而且对方很热络吗？她从来没注意过。
张青芒回：“不是，是因为他侄子……”说着她又想起刚才来，可是频繁要来找自己的真的是小男孩吗？一个才5岁的小孩。
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赵漆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对方热络的原因是什么他根本不在意，但她得知道。
赵漆删了何米的联系方式，这几天她不停地发消息过来，他没看也没回，刚才最新的一条消息是：“我不会来找你了，我以为你说的有喜欢的人是骗我的，抱歉。”
见此，他心底的石头才彻底落下，要知道直接说出喜欢的人是谁就能解决问题，他何苦不早点说明。
“今天风挺大的，待会一起回去吧。”
“行啊。”
……
……
为了弄清心底的疑虑，张青芒后面两天下班还是去了那里。
小男孩的确很开心，但是和她似乎也说不了几句话，每次有想走的欲望，老板就把他提溜起来，反抱着看她，然后自己再和她说几句。
也不多，无非是问她来这边多久了，工作内容是什么，老板怎么样，客人多不多……等等一系列听起来和工作有关的事，要不是他不是同行，张青芒还以为他是来刺探军情的，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所以这些问题乍一听也没什么毛病吧，没聊及和她私人有关的那些方面，停留在表浅的交谈，她觉得应该是赵漆多想了。
周六的时候，张青芒出来逛街，冥冥之中第六感告诉她，明天和赵漆出来玩，会发生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大概知道是什么，所以决定给自己置办一身新行头。
逛来逛去，她竟然不知不觉中走到岛城山附近，那里离赵漆的店就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她看着时间，下午5点半，他应当还在店里，于是她打算穿过小路去悄悄看他。
跟着导航一路往东走，她慢慢发现自己走的那条巷子就是烤肠老板开店的那条，经过门口时，她特意瞄了一眼，只有老板一个人在。
他也看见了她，挺惊喜地打招呼：“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是加班吗？”说完他继续说：“柚子跟他爸妈出去玩了。”
张青芒举着手里的袋子晃悠一下，说：“不上班，逛街逛到这边来了。”
“哦。”他看上去有些紧张，说完这个音节就不说话了，扭头看一眼室内又看着她。
张青芒以为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有事，用动作来提醒她的，便主动开口道：“你忙吧，我先走了。”
她往前走，想着待会如何给赵漆一个惊喜。
身后有急促地脚步声追上来，她微微侧身让路，发现那人是金力，他刚才潦草的卷发此刻竟然变得齐整起来。
张青芒心口忽然感觉到一阵慌乱，因为他齐整的卷发。
他为什么突然梳了头发，为什么突然很快走出来却停在她面前，她不想往那个方面想，可是……
“吃烤肠吗？”金力举着一根烤肠，眼镜后的眼睛明亮地看着她，脸颊和耳朵有些微微发红，伸在她面前的手也有些颤抖。
张青芒看出他的心思了，下意识后退一步，也管不住脸上的表情，尴尬又直白地说：“我不吃，谢谢你。”
金力似乎没感觉出来，还是一副紧张的样子，手又往前送了一些：“没事，你吃吧，这个点也没人会来买了，店里还有好几根，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谢谢，谢谢，谢谢……我真不吃。”张青芒连声道谢，想摆手表示拒绝发现提着东西，正好借此说：“你看我手里都提着东西呢，实在不方便，你留给柚子吧，而且现在天色不算晚，还是有人的。”
她看着旁边经过的路人说道，对方也看着他们奇怪的举动。
“柚子随时都有吃的，不用管他。”
金力以为她是真不方便，先是有想把食物直接递她嘴边的举动，她往后倾，他也意识到不合适，脸爆红，说着：“不好意思，唐突了。”然后又试图来拿她手里的东西：“我帮你拿一些吧，这样就行了。”
“不不不，真不用。”张青芒瞪大眼睛，边说着连连倒退着往外走。
金力还有个想伸手扯她的动作，吓得她退的更急了一些，不知道绊到什么东西，猛地往后倒去。
“你身后有人，别退着走！”伴随着金力的声音她才发现晚了。
但是没有预想中摔在地上的疼痛，在脑袋即将落地前，有一只手抓在她肩颈部位往上推了一把，然后双手握着肩，用身体把她抵了回来。
她手里的袋子全飞出去了，人站在原地还有些懵。
金力快步走过来，一边说：“不好意思，我刚刚想拉你就是想告诉你身后有人，没想到害你差点摔了。”而后冲她身后的人说谢谢。
闻言张青芒也回过神来，转身跟人道谢：“谢谢你。”
“没事。”
这个声音让她一愣，她抬眼看去，是赵漆。
他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一双眼睛在外边，眼神深沉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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