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生日快乐
回公寓的路上,崔雪原一直沉默不言,许幼戈还以为他是在生气自己没听他话离施伯宇还不够远,“我早把书桌换过去了,他在最后面我在最前面,谁能想到这样还能凑一起。”
崔雪原嗯了声,昏暗下看不清他的神情,斟酌良久,他薄唇轻启,“你喜欢施伯宇吗?”
许幼戈被崔雪原问懵了,“我?我喜欢他?单凭他今天把我堵厕所这事,我就不可能喜欢他。”
听到许幼戈不喜欢施伯宇,崔雪原眸色闪烁,薄唇微勾。
崔雪原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听到许幼戈语气莫名其妙道:“施伯宇性取向怪奇怪的,追女孩就算了,追我个男的算怎么个事?崔雪原你说是不是?”
许幼戈厌恶同性?
崔雪原沉默许久,遮掩住眸底的落寞,没什么情绪道:“确实。”
离公寓只剩下一步之遥,往常这个时候崔雪原转身就走了,但是今天他格外不对劲,高挑清冷的身影直挺挺的立在昏黄路灯下,看着许幼戈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要不今晚上你来我家,正好研究一下这两天的数学?”
崔雪原看着他没说话,沉静如墨的眸子有了攻击性,好像下一步就要将许幼戈吞噬,下垂的薄唇弧度寓意着他此刻心情并没有表面的平静。
许幼戈忽然想起来那次唇瓣上擦边而过的温热,他难得通透,似乎想到崔雪原要对他说什么,他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抬脚就想溜。
“许幼戈。”
崔雪原叫了许幼戈一声,他嗓音很哑,听不出波澜。
许幼戈啊了声,不敢再跑,尽管他努力说服自己忽略从前的意外,不断欺骗洗脑自己全都是误会,但心脏的忐忑耳垂的滚烫早已经欺骗不了自己,他只是不愿意承认。
许幼戈深吸口气,做好了荒唐违背世俗的准备,却听见崔雪原道:“许幼戈,你不厌恶同性恋吧?”
许幼戈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崔雪原酝酿半天只是要问这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崔雪原看着他笑了声,面容镇定自若,“施伯宇可能是同性恋,狗皮膏药不好甩,厌恶他就离远点。”
同样,厌恶他也离远些,崔雪原对自己讲。
许幼戈嗯了声,进公寓三十分钟后心脏还在怦怦跳个不停,他拨开窗帘探头看向窗外,路灯下那个高挑清冷的背影早就不见了,心中对自己的猜测愈发清晰,缭绕的迷雾也淡薄许多。
许幼戈也不知道他自己最近怎么了,做梦都是关于崔雪原的,他把它归咎于考试魔怔,把崔学神当救世主的后遗症。
雨声残响,水珠模糊了玻璃上自己的影子,演草纸上墨迹晕染得惨烈,稿纸被浸透烂了个不大不小的洞,崔雪原握着黑笔的手终于舍得从原地移开。
脑海里弥漫着许幼戈对于同性的态度,不急不缓,明明没有直白的厌恶,却能把他烫一个洞。
崔雪原看了那数学题许久,将试卷团得皱皱巴巴,他阖上眼皮,几秒后,他又把那试卷平静的抚平,只是试卷再不能完美平洁。
“许幼戈,我也不过是阴暗面的施伯宇。”
崔雪原掏出手机沉默的看着通讯录被他置顶的人,浅红薄唇微勾,眸底带了些释然。
他不得不承认,他无法忽视许幼戈,他浑浑噩噩的活了十七年,终于迎来了他的春芽。
无论春芽是否厌恶他,他都不想放手。
入冬后,一天比一天冷,羽绒服很蓬很厚实,许幼戈整个人裹得像个白面粽子,毛绒围巾遮挡住了他下半张脸,耳垂闷得通红,埋在题海里不知道白天黑夜。
“许幼戈,崔学神找你有事!”
“来了。”
上厕所回教室的人嚎了一嗓子,吓了许幼戈一跳,他才终于舍得从题海里爬出来。
崔雪原站在教室门口,厚实的长款冬袄裹得圆润,增添了几分少年气,把他与生俱来的薄凉感削弱不少,让不少觊觎已久的女生纷纷上来凑近乎问题目。
“崔同学,能给我讲下这题做题思路吗?”
“不好意思,我有正事,下次一定。”
崔雪原一一回绝。
许幼戈好像捕捉到了崔雪原眸底深处隐晦的不耐烦,再回神只见崔雪原眸底的不耐烦烟消云散,只有春水一样的温和。
许幼戈没带手套出来,他冷得苍蝇搓手,指尖缝隙里还夹着不舍得放下快没油的黑色签字笔,“这么冷的天就别出教室找我了,你看你耳朵红的跟猪蹄子一样,冻了耳朵可会年年冻,又疼又痒,注意点吧。”
视线在许幼戈冻得发青的指尖上停留片刻,崔雪原移开视线,神情不甚在意,“明天你转班考试,后天大后天又期末考,我给你带了点开了光的东西,说不定能考得更好。”
许幼戈:“开了光的东西?崔雪原你还信这个?快快快给我看看你藏的啥呢?”
崔雪原薄唇微勾,从身后拎出条刺眼的红绳,上面挂着的红木吊坠雅致好看,仔细看去,吊坠正中央赫然刻了个“逢考必过。”
往常收惯了名牌珠宝,许幼戈从小到大第二次收到这种简约红绳,在他印象中,第一次是父亲送他的,可惜被邻居家小孩调皮搞丢了,他还伤心了好久。
许幼戈一下子就看中了,他爱不释手,“我靠,这不是那悯佛寺庙的吗?”
程柳不知道从走廊那边凑热闹过来,夹在怀里的橘猫学长扑腾着要挠花他的脸,被程柳一一轻松压制下去,“这不转班考试和高二期末考试都来了吗,崔哥担心许幼戈压力大影响考试发挥,特意给幼戈你求的,是吧崔雪原?”
“不过是出门办事顺便求的而已,”面前的手腕皓白莹润,崔雪原系得认真。
明明可以三人行,程柳还是觉得自己像个电动灯泡,实在是不想热脸贴冷屁股,他骂了句“闷骚”转身就走。
“哎?别走啊柳哥,我还想让你看看我戴着好不好看呢?”
“好看好看好看死了!崔雪原冒着大雪特意给你求的能不好看吗?”程柳夹着猫踩出了风火轮。
程柳的呼喊余音绕梁,许幼戈闻言立马觉得手腕上的红绳灼热烫手。
崔雪原察觉了他的可惜:“戴着,我自愿求的。”
许幼戈默默收回了搭上红绳上的手。
许幼戈今天晚上学到很晚,他出了教室门抬头看向墨蓝天边那轮冷月有些精神恍惚。
雪累积的很厚,埋没了许幼戈灰褐色的短棉靴,耳朵被冻得麻木通红,他拿棉围巾捂了好久才堪堪回温。
柏油路边,环卫工人冒着寒风清理着积雪。
崔雪原今天有急事没空送许幼戈回家,本来想派程柳代劳,许幼戈回绝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么大人了还要人送太丢人。
环卫工人看雪天里许幼戈孤零零一个人,搁置下铲雪工具,喊了许幼戈一声,“俺孩,高三学生吗?咋这么晚才回家?家长怎么这么不负责也不来接你一下,上这边走,这边铲雪留出路了,那边滑。”
许幼戈正手冷呢,呲牙咧嘴拔出深陷雪地里的短棉靴,笑眯眯冲环卫阿姨挥手,“阿姨,我来帮您吧,天这么冷早干完早回去休息。”
环卫阿姨一不留神就被许幼戈抢去了铲子,见许幼戈铲雪铲得卖力,她换了另一把铲子跟在许幼戈屁股后面接壤铲雪,“高三学习这么累还主动给我们干活,我儿子要是有你一半心就行了。”
许幼戈一铲子下去,柏油路裸露在外,“阿姨,我不是高三的,我今年高二,明年才转高三。”
“高二好,距离高三还有一年奋斗的时间,一切都来得及,不像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到了高三还不知道好好学习。”
许幼戈:“阿姨,您别担心,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上坡路,时间到了自然就想向上爬了。”
环卫阿姨听了许幼戈的话心里宽慰不少,“那就承你吉言了。”
书包里还带着崔雪原硬塞的手套,许幼戈不喜欢戴,外物取暖不如运动取暖来得踏实。
许幼戈一个人跟着大队伍了一天柏油路,冻僵的手温热起来。
第一次见长相好看气质特别又礼貌的男孩子,环卫阿姨看着许幼戈慈爱道:“行了行了孩子,天色不早了,你不回家家长不得急死,快回家去吧,今天真是谢谢你帮我们几个铲雪了。”
“阿姨,那收尾工作就留给你们自己了,”
许幼戈刚放下铲子就收到了季冬砚的电话,季冬砚最近一年多都在国外进修,他们之间的交流看病都是线上了。
季冬砚知道了许家的变故,特意推了国外很多事项加大了对许幼戈线上的问诊治疗力度。
视频翻转,画面里的男人长相清俊,上半身西服下半身喜庆红裤衩,戴着个金丝眼镜显得荒唐又和谐,和海报里严谨正经的季冬砚毫无联系。
许幼戈捂得严严实实,季冬砚只能看见少年那双雪天里异常明亮的杏眼,他捧着保温杯懒散倚靠在工作椅上,许幼戈隐约可见杯子里水面上漂浮着零星几个枸杞。
季冬砚:“怎么样,最近身体还难受吗?”
许幼戈:“有你调理着死不了。”
季冬砚显然是把工作椅玩成了碰碰车,大长腿蹬来蹬去当着许幼戈的面迫不及待要展示发射,“我看你精神状态好多了,最近没断药吧?按理说你现在的状态可以试着切断药物治疗了,总吃药对身体也没有好处。”
许幼戈道:“最近没吃,没发病。”
季冬砚提醒许幼戈,“我可告诉你,你童年的那事就是你心底一根刺,咱们只是暂时把它封存起来了,以后遇到剧烈刺激还有反噬你的可能性。”
“千万远离一切都刺激源,无论对方对你多重要,保命要紧,你是我接手的患者,发生什么事别给我藏着掖着,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好尽快制定治疗措施,把伤害控制最小。”
许幼戈道:“我知道,许家破产了,没钱再请你给我治疗了。”
季冬砚看似不靠谱,实际是国内顶级心理专家,预约身价过亿,许幼戈现在请不起。
季冬砚神情肃穆,“许家的事,我在国外听说了,治疗费的事你不用担心,你是我从业以来接手的第一位未成年患者,我理应负责到底。”
到家门口了,寒风在耳边肆意呼啸,许幼戈缓缓停下脚步,“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的病自己有数,目前很稳定,大概率会好的。”
季冬砚眼尖看到了许幼戈手腕上那抹红绳,月光下衬得少年肤色皓白如玉,他调侃道:“这是转学谈恋爱了?”
许幼戈耳垂发热,薄唇绷紧,否认道:“少造谣,朋友送的。”
季冬砚薄唇微勾,猜测道:“耳朵都红了,还嘴硬说朋友呢?我猜你最近状态平稳是因为她吧?”
恋爱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心理患者的焦灼不安。
许幼戈:“你越来越话痨了,怪不得你未婚妻不喜欢你,和鸭子一样。”
季冬砚:“……”
害羞就害羞,怎么还人身攻击呢?许幼戈真是学坏了。
“你这小孩,没礼貌,说真的,这个红绳可是预定开光很难求的,人家对你可是诚意满满,你先钓着她别让人跑了。”
许幼戈听这话莫名很耳熟,他吐槽了句“无聊”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别人都是求着他多打几秒钟问诊,到了许幼戈这里成了季专家求着他了,被挂断电话季冬砚也不恼,许幼戈这小孩被戳中心思就喜欢失联,看来是让他猜对了。
晚上十一点,雪还在下,冰霜死死攀附着玻璃,树枝上的积雪几乎要将它压断。
许幼戈倚靠在床榻边,久久没有困意,他侧过脸看向玻璃后那片纯白,脑海里浮现出崔雪原瑞风眸底隐晦的炽热。
他不是榆木脑袋。
他能察觉到。
就像他能敏锐察觉到施伯宇对他的异样关注一样。
可是崔雪原和施伯宇不一样。
崔雪原很重要,他是他孤身只影到陵南一中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如此的纯粹是他不舍得陨灭的。
许幼戈掏出手机,看向被他设置成微信置顶的崔雪原,深吸了口气。
从前,他虽然是京城许家的少爷,那群同龄富二代对他甘之若饴。
可是,他知道,没了利益牵扯和这层镀金的身份,他许幼戈什么也不是。
这一年发生的事,他失去了太多东西,他不愿意再去戳破这份纯粹,哪怕被别人骂是胆小鬼,装傻充愣也蛮好。
新的微信消息弹出来,许幼戈看去,是崔雪原发了句晚安。
许幼戈回了他,把手机随意扔到一边。
崔雪原,原地打转也挺好。
许幼戈的手腕印记还没消,他自己舍不得碰的人被施伯宇这么对待,崔雪原咽不下这口气。
放学没回家,崔雪原倚靠在南湖巷子口,单手背着包,高挑清冷的身影冒着寒光。
“这不是陵南学神崔雪原吗?他放学不回家在这里干嘛?”
“谁知道呢,学神的脑回路咱们实在是搞不懂。”
“这几个学校的小混混最喜欢在南湖巷子晃悠,崔雪原他是不是去找死啊。”
“别管他了,不知道庞故川号称崔学神的守护神吗,崔雪原一有事他老远就琢磨过来了,出不了事的。”
“也是,在陵南这里,谁敢不要命动崔雪原啊?”
来来往往的学生好奇的目光都被崔雪原轻飘飘劝退。
施伯宇好不容易才经营好和许幼戈的关系,还当着许幼戈的面被崔雪原抹黑形象。
出师未捷身先死,施伯宇越想越气,眸底的阴森快要溢出来,随手把背包扔给孟祺青,他缓缓走向巷子口的那人。
孟祺青抱着包,伸出的手对施伯宇要拦不拦,想起之前两个人打架那惨烈的场面,他劝道:“宇哥,要不咱算了吧,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崔雪原一般计较,老师们估计也路过这条巷子,叫他们看见又得通报学校了。”
施伯宇被通报不是一次两次了,再通报估计得回家反省处理了。
想起之前和施伯宇母亲的谈话,孟祺青不想看见施伯宇走下坡路。
施伯宇看向孟祺青,语气凉飕飕,“孟祺青,你他妈的到底是谁的兵?居然还敢帮着崔雪原这个贱人说话?”
孟祺青不敢吱声,夹紧双腿,吼道:“老大,我是您的兵!独一无二的兵!”
施伯宇呵了声,拨开方才踉跄站稳的孟祺青,冷声道:“起开,放着风点。”
孟祺青:“遵命老大!”
“啧。”
巷子口传来声清冷挑衅的笑声,施伯宇眸色阴森,手腕掰扯的啧啧作响,死死盯着面前云淡风轻的崔雪原,道:“笑,再笑,崔雪原,我看你等会儿还怎么笑得出来。”
轻蔑扫视了下施伯宇那青筋暴起的腱子肉,崔雪原俯身随手把书包扔到墙角,他转头看向孟祺青,道:“姓孟的,替我把着风点,有人就喊停,别让你家老大被揍的凄惨样流传出去了。”
孟祺青战战兢兢:“我是施伯宇的兵!我只为施老大把风!”
崔雪原懒得理他,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眼尾微扬,对着施伯宇迎面而上。
孟祺青吓得闭上了眼。
风云过后,崔雪原和施伯宇的脸上都挂了彩,施伯宇伤得更重些。
孟祺青单手背着包另一只手搀扶着施伯宇,动作熟练的让人心酸。
施伯宇忍受着刺骨的疼,额角溢出的冷汗足以攒一筐,他看向崔雪原嘴硬道:“你也就这点本事,要不是我最近打篮球伤到腰,今天被揍的爬不起来的就是你。”
崔雪原俯身拿起包,利落挎肩膀上,薄唇弧度不屑一顾,“你也就会耍嘴皮子了,打不过就别勉强,到头来丢脸的还是你。”
“崔雪原你!你给我等着,等我伤好了再和你光明正大的打一次!”
孟祺青嘴贱提醒道:“老大,你伤好了也好像打不过崔雪原的。”
施伯宇一巴掌拍到孟祺青头上,骂道:“就你话多是吧?你到底是哪边的兵?”
孟祺青:“老大我忠心耿耿。”
崔雪原懒得听他们两个掰扯,他耷眼看向施伯宇肿成山的腿包,道:“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不然这条狗腿别想要了,还有,你最好离许幼戈远点,他和你不一样,他是乖学生,别把他带坏。”
崔雪原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施伯宇骂骂咧咧:“你他妈的骂谁狗腿呢!我用得着你提醒!我喜欢的人我为什么要离远点,死绿茶!”
孟祺青无奈道:“老大,我刚叫了救护车,咱们还是早点把腿看了,别留下后遗症,到时候你拿什么和崔雪原比。”
冷月高挂,寒风吹得骨节通红。
自动忽视脸上伤口的刺痛,崔雪原如同往常一样回家,却发现公寓门锁移了位置,他眉眼粟冷成霜。
有人来过?
崔雪原屏住呼吸,埋伏在黑夜里。
崔如玉?
崔如玉最爱面子,经了上次那遭后不敢再来找他,应该不是他。
那对不负责任的夫妻?
他们两个最近忙着攀高枝,应该早就把他这个儿子抛之耳后了。
思绪翻滚,崔雪原突然想起来金霆说最近他仇家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他的行踪,想通过除掉他让金霆重创。
是金霆的仇家?
前一段时间,金故里为了争京城西郊那块肥肉得罪了不少人物,商场如鬼市,利益之下难免会遭人算计。
崔雪原眸色阴森,他理了理衣领,正准备把那群人来个叠叠乐快递给金霆助助兴,结果一进门被面前的礼炮喷了一身。
“崔雪原,十七岁生日快乐!”
“祝崔学神新的一岁新的征程,一帆风顺再创新高!”
漫天的礼花纷纷扰扰,礼花缝隙后,许幼戈笑容可掬。
崔雪原怔在原地,接着许幼戈硬塞进怀里的鲜花,许久没有出声。
“傻了?”
许幼戈摘崔雪原脸上的礼花,看见了泛红的伤口,许幼戈唇角笑意变淡,“这伤是怎么回事?有人趁着我们几个不在欺负你了?”
崔雪原抬手择掉沾染在许幼戈头顶上的礼花,道:“没有,自己不小心划到的。”
许幼戈不好忽悠,他拍开崔雪原的手,扒着崔雪原的脸数着伤口,“起码得七八处伤口,你别告诉我你不小心划了这么多伤出来!”
“确实是意外而已,”程柳拦住许幼戈道:“你也知道崔雪原他家庭条件比较拮据,崔雪原他,他经常出去搬砖补贴家用,然后经常被划伤。”
程柳显然被自己说服了。
许幼戈怀疑道:“搬砖能搬伤眼尾?”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