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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跌眼镜
翠绿的菜芯被摘出来了，热锅下了水，等水煮沸到冒起泡，就把那菜心过了热水焯熟，又放入凉白开水中浸湿。
那王伯看着李华娴只选用了绿菜，心里颇为不屑：选用这绿色菜心，就选材上就错了，现当下，哪有人放着荤腥不去用，跑去点这菜心的。
王伯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就背着手走出厨房了，临走时，嘱咐着大厨头看紧她，别让她在厨房里做些什么手脚。
出了厨房，他径直朝着那坐着轮椅的男子走去，而后站定在一旁，看着边上的刘可和李野，对着男子道：“东家，我看他们也不过如此，那女子竟选了些菜心，这…这不是闹笑话吗？”
杨如意听了，左手转了转，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漫不经心的道：“哦？菜心？”
王掌柜连忙点点头，“是啊，就是菜心…”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鼻尖就被一股霸道的香味笼罩。
厨房里，大厨头见李华娴从腰间掏出个瓷瓶，左手先是舀了半勺猪油下了锅，随着猪油在锅里煎熬，油温不断升高翻滚着小气泡，她从瓷瓶里倒了些油下锅。
“滋啦滋啦”花椒油和猪油触碰的一瞬间，就激起了香味，李华娴轻车熟路的加了盐，把油盛出来，用盆装了，浸在凉水里，过了个三五分钟，就把油用来拌了菜心，放在了碟子里。
一旁的大厨头早在闻到香味的时候就已经跃跃欲试了，更何况大厅里的那几位。
“我闻着这香味，她也有几下子嘛。”王掌柜脸涨的通红，改了口风，“哎，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得吃到嘴里，才知道好不好吃。”
一旁的李野正是少年心性的时候，早就想说了：“我阿姐做的东西最是好吃了，你们不知道。”
说曹操曹操到，李华娴端了碟子，迈着步子从厨房里款款而来：“确实是得入嘴才能尝到好吃与否。”说罢，递出了一双筷子，给王掌柜的。
王掌柜接了筷子，也不搭理她这下台的梯子，就夹了口菜心入嘴。
李华娴见王掌柜先吃了，又识趣地拿出双筷子，递给了坐在轮椅上的杨如意，“东家，请。”
杨如意接了筷子，看了一眼，吃完菜心一句话说不出来的王伯，心里有了些底，也同样夹了菜心入口，花椒油刺激着味蕾，在舌尖上旋转跳跃，菜心的脆嫩，又减去了猪油的腻，这道菜可谓是大道至简。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杨如意率先清了清嗓子，开了口，“姑娘，这是要和我如意楼做什么生意？我是这如意楼的东家—杨如意。”
王伯也紧跟其次，“我是这如意楼的掌柜，您呐，叫我王伯就成。先前是我多有些冒犯了。您这道菜呀，可真是上天入地，绝无仅有。实话不瞒您说，这夏日里来了，虽我们如意楼菜点也按着时令处理了，但仍旧有许多客人这夏日里用不好饭菜。”
“您这道菜，想必用的就是那瓷瓶里装的吧？要是有这东西，不仅素能用，荤应该也能用，开胃的紧，就不愁这夏日里收支了。”王伯拿眼睛盯着李华娴坦率道。
李华娴点点头，“荤素都能用。”
王伯率先抢口，“不知姑娘，这方子要卖上多少钱？”
刘可的眼睛从王伯身上挪开了，落到了坐在一旁的李华娴身上，系统哥也随着他一起。
李华娴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伸出手漫不经心地摆了摆。
王伯盯着他手中那个数字，顿了顿，笑着说道:“五十两?这方子值。”
李华娴好笑的看着他，“王掌柜的，你可莫忽悠我啊。”
杨如意蹙起了眉头，右手轻轻击打着轮椅扶手思忖着开口，“姑娘，五百两这方子，也太过了些。”
李华娴摇了摇头，“杨东家，我可没说这方子值上500两，我的意思是这方子不卖。”说吧，又把五根手指头摇了摇。
王忠一听这话，脸色就黑了，“你这丫头不卖这方子找上门来，是来做什么生意的？”
还没等李华娴开口，刘可听了他这话，就起身站了起来，挡在她前头。
系统看着眼前这一幕露出了慈母笑，孺子不用教，嘿嘿嘿(偷笑)
李华娴连忙拉了拉刘可的胳膊，安抚性地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坐下。
顿时，刘可就像炸毛的狮子被抚顺了，乖乖巧巧的坐在一边。
李野看着眼前的两人挠了挠头，悄悄的凑到刘可边上问:“师傅，你是不是也怕我阿姐?我跟你讲，我阿姐有些时候可凶了……”
李华娴飞了一个眼刀过去，顿时，两人安静如鸡。
一旁的杨如意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既然是做生意，李姑娘不想卖方子，莫非想单独卖这成品?”
李华娴弯了弯眼，拍马屁吹嘘道:“东家不亏是东家，正是要卖这瓷瓶油。”
“那你这瓷瓶油想要卖多少钱一瓶呢。”杨如意听了她这话，只从桌上拿出一瓶放在手里把玩，冰凉的瓷瓶贴合着手掌曲线，眼睛蹭一下，如利剑般牢牢的锁住她。
商人重利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李华娴看着眼前坐直了身子的杨如意，清了清嗓子:“一瓶二两银子不议价，东家别看这瓷瓶小，但用料足，一小瓶能用上许久了。”
杨如意的手指无意识的磨蹭着扇柄，王忠知道这是他下意识思考的动作，于是也没开口。
一时之间，整座如意楼都安静下来，只有系统一会儿飘到李华娴脸上，一会儿飘在刘可面前，小声嘟囔着:“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快些答应啊。”
小半晌后，杨如意才抬起头来，直视着李华娴道:“我应了，只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东家请讲。”
“这瓷瓶既然供应，那就得只供应我如意楼一家。”
“那是自然。”李华娴点点头。
“口说无凭。”“不如立下字据。”二人的声音一块响起，在如意楼中声音碰撞的瞬间，心照不宣的露出微笑。
春日熙熙，三人走在了热闹非凡的街道，柳丝如画。
“阿姐，你可真厉害，这样就将生意谈好了。”李野还沉浸在方才的谈判里。
刘可也暗自点头，看着眼前神色飞扬的李华娴，嘴角勾出一缕浅笑。
“你们别夸了，在夸我可要尾巴翘上天了。”李华娴打趣道，“看看这边东西还真多啊。”
她随手拿起小摊上的一个铜镜，圆圆的巴掌大小，对着这铜镜看了看自己，原先因为缺失营养黄不拉几的枯发已经慢慢变的黝黑，往上是一张秀气的脸。
李华娴把铜镜放下，又看着边上一根玉兰花银簪子，样式质朴，唯独花蕊中间有一点黄，显得格外出众，她来了兴致，问道：“我看这簪子不错，要多少银子？”
那货主笑着道：“姑娘的眼光甚好，这簪子啊，这一点黄是拿金涂了一层，其余都是真银。你要拿，就算十银子。”
李华娴正要还价，一旁的李野扯了扯她衣角，唤道：“阿姐，你看，那不是李斌吗。”
顺着望去，只见李斌手里抱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跟在一男童身后，李华娴想了想：“我们也跟上去看看。”
当铺外，“掌柜的，你看看这个值多少钱。”李斌从怀里偷偷拿出个玉佛牌。
那掌柜一心敲着算盘，听了这话，把头抬了起来，见这两男童手里拿着块玉佛牌，眼里闪了闪，道：“我瞧瞧。”
他一手接过，不经意的打量着，又问他二人：“这佛牌你们俩从哪里得到的？可是要当了？”
李斌看了看边上人一眼，那男童对他点点头，李斌这才下定决心：“当了吧。”
那掌柜笑着说：“两位看着，这佛牌料子一般，只是寓意好，您看着，要当，我给您十八两。”
李斌和那男童对视一眼，“这也太低了些。”
那掌柜斜着眼睛瞥了他俩一眼：“见你们俩年纪小，这样，我在自掏腰包给你们二两银子，只是多的就没有了。”
说罢，他把那玉佛牌往前一丢，“您二位请回吧。”就低下头，噼里啪啦的敲着算盘，俨然一副送客的样子。
李斌见掌柜的摆出这样的姿态，忙道：“别，我换，说好了二十两的。”
掌柜这才慢吞吞的把玉牌拿过来，又从一旁拿出二十两银子，立了字据，叫李斌签上了。
李华娴一行三人，站在外头，把这话都听进了耳里，侧着身子，看着从当铺高兴的走出来的两人。
“阿姐，李斌哪来的佛牌。”李野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人，问道。
“我也不知，但他偷偷拿到当铺来换，多半不是什么好事。”见李野还兀自皱着眉思索，李华娴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了，别想了，去给你买些吃嘴。”
却说，这头拿到银子的李斌二人，揣着银子东拐西拐的来到一处小集上。
“李斌，这。我们的蛐蛐在这，来，来压这个。”
那里穿着锦衣绣纹，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的小公子，看见李斌回来，眼睛“蹭”的亮起来，“怎么样，叫你去换银子，换到了没。”
李斌点点头，从怀里掏出银子。
那小公子接过，大气道：“都压这只。”又揽过李斌笑到：“咱们的蛐蛐肯定能赢。”
李斌也盯着盆子里的两只蛐蛐，和周围的人一块喊起口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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