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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性相吸
“还是乐正将军跟贯丘捕头说吧,我老汉想多吸几口气。”王伯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嘴也说不清楚,还是让这两个口齿清晰的年轻人说吧。
定羽将自进入官道直到现在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一些遗漏的小事情乐正阵秋也都恰到好处的给补充上。
只是,关于梦境的事,定羽没说,她觉得没这个必要,毕竟每个人的梦境都不一样。
能昌远甩下手中的拂尘,又重新搭在胳膊上,在大松树下来回踱步。
雨唰唰的下个不停,松树枝一些大的缝隙开始坠落雨滴。
“你们说女妖出现的地方是一片桃花林,贫道去时第一眼看到的也是桃花林……之后,贫道便与那女妖交手,后来不知怎的就被一团紫烟给裹了个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符纸、木剑能用的贫道都用了,可一直无法克制妖法,直到贫道的木剑撞上一个东西,那紫烟雾忽一下就散开了。
贫道当时还以为是黄纸符效果迟缓所致,没想到却是贯丘捕头手中小木剑的功劳!”
“啊……”定羽听得云里雾里,她的小木剑何时立的功劳,她怎么不知道?
能昌远呵呵一笑,解释道:“多亏贯丘捕头的木剑,才得以激发贫道木剑的降妖之术。”
道长的话,说的人越来越糊涂,乐正阵秋和王伯伯听得也是一头雾水,更何况定羽这个当事人了。
“是这样的,贫道这木剑乃是多年的老桃树树干所制,因为是老桃树,树干的水分就没那么多,不过做起剑来是一点儿也不影响,就只有一点不好……”
他接着说:“那就是遇到法力稍微高强一点的妖,就容易打瞌睡。”
“桃木剑还会打瞌睡?”这个说法可是稀罕的很,定羽第一次听说,难道说这木剑也是有生命的?
乐正阵秋认为这个能道长说话太过夸张了,“桃木剑又不是人,怎么可能会打瞌睡?”
王伯伯到底是个经过事的老人,他沉默着没有发表意见。
“怎么不会?这老桃树长的时间久了,根部老化,吸水的功能也跟着老化,整个树干都跟着缺水。
这官道树荫稠密,到处都是水雾之气,贫道这桃木剑太干,遇到湿润,还不得一个劲的吸。它这一吸可不得了,木剑身子变得像睡着的孩子一样沉重,贫道使唤起来可是相当的费劲,这就大大妨碍了贫道的法力!”
有了这个比喻,就好理解多了,定羽心想,这个道长的思路够拟人化,“噢!原来能道长说的打瞌睡是这个意思啊。”
“原来如此!”乐正阵秋也才恍然大悟,原来桃木剑打瞌睡,是因为吸潮气后剑身太重的原因。
“呵呵,你这个道长说话还挺有意思的,你说了这么多,推论出来那女妖是个什么妖怪了么?”见过世面的王伯伯没有全信,他觉得这个能昌远多少有点卖弄跟吹牛。
什么桃木剑吸水,打瞌睡,简直就是胡编乱造,又碍于之前能道长真的打败过女妖,王伯伯才没有将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嗯,王伯伯问的好,贫道多少有了点推论,从那每棵树上都有一段桃树枝分析,这女妖大概就是桃树妖。”按照现有的信息,能昌远就只能往这方面猜。
见三人都没接话,他又继续道:“你们看啊,这女妖能把桃花幻化成青果,还能捏碎青果变出烟雾来,那烟雾又能化作绳子将众人五马分尸,在最后关头被贫道打败后,竟然还能把贫道困在她设的桃树幻境之中,可想而知这女妖就是桃树妖!”
这一点儿,不单是定羽他们三个能猜到,估计就连包宁二兄和甄留过他们也都能猜得到吧。
定羽还是觉得疑点重重,“那我的小木剑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想要知道答案,贫道就得问问贯丘捕头这把木剑是用什么木料做的了?”能昌远似乎对她这把小木剑很感兴趣。
定羽从腰间拔出那把小木剑,举在三人跟前让他们看个清楚。
这把木剑的剑身上什么纹路都没有,它只是一把普通的木剑,肉眼根本看不到什么特别之处。
定羽瞅着小木剑上那摇摇晃晃的红剑穗,回想着,“之前父亲找人帮我做了两把桃木剑,一把是可以吃的桃木所做,另一把么,是用那种只供观赏的桃木制成的。”
“那你手上拿的这把是什么桃树做的呢?”能昌远追问。
“来的着急,随手拿了一把,不过也能分辨出来,那把可以食用的桃树做的那把剑的剑穗是浅蓝色的。
这把是大红,就是那只供观赏不能吃的桃木做的。”定羽十分确定的回答。
“只能看不能吃的桃……是夹竹桃?”乐正阵秋对这种桃木并不陌生,有时在边境也能见到不少。
因为边境人口少,烟尘大,种在村头可以吸附掉一些迷人眼睛的灰尘。
夹竹桃有毒,但同时也是一味草药,能治疗跌打损伤,也是打仗行军不可或缺的一种免费的纯天然药物。
“正是!”定羽点头。
“这就对了,一个有毒一个没毒,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两桃木剑合并一处,才是战胜女妖法术的关键!”信心满满的能昌远得出这个结论。
不管女将军和王伯伯认不认同,反正定羽是觉得能昌远的结论有点牵强。
两桃木相吸,怎么听怎么觉得滑稽!
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真的打败了女妖,当时被围困的能昌远比她更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有些看似滑稽、牵强的话,有可能真是克妖之法。
如果真如能昌远所说,那也不错,往后她只要再准备一把普通桃木剑,就能和她手里现在的这把夹木桃木剑配成一对所向披靡的斩妖除魔了!
在这短短的一瞬,定羽畅想了很多,心中对妖的恐惧荡然无存,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
乐正阵秋仰头凝视着松树枝叶上明晃晃的水珠,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口气。
那两个消失的小妖应该是去找赵夷容口中的希彦去了,也定然会将能昌远和定羽联手打败赵夷容的消息带过去。
这个希彦会不会是个比赵夷容还要厉害的妖?又会在哪儿,布下什么陷阱等着他们呢?
女将军习惯性的把危险想在前头,然后再一一排兵布阵攻克。
这次她的对手不是敌军,而是神出鬼没的妖,她手中的兵器成了摆设,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无法破局,只能把生死交到别人手中,这种无力、被动感,让一向亲自上阵杀敌的乐正阵秋心里很不是滋味。
此刻的她感觉自己就像是随风飘荡在水面的浮萍,前路如何,性命如何,一切都要听天由命,再也无法通过她手中的刀扭转战局。
在这官道之上,不好受的何止是乐正阵秋一人,距他们五里之外的一块平滑如床的巨石上,一优雅侧躺闭眼小憩的白衣男子忽地睁开那双郎眉星目的眼。
紫紫和帅帅趴在他跟前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此人长着一张水水嫩嫩的圆脸, 肤白如玉,像是个长大的胖娃娃那般惹人喜欢。
不过,此刻他的眼眸里闪动的是与他相貌截然相反的阴鹜。
“什么!赵夷容吓跑了?”
出口的粗粝声音也跟他的眼神那般带着股阴狠。
紫紫、帅帅偷偷侧目瞥一眼男子那一尘不染的衣摆,连连点头。
“你们两个去五家冢那里等着,一看到他们的身影速速通报于我!”
“是!”紫紫和帅帅害怕这个赵希彦一个不小心把火撒在他们两个身上,应了一声,脚下比兔子跑的还快。
“惊扰了赵希彦的好梦,他可绕不了咱们!”帅帅苦恼的爬上一个高坡,望向三里之外的五路交叉口。
紫紫心里也有同样的担忧,但嘴上可不这么说,“哼!等他有命赢了那个道士再说吧!”
她这一句话犹如一阵风卷走帅帅脸上笼罩的阴霾旋即笑出声来,“哼哼,就是!”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径直奔向那五岔口去。
五里之外的松树下,踮脚前望的阵秋发现了一处拱起的高坡,伸手指给身边的三人,“你们看那里。”
蹦起来的定羽,顺着女将军所指的方向勉强能看见一处凸起。
王伯伯佝偻着腰,怎么抻头也望不见,干脆席地而坐。
能昌远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对他们介绍道:“听闻官道有一处高地,名叫五家冢。”
“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名字?”定羽听着不像什么吉利的名字。
阵秋也蹙了蹙眉,“哦,此处除了地势高之外,还有何不同之处?”
“听闻五家冢地段相比其他官道高出一截,又有五条交叉相会的小路,路过的人面对五条出路,很容易迷失方向,一旦走错了路,那就是有去无回,所以叫做五家冢。”
王伯伯闻言捧腹大笑,“五条路中定然有一条是生路,那不应该叫四家冢吗?这是谁起的名字,连个数都不会算。”
这个笑点除了王伯伯之外,定羽他们三个完全没明白如此可怖的地名有什么好笑之处。
老人家见识的多,吃过的盐比他们走过的路都多,面对生死应该早就看开了吧,所以才会这么的豁达和不在乎!
其实王伯伯才不是豁达,而是个平日里喜欢笑的人,只要有个但凡好玩一点的事,他都能联想起其他好笑的事来开心半天。
比如刚才提到五家冢这个名字时,他一个开心就想起了一些有意思的画面,那双欣喜的眼睛就不住的在定羽和阵秋两人身上来回的打转,不觉又笑出声来。
被一双眼睛盯的浑身不自在,定羽忍不住开口询问:“王伯伯,怎么了,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哈哈,没有。”
“那我呢?王伯伯,”阵秋也被盯的不舒服,她摸摸自己的脸,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只能好笑的问道:“您到底在笑什么呀?”
提起这个王伯伯两手揉揉笑到酸涩的腮帮,“我呀,一下子想起了做过的梦,就忍不住想笑。”
“什么梦?”定羽和阵秋异口同声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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