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居民开始干翻神明【gl】

　　天台的门很好打开，铁做的扶手逐渐往下，随着楼层的下降，扶手上的铁皮慢慢翘起、脱落，露出里面生了锈的内里，是棕黄色的。

　　这栋大楼一共有五层，杨双月的房间在三楼。

　　五楼没人，四楼也没人，到了三楼的楼梯口，殷明日看到旁边多出来一个电梯口，但是上面和旁边的墙壁、和这一层的一切一样陈旧，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脏污痕迹。

　　她听着周围嘈杂的说话声，粗略扫了一眼周围的病房，意外发现杨双月对门那间病房有人住。

　　这里实在太过诡异，殷明日只想快点找到小姑娘，然后搞清楚这个奇怪的梦境是怎么回事，所以她又缩回了头，想去打开小姑娘的房门。

　　“诶，那个护士。”身后忽然有声音响起。

　　殷明日没有扭动门把手，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变成了护士装，她微微拧了下眉，转过身。

　　房间里是一个老大爷，或者说，殷明日能看见的、刚才叫她的，是这位老大爷。

　　“您有什么事？”

　　虽然没试过这种身份，但照着[认知]给的内容模仿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你是来看对门那个小丫头的吧？”

　　殷明日点点头，有些心虚地动了动手指，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走杨双月梦境里面的剧情，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露馅，错了有什么惩罚。

　　老大爷却仿佛不关心她，自顾自地接：“她前几天转移病房啦，听说是老毛病，就从这里转走啦。”

　　“你现在要找她，要去二楼咯，说不定一楼也是。”

　　这话什么意思？老毛病所以转移病房？

　　殷明日看了一眼大爷，对方说完这些就逐渐消失，变成透明的东西，在那白色的床上扭来扭去。

　　她双手紧握匕首，摆出警惕的姿势，却忽然发现那坨透明物质里面有个什么卡片，在里面动来动去，而且就快要融化了。

　　直觉让她动手。

　　反应过来的时候，殷明日手里已经拿着卡片，脚边是碎片状的、扭动的碎海蜇一样的东西，不过更加圆润一些。

　　“先天性心脏……”卡片上剩下的几个字。

　　殷明日转身走向楼梯口，往二楼去。

　　越往下，楼梯越破旧，还变成了木头的模样，上面油亮的、黑黑的，是被很多人摸过的。

　　走的时候，殷明日感受到一点“拥挤”的感觉，即使视野里空荡荡。但她没有很在乎，而是满脑子想着刚才看到的几个字。

　　[认知]里面说，这有可能是一种遗传病，很难治。可她疑惑的点不在这里。

　　她好像在很久以前，在期待色彩的那久远记忆之前，就听过这个词。

　　但是太模糊了，她不能确定。

　　二楼的病房大多是敞开着门的，关上的也会有窗户，殷明日就这么一路看过去，走到一扇没有窗户的门前。

　　“真是奇怪，这扇门跟之前那扇……好像。”

　　房间关着，拧不开，也听不见里面的什么声音。

　　殷明日周围的嘈杂声越来越响，她左右看了一眼，刚才没有出现的透明的东西，现在已经汇聚在一起，涌动起来，从两面向她而来，大有将她吞噬的意味。

　　她开始敲门。

　　“喂！里面有人吗？开门！”

　　门敲得越响，那东西扭动得越快，在即将吞噬掉她的时候，殷明日一下子失衡往前扑。

　　“咔哒！”门关上了。

　　“咕噜咕……！”外面的东西撞在了一起，发出黏糊糊的声音，然后它们学着殷明日的样子，趴在门上。

　　有一些从门下渗透进来，被殷明日用匕首划开，接着它吃痛一般抽动几下，再也不伸进来了。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开着的窗户上有半截窗帘晃荡。

　　殷明日大略扫了一眼，径直往窗户走去。

　　她低头往下看，窗户上破了一个小洞，半截窗帘和床单拧成一股粗糙的绳子，在窗户框上穿过那个洞顺了下去。

　　下面什么都没有。

　　“哐……哐！”门外的东西开始撞击，破旧的木头门快要支撑不住，从三个边角慢慢挤进来一些。

　　“还挺聪明，知道不往下面钻。”这句话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别的，殷明日说完就扯了扯那条绳子，顺着下去。

　　其实她直接跳下去也没有关系，但是墙上有几个明显的脚印，她抓着绳子，用自己的脚去对上那些印子。

　　稍微有一点窄。

　　她大概知道现在的小姑娘是多大了。

　　一楼的窗户是从里面闭上的，殷明日推了一下，发现推不开，就放弃了。

　　现在要紧的是找到杨双月。

　　之前在天台的时候，天还是黑的，进到房子里面，天就亮了起来。但清晰度似乎只是局限在这一栋房子里，周围都弥漫着只能看见房子边角的大雾。

　　沿着房屋边角往前走，雾一下就散开了，医院的全部模样也展现在殷明日面前，她有些愣住，因为在她的正前方，坐落着一个小型的游乐园。

　　极其眼熟，就好像……她日夜生存的地方。

　　殷明日拧着眉头，慢慢走过去，可是她越靠近，这块地方的雾气又升起，而且逐渐加重，很快消失在视野里，即使她往前走了很远，确信自己已经穿过了这块地方。

　　可是她什么都没摸到。

　　真是奇怪。

　　除了这块地方，其他的建筑都展现在阳光下。

　　这里一共有四栋楼，都长得一样，楼层后面可以看见高高的院墙，但是没有门。

　　殷明日记得自己走过来的方位，于是绕过雾气走回去。

　　她还记得之前那个老大爷说，小姑娘可能在一楼。

　　楼栋有大门，侧面的区域俨然是血色一片，看来经过一个月亮和太阳的转换，地上的血迹已经蔓延开来。

　　直接进门，有个小厅，旁边有一些柱子，看起来当初也许是作为闸门使用的，不过现在已经是装饰物了。

　　再往里，左边就是陈旧的电梯门，右边是宽大的木头扶手楼梯，上面的青色地板已经被踩得满是黑色的斑块。

　　楼梯后面有一小片空间，过去是一条通道，直接就是通往楼栋后面与墙间隔的区域。

　　一楼没有病房。

　　殷明日站在通道口，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那个老大爷为什么要说一楼，现在明显是没有房间的。

　　思考了一会，她站在电梯门口，摁开了门，只见里面是一个四面光滑如镜的小空间。

　　一走进去，电梯就自动关上了。殷明日这才发现上面闪烁的数字居然是0。

　　她摁下面板上1的摁钮，感受电梯上移。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刺眼的光圈闪烁，接着，整个电梯里面都是反射的光圈，它们越来越大，看起来像是野兽的嘴巴，慢慢将猎物吞进嘴里。

　　殷明日一瞬间朝电梯外丢了一把匕首，听见落地的铮鸣立马就往外一跳。

　　刚好电梯门合上，光圈也关在里面。

　　“呼，差点传送走了。”

　　她现在不太想回到乐园。

　　殷明日脑海中冥冥有一种预感，她能在这里找到两个世界的关联，之前看到的游乐园就是证据。

　　在楼层之间还夹了一层看不见的，走廊上看外面就好像身处乐园外的浓雾一样，让人无端觉得外面有些什么。

　　殷明日扫了一眼，这里依旧没人，也很安静，和之前的情况大不相同，没有奇怪的嘈杂，也没有莫名出现的人。

　　过了转角再走过一个敞开门的空病房，就是小姑娘的房间，上面依旧没有窗户。

　　这次，刚走近，殷明日就听见了里面的声音，她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异常，这才贴着门听。

　　“双月啊，这次出了院就好好跟你爸爸说说，让他把心思也转移一点到你身上，嗯？”

　　殷明日表情有些古怪，房间里的另一人没有回答，那人又接着说。

　　“你别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做给谁看呢，要不是你遗传到了这个病，我也不用到处借钱给你治疗，你这个妮子还不晓得好，在你爸面前也这样的态度，他怎么会看你？”

　　“当初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从公司离职。当初接替我位置的那个女生，人家现在都自己创业开公司了！我为了你当全职主妇，你爸出轨，结果你不但是个女孩，不讨人喜欢也就算了，还遗传到了他的病！”

　　语气里满是抱怨和不甘。

　　殷明日慢慢吸了一口气，她现在可以确定，里面那个讲话的女人就是杨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从公司离职了？还有这个病，原来是遗传的双月父亲……那，可是她记得杨敏不是很讨厌小姑娘的父亲来打扰她们生活吗，怎么现在……不，不对劲。

　　这里的情景和她之前看到的、感受到的不一样，殷明日决定再看看。

　　房间里的话音却忽然间激烈起来。

　　“蒋双月，说话！”同时伴随着什么摔破的声音。

　　殷明日立刻去扭门上的把手，将门打开。

　　女人喘着气转过身来，看到她，稍微冷静了一点，伸手摸了一把脸，把散落的头发捋上去。

　　“护士，该给药了吗？”她说。

　　殷明日依旧穿着护士服，只是她小小动了一下手臂，发现自己衣兜里面确实有一罐药，她很确信在进门之前自己身上都是没有这东西的。

　　她迅速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将药拿出来，绕过女人，走到窗前，低头看着垂着脑袋不说话的女孩。

　　“是的，该吃药了，双月。”

　　“诶，不对，现在还没到时间，这个药不是午饭之后吃的吗？”杨敏怀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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