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校装高冷

　　经萧云沿这么一分析，保密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萧少爷，你说的没错，所以一个月前见你的时候，我曾经怀疑过你。”

　　萧云沿猝不及防，惊讶地看向她：“你怀疑过我？为什么？”

　　保密员默默地回看他：“萧少爷，你自己细品一下。高科技，接触过我和霍沉思，还对实验楼的安保很熟悉，你自己看看，你是不是全都符合？”

　　萧云沿：“……”

　　还……真是！
　　他出身军校，从小参加过各种竞赛，结合一些生物医学的知识做出这种仪器或许不难。他还是霍沉思的室友，平时也坐霍沉思旁边，在保密员来的时候，也许霍沉思也无意间说了菠萝味，从而得知他们两个信息素的特殊关系。
　　更不论他还对实验楼很熟悉，毕竟在这里呆了两三年，但其实保密员误会他了，他并不知道怎么黑实验楼的监控。

　　萧云沿一时有点说不出话，任凭谁说出的话成了回旋镖打到自己身上都会至少沉默几秒钟的。

　　保密员摊手道：“所以我第一次跟你见面，多多少少有要试探你的意思，但是如果真的是你参与了绑架我的行动的话，那你应该会想尽办法再次与我单独会面，以便继续找机会把我绑走。”

　　萧云沿咋舌：“那你胆子够大的，万一我真的是坏人呢？对你不利怎么办？”

　　保密员狡黠一笑：“那我也不是吃素的呀，萧少爷，如果上一次不是我发情了的话，我也可以跟当时绑架我的那个人斗一斗的。”

　　萧云沿回想起自己进了杂货间以后，保密员险些对自己干了些什么的情景，心有余悸地说：“这个我倒相信。”
　　一般的omega在发情的时候手脚发软，意识不清醒，但看保密员现在的样子，她显然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而且当时竟然还能有很大的力气把他的手腕抓住，这很难说是没训练过。

　　“是吧。”
　　保密员拖着下颚看他，“而且在我提出作为你帮我的交换，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的时候，真正的间谍，怎么会让我明目张胆地去调保密部的保密档案？其实我找你让我帮忙就是个幌子，说实话，关于找父母，我都托很多人找了这么久了也没结果，我本来就没觉得你能找到。我真正想看的是你会给我提出什么回报，我也没想到你当时会给我提这个要求。”

　　萧云沿有点尴尬，“抱歉啊，我不知道我托你调的档案很难调，我托你只是因为我在军部的档案里面找不到我妈妈的死亡记录，而保密部我又没有权限调档案，所以才让你去的。”

　　保密员扶额，“没事。这倒是也证明了你对保密部不太了解。而且经常当间谍的朋友都知道，与不熟、却又是自己目标任务的人打交道的时候，为了让对方放下戒心，当然要先以朋友的身份来相处了，但你却这么……显眼，所以我那时候，就觉得你并不是绑架我的人中的一员。”

　　萧云沿：“……”
　　也行，是件好事，至少证明了清白了。

　　看着萧云沿一言难尽的表情，保密员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应该在想，难道你自己的家世背景不能证明你不会叛变吗？但其实战场诡谲，情报和信息的战争有时候比正面的冲突更加可怕，你是萧大校的儿子并不能证明你不会叛国，一切身份都必须通过实践来验证。这是军部教我们的必修课里面说的。”

　　萧云沿听着这话，不禁对面前的omega女孩多了一丝敬畏，“你们辛苦了。”

　　“我还好啦，比起被经常派出去的情报人员，我清闲多了。”
　　保密员扶着下巴，又点开手机上的钢笔图片，指给萧云沿看：“所以我当时发情是因为有个契合度100%的alpha在场，可你发情是为什么？我当时也闻到你发情了。”

　　“……这个催化器确定只有在契合度100%或者曾经有过标记的情况下，才会催化发情吗？”

　　保密员想了想，“不准确，确切的说，是只要某对alpha和omega能彼此闻到对方的信息素，那个omega就会发情。而现存已知的AO能彼此闻到对方信息素的情况，有且只有三种：第一，血缘关系；第二，契合度100%；第三，标记关系。可是我现在都没找到我的血亲，而萧少爷你的亲人只有一个，就是萧大校，当时也不在现场，所以肯定只有后两种可能性。”

　　萧云沿疑惑道：“可是我没有被alpha标记过，而且……出现契合度100%很常见吗？”

　　理论上世间人数何其多，人多，基因就多。
　　演变出的信息素差异度大小不一，要找到信息素能完全契合的alpha和omega，应该是很难的。

　　保密员回答道：“不常见，十万个人中只有一对的概率，而且现在omega只有几万人，帝国却有几十亿人，可以说是大海捞针也遇不到了。”

　　“是吧，”萧云沿皱着眉头，想不通这件事，“但是那天确实不是我发情期应该到的日子，我应该还有好几个月才到，所以也不是偶然。”

　　保密员和萧云沿一时都没说话，皆陷入沉思。

　　忽然，沉默了一会儿，萧云沿道：“我觉得如果我们要想这个问题，可以先把我发情这件事先放一放，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催化器能不能不设置AO的信息素匹配门槛，直接让omega催化发情？”

　　保密员愣住了：“我不清楚。”

　　“我刚才仔细想了想，如果我是制造这个东西的人，那我应该没有必要设置一个什么契合度100%或者有AO彼此标记过的先验条件，我直接放上能诱发omega发情的东西不就行了吗？”
　　萧云沿沉思道：“反正就当时那个情况来看，整个实验室只有你一个omega，所以这个催化器设置了这样一个条件，要么就是仪器不得不这样设置，要么就是……放它的人，知道实验室里有不止一个omega，但ta只想让你发情。”

　　一般来说，诱发发情是器件的一部分，设置筛选条件又是一部分。如果后者不是前者运行的必要条件的话，那么后者存在，就一定有它必须存在的道理。
　　而有筛选，就说明设置这个催化器的人，必定知道那时的现场会有不止一个omega，所以才有设置筛选的必要！

　　保密员也想通了，猛地抬眼：“难道那些人也知道你是omega？！”

　　萧云沿一边思考，一边慢慢地摇头：“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军部确定一下这个催化器的结构到底是怎样的，催化和筛选AO信息素的条件这两个部分是否可以分开。我想，他们不一定知道我是omega，而如果他们不知道我是omega的话，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潜伏进来的那个人也是omega，所以必须要设置一个筛选条件，将他自己和你分开？”

　　其实，在现在的社会里，omega装成beta是非常容易的，因为现在omega非常稀少，信息素又不会被alpha闻到，而从外貌上ABO三种性别又没有差异，所以就算撒谎了也没人能发现。
　　反而是omega装成alpha会很难，因为alpha的信息素会被其他alpha和omega闻到，而且alpha数量也多，如果董飞青在军校注册里性别不是alpha的话，其实萧云沿也不必辛辛苦苦每天戴腺体贴装成alpha，只要装成beta就好了。

　　萧云沿补充解释道：“其实我觉得我们进来的性别审查并没有很严，既然我都能隐藏性别进来，那么别人也可以。假设那个想绑架你的人自己也是个omega的话，那么一切都合理了因为有不止一个omega在场，所以那人才做了一个定向的、只有你能中招的百分百契合度做门槛，因为ta不想让自己也被迫发情，要不然的话，直接做一个无门槛的发情器就好了，也能达到让你出实验室的目的。”

　　保密员沉思一会儿，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倏地起身：“你说的有道理。我立刻告诉军部的人，让他们去重新按照这个思路出发，检查一下催化器！”

　　萧云沿点点头：“嗯嗯，如果查出来筛选部分不是诱发发情的必要条件的话，那你们可以把829项目组的人的性别都仔细查一遍了。”

　　保密员很快离开了虚拟宇宙，离开前，保密员又跟他强调了一遍江月芽研究员的死亡记录表不能流传出去，仅供他自己留个念想。这是妈妈的东西，而且记录的也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于情于理萧云沿都不会把它传给第三个人看，于是向保密员做出了保证。

　　晚上回到宿舍，萧云沿从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路祈泽给他的纸页，打开灯，细致地一点一点看着。

　　小小的一页纸上，记载的是一个人的生死。
　　妈妈秀美又恬淡的容颜，在纸页右上角被框成了一张小小的黑白遗照，她嘴角有点礼貌的笑容，就跟无数人拍证件照时露出的笑容一样规整。

　　萧云沿留恋地抚摸着妈妈的遗照。其实他见过很多次妈妈的照片，他爸年轻的时候是个爱拍照的人，所以给他妈妈拍了不少照片，照片里的江月芽非常鲜活，有笑有动，音容笑貌犹如仍在眼前，他爸把那些照片都整理成了个小册子，经常翻出来看，有时候萧云沿也在他旁边好奇地看。

　　但是尽管已经见过足够多的照片，萧云沿还是觉得看不够。
　　他经常会在闲下来的时候幻想，如果从小妈妈还活着的话，他会怎么样长大？他爸又会不会不是现在那副样子？而在他家收留慕归之后，妈妈应该也会很喜欢慕归吧，毕竟慕归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努力，活生生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萧云沿出了一会儿神后，就开始看表里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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