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订逢春

作者:海束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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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6 章


      云闻书的脸过敏了小半个月,期间归咎了些问题,收拾收拾带小边回家住了。
      屋里一片狼藉,满地碎片,落了灰。
      之前不回来是因为会伤心,会自虐式地找自身问题。
      现在,他悟了。
      世间的一切都是浮云,吃好喝好睡好才是永恒。

      也因为宋南账号被封,柳羿因立假人设陷入争议,无视掉前者可能是谁搞的,再无视掉对视频的抓心挠肝,他目前心情是超一百分的愉悦。
      赶巧他给焦临星订的衣服到了,便打算彻底收拾出来,晚上叫小焦小方来煮火锅。
      小焦到时他还在逛超市,就给了备用钥匙的位置。

      云闻书拎着大小包,用膝盖敲的门。
      焦临星开了门,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云哥,我带了大礼来哦。”
      “宝贝儿,你脑子被冻坏了啊,带……”云闻书隔着口罩嗅了嗅,“你抽烟的?”
      “人家的好皮肤可不是抽出来的,”焦临星笑嘻嘻的让开,“噔噔——云哥,看谁来啦?”
      云闻书站在门口,瞅见了沙发上大喇喇架二郎腿的疯狗,心脏和脑子同时一嗡,尸体应声而碎。
      “哥哥!”小边扑过来抱住他腿,仰起小脸,用口型说:“不是我。”
      云闻书咬着牙,尽量柔声道:“临星,你带他来做什么?”他想活拆了焦临星,拌成手撕鸡刺身。
      焦临星嘴角扬得扯不下来,用口型说:“不用谢。”他清了清喉咙,“那什么,原哥那儿正好有批上好的海鲜,云哥你正好打火锅,熠熠正好把你工作室那刺身盘儿拿来了,你说今儿,赶大巧了真是!”

      江野原百无聊赖的踢了踢纸箱,瞥了他一眼:“你家我家?滚进来做饭去!”
      云闻书气得想摔门走,可这他娘是他家,“我好像没叫你来,能不能请你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江野原只当他在撒娇,痞笑道:“谁他妈说东西是给你的,瞎往你那破脸上贴个屁金,进不进?不进滚!”
      “嗨呀,人多才热闹哇,”焦临星坚定扮演润滑油,拉人关门,“乔迁大喜之日,开开心心的多好。”
      云闻书深吸一口气,瞥到了地上的红酒白酒。
      疯狗肯定又想了什么损招儿来恶心他,视频也极有可能被备份过了,人多眼杂拿到手机不难,可没用啊。
      不过,万一……
      焦临星把微表情瞬息万变的云闻书推进厨房,大手朝水池一挥,一脸邀功相:“云哥,看,这是微臣找来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云闻书瞥了眼焦临星:“……临星。”
      “嗯嗯,在呢。”
      “你脑子被驴啃干净啦?啊?”云闻书气儿不顺得胸疼,“我跟没跟你说过我和江野原不是那种关系,不需要你——帮这种忙,懂吗?”
      焦临星重重点头:“原来是这样,现在懂了。”
      云闻书有火发不出,挥挥手让他出去,颓废得肩膀直垮。

      “哥哥!”边青扒厨房门,“他们说鱼鱼要活切了,你会吗?”
      “……嗯。”云闻书无意识。
      江野原皱眉:“会还不赶紧的?想饿死老子?快他妈动手!”
      云闻书回了个头,望了眼水池,无奈道:“我们要涮羊肉,怎么吃这些。”
      “涮个屁,想给老子吃你买的那些破烂儿?下辈子吧。”江野原把小边往外一拎,关门靠门,抬了抬下巴,“姓云的,我数三二一,你不动手,老子动。”
      “你去哪儿不能吃火锅,到底上我这儿干嘛来了?”
      江野原直接靠近:“一。”
      云闻书推开他,啧了声:“行了,你出去吧。”
      “怎么着,见不得人?用嘴啃?想下毒?”江野原顺势闻了闻他,皱了皱眉,“你身上又哪来的逼味儿?”
      云闻书被呼吸喷到脖子,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猛地推了他一把:“你能不能滚远点!”
      江野原没防备,后背撞上不锈钢柜边,脸阴了。

      云闻书恶心是真不想挨揍也是真,干脆装无事发生,从刀架上抽了刺身刀,才拉开抽屉找手套。
      江野原拳头捏了又松。
      他第一次玩儿了小半个月,一个傻逼没睡,看以前那些娘唧唧的小东西都没了兴致。
      脑残医生的屎疗法管个几把用,还给他隔三差五弄出个坠海噩梦。
      不过没惊醒过,跳海来拉他的人总是……
      妈的。
      他愣神般注视着眼前人戴上围裙,反手系住劲瘦的腰,敲晕鱼刮鳞,手起刀落。

      血腥味弥漫,江野原嫌弃地咧了咧嘴:“你他妈干过宰鱼的?”
      鱼是深海石斑的一种,相当大,云闻书专心摸着骨头肉质脂肪含量衡量切法,随口一应:“嗯。”
      “滚蛋吧你,什么逼都装,哪家饭店要烧成你这逼样儿的,老子现在就给它投诉了。”
      “市场,而且你有没有常识……”云闻书一顿,跟疯狗闲聊个屁,“去找方熠,让他多买几袋冰上来。”
      江野原睁大了眼睛:“疯了你了,你敢支使老子干活?”
      云闻书划破鱼肚斩断鱼头,拽出血淋淋的内脏,看了他一眼:“不然要我去么?”
      “你拉的是鱼头还是自己的几把,怎么就去不了了?”
      云闻书扯掉内脏,往垃圾桶里一砸,转身要出去。
      江野原拉开门,一嗓子给方熠吼了过来。
      云闻书深吸了一口气。

      吩咐完,江野原一甩手给门砸上,冷哼了声:“闭什么嘴,接着说啊。”
      云闻书洗菜板分鱼去皮,专注道:“你非要跟我说话吗?”
      “不然我闲没事儿干,在这看你切他妈逼鱼?”
      “你今天到底来干什么的?”
      “那群傻逼来干什么老子就来干什么!你他妈问没完了?嘴痒痒我给你扇扇?”
      云闻书瞥了他一眼:“……”
      江野原骂了句,砸门就走。
      云闻书希望能听到两声,可惜没有。

      过了十来分钟,终于再了一声。
      江野原骂方熠慢得像条逼,进厨房袋子往台上一扔,“你也他娘的快点儿!老子饿死了,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云闻书为躲不明攻击物,被薄如纸的刀刃擦过指侧,顿时冒出了血,烦躁道:“急什么,你行你来,不知道厨房不能瞎扔东西?”
      “滚你妈的,拿把破刀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他妈切不切了!再给老子甩个逼脸试试!”
      云闻书瞪了他一眼,刀一扔,揪掉手套冲干血,走了。
      江野原自认今儿已经是脸拉到地底去了,既然姓云的不知好歹,那就都别想好过了,他不连这个逼家……
      门一开,云闻书又回来了,手上贴了块敷料,翻新手套。
      江野原低吼:“你他娘的干逼……”
      “你他妈瞎啊!”云闻书烦得浑身难受,喊了一嗓子,“我划着手去处理了,我就是告诉你,别在拿刀的人面前扔东西!你聋了?听不懂人话?!”
      “你他妈是个死娘们吧!”江野原也喊,“指头被拉一刀吆喝个屁!老子就扔了!怎么着吧!”
      云闻书深呼吸。
      理智说,不要在,这个,有刀的狭小空间,激怒神经病,神经病之所以是神经病……
      他转过身,闭了闭眼,使劲深呼吸,吸得眼睛发红。
      神经病之所以……

      江野原给人扒拉过来,刚要开骂,一愣:“操,你他妈至不至于的,一天天的瞎几把哭个屁啊!”
      云闻书长吸一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个小刨冰机冲干净,撕冰袋倒冰块,泄愤式的狂摇把手。
      “问你呢,你他妈哭屁呢!”
      “……我没有,你能安静会儿吗?”
      江野原还真就安静了,看背影揉眼睛,切了声。
      云闻书靠摇了一大盆冰,暂时平复,哦不,生吞回去了。
      片着片着鱼,他发现某片上有只还在蠕动的寄生虫。
      深海鱼有虫正常,不影响吃。
      这片该扔,可可怜的鱼失去了生命,浪费食物遭天谴。
      于是他把晶莹剔透的鱼肉捏到了玩儿手机也不滚出去的疯狗嘴边,“尝尝。”
      江野原抬眼:“什么鬼东西你就往……”
      “鱼。”云闻书再递了递,指关节蹭了下他唇角。
      “你就这么给我吃?”江野原挑眉。
      “让你尝尝,没让你吃。”
      “去你……”
      “尝尝。”
      厨房挺大的,但冬天没法儿开窗,待得久了,江野原似乎总能闻到云闻书身上那股洗衣液味儿。
      以前在柳羿的身上,虽说一模一样,但他从没因此想起过某晚的汗珠,皮肤的滑腻,腹肌的触感……
      江野原看着那双背光也能透出淡亮的眼睛,鬼使神差的吃掉了生鱼片,云闻书都洗完手了,还没嚼出味儿来。

      片完了深海石斑加三只花龙,家里灶台低,云闻书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水池里还有一只紫色帝王蟹四个大响螺两个比脸大的黑金鲍,花龙适合做刺身,薄切也能煮火锅,响螺黑金鲍原理同上……
      云闻书看了他一眼:“都要吃?”
      “不然呢,养着?倒卖?”江野原白了他一眼,“我要涮清汤,不吃麻酱,不吃辣。”
      “你一时兴起才来的?”
      “你有那个放响屁的工夫,不如……”
      “小边要吃番茄锅,方熠爱吃肉,一个清汤一个番茄,太淡了。”云闻书捞起帝王蟹,一刀从嘴刺进心脏,咔咔剁关节,“这些好像要空运。”
      “知道穷鬼吃不起,不用谢你爷,”江野原耸了耸肩,“我管他吃个屁的肉,老子要涮清汤!”
      云闻书叹气:“行,清汤,把方熠换进来吧,起码还能帮着洗洗菜。”
      江野原摔门而去,末了没喊。

      本来六点能开的餐,紧赶慢赶折腾完八点半了。
      酒是小边在焦临星的指使下从柜子里拿出来的,大冬天的,云闻书自然喝白的,其他人酒量一般,开了两瓶红酒。
      他特地坐的离疯狗远远儿的,起码喝酒能转个脑袋,不用傻逼似的从口罩下边儿塞。
      云闻书好久没因为握刀手僵得疼过了,扭头又是一小盅白的。
      “吃个逼饭闹个屁!闭嘴!”江野原一嗓子差点没给他呛过去,“你他妈喝个屁的闷酒!老子不是来看你丧门人的!把你那张破脸露出来,吃饭!”
      “做饭的胃口不好,懂不懂,”焦临星放下筷子,抽纸塞进云闻书手里,“一惊一乍什么呀,看给云哥呛的,真忍心。”
      云闻书咳得眼泪直冒,鼻子里全是白酒味儿,去了卫生间洗脸,吸了吸鼻子,对镜眨眼。

      出来后,他提议大家干个杯,然后焦临星——不行,理解能力太歪歪了,选择把眼神递给了方熠。
      方熠心领神会,立马端杯敬江野原。
      江野原皱眉哈了声,注意到对面的目光,瞥了方熠一眼:“过来,坐我旁边儿。”
      方熠犹豫犹豫,举着杯子过去坐了。
      江野原搂住方熠的肩膀,却盯着云闻书,眼里露出了戏谑的光,“喂我。”
      云闻书皱眉:“我助理是敬你酒,不是陪酒,这是我家,不是你去的那些场子,你能不能分清楚?”
      “你个逼地方……”
      方熠拉了拉江野原,顺从地把他的酒杯放到他嘴边。
      “你他妈哑巴了,不会说点儿好听的?”江野原又骂。
      方熠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哦,熠熠前两天直播,镜头里突然窜出个东西,给他吓得嗷一声儿,嗓子劈了,说不了话了。”焦临星解释。
      “哟,这么可怜,你老板不舍得带你上医院看看?”江野原捏了捏那嫩呼呼的脖子皮儿,含住杯沿喝了小半杯,擦了擦嘴角,“对了,好像有个烂玩意儿,还欠老子张体检报告。”
      方熠利落的干了杯,刚起身又被江野原拉了下去,直接坐到了腿上,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浓密睫毛。

      云闻书脸色极其难看,攥紧了酒盅,轻声道:“咱俩好像还没喝过酒,喝杯吧。”
      疯狗这种有事没事吠两声的,会在选酒的时候不说话,有人拿白酒也没咋呼,吃了近一个点儿,红酒没喝过三两,只能说明。
      不过他始终不太敢确定,玩儿得那么花,不太会喝酒?
      ……肺又要炸,妈的。
      江野原哼笑,“行,你坐我腿上来。”
      “你来我家吃饭,我要求你坐我腿上了吗?”
      “你想跟老子喝酒,就他娘的得坐老子腿上,爱喝喝,不喝滚。”
      焦临星虽然不懂……不过几小时下来还真有点磕到了,举了酒杯:“原哥,游艇上我没找着机会说,您真是帅得百闻不如一见。”
      “滚你妈的,你坐不坐?”
      “那感情好哇,如果云哥不介意——”
      “……你随意。”
      焦临星笑嘻嘻地换下方熠,往江野原结实的大腿上一坐,“原哥,我也喂你啊?”
      云闻书实在难以久待,又洗脸换口罩去了。
      江野瞥了一眼仓皇的背影,得意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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