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虚拟恋人后

　　看着江宴慌忙藏手机的陆向晚：？

　　他在干什么？

　　系统好心提醒：“宿主，这是陆向晚刚刚给你买的手机。你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她面前用，不用躲起来玩了。”

　　江宴愣是从它冰冷的电子音里听出一种求夸奖的意味来。

　　江宴正把手机往离沙发抱枕下藏的动作停住了，他警觉道：“这手机你多少钱卖给姐姐的？”

　　系统：“一万五。”

　　江宴：“？你不要以为我不懂这个世界的物价，一台手机要这么贵吗？”

　　系统振振有词：“宿主，这是目前最新款最高配置的手机，一万五是正常售价，而且，你手里的这台颜色和陆向晚是情侣款。”

　　最后一句把江宴拿捏的死死的，他马上不说话了。

　　屏幕外陆向晚看着他拿着手机不动，还以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于是便解释道：“江宴，这个是手机，可以用来上网，追剧，打游戏，和人通讯。我看你平时呆在房子里可能会比较无聊，你可以用它我打发时间。”

　　说着，她又直接把江宴提起来挪动到新买的电脑前。

　　柔软的人体工学椅的特殊坐感让江宴脸上出现了新奇的表情。

　　“这个是电脑，功能……和手机有些类似，你可以慢慢琢磨。”

　　【姐姐，这些怎么用啊？我不会！】江宴对电脑的兴趣不是很大，他坐在椅子上，冲着屏幕举起手里的黑色手机好奇道。

　　系统：…………

　　装什么装，明明私底下玩的比谁都熟练，还会发微博（黑别人的号），现在居然跟陆向晚说自己不会用。

　　陆向晚还真信了。

　　毕竟，在此之前从来没看见过江宴用手机。

　　而且江宴之前简陋到让她觉得有些恶劣的居住环境也让他的话很有信服力。

　　陆向晚想了想，直接把刚抽出来的三天语音条体验卡给用了，然后一步步教江宴怎么用手机。

　　“你先长按右侧最下面的按键，等屏幕亮起来之后……”

　　陆向晚的声音很轻，把本就甜美的声音压的更柔和了，听在江宴耳朵里别提多享受了。

　　直到这次的语音条功能没有次数限制以后，他简直使出浑身解数，装作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手机的人，每一步操作都要陆向晚耐心详细的教他。

　　手机自带的 app对江宴来说已经够用了，因此陆向晚只是跟他说了一下每个app的用处，然后就让他自己去系统商店里面挑感兴趣的软件下载。

　　一点进去，首当其冲的就是现在每台手机几乎都一定会有的几个软件的下载广告，微信和□□

　　可以说，现在的人也许不经常打电话，但一定会用这两个软件中的一个。

　　【交友，聊天，社交，通讯……】

　　少年低沉缓慢的语调从手机里传出来，每一个字眼都带着浓浓的疑惑。

　　【姐姐，那我可以用这个和你聊天吗？】他戳着绿色图标的app问道。

　　手机里养的虚拟小人拿着虚拟出来的手机问能不能通过这个和自己交流。

　　陆向晚总感觉说不上来的怪。

　　而且，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应该……不行吧。”陆向晚犹豫道。

　　它连微信号都没有吧？

　　【啊？那算了。】

　　少年脸上露出强烈的失望之色，他伸手无情的把正在下载的软件取消了。

　　【那其他的软件呢？我不想玩你说的那些游戏追剧什么的，我只想和姐姐聊天，姐姐，你不是说这个手机的作用主要是用来通讯的吗？】

　　陆向晚：…………

　　这究竟让她怎么回答。

　　“通讯只是其中一个功能而已，现在大家用手机主要是用于娱乐和消耗时间。”陆向晚艰难道。

　　完全忽视了自己在玩这个游戏之前，除了偶尔刷刷微博外几乎不玩手机的事情。

　　【那好吧。对了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我在网上能搜到姐姐的消息吗？】江宴问道。

　　“我是演员。”

　　【演员是什么？】江宴继续装傻。

　　“就是扮演某个角色演故事给观众看得人。”陆向晚想了想，又说道：“类似于以前戏班子里的一员，但我不会唱戏。”

　　她说完后半句，就见江宴又露出了那种恍然的神色。

　　陆向晚愈发确定了，江宴不是现代人，或者说，他的背景设定不是现代的。

　　还有她刚进入游戏时古怪的年龄选择题，什么300岁和1000岁……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睑，也遮住了眼里的复杂情绪。

　　【那姐姐肯定很有名吧！】江宴仿若未觉，还在兴致勃勃的“调研”她。

　　“一般，只是有点名气而已。”陆向晚谦虚道。

　　她的演技自己清楚，接触过的几位导演对她的评价是演的很有灵气，长相也足够惊艳，但都只限于正戏，只要碰上感情戏相关的就拉垮的只有脸能看。

　　“小晚啊，你漂亮是漂亮，最基本的演技也有，但是怎么说呢，就是给人感觉你在努力扮演那些角色，情绪都是刻意表演出来的，不够自然也欠缺感情。”

　　想起某位导演对她说过的话。

　　陆向晚心里冒出一丝苦涩。

　　她的短板她很清楚，但该怎么样才算是有感情，她实在不懂。

　　等她回过神，就看见江宴已经利索的下好了微博等社交平台软件。

　　得益于足够精细的画质清晰度，陆向晚略微放大屏幕中心的江宴，很轻易的就看见他点开微博熟练的打出了“陆向晚”几个字。

　　？

　　陆向晚先是奇怪他连手机都不会用却会无师自通的打字，而后关注起了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陆向晚：“江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的声音冷下来，听起来多了几分审讯的意味，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她记得，从开始玩游戏到现在，她从来没有在游戏里看见过任何让她给出自己名字的操作。

　　江宴也一直都喊她姐姐。

　　那么问题来了，江宴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真名。

　　……

　　江宴打字的手一滞，身体僵住了。

　　坏了，今晚高兴的事太多，一个没注意竟然在这里露馅了。

　　见小人诡异的停住动作，陆向晚继续逼问：“你，或者说背后操纵你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

　　是的，行为动作话语自然逼真到这种程度，还有和她聊天时的流畅性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她已经不相信江宴只是一段事先设定好的程序了。

　　如果不是某种最新研发出来的高智能ai的话，那就只能是背后有真人在操纵了。

　　她不是傻子，更不会被一串虚拟数据用甜言蜜语哄两句，就晕头转向沦陷其中。

　　她还没忘了最开始这游戏是怎么出现在她手机里并且强制她每天登陆的。

　　愿意为了游戏花点小钱买自己开心是一回事，涉及到自己的隐私，甚至于人身安全是另一回事。

　　她是挺喜欢江宴的，可也同样没有一刻停止过对江宴，乃至于对这个游戏的怀疑和戒备，这并不冲突。

　　哪怕是有些生气，陆向晚的声音听上去也依旧甜美，只是现在，听到江宴的耳朵里就像一把蜜糖制成的刀一般。

　　刀尖浅浅刺入他的心口。

　　甜蜜和痛意同时袭来。

　　江宴说不出话。

　　他从来没有在哪一刻像现在一样这么清晰的意识到，直到现在，陆向晚还是并没有把他当成真实的人，或者说活着的人看待。

　　在她心里，自己仍旧只是一个虚拟出来的纸片人。

　　她喜欢自己，但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人看。

　　对陆向晚来说，自己可能只是一个还算勉强合心意的电子宠物。

　　对，电子宠物。

　　想到之前搜索同类恋爱游戏时看到的形容，江宴突然就懂了这四个字的含义。

　　他心口发痛，想辩解，编些话糊弄陆向晚，或者装傻，直接把锅甩到系统身上。

　　他知道，只要他给出一个看的过去的理由，陆向晚就不会再问下去，哪怕她心里知道这是谎话。

　　但江宴难以启齿。

　　他沉默了很久，陆向晚也在屏幕外耐心的等了很久，像是一种无声的对峙，又像是两个人都在沉默的哀求对方。

　　她知道这种沉默意味着什么，他们两个都知道。

　　最后，江宴开口了：【……姐姐，我现在不能说，但是我向你保证，你不明白的事情，我以后有机会会跟你解释的。你相信我，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想多靠近你一点。】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听起来无比苦涩。

　　陆向晚只道：“所以你是谁？暗恋我的人？我的某个狂热粉丝？你说你喜欢我，却连亲自出现在我面前都做不到，只敢披着一个虚拟出来的皮和我接触？这样也敢说喜欢我？”

　　也配说喜欢她？

　　想到过去遇到的一些企图跟踪她，挖掘她的地址，私人联络方式，挖空心思想要靠近她的私生粉们，她心里涌出强烈的不适。

　　打着喜欢她的名义，侵犯她的隐私，入侵她的私生活，没日没夜的用各种方式骚，扰她。

　　这样的喜欢，她一点都不需要。

　　也因此，她的语气多了几分厌恶。

　　那把蜜糖做的刀重重插进心脏，江宴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不是的姐姐，我，我是有苦衷的，我现在没办法出现在你面前……】

　　他看起来真的很伤心，陆向晚想，尽管他现在一滴泪都没掉，眼眶也没红，但就是给人感觉到一种极致浓烈的悲伤。

　　她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你真的长游戏里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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