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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生日礼物
第26章
“程小姐，请注意台阶。”
李管家打开手电筒，引导程逸酒一步步走下漆黑的楼梯。
现在正午十二点，剧院里没有开灯，黯淡如同深夜。
剧院的天花板上，涂抹着鲁米诺荧光试剂的特殊涂层，幽蓝色的星光熠熠闪耀，勾勒一片璀璨的银河。
程逸酒为之痴迷，【好漂亮的荧光材料，只是不知道创作者是以何种心情，完成的这幅绘画。】
创作者朱莉正在布置舞台，她请四名黑衣人将四位零件推上圆台中心，只有这一处有微弱灯光，方便幕后工作者们劳作。
零件们躺在手术平车上，从左往右，立着一个小牌子，写着零件的名字。
它们安静地熟睡，司机坐在舞台幕后，有人将清醒嗅瓶放在他鼻下，甩甩脑袋，勉勉强强醒了过来。
“请告诉我，零件的身体情况。”朱莉声音清冽，司机努力集中精神，“除了孙建明，其他零件的体脂率均超过百分之二十，建议从孙建明开始加工。”
朱莉点头，“道具组，把冰水和盐水搬上舞台。”
道具组工作人员如她所言，将两个大桶挑上圆台。
朱莉换上加工人特质的鸟嘴面具，过滤器清新空气，让她得以保持专注。
她走上舞台，与程逸酒遥相对视。
小姑娘隐藏在黑暗里，她明白这是今天要愉悦的对象，便打开话筒，温柔开口：
“欢迎您的到来，观众。请您入座，演出马上开始。”
程逸酒走到墨惜言身边，【墨惜言，我好想你。】
墨惜言掀开冷白的眼皮，转头望她，“来了？”
“来了。”
程逸酒走进第一排的观众席中央，坐在墨惜言身边，“老板，这是干什么？”
【牌子上的字好小，我都看不清上面写的啥。】
墨惜言将视线转到台上，平静开口，“从左往右，分别是程小雨、罗慈云、程宏、孙建明。”
听见这些名字，程逸酒眼神改变，直直注视着舞台，“要对他们做什么？”
“零件加工。”墨惜言回答。
灯光骤然强烈，照耀红色喜庆的舞台，朱莉站在舞台中央，朗声，“这是墨惜言女士送给程逸酒女士的生日礼物，请诸位放松心情，沉浸在接下来精彩的表演吧！”
她走到最右边的零件旁，有力的手臂将熟睡的零件拖下平车，手臂捆在铁架上，铁架缓缓升起，将零件吊起来。
孙建明迷迷糊糊睁开眼，“这是哪儿？我在做梦？”
朱莉向程逸酒展示手上的指环，带厚手套的右手扯出一根银丝，“这是用碳纳米管材料制作的银线，这种材料的强度和柔韧度数一无二，作为最适合建造太空电梯的物质，受到各国的广泛关注。”
“可惜，这种材料的生产成本过高，”朱莉愉悦地舔舐嘴唇，“我只能做出这细细的一丝，用作对零件加工的器具。”
孙建明用力甩头，看向自己吊起的手臂，恐惧顿时让他脸色惨白，“你们要干什么！？”
它看见自己的老婆、丈人和丈母娘都闭眼躺在平车上，下.腹紧缩，看向观众席时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瞪着程逸酒大吼，“老子是你姐夫！操.你.妈！”
【好恶心……】
墨惜言安抚地揉揉程逸酒的左手，对朱莉说道，“把它舌头处理掉。”
朱莉顿了一下，有些不开心，“这不符合规矩，BOSS。”
“我就是规矩。”
朱莉无奈，收回了银线，走到水桶边将盖子打开，用一旁带手柄的盛器舀起满满的冰水，对准孙建明就是一盆水泼过去。
孙建明被冰得浑身发抖，朱莉趁机捏住孙建明的喉咙，用力到肌肉鼓起。孙建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将紫色的舌头吐出嘴外。
朱莉拿起器械夹上的小刀子，刀尖一抖，零件的舌头到了她手中，红色颜料从孙的口中喷涌而出。
朱莉举起那条颤抖不止的舌头，对程逸酒展示，“一！”
“接下来，还有四百九十九道工序，请观众不要干扰演员的行动！”
孙建明死狗般喘息，将血水呛回了气管，剧烈咳嗽起来。朱莉对准它的胸膛迅捷一掌，将血水拍出。
“呜……唔唔唔……”
孙建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命运，恐惧让他尿了裤子，眼泪鼻涕布满了整张粗糙的脸。
这就是，想要伤害程逸酒的下场。
墨惜言撑着下巴，眉目浅淡，修长的腿交叠着，显然对眼前的场景习以为常。
朱莉将舌头扔到垃圾盆里，游刃有余地解开孙建明的衣物，露出男人精壮的胸膛。
一条银丝在眼前一闪，零件失去了薄薄一片鱼鳞状的肉片，孙建明凄惨地闷哼起来，无助而哀求地望向程逸酒。
求求你……
求求你，我知道错了……
我不想死……！！
朱莉举起那块鱼鳞，程逸酒的视线随着她的手往上，朱莉将鱼鳞甩在一旁待机的黑衣人头上，那黑衣人猛然腿软，后退数步跌坐在地，程逸酒的目光追随而去。
朱莉开心极了，她发现程逸酒十分尊重她的表演，不像BOSS，看习惯了之后就老是下达“热加工”的指令，她已经好久没有进行过零件加工的精妙处理。
“二！”
“三……”
“四！”
直到第五十道工序，孙建明垂着头，脸已经变得如同黄金，璀璨地发着光，胸.前一层薄薄的白膜，心脏在白膜下，像兔子一样欢快地蹦跳。
朱莉觉得时机已到，让黑衣人把其他三件零件唤醒。零件们被固定上铁架，逐渐苏醒。
“怎、怎么回事！？”罗慈云尖叫起来，她看见坐在观众席上的程逸酒，“程逸酒？你要干什么？我是你.妈，你快把我放开！”
【妈妈……】
程逸酒失魂落魄站起身，目光痴痴地锁在母亲恐惧的脸上，缓步走上舞台。
“妈妈，你爱过我吗？”
罗慈云瞬间欣喜，忙道，“我当然爱你，妈妈最爱你了！”
“你爱她个屁！”程宏目眦欲裂，“孙建明车上还说要强.奸你女儿，你怎么不出声啊！？”
“你们男人做的决定，我有办法反驳吗！？”
“呵呵，程逸酒十八岁生日那天，是谁让我赶紧把她嫁出去换彩礼，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罗慈云咬紧牙关，转向程逸酒，“妈妈当时一时糊涂，逸酒，你是妈妈的期望，妈妈只认你一个孩子！”
程小雨不可置信地盯着罗慈云，“妈……妈，你说过我最听话，你说过最喜欢我的！”
“听话的女人有什么本事！”罗慈云话锋一转，“我看逸酒现在就很好，跟着墨董事长就更好了！”
墨惜言目光深沉，全身心都放在程逸酒身上，没有出声。
罗慈云明悟了，破局的关键还在程逸酒身上。
她从未这么仔细地瞧过这个女儿，今日才惊觉她的眉眼如此精致，宛若下凡而来的天神。
“求你了，逸酒，原谅妈妈吧！”
朱莉被零件的争吵烦得头疼，看着程逸酒也觉得头疼，哪有观众跑到舞台上的道理！
“观众……”朱莉哀怨开口。
程逸酒打断了她，“我想学，零件加工的艺术。”
朱莉两眼乍现精光，重新审视面前高瘦的清冷女子，胸膛中油然而生偶遇知音的感动。
艺术！
这就是艺术！
像BOSS这种人，只知道这个零件要加工，那个零件要改造，哪里懂什么艺术！
她将腰背挺得更直，不想让知音看扁了她，“跟我来。”
程逸酒的面前摆开一排工具，朱莉慈爱地注视她，“新手比较推荐手术刀，刀刃锋利，只要掌握好手法和力度，血珠就像串珠一样颗颗渗出，不会把场面搞得一团糟。”
程逸酒握上刀柄，刀尖闪烁冷光，【它仿佛成为了我肢体的延伸。】
朱莉带着程逸酒，站在罗慈云面前，将手指按在零件冰冷的脖颈上，“这个地方是颈动脉的体表投影处，你可以摸到它的搏动。”
罗慈云惊恐地看着程逸酒面无表情，将手指放了上去，张了张口，面对女儿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
程逸酒颔首，“摸到了。”
“那么，进入加工处理。”朱莉转身，“BOSS，这次表演免费，我要把委托改成，最适合程逸酒女士的方案。”
墨惜言没有异议，“按你想的来。”
零件绝望地闭上了眼，程逸酒有些庆幸，她不用看着零件悲戚的眼神。
手臂横向一扫，零件的红色颜料喷涌而出，温热的诗章洒了程逸酒一身。朱莉有些惋惜，“很精准，不过冷却过程还是快了些许。”
“感觉怎么样？”墨惜言在底下问。
【感觉……】
零件软软地垂着身躯。
程逸酒心底既轻松又荒芜，抹开脸上的血迹，后知后觉地倒退几步，不由得扬起笑容，“感觉好幸福。”
墨惜言松了口气，也笑了，“那就好，喜欢这个礼物吗？”
“喜欢！”
程逸酒将手术刀扔到一旁，跑回墨惜言身边，眼睛里闪着明亮的花火，“老板，老板！老板！”
墨惜言挑眉，柔和的眉眼漾着温情。
“观众们，虽然有些突发情况，但我已经好久没感受过这般的热情！”朱莉欣快的声音再度吸引两人的注意，她用沾着盐水的毛巾擦拭了零件的身体，“接下来请欣赏临时增加的节目，泼墨银河之作！”
血红色的染料冲上高空，原来颈动脉的压力如此高强，足以让染料溅上剧院顶部。
天幕上又多出了几颗闪烁微光的蓝色明星。
……
……
从地下室里出来，程逸酒接到了司长青的电话。
她按下免提，司长青焦急的声音传出，“逸酒，你有你家里人的消息吗？他们坐上了一辆没有登记的出租车，很可能已经遭到了墨惜言的毒手！”
墨惜言抱胸靠墙，“跟我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沉默了，程逸酒倚在墨惜言身边，肚子里传来一阵响声。
【好饿，我中午都没吃饭。】
现在已经是夕阳沉下的时刻。
“墨、董！”司长青咬紧了牙关，看着眼前的小道消息浑身发冷，“你残害了程逸酒的血缘至亲，有没有想过，她要是知道了会多痛苦？”
“我还好。”
程逸酒乖巧的声音响起，司长青再次沉默，像是被毒蛇绞住了脖颈。
胆寒。
魂颤。
天真？可爱？司长青慌忙挂断了电话，不敢想象程逸酒的表情，她一定扬着极其恶毒阴险的笑容，对墨惜言的残忍心知肚明！
办公室的大门被猛然推开，吓得她剧烈一抖，手机掉到地上，“咚”的一声又敲打在她的心魂上。
“长青，跟我来。”司长轩面容肃然。
司长青强行撑起身子，跟着父亲颓靡的背影，走进演播室里，明晃晃的大灯照耀在她脸上，镜头如同黑洞要将她吞噬。
“由于，”司长轩深吸一口气，用力捏着裤腿边缘，“小女有失偏颇的报道，对程逸酒女士的名誉，造成了严重损害，破坏了新闻公平公正的报道原则……”
所有人目光炯炯，发出灼热视线。
“在此，”司长轩一字一顿，紧张得仿佛有一把木仓瞄准了他的太阳穴，“我，日辉新闻社长司长轩，和小女司长青，对程逸酒女士，以及对社会公众，致以最诚恳的歉意！”
司长轩的大掌用力压着司长青的背，对着镜头深深弯下背脊。
老常拿着手机，津津有味地看直播，施延锋瞟了旁边的男人一眼，“程工还真是三天两头上新闻。”
有这功夫，干嘛不加入他的研究所，为新商的学术事业添砖加瓦呢！
“大哥，你认识程逸酒？”老常问道。
施大哥扬起下巴，“当然认识，是我看中的好苗子。”
老常挠了挠头，不知该怎么接话，把目光投向亮着的手术灯。
“里面是你什么人？”
“我媳妇儿，乳.腺癌。”
“我还以为今天只有我妈这一台手术呢，肺癌。”
“哦，是墨董帮我加塞进来的，”老常脸上浮现出腼腆的笑意，“如果不是墨董，我媳妇儿可能就没救了。”
施延锋微微惊讶，“那，那她还蛮好。”
老常用力点点头，“她是我的恩人。”说完，他拿出烟盒子，“大哥，抽根？”
施延锋犹豫不过半秒，一想到自己的母亲生死未卜，压力沉重地挂着他的灵魂，“走走走！去楼梯间。”
俩男人钻进空旷的楼梯过道，很快拉近彼此的距离。
老常才知道，面前这人是国安部的首席顾问，不是他平日里胆敢靠近的人。
“说不定，我对墨惜言的成见太深了，”施延锋望着面前飘起的烟雾，轻声低喃，“总觉得这女的没安好心，实际上，要是换个别的人上台，比如龙胜天，这个社会可能更糟糕。”
“嗯嗯！”老常十分赞同，“墨董人很好，很亲切，非常关心我这种普通人。”
施延锋：……
怎么看她都不怎么好，不亲切，也不是很关心你这些人吧！
“我想不通，她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反正对我来说，谁救我媳妇儿谁就好！”
“呵。”施延锋自嘲摇头，“你说得对，我干嘛纠结这么多，她帮了我妈，足够了。”
两人心中升起几分惺惺相惜之感，坐在楼梯上聊起来。
陈瑾正在寻找施延锋，没有在手术室外的等候大厅见到人，黑衣人冒出来告诉他，施延锋进了楼梯过道。
陈瑾道谢，手臂上搭着西服外套，外套底下，手中握着简·斯卡雷特交给他的手术刀。
“要完成这次高难度手术，离不开你的帮助，”简一身手术衣，碧蓝色眼睛专注地看着他，“当我数到一，你会进入顶级外科医的状态。”
“三。”
“二。”
“一。”
“你的患者是施延锋，你的职责是为他做颈动脉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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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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