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

　　第二十六章战斗吧，露琪亚

　　从寒鸦第一眼看到海燕就十分讨厌这个男人。
　　“寒鸦，”露琪亚兴致勃勃“我跟你说，今天海燕大人……”
　　海燕大人，海燕大人，海燕大人，寒鸦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堵上，那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黑色刺猬有什么值得说的啊！！！

　　“露琪亚，今天的瞬步练习的怎么……”寒鸦开口准备打断。
　　“海燕大人说……”露琪亚滔滔不绝。
　　寒鸦看着露琪亚眉飞色舞的样子，无奈地叹口气，半真半假地想
　　——所以说我最讨厌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黑色刺猬了。

　　今天是除夕，这座大宅忙忙碌碌，张灯结彩，刻着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无关。似乎别人越热闹，自己越冷清。以前在戍吊的时候，大家会想方设法要来些炮竹，顶着大叔的追打，多偷些饼回去，七八个脏兮兮的小孩围坐在一起，一起争吵着，相互打骂着开着玩笑。这里成群的人，可他们都不爱笑，也不爱说话。

　　露琪亚拒绝了仙太郎和清音喝酒的建议，只想一个人走走。

　　静灵庭，这片美丽的白色建筑群，承载了护庭十三队多少信仰和希望。

　　来到流魂街，只是远远地望着真央灵术学院的牌子，还是那遒劲的笔体，隐约可见栅栏内熙攘的学生，蓝色红色的校服。
　　那么恋次……一定还在上课吧？
　　这节该是……露琪亚看看天色大致估计了一下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课表，怅然地叹了口气，过了很久么？明明只过了三个月，为什么漫长的像上辈子的事呢？连同学们的脸都模糊起来，那那些回忆呢？露琪亚笑笑，自己的记性应该是不错的。

　　信步地走着，不怎么又走到了雕像广（度娘）场。
　　山老头还是那副严肃的要死的表情。

　　漫无目的的逛着，视线平伸出去是一双脚，仰头，是白哉永远略微扬起的下颚，头抬得酸痛，那一双眼，不近人情的冰冷。露琪亚伸出手，踮起脚尖只摸到了衣摆，好冰……自嘲地笑笑。

　　一转头，是蓝染队长，笑的还是那么温柔，放佛连心都温暖起来的治愈的笑。

　　很熟悉的感觉啊……寒鸦想。

　　等露琪亚回过神来，天已经黑了，该回家了啊，露琪亚伸了个懒腰，还未转身只见
　　红色的光自前方升起，泛着猩红的翻滚的雾气，露琪亚皱皱眉，握紧了刀。

　　是虚！露琪亚心惊，会隐藏自己灵压的虚？等这只丑陋的怪物靠近，才判断出灵压，好高！第一反应是逃跑，转了个头才发现，身后也是虚。这时更多的虚自翻滚的雾气中现出身形。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目之所见，全是被映的发红的虚，好多啊，也逃不掉，露琪亚苦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实力强悍的虚跑到流魂街来？自己难道要到此为止了吗？

　　“露琪亚！西边！”寒鸦喊道。
　　“嗯！”露琪亚点头，西边的虚实力明显要弱一些。

　　“破道三十一，赤火炮！”

　　发了两记赤火炮后，西边的虚群开始有些松散。
　　“快，露琪亚，趁现在！”寒鸦着急道。
　　露琪亚向西跑了几步，又停下脚步。

　　“还不快跑，你在等什么！”寒鸦心急火燎，这要紧关头，这丫头发什么痴呆呢？
　　“那边……”露琪亚伸手指了指，“是真央灵术学院一年级生的寝室。”

　　“那又怎么样啊！？”寒鸦恨不得扒开露琪亚的脑子看看她在想什么！

　　“我会把虚引过去的。”露琪亚面色平静。

　　那不更好！？有人帮你挡你下啊！寒鸦差点脱口而出。
　　露琪亚神色凝重，转身面对虚群。

　　“寒鸦……”
　　“嗯？”
　　“……没什么。”

　　寒鸦知道，她在说谢谢你，谢谢你陪伴我一起战斗。
　　寒鸦撇撇嘴，“你以为我愿意啊。”

　　露琪亚挥剑冲入虚群，每次挥剑，必然带起一抹鲜血。

　　苍白的脸上保定了必死的信念和决心，血渍溅到脸上，却没有一丝狰狞的味道，只是无尽的忧伤。
　　失去了心的怪物啊，你们本身的存在便是悲哀。
　　借由斩魄刀的一斩，洗涤你们身上的罪恶。
　　露琪亚一笑，尸魂界，是个很好的地方。

　　寒鸦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悲伤的微笑？

　　“不要美化你的杀戮！死神！”虚狞笑，“我们也曾经是人类！”
　　“杀戮……吗？”露琪亚怔住，这一晃神，左臂被砍出深可见骨的伤痕。
　　“对，死神。”虚咧开嘴，“我们没有心，但我们有思维，有意识，我们也会感到痛！”
　　一爪挥下，露琪亚被拍到在地。
　　“怎么！”虚猖狂地大笑“这就动摇了吗，死神！？无论用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掩饰不了你们所犯下的，名为杀戮的重罪！”
　　“啊……”一掌拍下，露琪亚吐出鲜血，突然觉得自己丧失了战斗的勇气。

　　露琪亚……寒鸦的心揪成一团，这种陌生的感觉……是心疼么？
　　恍然间，有人在说话，是谁？是……
　　“这个世界没有真实，也诶有谎言……”

　　“啊！救命！”不远处有叫喊声。
　　不知从哪里迸发出的力量。
　　“破道三十三——苍火坠！”
　　眼前的虚溃散，两个穿着红色校服的学生。没走么……？露琪亚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迟缓，不对……也是来散步的吧？
　　一只虚伸出爪子朝长发姑娘挥去。
　　“——不要！”露琪亚向前扑去。
　　“姐姐！小心身后！”长发姑娘喊道。
　　露琪亚回头，侧身翻滚，避开，举剑格挡，再次回头时，那个长发姑娘已经躺倒在地。不管不顾地瞬步过去。
　　“死了。”短发女孩瞪大了双眼。
　　“怎……怎么……”
　　“是你害了她！”短发女孩抽出刀指向露琪亚，“都是因为你，她才会死！”

　　刚才那只虚到不着急，他喜欢看着猎物慢慢崩溃，再吃掉它！
　　它哈哈大笑，“死神！你刚刚犯下了杀戮的重罪，现在又因为自私而害死了别人！你为什么还不自裁呢！？”

　　露琪亚看着短发女孩仇恨的眼神，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
　　“去死吧！”一掌挥下。
　　露琪亚没动，硬挨了这一下。
　　“死吧！”
　　“死吧！”
　　“死吧！”
　　“哈哈哈哈哈哈……”
　　视线在模糊，露琪亚几乎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寒鸦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已经凝固。
　　撒旦在耳边撕咬，追随我吧，赐予你永不畏惧的勇气和力量。
　　在敌人之间不怯懦，
　　在罪恶之中不彷徨，
　　在无道之前不软弱。

　　露琪亚趴在地上，身边时短发女孩。周围的虚围上来却不再踏前一步，放佛在围观这个女死神临死的场面般。
　　露琪亚撑起，跌倒，再次撑起，拭去嘴角的鲜血，看着眼前的虚。

　　寒鸦放佛陷入了未知的梦魇无法摆脱。
　　那个声音，犹如撒旦的耳语，那般轻蔑。
　　人踩死蚂蚁难道会有罪恶感？
　　他摸着颤抖的盲眼男孩说，杀戮，是为了大义。
　　然后轻轻微笑。

　　露琪亚费力站直，举起手中的剑，“我知道。”

　　露琪亚一跃而起，至虚的头顶，用力斩下。
　　彷佛被净化般，碎裂成灵子的耀眼白光，比怪物生前要美得多。
　　露琪亚叹息，“那么你的罪……我来背负。”

　　露琪亚一笑，“我知道。”
　　她挡在女孩身前，举起剑，“可我还要保护她！”
　　继续挥舞手中的剑，继续从残败的身体中压榨出一丝气力，要有多少鲜血才能将黑色的衣服染成这般暗红？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

　　远处传来爆竹的声响，隐约可以听见欢乐的笑声，嬉闹声，他们在为什么而欢乐呢？他们不会知道，这里有个人，为了守护他们，而默默地战斗着。

　　刀刺入骨骼的疼痛，露琪亚回头。

　　短发女孩憎恶的眼神，“自私的人！要杀了你为她报仇！”
　　露琪亚尽力笑笑，寒鸦撇嘴，真丑。“我知道。”
　　姿势不变地挡在女孩身前。
　　“伪善！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你犯的错！？”女孩声嘶力竭。
　　女孩推开露琪亚“谁要你保护！？”
　　“嘿……”虚恶心的大笑。
　　露琪亚冲上前去将她扑倒，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虚闪，意识飘散，竟然还活着……？露琪亚诧异。

　　正义无罪，信仰正义的人，罪孽缠身。

　　露琪亚苦笑，竟然再度站起，摇摇晃晃的身体，随时都会倒下。
　　这女人，倔强的连死都不肯。

　　挡在女孩身前。
　　“我只是坚守着我信奉的正义，如果这被斥责为伪善的话……”露琪亚露出一个宛若哭泣的微笑，“这本身就是构成我的痛苦的一部分。”

　　“如果我犯下了杀戮的重罪，”露琪亚看看自己的染血的手，微笑，“对于信仰的仰望，本身就是为了获得救赎。”
　　她举刀，“那就只审判我一个人好了，所有的罪孽，我来承担就好了。”

　　红色的光芒的映照下，那些雕像仿若真人，悲悯地注视着，他们全都静默不语。你们这些被静灵庭所信仰的队长们！当有人在哭泣，当有人在呼唤你们的时候，你们全都静默不语！

　　寒鸦微笑，露琪亚，再见、

　　露琪亚明明已经挥不动刀，那这个挥刀的人是谁呢？
　　我太无力，拯救不了别人，连自己都无法拯救。
　　露琪亚……呼唤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

　　“凌舞吧，袖白舞！”
　　“破碎吧，镜花水月。”

　　蹲在树梢上的市丸银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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