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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章涵取来帕子,“之之,你身体不舒服。”
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处,恶心得直反胃,“望月楼换厨子了?绣球干贝做得一股腥味。”
章涵拿勺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这不挺好吃,是你的问题吧。”
“我能有什么问题,真的很腥、”韩乐之话语一顿,想到什么。
算算日子,她,她那个是不是两个月没来了。
难不成那一晚让她怀上孩子?!
韩乐之脸色发白,放在桌子上的手无意识地抓皱桌布。
“换一道菜呗。”章涵把绣球干贝推到一边,吩咐小二换两道凉拌金针、麻婆豆腐。
一顿饭下来,韩乐之食不知味,没动几下筷子。
离开望月楼后,韩乐之绕到隔壁镇子,找了一个小药铺。
挑人少的时候快步进去,说昨天贪凉,上吐下泻的,让大夫给瞧一瞧是什么病。
大夫诊脉,韩乐之紧张地不行,不错眼地盯着大夫。
“哈哈哈哈小姑娘,我第一次探到这么强劲有力的脉搏,你身子骨比大男人还强健。”
韩乐之干笑道,“好说好说,大夫,我怎么样。”
大夫眸色一深,手按得重一些,过了一会儿放下来,拿起毛笔在纸上缓缓写字,“你有两个月的身孕,恭喜。我开一帖药给你,一日一次,温水送服。”
韩乐之心中一凉,脑中思绪繁杂。
真的有身孕了,接下来怎么办。
要是让韩镜知道,不得扒了她的皮。
韩乐之抓着药方出门,神情有些恍惚,“谢谢大夫。”
韩乐之回到临水小苑,三天没有出门。
想了很久,打掉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但是去哪里打?找谁打?
韩乐之在传讯纸鹤的交流界面搜小药铺打胎,蹦出来的全都是什么“大出血”“以后生不了”“修士都扛不住”“直接死在床上”等负面消息。
当天晚上,韩乐之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约了一个小药铺打胎,小药铺不靠谱,打到一半血流了小半个床铺,大夫交头接耳说,‘看着情况不太好,把她扔到外面,别死在我们这儿,多晦气。’
画面一转,范老韩镜阴沉着脸站在她床前。
她可怜兮兮地告状,‘范老,你可算来了,他们拿钱不办事儿,还要杀我。’
看向韩镜,‘阿镜哥哥,亲哥,我好想你。’
范老居高临下,‘苟合怀有孽种,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韩氏一族脸上跟着蒙羞。韩乐之,从今以后,你不再是韩氏一族弟子。’
韩镜说,‘我韩镜没有这种丢人现眼的妹妹,韩乐之,以后见了我,请你装不认识,绕开我走。’
然后,药铺、大夫、范老、韩镜都没了。
一盏昏暗的烛火撑起一片昏黄、跳动的药铺墙壁,她一个人躺在逼仄的小床上,血滴答在地上,聚集成一小滩。
韩乐之猛地惊醒,额头冷汗岑岑,背后又潮又重,她发现自己在做噩梦。
睡意全无,起身喝了两口水,坐在桌前。
吓死人,算了算了,缓一缓再打。
起码得找到一个靠谱的药铺,再叫亲朋好友陪着她去,这样才安心。
这一缓就是一个月。
一个月后,韩乐之收到一封婚礼请柬,是费姨送来的,上面说她要和马昭大夫成亲了,邀请韩乐之去观礼。
韩乐之真心替费姨高兴,买了很多礼物添妆,一起带到沉船湾西海岸。她知道机会来了,马昭大夫是最靠谱的打胎大夫。
婚礼中途,潘爷不期而至,带了一批厚礼,说是奉沉船湾之主韩觉晓的命令,贺费姑娘新婚大喜。
费姨挨了一掌,因祸得福,记起所有事情。
她用了三天的时间面对过去,接受事实,也理解了儿子景宁的苦心,与景宁和解。
祭拜完景宁后,费姨接受马昭大夫的求亲,与他共同过下半生。
马昭大夫看向费姨,费姨脸上喜意微淡,“潘爷,把东西拿走。替我转告韩觉晓,收起他的虚情假意,我不会再被他骗。”
“话我可以带,但是东西费姑娘得收。”潘爷恭敬行礼,脸上带笑,“我也是执行上头的命令,费姑娘别叫我难做。”
“行,放下吧。”费姨对马昭大夫说,“阿昭,把东西扔到海里。”
“好,听你的。”
马昭大夫点点头,吆喝了几个小学徒一起往外搬东西。
明晃晃的羞辱,潘爷也不在意,喝了一杯喜酒就起身离开。
看到角落里的韩乐之,脚步一顿,“韩姑娘,我们好久不见。”
“三个月,是挺久的。”
潘爷视线下移,在韩乐之肚子上停了一会儿,“修真联盟伙食不错,韩姑娘腰身粗了一圈。”
“诶,你会不会说话,骂谁胖!”韩乐之立即道。
潘爷笑了一下,暗道自己想多了,“抱歉抱歉,是我胖。韩觉晓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我得去陪他,告辞。”
“哼,快走吧,走狗。”
潘爷也不恼,哈哈大笑。大概是常年玩儿心眼,他反而喜欢韩乐之这种坦率、心直口快的小姑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费姨看向韩乐之,心头咯噔一下。
婚礼结束后,费姨把韩乐之拉到房间里,随意找了个借口把马昭大夫支出去。
“马昭大夫,你别走。”韩乐之叫住马昭大夫,“费姨,我遭人奸污,怀了身孕,如今已经三个月了。”
即便费姨早就有心理准备,猜测得到证实的那一刻依然觉得眼前一黑。
费姨抱住韩乐之,看着她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眼泪“唰”地流下来,“苦命的孩子,苦命的孩子。”
“费姨,我没事儿。”韩乐之咬了咬唇瓣,“马昭大夫,肚子里这团肉不能留,你能不能帮我开一剂落胎药。”
马昭大夫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当年他没能帮到费姑娘,为此自责数年。如今旧事重演,他说什么都得替韩乐之做点儿什么。
“韩乐之,我一定会帮你。”马昭大夫说。
韩乐之在沉船湾西海岸住了下来,费姨跟前跟后伺候她。
马昭大夫把一碗药端给韩乐之。
“这碗药落胎但是不伤人,吃完药,你会觉得很困。睡一觉起来,一切都过去了。”
“看起来黑乎乎的,有没有蜜饯?”韩乐之接过药。
费姨说,“有,什么都有,就算没有,费姨这就去给你买。”
韩乐之将药一饮而尽。
没一会儿,韩乐之就昏昏欲睡。
她迷迷糊糊在想,肚子里那个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她还是韩觉晓......算了,不重要,反正都没了。
没有人注意到,落胎药下肚的时候,韩乐之颈项间的三棺闪着流光溢彩的波纹。
韩乐之再次睁眼的时候,是第二天清晨。
韩乐之睁大眼睛望着屋顶的雕花房梁出神,翻了个身。
挺好的。
屋子宽大敞亮,床铺柔软舒适,风吹进来时还带着桂花香气儿,外面小厨房费姨又是炖汤又是炒菜,不疼,也没有血腥味儿......可比噩梦强太多了。
咦?
总觉得没什么变化。
她真的落胎了么。
韩乐之掀开被子,手抚上肚子,那里硬硬的,跟平常一般无二。
“马昭大夫,马昭大夫,你那药管不管用啊,我怎么觉得更加精力充沛。”
马昭大夫端着补药进来,见韩乐之这么精神,也是意外。
给韩乐之把脉,脸色渐渐震惊。
“怎么会这样,胎儿还在。你喝下去的落胎药反而被胎儿当成补药吸收,这简直不可思议。”
“啊,那、那要是我喝补药呢?”
“胎儿会长得更好。”
韩乐之懵了,怀疑道,“马昭大夫,你该不会根本不懂什么医理,只是打着‘神医’的名号招摇撞骗吧。”
“你质疑我?!”马昭大夫气笑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质疑我的医术!”
“马昭大夫,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事实摆在眼前。不然你落了这个胎,我立马信你。”
马昭大夫:“......”
抱歉,是我无能,落不了胎。
韩乐之在沉船湾西海岸住了三个月,什么药水都试过,可孩子依旧纹丝不动茁壮成长。
它在她肚皮里凸出一块,顶着肚子,不容拒绝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韩乐之以前的衣服没一件穿得下,她得重新添置衣物。
韩乐之褪下又一件穿不上的衣服,屈指敲了一下肚皮,“唉,这霸道的性子究竟是随了谁啊。”
脑子里闪过韩觉晓那张清冷俊美的脸。
嗯,显然是随了那个烂人。
韩乐之接过马昭大夫新研发出来的补药,放下来,“马昭大夫,换成补药吧。”
马昭大夫惊讶地看着韩乐之。
“这么久了,落不了胎,那就是天意叫我生下这个孩子。”
马昭大夫点了点头,拿回绿油油的落胎药反手浇进花盆里。
韩乐之说要生的时候,他舒了一口气。胎儿月份渐大,强行打掉只会伤及母体。而且这三个月来,他每日查探胎儿情况,自是生出一份感情。
马昭大夫唇角微扬,“生下来我可以帮你带。不是我在吹,我带孩子很有一套。”
确实,景宁被他养得很好。
“马昭大夫,说话可要算话。”
“嗯,我从不食言。”
韩乐之衣服不够穿,下午出去买新衣服。
今日是集会,大街上本来人就多。
再加上这段时间沉船湾之主韩觉晓大批量出口白胞,沉船湾简直成了修真联盟、白道士、叛修的聚集地,龙蛇混杂到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正是由于这种互相制衡,沉船湾反而能维持微妙的平衡。
韩乐之想,这么多人,万一碰到认识的人就尴尬了。
手腕上的传讯纸鹤“叮”了一下,谁给她发消息?
【章司】:照片.jpg
【章司】:韩乐之,我似乎看到你,看起来你腰粗了。
韩乐之放大照片,心中一惊。
这就是她!
顺着拍照的方向看去,章司坐在一个小桌前。
他气质沉稳安静,周身领域不容靠近,周围人竟不自觉地避开他走。
韩乐之一眼就看见他。
章司视线下移,停在韩乐之凸起的肚子上。
【章司】:你怀孩子了。
【章司】:你心中有喜爱之人,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玩弄我的感情。
韩乐之没什么好瞒的,实话实说,慢条斯理地打完字发过去。
【仰天大笑摔门去】:我们分开那天,我遭人奸污,怀上它。
章司面色一僵,看向韩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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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举报了,这几天忙着改文,改得焦头烂额。放过我吧,改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