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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昔彦抬起眼皮时，陡然对上古铭深黑的眸子，吓了一跳，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双眼，窗外天光大亮，金色的晨光穿透玻璃窗斜照进卧室，在地板上撒下一片碎金子。古铭没变身！他也超开心啊，终于可以摆脱冷面男，回家了耶。
不待古铭开口，昔彦立即说，“古铭，你答应我的三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现在放我走。”
“行啊。”古铭双手枕在脑后，长眸微眯着凝视着他，漫不经心应道。
昔彦高兴得从床上跳起来，随即给爷爷电话，说今天回家。他完全顾不上古铭游走在他脸上的目光，也顾不上两人光着膀子躺了一夜的事实，速度收拾好自己，要出门。心里美滋滋的，银行卡里有一千万，他再也不愁生活啦，也不用跟着冯一手混了，他自由了！小跑到玄关处，特么门又打不开。
昔彦攥紧拳头，转身气冲冲到卧室，古铭在洗漱间，昔彦一把扭开浴室门，整个人像块石头愣在原地。
这男人不知道害臊吗？冲凉竟然不反锁门！昔彦不想看光此人啊，可眼睛偏偏将他健硕的身体看光光，古铭双肩宽阔，结实成块的胸肌腹肌散发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往下是——昔彦闭上了眼睛。古铭嘴角噙着笑慢悠悠道，“小昔，哥哥身材好吗？”
“有病！”昔彦快速走出浴室，反手将门摔上。后背靠在浴室门旁的墙壁上，胸口如小鹿乱撞，怎么回事啊，人家都不尴尬，我自己倒不好意思了。平复一会儿，他在门口喊，“古铭，你给我开门。”
回答昔彦的只有哗啦啦的水流声，昔彦牙咬得咯嘣响。
半小时后，古铭才一边用浴巾擦着湿发一边慢腾腾走出来，浑身光溜溜的居然没穿衣服！昔彦越来越无法忍受此人，这人在外面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暴露狂！昔彦不看他，逃似的离开卧室，一直等到古铭来客厅。
“古铭，你不守约定。”
古铭迈到沙发旁，俯身捏住他下巴，高大挺拔的身体对他形成极大的压迫感，“我和你一起回。”
昔彦愣住，古铭没发烧吧，脑子坏掉了吗？他家在穷乡僻壤的乡下，古铭跟他一起回？呵呵。
“不行算了，我们继续呆这里过二人世界。”古铭松开手。
二人世界？昔彦翻了个白眼，心里打着小算盘，你想跟我回是吧？行啊，车费你出，营养品你买。
坐在古铭宝蓝色超跑里，车一路稳稳行进在城市主道上，昔彦以为古铭开出主道往左拐上高速时，古铭忽将方向盘向右打，往城南奔去。
“你要去哪？”
“我家。”
“我要下车！”昔彦朝他侧脸吼。骗子，古铭就是个大骗子！房子到手后，绝对不理他了！昔彦生气地双手抱胸，头扭向窗外。
跑车在一栋五层白色欧式别墅前停下来，昔彦不肯下车，古铭强行解开他安全带，拉他下车。他与古铭不熟，为什么要去他家，莫名其妙。
由于见过前世的超级豪宅，所以古铭家虽奢华，灰色地砖是意大利进口，家具全是印着LOGO 的高奢品牌，眼前的一切不至于让昔彦惊到掉下巴。古铭的母亲何玉姗在门口热情拥抱儿子后问，他是谁？
昔彦将眼睛瞟到别处，视而不见。
“我男友。”古铭淡然道。
何玉姗愣了愣，嘴角扯起一个勉强的微笑。
什么！昔彦耳朵嗡嗡直响，他什么时候同意与他交往了？
“我不是。”昔彦直接否掉，横了古铭一眼。结果这眼被何玉姗捕捉到，何玉姗涂抹大地色眼影的眸子不满地瞪着昔彦，“你是谁？对我儿子如此无礼。”
“妈，小昔是我男友，您不许指责他。”
昔彦被古铭的长臂揽进怀里。没搞错吧，古铭就这么出柜了，豪门不都是格外看中香火传递吗？能接受儿子搞基。
餐桌上，古铭正式向他家里人介绍了昔彦。昔彦局促不安地笔直坐在椅子上，双腿并拢，手一直放在桌下，其他人像看珍稀动物一样打量着他。
古铭的父亲似乎在生气，一言不发，母亲在强颜欢笑，嘴角上扬着却不自然，皮笑肉不笑。古铭的妹妹活跃一些，时不时问他话，每次不等他回答，古铭就替他答了。
“小哥哥，你在念书还是工作了呀。”古铭的妹妹问。古铭的妹妹古菲念大二，与昔彦同岁。
“他工作了。”古铭说。
“可是你看起来好小。哥哥你该不会是和未成年人恋爱吧。”妹妹调侃。
昔彦脸上浮起红晕，都是古铭干的好事！
手背忽覆盖温热的手掌，是古铭的，握紧他的手。昔彦终于感到不那么冷。
这顿饭吃得昔彦想自闭。其他人爱理不理的，问话时语气充满傲慢和优越感，只有古铭热情地一直给他夹菜。
吃完饭，任凭父母挽留古铭坚持要离开。古铭载他回家，昔彦嘟着嘴唇不满地质问他，为什么说他是他男友。
“我喜欢你啊。”古铭大方承认。
昔彦表情僵住。
古铭俯身吻了吻他干净清瘦的脸颊，温柔望着他的眼睛道，“小昔，试着和我交往好吗？我也是第一次喜欢男人。”冥冥之中，眼前的人似乎对他有一种欲罢不能的吸引力。抱着他时想抱得更紧，想要多抱一会儿，甚至忍不住想要吻他。分明是个幼稚的小朋友，瘦瘪的身材，竟然这么合他胃口。
“你先把承诺的房子转到我名下。”
古铭开车载他回村里，宝蓝色超跑太过炫目，吸引乡亲们纷纷过来看热闹，大人和小孩都凑到他家门口，围着那辆剪刀式开合的车。
“昔大爷，您孙子这下发达了呀，以后能享福咯。”这话听不出是羡慕还是酸。
“是啊是啊，这车要几百万呢。”一个年轻人说。
昔彦原本想否认，这车与他一毛钱关系没有。然而小小的虚荣心作祟，便没吱声。
正值日落时分，绚烂的晚霞铺满天空，无边无际的天幕似被打翻的调色盘。昔彦家有个被爷爷收拾整洁的小院落，他将一张方形折叠桌搬到院子里，将爷爷烧好的糖醋排骨、红烧鲫鱼、青椒肉丝等一盘盘端上桌。古铭居然帮他端菜，稀罕。
“爷爷，我赚到钱买房了，您以后跟我去城里住。”昔彦替爷爷倒了杯啤酒，再往古铭和自己杯中一人斟了大半杯。
“好啊，买房了好早点儿娶媳妇。”爷爷面泛红光，乐呵呵地说。
古铭脸色顿时铁青，放下筷子，“你们吃。”说完起身往门口走，拉开门大步走出去。
昔彦陪爷爷吃完后，推开门见到古铭的跑车，却没见着他人。扯了扯嘴角，什么嘛，大家在开心吃饭，古铭摆脸色给谁看？这不是在他家好吗？
暮色四合，天色渐暗下来，古铭跑哪儿去？昔彦打他电话不通，到底是有一丝焦急。他打开手机电筒，沿着乡间小道一路往北走，在一个小山坡旁见到了古铭。
昔彦喊了他一声，古铭没回头，昔彦在暗沉夜色中看见如星子般的红色火光一闪一闪，古铭在抽烟。昔彦加紧脚步走过去，离这男人还有一米时，古铭转过身快步过来，用力将他扯进怀里，抱紧到似乎要将他揉进骨子里。
“你干嘛到处跑？这不是在城市，乡下山里有野猪知道吗？”昔彦生气。
“你担心我。”
“谁担心你？”
古铭低头吻他，用力地吻，含着烟草味的温软舌头窜进他嘴里，与他唇舌纠缠。昔彦呼吸紊乱，心脏激烈撞击着胸口，身体莫名地发软，只得紧紧抓住古铭的衣襟，他不明白，古铭什么时候喜欢上他了。
“昔彦，你的结婚对象只能是我。我们上辈子在一起，这辈子也注定在一起。”古铭忽然霸道地宣示主权。
“你乱说什么呀，我们连恋人都不算，扯什么结婚。”不过自己好像没那么讨厌古铭了。古铭碰他并没让他感到厌恶。
昔彦手机嗡嗡响起来，爷爷的电话，昔彦挂机后匆匆回家。
刚进院落，昔彦整个人如木头一动不动，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对方声称是警察。昔彦大脑一片空白时，纤细手腕上被扣一副冰凉的手铐。
昔彦眼泪落下来，“爷爷，爷爷——”
昔照诚抓住其中一个便衣警察的手臂，不让他走，“我孙子犯了什么错，你们凭什么带走他？”
另一位便衣警察解释，“昔彦是吧，惯偷。”
昔彦被带上村口的警车，爷爷在后面追着警车跑，昔彦回头望着爷爷佝偻的身体在风中摇晃，泪痕不知不觉爬满整张脸。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冰冷拘留室里，昔彦蜷缩着腿蹲在墙角，眼角发酸。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常在河边边走，哪有不湿鞋，之前不过是侥幸罢了。
放风的犯人依次回监，昔彦瞪大眼睛，透过铁栅栏看到对面监室的冯一手。师傅也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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