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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狐狸兄弟破冰
李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再次睡着的。
反正，待他重新清醒过来时，他发现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昏暗的室内温度正合他意。比起平时浅眠又常年被噩梦惊扰的低质量睡眠，这一觉睡得可真是舒服啊！李朗舒适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翻过身体卻意外的瞧见李砚恬静的睡颜。‘李砚！？’
怪了！他怎么会和李砚躺在睡在同一张床上？
下意识地低头一望，李朗发现自己身上穿的也是李砚的衣服。眨了眨明亮的双眼，李朗心下一怔，头脑快速地转动着，总算慢慢拼凑起回忆的全貌。耳边仿佛又再次响起了李砚温柔的声音。
-小不点，要是累了就再睡多一会儿，嗯？我会陪着你的，哪儿都不去，就陪着你-
-不要怕。因为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都有哥哥在这儿为你撑着-
‘慢着！刚才的不是一场梦……没错，我现在应该是在李砚的家……而这是他的房间。’李朗倒抽一口凉气，开始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围。最后，李朗的视线锁定在了李砚的脸上。
李砚似乎睡得正熟，根本就没发现李朗已经清醒过来。
李朗用手肘撑起上半身，侧身躺在床上，紧盯着近在咫尺李砚的睡颜，暗忖道：‘真是怪了。这家伙怎么那么好心？竟然会对我那么好！？’
李朗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困惑。不管怎样，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必须趁着李砚还没睡醒时先逃走微妙。尔后，他咬紧牙关，动作刻意放缓，轻手轻脚地打算移动下床。就在他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完全没有惊动到李砚的时候，耳边即刻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
“呀，你睡醒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想先逃跑？对我这个收留你的屋子主人，你好歹也得说声谢谢吧！”李砚道。
李朗刚伸出抓住门把的左手顿了顿，愣愣地转过头看着那已经坐直身体的李砚。
看着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李朗露出一脸呆萌的模样，李砚忍不住扬起嘴角。
“看你的样子，大概是恢复正常了吧！身体还会觉得不舒服吗？”
李朗没有回答，只是不自觉地抿唇皱起了眉头。
李砚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朗啊，我们聊一聊吧！”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李朗努努嘴。
李砚倒是持有不同观点。“能聊的事情可多着呢。你以前小时候不是最喜欢缠着我聊天了吗？”
一想到以前久远的童年回忆，李朗的面部表情也放软了。
“以前的事情，我没印象了。”李朗口是心非道。同时他转过身，直接打开房门准备离开。
李砚微微叹息后，突然用非常人的速度瞬移到李朗的面前，阻挡了李朗的去路。
“你干嘛？滚开，别挡路。”李朗闷哼一声。
李砚看着那个宛如像是在发小孩子脾气一样的李朗，心中无限怜惜，无意识地伸出手抚上李朗微凉的脸颊。李朗浑身一震，满脸惊奇地瞪着李砚。“你…你…干嘛？”
“在你昏睡的时候，我认真地思考过了。”
“什么…？”李朗一脸懵逼。
李砚唇角微扬，柔声回道：“原本还在想着以前的弟弟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会变得那么坏，那么陌生……但是，我花了一天一夜认真的思考过后，才发现啊，原来我唯一的弟弟，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呢。”
李朗有些错愕，迟钝的脑袋仍旧卡着，还在慢三拍的消化着李砚所说的话。与此同时，李砚深吸了一口气后，突然动作轻柔地捏了捏李朗的脸颊，笑着说道：“朗啊，睡了那么久，你的肚子一定很饿了吧！那么，就陪我聊天吧！我们边吃边聊，好吗？”
“……你吃错药啊？还是，难道说是被什么邪祟上了身了？”李朗一脸怀疑。
听了这话后，李砚无奈地摇头叹气。“少滥用你那丰富的想象力了。李朗，我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话呢。”
李朗耸肩不语。
李砚轻轻拍了拍李朗的脸颊，笑得十分养眼温柔，道：“对不起。你就原谅我，好吗？是哥哥不好，长久以来都忽略了你，结果害你受了伤。但是不管怎样，从现在开始，就让我好好弥补我的失误吧！让我好好补偿你……”
李朗闻言后莫名的感到鼻酸。他眼眶泛红地偏过头，故意避开李砚的视线，不想让李砚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李砚张开双臂把李朗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地拍了拍李朗的背后，又接着摸了摸李朗的头发。“笨蛋。已经长大的人了，就别再像以前那样容易哭泣了。你这样会更加让人给随意欺负的。”
李朗把额头靠在李砚的肩膀，哽咽地低语着。“哼，混蛋！明明最欺负我的人就是你……把我欺负得可惨了……我恨死你了……”
李砚感触良多地坦白道：“是啊，你说得对。但是，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好吗？”李砚把李朗抱紧在怀里，轻声呵哄安抚着。在李朗小声抽泣地时候，不停地在李朗耳边说着道歉的话语。
李朗放任自己享受着李砚久违的关怀。可是，李砚下一秒的话却让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相信我吗？”李砚突然这么问道。
李朗僵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老实说，他也不确定这个答案了。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天性善良单纯的奇宥莉和金修悟不会背叛他了吧。而李砚是否值得信任……李朗真的无法确定这个答案。因为每次一到关键时刻，一旦需要作出选择和牺牲的时候，他李朗总是多余碍眼的那个，一个被李砚一次又一次抛下丢弃的人。
李朗突然紧握着双拳，一想到不堪的往事，心情也开始变得不安和激动了。不止以前的事情闪过脑海，甚至近期李砚对他撂下的狠话也都让他感到十分困惑。此刻站在他眼前的李砚，到底说的话有几分真实？亦或是，只是敷衍他的应酬式假话呢？
“朗啊。”李砚轻轻推开李朗，然后屈起手指替李朗把脸上的泪痕拭去。
李朗轻咬着嘴唇，气息又一次变得不稳了。
“我不会抛下你的。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李砚说。
李朗平静地回应道：“不要随便许下你无法兑现的承诺。”
“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抛弃过你！要是你实在不相信，我可以找几个熟人替我作证。啊！没错，就连你以前熟悉的网兜爷爷也可以替我作证。你应该还记得他吧！那个专门喜欢抓小孩的臭老头儿！”
“爷爷他才不是臭老头！我不允许你这样叫他！”李朗表情严肃地反驳道。
“行，随你高兴就好。反正，那臭老头儿——”察觉到李朗带着狠劲的杀人目光，李砚无奈叹气，改口道：“反正网兜爷爷可以为我作证就是了。朗啊，你当时年纪还小，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也不肯定你能不能理解……但是，我当时离开山林真的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实在是没想过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当年我不小心弄丢了你，后来更因为三途川之神的命令必须去对付你……可是我……我……总之，我希望你能再次重新去试着相信我，好吗？”
李朗低下头，始终闷不吭声。
“朗啊！你就原谅我，好吗？”李砚再次恳求道。
李朗有些动容，却依旧紧闭着嘴唇不敢随便回答。
就在两兄弟僵在原地之际，金修悟的声音毫无预警地突然出现。
“李朗大叔，你就原谅九尾狐大叔吧！他看起来真的很可怜。而且啊，我觉得他是真心关心你爱护你的。像你之前发病的时候，九尾狐大叔着急得都快哭了！”
“切，他才不会为了我哭咧！”李朗不屑地耸耸肩。
同一时间，李砚也立刻反驳道：“呀！你这臭小子又在胡说什么啊！我才不会哭呢！”
一向喜欢跟李砚唱反调的奇宥莉倒是对此说法非常认同。“没错，李砚那没血没泪的混蛋才不会哭咧！所以，李朗，你可千万不要再轻易相信李砚的话了！他就是一个大骗子，只会欺负你而已！你可千万不要再被他随便几句就唬弄住拐骗了，还傻傻的原谅他被他利用！”
李砚瞪大双眼，一脸不爽地对着傻站在一旁的具申炷嚷嚷道：“申炷啊！你到底是怎么看孩子的？把客厅里的闲杂人等都清走吧！我在跟小朗说着心里话呢，别再让他们两个给胡乱瞎搅和了！”
“哼！”李朗发出冷哼后，对着李砚脱口而出大声吼道：“李砚，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再欺负宥莉的了。现在我再认真说多最后一遍！不管是对宥莉还是小黑，我都不允许你们欺负他们或随便骂他们！要是他们受了委屈，就算两天后我死了变成游魂，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朗……”奇宥莉既感动又忧心地看着李朗。
金修悟撇撇嘴，依旧是平日的呆萌样子。而具申炷怔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的同时，李砚倒是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之处。
“为什么是两天后？”李砚沉声质问。
“什么？”李朗不耐烦地回应着。
李砚烦躁地吸气吐气，然后他对着具申炷说道：“申炷，把小狐狸和那孩子带回客房严加看管！我有紧急要事需要跟小朗私下处理一下！”
李朗紧皱着眉头，一脸疑惑。他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就见李砚一改刚才温和的样子，突然变得异常火爆冷酷。“具申炷！你到底要我把话说几遍？难道没听见我刚才交代的事情吗？”
“嗄？是、是的。李砚大人，我这就把他们都带走！你们俩兄弟慢聊……”被吓得够呛的具申炷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就依话照办，把不甘不愿的奇宥莉和被李砚凶狠态度吓到的金修悟都给拉进客房里。
“你干嘛？为什么突然凶他们？”难得见李砚对着具申炷和无辜的人发火，李朗显得十分困惑不解。
李砚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不想对李朗发难。可是，当他一见到李朗的脸，一想到刚才李朗说的话，他就忍不住又变得心烦气躁起来。“李朗，我要你老实回答我。”
李砚的语气十分严肃，甚至认真的眼神都变得非常可怕。这让李朗下意识地有些畏缩，但他依旧挺直着背，故作轻松地回应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为什么是两天后？”
“什么两天后？”
“你刚才自己说的！就算两天后你死了变成游魂，你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李砚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追问道：“所以说，为什么是两天后？你什么时候变成可以预知自己的死亡了？嗯？还是说，这就是违背契约的代价吗？”
李朗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又开始逃避李砚灼热的视线。
“朗啊！你难道就真的无法再信任我了吗？”李砚话锋一转，突然语气柔和不少，甚至夹带着浓重的悲伤气息。“是因为我的关系吗？那个契约……也是跟我有关的，对吧！为什么事到如今都还是不愿意跟我透露呢？”
“我……”
“就像你身上所背负的伤痛……为什么从来都不让我知道？每次见面都还故意激怒我，总是摆出一副高傲的邪恶的模样！可事实上，你的身体已经残破到进入倒数死亡的阶段了！就连你周围的人和三途川的爷爷婆婆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我会是在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呢？”
“我……”
“朗，你到底是跟谁订下的契约？说话啊！”李砚怒吼。
“我……”李朗吞吞吐吐，模样突然变得怪异。
李砚轻声叹气，稍微冷静下来才咬牙问道：“蟒蛇在哪里？还有，当年用酸浆果救了你一命，以此跟你绑定契约，长年要挟你为他奔走卖命的那个混蛋在哪里？”
“……”李朗始终沉默不语，似乎依旧在考虑着自己的立场，看得出有难言之隐。
李砚似有若无的点点头。“也对，你不信任我嘛。所以，你不想把跟自己生死攸关的情报告诉我，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既然如此，我自己去找答案好了。”说完话后，李砚直接掉头离开，往大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被留下的李朗一脸错愕，最后才慢半拍的追上去。“你去哪里？”
“这你不要管。反正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找出答案。”
“李砚！”见李砚气匆匆地走出家门，然后往走廊电梯的方向走去，李朗心急地紧跟在后。“李砚，你给我回来！”
李砚似充耳不闻般，按下了电梯按钮。在李砚准备踏进电梯的那一刻，李朗伤心地轻唤道：“哥，求你回来……”
音量虽小，却被耳力超群的李砚听得一清二楚。李砚愣了好半晌之后，才慢慢回头用困惑的眼神盯着那站在自己家门边的李朗。
“你刚叫我什么？”李砚不确定的问道。
李朗没有搭话，却忍不住哭了出来。
李砚的喉结滚动，强忍着内心夹杂的狂喜和心酸。
这辈子，他原本以为再也无法听见李朗如此叫他的了……
李朗哭得好不伤心，没有说话，却不时倔强地用手背随手擦拭掉自己脸上的泪水。李砚慢慢回过神后，便快步地走向李朗。李砚又一次伸手摸了摸李朗的头，就像以前那样安慰着哭得狼狈不堪的李朗。
李砚原本也没期待李朗说些什么。反正，这样也足够了。就那声称呼，足以抵了他们兄弟之间所有的误会和隔阂。但是，在李砚意料之外的，李朗他竟然自己主动开口解释了。
“我不是故意不说的……可是，就算告诉你也没用啊！蟒蛇那家伙，因为吸食人类的精气已经恢复了力量……恐怕就只有三途川的神能够治得了他了。”李朗说。
“所以，这就是你不告诉我蟒蛇所在地的真正原因？之前我三番两次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李砚看着李朗欲言又止的模样，突然心领神会了。
尔后，李砚摇头失笑道：“啊！真是难为你了。这看来这是我的不是了。原来，你是在担心我打不过蟒蛇啊？喂，小不点，你可别忘了你哥我可是在600年前封印过他的人咧！”
“那怎么能一样？以前你打败他的时候，你还是个山神，而且身上也有狐狸珠的！可是现在呢？你不止不是个山神，甚至连狐狸珠都没有了！”说到这里，李朗突然住了口，浑身颤抖地低下头。
“朗啊！”
“这全部都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该用你跟那臭老头儿交换老虎的眉毛的，结果害得你连狐狸珠最后也失去了……”李朗哽咽地又开始自责哭泣了。“对不起……”
李砚却摇头宽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笨蛋。”
李砚轻轻拍了拍李朗的肩膀，说道：“你刻意隐瞒蟒蛇的事情我总算可以理解了。但是，这会儿你总该跟我好好解释，跟你订下契约的那个混蛋的事情了吧！”
李朗微微叹息，深知这次李砚没有得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了。过后，李朗终于不再隐瞒，而是选择坦白从宽。“是电视台的社长。”
“谁？”
李朗说：“你女人的顶上老板。那个跟我订下契约的人……”
李砚的表情有些吃惊，似乎正在思考并连贯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社长是蟒蛇的仆人。就跟你之前在岛上除去的巫女一样，社长跟巫女都是侍奉蟒蛇的仆人。他们也是很早以前就已经生活在这世上的人……尤其社长那个贪得无厌的人，根本就没打算放我生路，他每次都留了一手，害我就算按照他的吩咐完成任务，却还是没办法解开契约……”李朗补充道。
“原来如此。”李砚上下仔细打量着李朗，之后便开口问道：“既然你不是自愿跟他签订契约，也是被迫执行任务的，那为什么以前我责怪你跟他们狼狈为奸的时候，你怎么都不反驳我？你平时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吗？怎么在这事情上面被我冤枉，你却还是一声不吭的呢？”
“哼。有差别吗？反正你骂得对，我的确是个坏事做尽的混蛋。因为自己怕死，所以我就坏心的置别人于死地。为了不违反契约，为了保命，这些年来我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坏事。”说到这里，李朗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所以，你们都骂得很对，我已经是个无药可救的人了。像我这样的人，早就该死的了，这样至少就不会连累到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
“朗啊！”
“其实我很怕，你知道吗？我最近开始害怕自己会活得太久……我可以接受活在你们的憎恨里，但是……我很怕，我不想再被你抛弃了。我真的没办法被你当成可有可无的陌生人对待……我……如果你继续再把我当成透明，我真的会连一秒都活不下去的了……”说到这里，李朗已经泣不成声了。
李砚轻轻地把李朗拥进怀里柔声安慰，道：“别傻了，我不会丢下你的。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嗯？”
“所以，你真的没有丢下过我？你为了那女人离开山林之后去了三途川，即便是那时候，你也依旧有拜托使道和其他人找寻我的下落，对吗？还有，你为我的事情，向三途川的神求情了，对吧！”李朗说。
“当然是真的。不过……这事你怎么知道的？”李砚摸不着头脑的问。他可不认为以李朗当时偏执的思维方式，他能够想到这一层面来。
“网兜爷爷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没骗我！”李朗紧抱着李砚，闭眼赖在兄长温暖的怀抱里。
“慢着，难道说，你还有跟那老头儿联系？”李砚问。
李朗点点头。“爷爷他对我很好。这些年来，他一直陪着我，三不五时就来找我的。昨天晚上，我也有跟他一起喝酒来着……”
“我可不知道原来你跟他的关系有这么亲密。”
李朗撇撇嘴，如实说道：“当年，从你砍伤我那一剑后，爷爷跟我就一直有联系……他说他不放心我一个人……但是，因为我已经超龄的缘故，说是他的袋子装不下呢。要不然，他好像原本也想要把我给收进袋子里的。”说到这里，李朗突然破涕为笑。一想到网兜爷爷熟悉的孩子气表情，李朗突然心情变好了。
李砚看着李朗脸上带着未干泪痕的笑容，心情却十分不佳。“这有什么好笑的？还有，他要是胆敢再把你装进袋子里，我绝对让他永远蒸发于三界之内！”
李朗微微一愣，看着李砚装狠的模样发着呆。
“干什么？干嘛用这种傻呆的表情盯着我看？”李砚问。
李朗抿唇笑着说：“没什么，就只是我突然觉得很幸福。”
李砚困惑地眨眨眼。
“就算现在死去，我也死而无憾了。”李朗诚心地说。
“别胡闹了，也不要乱说话！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出事的。”李砚微微叹息，再一次追问道：“现在应该可以跟我说了吧！那个混蛋社长这次到底跟你订下了什么契约条件？为什么你会宁愿想要毁约寻死，也不执行他指定的任务？”
李朗静默不语。
“是跟我有关的条件要求，对吧！”李砚猜测。
李朗哀叹了一口气。“算了吧！反正就算不毁约，我也是快死的人了。”李朗的右手意有所指地轻轻按着自己的腹部，掌下隔着衣服布料也依旧能碰触到那狰狞的剑伤疤痕。
“一步一步来解决。朗啊！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嗯？”李砚道。
“我不怕死，只是……”
“只是什么？”
李朗深呼吸后轻轻摇头，恳求道：“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吧！”
“我死了之后，把我葬在我们以前住的山上吧！那里是我人生中，活得最开心的地方了。”
“李朗！不是早就不准你胡乱说话的了。”
“你就答应我吧！”
“呀，你难道没听到我说——”
“哥。”
李砚听到来自李朗口中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后，又一次心软了。
就是无法狠心拒绝，甚至连责骂的话都没法说下去。
最后，也只能婉转的表示，道：“不是还有哥哥在吗？就算那个蟒蛇真的现阶段比没有狐狸珠的我强好了，但是别忘了你哥哥我交游广阔人脉关系好得不得了！所以啊，我还是有胜算的。再说了，你个混蛋恩人社长胆敢欺负你，我才不会让他好过咧！就算是死，也是他先死！”
看着为之动容的李朗，李砚再次缓缓说道：“朗啊，你好歹也是半只狐狸！不管怎样，哥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相信我，好吗？我们兄弟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跟我一起，我们好好的生活下去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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