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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诡事
丁晏很快睡着了,时净川却没敢真的睡下,潮州城的夜太深太诡魅,他不能放下心。
没过一会儿,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风吹的窗户支呀作响。
时净川起身走到窗边,准备将窗户关上,一条丝状的东西飘到了他眼前,他伸手抓住,借着月光勉强看清这是一条红色带子,是辟邪常用的东西。
时净川朝四处看去,刚刚不让点灯,他根本没有看见这屋子里的状况,现在虽然仍看不清,但他能感受到整个屋子都挂满了红带,除了红带说不定还会有符纸。
他慢慢伸出手在墙面上摸索着,果不其然碰到了符纸。
一件屋子就用了这么多的红带与符纸,看来这妖经常光顾百姓家里。
就在时净川思索之时,一声敲门声在雨夜响起,他寻着声音看去,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将整间屋子瞬间照亮。
屋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除了辟邪道具多了一些,整间屋子就是普通的摆设与外面别无二致。
轰隆的雷声像是烟花一样在天空炸开,雨下的越来越大。
敲门声又再一次响起,并且越来越急促。
“咚咚咚”
时净川朝门口走去,门后敲门的动静越来越大。
时净川将手放在腰侧的剑上,在将手放在门上的瞬间。
“师哥,怎么了?”丁晏睡眼惺忪的直起身问。
这时,敲门声停了。
时净川猛的将门打开,也不管不准点火的规矩,手中聚了一团火照亮。
门后空无一人。
“师哥?”丁晏再次问道,突然的光明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他伸出一只手挡在眼睛上,下了床朝时净川走去,“怎么了?门后有什么东西吗?”
时净川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眼丁晏光着的脚,将丁晏打横抱起,不顾丁晏的惊呼,将他又抱回床上。
“师哥……”丁晏摸了摸有些烫的脸。
“把鞋穿好,地上凉。”时净川说着就要给他穿鞋,丁晏赶忙拦了下来,嘴里不停说我自己穿。
穿好鞋,时净川与丁晏去了另外三人的房间,开门的是楚皓慈,他微眯着眼,被时净川手中的火晃到了眼睛。
“怎么了?”楚皓慈很快便恢复平日温文尔雅的模样。
“刚刚你们有没有听到敲门声?”时净川走进去,见韩清沐和秦桑理都起了,两人都无恙,正疑惑的看向他。
“不曾听到什么敲门声。”韩清沐回道,又露出难得一见的抱歉神情,“我刚刚貌似睡过去了。”
“我也是,我本来不想睡的,可是一沾枕头我就,我就忍不住……”秦桑理挠了挠睡的东倒西歪的头发。
时净川说:“刚刚我没有睡,我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等我开门的时候,门后什么都没有。”
韩清沐皱眉,他借着时净川的火,看清了房内的布局,整个房间缠满了红丝带,丝带相互缠绕交错在房顶中央打了个结,中间的结上垂下来一个黑色铃铛,可风吹过却不会发出声响。
“和我房间一样。”时净川说。
黄符纸整个屋子都贴满了,尤其是窗户和门周围,贴的更多。
“到底是什么东西,至于贴这么多的符纸红带。”时净川走到黑色铃铛下面,他伸手拨弄了两下铃铛,竟拨不动。
“韩道长,你知道此物是什么吗?”时净川指着黑色铃铛问。
韩清沐仔细看了看这个奇怪的铃铛,“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过,有一种铃铛名为魑铃,不摇它时,将他挂在屋中,可以让人安然入梦,还有驱邪的作用。摇动它时,又能让人看见前世的自己。但是民间的魑铃多是假的,真的魑铃从没有人真的见过。而且,看见前世之事也并没有真的有人经历过。”
“那这是假的了?”秦桑理说。
“应该是吧。”韩清沐无意打探这个铃铛到底是不是魑铃,他更在意藏在潮州的妖。
经过这一晚,大家都没有再睡,一起守在一间屋子直到天亮,可却没有任何怪事发生。
天亮后,众人下楼,可能是白天的缘故,昨夜看起来阴森的老人倒是顺眼普通了许多。她依然坐在椅子上,手里捧了一本书读的聚精会神。那本书封面已经没有了,页边也因为看的次数太多而卷的不成样子。
老人听到他们下来的动静,只抬眼瞧了他们一眼,又装作看不见一样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老人家,昨夜你可听到什么动静?”时净川走到老人面前,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老人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没有。”
“能问您个问题么?为何潮州城那么早家家户户便熄了灯。”
“潮州是个小城。”老人话很简短,不愿多说一个字。
“那为何房间里要挂那么多辟邪的东西,而且晚上还不准我们点灯?”时净川反问。
老人将书重重的拍到桌子上,她的脸布满了皱纹,嘴角微微向下耷拉着,看上去十分不悦。
时净川瞥了眼桌上摊开的书,上面是一首关于爱情的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首诗名为关雎。
“你们若是觉得潮州不好,我这个客栈不好,就请你们现在离开。”老人梗着脖子生硬的说。
“对不起婆婆,我师哥他不是这个意思。”丁晏赶忙上前打圆场。
老人看着面前白净文弱的少年,嘴唇微微颤了一下,将脸转向一边不看他们,“你们走吧,离开潮州。”
“那抱歉了,我们非但不走,还要在这多留宿几日。”时净川从身上取出钱袋,哗啦啦倒了一桌子,老人瞪着眼瞧着桌上的钱,又像看怪物似的看了看时净川。
“这些钱至少够住三日了,您收好。”时净川大手一挥,一桌子钱尽数推到老人面前,“我们要出去一趟,晚点会回来。”
“走吧。”时净川拽着丁晏的胳膊,又对后面的众人招手示意跟上。
丁晏被时净川拽的有些踉跄,他一边走一边回头跟老人道歉。
老人抿着嘴,一副不知说什么好的表情。
“师哥,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时净川轻笑一声,“她那样着急把我们赶走,更证明了潮州很奇怪,而且昨夜那声急促的敲门声还没有查明,或许这与潮州妖邪有关,在没查明之前我们还不能走。”
“原来是这样。”丁晏哦了一声。
“师哥,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啊?”秦桑理问。
“找个吃早饭的地方。”时净川头也不回的说。
“啊?不是捉妖吗?”秦桑理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不饿么?”时净川挑眉。
“我看师哥说的对,捉妖也不能饿了肚子,不然也没体力捉妖。”楚皓慈温和开口道。
潮州城白日与其他城镇没什么不同,各家各户都早早出来去市集或贩卖或购买物品。
几个人穿着不凡,又生的高挑俊秀,走在街上常惹得大家侧目相看。
“吃豆腐脑如何?”时净川微微弯下身子,凑近对丁晏说。
“嗯。”丁晏点点头,他好奇的看着周围,街上总有人抱着好奇的目光看过来,每当他看向那些人的时候,他们都会赶忙将目光收回,一副小心的模样继续做手上的事,等丁晏不看他们的时候,又再次看向他。
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他和铃铛在镇上给人看病的时候,也会被这样好奇的目光打探,但那些眼神里不会有这样的胆怯和说不清的怪异。
“小二,来五碗豆腐脑,麻团酥油饼也来些。”时净川带着丁晏落座。
小二看了他们几眼,应了一声,到后面准备去了。
韩清沐将腰上别的琉璃瓶放到桌子上,海灯蜷缩成一团,张着嘴睡的正香。
昨夜大家都没睡好,唯独这货安稳的躺在琉璃瓶中呼呼大睡,而且他睡眠质量奇佳,看样子是奔着日上三竿睡去的。
热腾腾的豆腐脑很快便上了桌,大家的目光都被豆腐脑吸引了,疲惫的神经在吃到一口豆腐脑后瞬间舒展,再搭配上一口酥油饼,胃和神经都得到了满足。
“好吃吗?”时净川看着丁晏吃了一大勺的豆腐脑,一侧的腮帮鼓鼓的,看上去乖巧可爱极了。
“嗯嗯。”丁晏猛的点头,豆腐脑又香又软,入口即化,酥油饼也很甜。
楚皓慈尝了一口豆腐脑,不动声色的抬眼观察着面前的两人。
睡梦中的海灯闻到了一阵诱人的香味,他拱了拱鼻子,仔细嗅着,不自觉身体跟着香味跑,他趴在瓶壁上,睁开眼,发现面前的韩清沐正细嚼慢咽的吃着豆腐脑。
海灯使劲的拍着瓶壁,啊啊的叫着。
韩清沐停下动作,垂眼看着在瓶子里撒泼打滚的海灯。
“一点端正的样子都没有,果然带回去净化还是有必要的。”韩清沐自言自语道。
“小二,再来一碗豆腐脑。”韩清沐对着小二说道。
“韩道长,你吃这么快?”秦桑理百忙之中从碗中抬头问。
“没有,只是不想做不人性化的事罢了。”
豆腐脑很快上来了,韩清沐对着那碗豆腐脑轻轻一点,豆腐脑立刻缩小,顺着琉璃瓶口落入海灯手中。
海灯赶紧接住,对着碗就是一通狼吞虎咽。
韩清沐接着吃没吃完的豆腐脑,可眼睛却不自觉的看向海灯,本来他不是很爱吃豆腐脑的,可是看着面前这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香更是一塌糊涂的小妖精,竟然觉得豆腐脑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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