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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首提苍白过往
古亦然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很快她对司皑有所企图的事情就传遍了校园,伴随着司皑对这件事的态度由抗拒到麻木的过程,闲暇之余谈论他们的八卦似乎也已经成了某种习俗。
一连几天司皑的状态都很不好,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这跟古亦然并没有关系,对于这种事他基本能够从心态上完全自愈。
一切还得从两天前说起。
“文今,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怎么又来了?你给我走。”
文今正在花园里给花浇水,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越来越靠近自己的男人,男人左眼角下方的疤痕显得整张脸格外狰狞。然而当文今看见他的那一刻,就仿佛看见了一场噩梦。
“又在自欺欺人。我看你是忘了自己都干过什么事儿。”男人将双手叉在腰间,给她更重的压迫感。
“你别做梦了,我文今堂堂正正,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绝对不会把我儿子交给你。”
“你说话可是要摸良心的。我看你是生怕你儿子知道这件事之后不再认你这个娘。”
“你……”
文今气急败坏地举起右手要朝男人脸上重重砸去,可男人即刻变脸抓住了女人的手腕,他越握越用力,将文今一步步逼退。
“怎么,还想打我的脸?你给我仔细看看,我脸上的这块疤,还有格帘的死哪一样不是拜你们所赐。”
男人步步紧逼,那副本就冷酷的面容变得更为凶狠,周身被恨意包围,文今根本无法挣脱。
“一个换一个不过分吧,你居然还敢跟我谈条件。我跟你说过我没有多少耐心,你最好没有包庇那男人和他女儿,否则我就把你们当初如何处心积虑地拐卖……”
“你放开我妈!”
突然出现的司皑让二人同时暂停了动作,司皑冲上去狠狠推开男人的手,他向后趔趄了几步。
“怎么又是你,上回我就撞见你跟我妈在吵架,有什么还偏要追到我们家来骚扰她?下次如果再让我见到你我就报警。滚!”
“皑皑?”
对于司皑的举动,文今也觉得不可思议。
“呦,这不是司大少爷么,果然有气魄。摊上这么个后妈,我还真为你感到不幸。”
男人似乎没有被激怒,自从司皑出现在他面前,他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显然换了另一种风味。
但他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敲碎了司皑的心,他甚至不知道文今到底隐瞒了什么。
“妈,那个人刚说的话什么意思,三个月前他就来过,你们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啊,有我在你怕什么!”
司皑逐渐焦虑,甚至对她咆哮。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么?
“皑皑,请你相信妈妈。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但妈妈真的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和爸爸的事,你千万别觉得妈不拿你当儿子。这个世界上妈只有你和小榆了。等将来妈一定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文今说着就把司皑紧紧搂在了怀里。
他怀着心事,难道他还没有长大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长大到能让自己的家人来依靠。
皑皑,对不起,妈妈做过的错事意味着必须要承担这一切,而我从未想过要把你卷进这场漩涡里,你能平安妈妈就满足了。
文今痛苦的脸上挂了两行泪痕。
“我跟你说过我没有多少耐心,你最好没有包庇那男人和他女儿,否则我就把你们当初如何处心积虑地拐卖……”
男人的这句话再次拢绕司皑的思绪,他抱着脑袋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表情。虽然手中拿着一根笔,但桌子上的数独练习在一节课之内动都没动过。
古亦然在后面探着脑袋看着发呆的司皑。是什么事让他连对数独都失了兴趣?
她正准备拿笔戳他,但想了下又收回自己的手。
算了,既然人家嫌弃我管闲事,那我还管那么多干嘛。
她索性没去理会,继续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司皑想不通,昨天他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男人说出这句话。
男人?拐卖?到底什么跟什么?之前也见过男人出现在家的附近跟妈妈发生过口角,两个人似乎不大愉快。
他拍了拍头,重新投入学习,尽量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学校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请到市里极富盛名的哲思教授来学校进行哲学演讲。尽管高中并没有开设这门课程,但许多人仍然挤破了头皮也要去听讲座。
也许是今年请到的教授最知名,讲座人气格外高。尽管外面艳阳高照,温度快要冲到四十度,听讲座的人也甩着满头的汗要往最前排去挤。
当然,古亦然他们几个雷打不动,宁可躲在教室享受热乎乎的电扇。
“物质和意识,第一性当是物质。物质是本源,意识是派生……”
“我是我妈亲生!”
司皑本仔细思考着,思路却被古亦然接的那句不着边的话完全打断。他之前还犹豫要不要去听讲座,结果在看到操场里密集的人头之后果断放弃。
他回过身鄙夷地看着她,可能是因为外面天气炎热,她匆匆做回座位上后端起牛奶往嘴里灌了几大口。
司皑嫌弃地远离她的桌子。生怕她会把牛奶溅到他身上。
“姐,你这样会被人嘲笑没文化的。”古亦成朝后面凑了凑。
“没文化就没文化!我虽然没文化,但我会揍嘲笑我没文化的人啊!你看看下面那群人,一个破讲座而已,又不是飞进来一条龙,大热天的至于挤得跟游行一样么。”她拿起脸前的数学课本在脖子边扇起小风,鬓角的头发被吹得不断扬起。
“哲学深奥着呢,你不学还不让别人学?”司皑背对着她挖苦道。
古亦然脸色一变,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呦,司状元很有文化啊,鄙人学识粗浅不配与您交谈行么?”
“……”
她顿了顿,却又突然伸脸靠前,不服气的接了一句“那我问你,如果人死相当于消失的话,那意识去哪了?”
司皑转过身来,表情有些惊异“人死和消失是两个概念。”
“行了吧你,还真准备跟我长篇大论。等你死的时候,我看你脑子里除了想活之外,还有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放松腰背打断他的话,不稀得再同他辩论。
“人死什么感觉?”司皑卷土重来。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死过!”
“那你怎么像一副死过的样子,还等我死的时候。”司皑的语调越来越高,逐渐有了嘲讽的味道。在这场战役里,他毫不罢休。
“我看你现在就想找死!”古亦然拍案而起,两个人终结的话题引起周围不小的骚动。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夸张,不服气地落回凳子上。
等一切归于平静,司皑悄悄后撤贴紧她的课桌,挡着嘴巴偏头移到她耳边,略加严肃道“其实死亡和新生是一样的,它一点也不恐怖,都是很庄严很需要仪式感的事情。”
古亦然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有点想笑,他白晢的皮肤第一次距她那么近,连酒窝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没有回应,打开笔盖用黑色水笔在他俊美的右脸上轻轻画了一道,司皑猛地弹开。
“你有病吧。”他边搓着脸边充满怨念地看着她,这个人真是随时不防备都不行。
古亦然坏坏地盯着前方,也不再忍着,埋下头咯咯笑了起来。
这些小动作被一旁的古亦成尽收眼底,却还要装作埋头写作业的认真样,眼珠子都要撇斜了。
他学着大人那般叹了口气,露出极其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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