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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宋雪歌当然知道这是副人格，虽然他很想自己为报这一巴掌的仇，但季望很强势根本不让他上场。
他只好退到一边围观。
季文彬哪里会是季望的对手，他见对方周身气质陡然一变，不再温和，心中也开始打鼓。
试图讲道理道：“都是文明社会了，你可别乱打人啊！有话好好说，别动粗！我，我、我怕疼……”
季望活动手腕，还撇了撇头，颈椎发出咔嚓一声的脆响，看着身子开始发抖的人，冷笑道：“有时候，疼痛是件让人舒服的事情呢。”
这架势让季文彬更加害怕了，对方的拳头一看就很有力量，他怕被锤扁了。
而宋雪歌却是在看季望的脖子，心中暗道：这颈椎不太好啊，以后可能会颈椎病。
看季望举起手，季文彬死死地闭上了眼睛，做好了被打的准备，但没想到的是——这个恐怖的男人竟然想要了他的命！
季望的手掐住季文彬的脖子，开始收紧，眼神冷漠。
季文彬开始呼吸困难，用手使劲去扒季望，奈何无论他怎么挣扎对方都巍然不动，自己反而因为消耗了体力而越来越虚弱。
他嘴唇嗫喏，吐出一句：“我错了…哥……爹…爷爷…”
这是很明显的求饶了，也是面临死亡威胁的退步。
“你知道吗？人在窒息而亡的前一刹那，会产生前所未有的快\感。”季望明显不打算收手，竟然因为对方的痛苦而感觉到心情愉悦。
但作为正常人的宋雪歌可看不下去了，季文彬都开始双眼泛白，如果继续下去真的会闹出人命！
他连忙上前阻止，“季望，放手，如果他死了，我们都会搭上自己的大好人生。”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季望在看见宋雪歌眼中的惊慌之后，手上力道收了些，让人不至于真挂了，然后笑道：“叫老公，我就放手。”
宋雪歌实在没心情配合对方，现在来说副人格不仅仅是变态估计还有反社会的倾向。
但看着季文彬的惨状，良心让他还是叫出了口。
被扔到地板上的季文彬捂着自己脖子大口喘气，但表情却很复杂，不像是痛苦，反而好像……得到了某种快乐。
这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一直追求的。
他回味了很久，才从地上爬起来，然而房间里的两个人都不见了。
*
宋雪歌被季望扛在了肩上，觉得胃被垫的难受，“死变态，放我下来！”
季望如墨般的剑眉挑了挑，然后往人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怎么能骂老公呢，这次好不容易没人打扰了，我可不会放过你。”
宋雪歌感到莫大的侮辱，被气个半死。
“我还有正事要做，没空陪你玩这种变态的游戏。”
作为主人格的季望不知道副人格的所作所为，但副人格却很清楚这段时间宋雪歌他们做了什么。
他打开了一间包间，然后反手将门锁了，喉结微滚后道：“我也算帮了你们大忙了吧，季文彬会同意的，是因为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命。”
他将人扔在了沙发上，俯身上去，双手撑在宋雪歌脑侧，直直看着那双桃花眼道：“说起来……你这么卖力想帮他回家，是为了什么，喜欢那种没脾气的软蛋吗？”
宋雪歌看人要低头，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口齿不清道：“怎么可能！当然不是，我是为了治好他。”
“我知道。”副人格比起之前都要更加有耐心，见人躲自己甚至坐正了。
宋雪歌看见压制自己的压迫感没了，连忙放下手也在沙发上坐好。
他其实很想拔腿就跑，但上次跑不过还被门咚的经历历历在目。
况且他还记得许医生说过的第二种办法，难得副人格不着急，能兴平气和谈谈，他当然要把握机会。
季望继续道：“一想到我这么喜欢宝贝，宝贝却只想让我消失，我硬起来的**都萎了。”
宋雪歌：……
季望悲伤之色只是一闪而过，语气带了点调笑，“你脸红个什么？”
宋雪歌觉得对付这种老流氓，越是表现的好欺负，越是随了对方的意，于是一本正经道：“我认识一个男科医生，你可以去找他看看，如果那方面有问题千万别为了面子忍着。”
远方，正在做心理咨询的许医生莫名打了个喷嚏。
宋雪歌看见季望铁青的脸色，心情好了很多，把跑偏的话题又拉了回来，“我能求你件事情吗？”
季望不语，只是看着他，眼神中酝酿着什么。
其实宋雪歌知道，光是让对方自愿消失，那根本是痴人说梦必须得有点战术才行，他觉得有一招特别合适……
宋雪歌的表情充满悲伤，一向明朗的眼睛里一滴清泪落下，他先是揪紧了自己的衣角，随后小心翼翼抬头用眼角看对方，“你能还给季望正常人的生活吗？求求你了。”
话刚说完更多的眼泪涌出，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很招人疼。
宋雪歌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这一套是有效果的。
季望抬起对方的下巴，用指腹擦拭对方的脸颊上的泪痕，轻声道：“还给他正常生活，那我呢？你就这么不想再见到我吗？”
“明明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季望的话信息量太大，让宋雪歌连演技都忘记发挥，连忙追问：“什么意思？”
季望没有卖关子隐瞒的意思，事件的原委在他的讲述下变得更加离奇。
人格分裂这疾病是季望从婴儿时期就有的。
小时候的季望天性不爱笑，并且有巨大的破坏欲比寻常男孩还要调皮爱捣蛋。
而就是他这幅模样才惹来‘父亲’的厌恶打骂，就连母亲都会在他毁掉某张窗户之后责骂道：“信不信我不要你了？”
小季望逐渐明白，自己的性格并不招人喜欢。
而很少出现的‘另一个自己’才是大人喜欢的小孩。
爱笑，开朗，并且会迎合别人的想法满足他人的期待……
渐渐在父母以及他人的厌恶中，他想躲避这一切，反正有另一个人替他生活，不用自己烦恼。
在他放弃掌控权的时候，陷入沉睡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多……
因此现在才成为了宋雪歌口中的‘副人格’。
“所以，宝贝，你应该去劝他离开，这样我才能跟你长长久久。”季望并没有悲伤，或许对他来说，身体是谁的已经无所谓了。
但宋雪歌……必须是他的。
宋雪歌心情五味杂陈，但还是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讨厌疼痛的感觉。”
他的话让季望语塞，手指微微颤抖，但面上却带着些许笑意道：“我控制不住的。”
房间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行吧，你喜欢软蛋我也就认了，我可以彻底放弃掌控权，但作为交换的条件，你得让我尽情睡一次。”
宋雪歌快无语了，这人简直就是精虫上脑，每次出现都在馋他的身子。
“你不是萎了吗？”
“你可以摸摸确认一下。”
“……我不要，滚啊，你他妈恶心！下贱！”宋雪歌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人□□。
他以为季望会盛怒，但情况好像不太一样。
季望直不起腰，抬头看宋雪歌的黑眼珠子湿漉漉的，满是委屈道：“他又做什么了，是不是又伤害你，好痛……”
宋雪歌连忙去道歉，为什么犯错的是‘副人格’，承受痛苦的却是现在的季望。
只能说对方溜的很及时。
不过……从对方的态度来看，主动消失好像有些希望的苗头了。
只不过扪心自问，宋雪歌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的是非对错到底是怎么样的，实在有些复杂。
到底该谁消失这件事，是掰扯不清楚了。
*
而季文彬之后的表现确实很理想，立刻又去趴在冉文秀膝头撒娇，说自己很希望有一个哥哥。
“妈，我跟望哥见过面了，他人真的很不错。”明明是同一天出生，却强行认哥。
“他还给我倒水呢，特别体贴。”虽然被他豪不留情拍到了地上。
“跟他相处特别愉快，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开心到上天的那种，终身难忘。
冉文秀对于季文彬的表现很奇怪，但本来脑子也不好使，几句话就忽悠了过去。
而且一开始态度激烈本来就是因为害怕季文彬不能接受，加上季文彬表现的太反感，而现在这些阻力都没有了自然也没必要再反对。
亲子鉴定结果也出来了，跟所有人想的都没差。
季风虽然对妻子的态度好转，和季文彬的好话而奇怪，但对现在的发展却很满意。
几天来都容光焕发的，并且还亲自开车来接季望回家。
季望与季风再次见面的时候，笑着挠了挠后脑勺，之前的阴郁一扫而空，本来想叫声父亲的，但因为羞怯始终没有叫出口。
“没事，不用着急，慢慢来。”季风很善解人意，转头对宋雪歌他们说：“多亏两位帮助他，我们才能父子相认，方便赏脸去吃顿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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