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乐

　　“你们抓捕狐妖并猎杀也是那个人安排的吗？”

　　武何低着头轻轻摇动，哑着嗓子开口：“......那个人我们见不到，猎杀狐妖是郭震想到的。”

　　颜請问：“你们和郭震是什么关系？”
　　“郭震是我大学同学，他也会用灵力……”

　　武何的皮肤有些白，他掐着手涰泣出声：“他喜欢用灵力蛊惑人。……是我害了曲江，他本来不应该这样的。”

　　原来自从那个陌生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武何救活后，王虎就变了，变得极端，变得陌生。他每天将人妖不可能共存这一类话挂在嘴边，不再关系其他事物了。

　　终于他被安排在一个人手下，那人不管他们，所以他们的生活还算轻松。
　　直到他们来到B城。

　　“你们以为郭震是什么好鸟吗？”

　　曲江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带着镣铐在桌面上砸的砰砰响。

　　“我们来B城没几天，他就知道了。找了几个人来堵我们，想要我们为他办事。”

　　“什么事？”

　　曲江咽下一口唾沫，他道：“他说他有一个赚钱的法子，不过有些危险……”

　　叶凌：“什么法子？”

　　曲江屁股轻轻挪动，他抽着嘴角，道：“他想让我们去捕杀九尾狐。”

　　“因为九尾狐的肉吃了百毒不侵，再加上这些年电视剧里九尾狐都很漂亮，他们想……”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心里都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白菁戟紧握双拳，愤怒的情绪在眼底翻涌，仿佛随时都会化作实质的火焰喷薄而出。

　　叶凌继续问：“以你的能力明明可以不听他的，为什么？”

　　“是啊。”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回忆不断涌上心头，那个夏夜蚊蝇不断的飞着，空气里的热却带不动身边人的一丝温度。

　　他好久没这样轻松了，可能是安心了吧。
　　“如果我全说了，你们可不可以放过李强，他没有参与。”

　　叶凌挑眉：“这个有些困难，但我们会尽力。”

　　曲江听完，他用力的眨巴眼睛，“我们来B城的第五天，郭震带着一些人堵到了我们。我们并不知道他是如何发现我有灵力的，可能真的是幸运之神不眷顾吧。”

　　男人朴实的脸上此刻表露出他的贪婪和轻蔑，他拿出裤袋里的几张红色大钞甩在武何脸上。

　　“我告诉你，你以前是什么命现在也是什么命。”

　　他将烟蒂从嘴里拿掉，一口唾沫喷在武何前方。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曲江拉过武何，将他紧紧的护在身后。出租屋的空间不是很大，里面站着十几个成年男子显得它十分拥挤。

　　郭震露出虎牙，微微一笑：“我还能怎么样，我只不过想请您办点儿事。这不最近妖货比较流通吗。”

　　“不可能。”曲江一口回绝。

　　“哎哎哎，先别急。”郭震叼着烟手在裤袋里掏着什么东西。身后的武何明显被吓着了，他的手指紧紧的攥着曲江的衣服，像是溺水的人遇到浮木一样。

　　只见郭震磨蹭半天在裤袋里掏出一个手机，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手指在屏幕上滑着。

　　不一会他就将手机递到曲江面前，手机里的图片顿时让曲江火冒三丈，他目眦欲裂，咬着牙：“你哪儿来的？”

　　郭震语气玩味，他倾斜身子去看武何：“你觉得呢？是不是很好看？”

　　紧接着他发出几声笑，着笑声刺激的曲江耳朵疼，他一把上前拉住郭震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拎起，拳头在空中咔嚓作响。

　　郭震带的人瞬间拿起铁棒，欲往曲江身上劈，结果郭震背手，示意他们停下。他轻轻拍拍曲江的手，示意他放松：“你情我愿的事嘛，这么生气干什么。要知道我们当时都是给钱的，倒也不亏。”

　　曲江僵硬地转过头，他看见自己哥哥眼睛里的担忧，他明明知道的，当初为什么不能固执的将他带走呢。

　　两行清泪滑过，曲江无力的跌坐在地，郭震威胁的话语还在不停的说着：“你放心啦，只要你帮忙我们就不乱传。”
　　他蹲下身子，说：“如何？”

　　曲江想起来那个夜晚，哥哥不断干呕出声。不知道他费了多少力气才从那个地方出来，又不知道后来的哥哥受了何等苦难导致他死亡。

　　“警察连犯罪分子都抓不完，还怎么管我们，更别提异控局。基本都累垮了，放心吧。”

　　他拉住曲江的衣领让其直视他，武何想上前将二人分开，却被带来的人紧紧按在原地，他只能无声哭泣：“……求求你，不要欺负我弟弟。”

　　郭震道：“有了钱，你就可以让你的哥哥不再那么累了。有了钱你就可以报复那些欺负你哥哥的人了。”
　　见曲江还未回应，他继续道：“你放心，妖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我们这么做只不过是在为民除害而已。”

　　自那之后曲江便和郭震干着拐卖狐妖的恶心生意，有些狐妖运气好会被人买走，但不出一周那些狐妖就撞墙自缢了。运气不好的则会被人剥去毛皮，成为一道菜。

　　“那你知道郭震是怎么死的吗？”

　　颜請言语温柔，旁边的辛夷认命般的为他倒上水，却被对方推给了另一个人。
　　武何摇摇头：“我只知道当时有一个女人找到我们。”

　　“女人？”

　　颜請和辛夷对视一眼，后者马上明白，她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面上，问：“是她吗？”

　　照片上的女人脸庞圆润，杏眼大大都睁着，整体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模样。
　　照片上的人并不陌生，正是郭震那位从高中到结婚的妻子，朱儒。

　　武何拿起仔细看了看，马上连连点头：“对，是她！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他和曲江聊了好久！”

　　“你知道他们聊的什么吗？”

　　武何仔细回忆了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镣铐带动的他的另一只手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清楚，我的听力不行。”

　　他略带歉意，颜請道：“没事儿，你说的很好，很棒。”

　　自打武何上到大学以来没再也听到过除曲江外任何一人发出如此真诚的夸赞，他别扭的低下头，想哭。可他忘了他现在不是人，而是活死人。

　　活死人流不出眼泪，也吃不了东西，喝水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

　　“那天郭震他老婆找到了我们。”

　　曲江回忆着：“她当时二话没说就将一个U盘扔进我怀里，口头上说着郭震对她们如何如何的，还说郭震何时在家之类的。”

　　“当时我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等到朱儒走后我拿着电脑看了，那些正是哥哥的那些……照片。”

　　他思索过后，还是选择了照片的说法。

　　叶凌：“少了威胁后，你就杀了郭震？”

　　“不然呢？”曲江睨他，“不杀他留着过年吗？”

　　叶凌抿着嘴点了点头，双手分开问：“你们把他的灵魂关哪里了？”

　　“西坝口，那里有个水泥做的废房子。”

　　一说完他全身轻松，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睛里笑出来眼泪。

　　“那里是上面人安排的，为什么收集郭震的灵魂我们也不知道。”

　　颜請问：“那你的上头叫什么你知道吗？”

　　“我想想。”武何思考半晌，他一拍手，“好像叫什么黄柏来着，对！就是黄柏！”

　　“黄柏。”颜請心里默念，未曾听说过这个人，他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这个人名上，完全没注意旁边辛夷写字突然僵硬的手。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颜請正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她。他的眼神犹如黑夜中突然射出的锐利暗箭，仿佛能够洞穿她的心灵，看透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怎，怎么了？”

　　颜請收回目光：“没事，走吧。”

　　阳光透过百叶窗一条条的照在书桌上，为静谧的室内增添了几分生机。窗外，微风轻轻摇曳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室内，一股淡淡的咖啡香弥漫，伴随着阳光的味道，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放松。此刻，世界仿佛静止，只有阳光和时间在静静流淌。

　　不知道何时盛南朝已经睡着了，可能是这种睡觉姿势让他想起来校园生活以至于连辛夷和颜請何时到来也不知道。

　　辛夷的心情略显沉闷，正欲上前唤醒他，却被颜請轻轻一挥翅膀拦下。阳光下，他那赤红的羽翼闪耀着迷人的光芒，仿佛带有某种魔力。

　　颜請侧过头，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你先出去吧。”

　　辛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她用力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微撇，无声地模仿着他的话：“你先出去吧～”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阴阳怪气，但颜請并不在乎。

　　她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门外，留下他和盛南朝一起在这间房子里。
　　颜請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他轻步上前，优雅地展开羽翼，为盛南朝遮挡住那刺眼的光芒。

　　盛南朝的睡颜显得有些不安稳，腿部不时地轻微颤动，仿佛在梦境中仍有所困扰。在近距离的观察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皮肤细腻如丝，几乎透出一种健康的光泽。而他的脸庞上，那些细小的绒毛也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为他增添了几分稚气与可爱。

　　在这样的氛围中，颜請感到身心舒畅，内心充满喜悦，他忍不住在心中欢呼：“一会儿还迷不死你小子！”

　　可惜时间不等人，他们还要去西坝口。无奈之下他只能挥动翅膀无情拍下。
　　盛南朝瞬间苏醒，他睁着惺忪的睡眼：“怎，怎么了？”

　　“怎么了，走人了！”颜請不争气的看着他，“郭震魂魄找到了，你陪我们去一趟。”

　　“啊？”盛南朝眼里困惑，“你确定吗？”

　　“废话。”颜請咋舌，“我现在这样，辛夷和叶凌伤还没好，我怕他们出事儿。”

　　盛南朝点头，一手架起颜請便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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