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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望无际的星辰,闪耀的群星,华美而梦幻。
他们以灵魂的姿态飞翔,目光所及之处只让人感到难言的震撼。
宽广的、不可抵抗的、无法掌控的,这是何等无言而伟大的存在。
蝙蝠们错觉他们的身上也带上了金色的光芒,细碎的星屑从身旁划过,他们自由而放松地前行。
潜意识里的,他们知道——这里绝对安全,请尽情享受平静与安宁。
前方有一些模糊的身影,仿佛也是他们共同的旅人,那柔和的蓝色光芒构成身躯,又仿佛只是脆弱的虚影。
隐隐约约间,似从远方传来歌声,像是教堂的合唱,又像是天际众神的轻吟。
这是一个让人不由肃静,不忍用语言打扰的时刻。
飞翔环绕的火光不符科学地舞动,像是精灵亲昵,融入身体,带来温暖。
前方飞翔的金色光影也仿佛回头微笑,然后再看着他们远去。
伴随着的光影,悬浮却平静毫无威胁感的碎石带,朦胧的色彩让人的视线不由模糊,只看见不远又或是远处闪耀的星带。
灵魂仿佛被洗涤,一起的沉重都被洗净,仿佛是身体一轻,让人的眼里也不由承载柔和的暖光。
比白云更柔软,比蜜糖更香甜,比阳光更温暖。
灵魂得以解脱,生命得以新生。
前方的星陨与远方的光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光明地带。
那是飞翔的光鸟,仿若虚幻中舞动的遥鲲。
他们层层穿梭,仿佛是空间的颤动,耀人眼目。
蝙蝠们有一瞬的恍神,似乎记忆被触动,却又在下一秒回归。
几只警惕的蝙蝠瞬间察觉到异常,他们不约而同看向被牵住的手,目光交汇,确认了感知真实。
这条重生之路会洗去灵魂的记忆,连蝙蝠们也不能幸免,幸而这里有一个特殊存在。
特殊的存在,就是阿白。
阿白似乎一点都没察觉他们的异样,此时她已闭目,迎面而来的是刺目的光辉。
差点被闪瞎眼的蝙蝠们表示这真的很不友好。
意识沉寂,他们在微小的星音中醒来。
达米安从不知名似植物却又仿佛不是的荧光中撑起身子,他的动静让其他几人也依次清醒过来。
环顾四周,蝙蝠们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这里,真的应该用语言打扰吗?
不知边际的未知地域,天地恍若一色,浅淡却又深邃的紫,暗沉却又柔和的蓝,只是未知的美丽天地。
天空中大概是星星的远光,却又仿佛是触手可及的光芒,他们构成星光璀璨的光带,以奇异的形状与体态蔓延去远方。
脚下的光铺展成一条显眼且耀眼的大道,通往所有星辰奔赴的地方。
那是终点,亦是起点。
迪克仍坐在地上,他小心翼翼地用手轻捧地上的光芒,却无法触及,只有收回手时连带的光屑。
达米安看着,不由也心生好奇。
他已经站起身,于是用脚脚去勾搭,轻轻走一走,那光芒也跟着舞动,他玩得不亦乐乎。
“幼稚。”
杰森轻声吐槽,没有让恶魔之子听见。
他只是看向那个已经站起来的小孩,眼睛了盛着柔软温和的情绪。
小孩现在并没有斗篷,这样的她更像一个人类,也更像是一个脆弱的幼崽。
更,让人提不起防备的心思。
瑰丽的天空似乎闪过流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美丽而轻巧的流光犹如童话中神仙教母的降临,他们从灿金色的星光化为人形。
那是模糊的影,与温柔的光。
星星降落,披着斗篷的光影静静伫立,沉默中,他们似乎也有着温和如金色灵魂的目光。
十几个属于古老时代的灵魂仿佛是在微笑,然后,他们抬起手向他们告别。
这是一场无声的告别,一份来自先驱者的祝福。
阿白的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眼里的笑意宛若星星。
似乎,到了这里,见到这一幕,与他们告别,一切,便都是值得的了。
小孩上前一步,所有的影便化作光辉,映过那一双双初来者的眼中,融进光之子的身体里了。
“走过这里,大概就能回去了。”
小孩的声音传来,吸引回蝙蝠们的目光。
在众人的目光下,她温软地露出一个笑容,率先沿着这条光芒铺设的道路前进。
“这是一段很美好的行程,对吧?”
“……”
“呃……大概……”
“……嗯。”
蝙蝠崽们在身后答话,如果是说后面一段路程的话,的确是的。
但是,死亡,依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啊。
那样的献祭,真是让人无奈而感动。
但是重生应该是属于另一个生命了,她只是未洗去记忆而已,难怪她对死亡的态度是那么的不堪在意。
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寂静中继续前进。
自从这个世界开始变化,存在于这里的星盘便已消失不见。
虽说对于全图毕业的阿白而言,星盘存不存在都无所谓。
光之子带着他们走过这条漫长的星光铺就的道路,她的背影也仿佛披携着星光。
苦难,救赎,新生,又一个轮回。
抛却时光和光阴,蓝色的虚影站在路的两旁。
但待他们走近,甚至还未看清容颜,那些身影却又化为一道道没有温度的火焰,消泯于空气。
每一道光都赠与了小孩力量,他们看见,斗篷又一次出现,亮起星星。
天际牵连的光聚合成线条,于终点交汇,不知名处传来嘹亮似唤醒旅人的钟声,宏伟而壮大,恍若来自众生。
阿白开始奔跑,然后在耀眼的光芒下停下脚步。
她回头看向几人,轻轻歪了歪头,光线的映照下,她的表情不甚模糊。
蝙蝠侠脚步一顿,思绪一闪而过,而后继续前行。
他们踏入无尽的光辉。
刺目的光芒让人不得不闭上眼睛,四周陷入霎时间极致的寂静。
仿佛有一个声音传来,宛若在耳边低鸣。
——您即将涅槃重生。
袅袅的歌声最后在他耳边响起,他似乎飞跃梦幻的星河。
星辰仿佛被撼动,勾勒出一个奇特的图案。
视线最后所及的是一个奇异的金色图腾,浅色的金与圣洁的光构成让人无法言说的存在。
巨鸟腾飞,盘旋,生命轮回。
然后,他们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实实在在的身体。
睁开眼,正停歇在滴水兽旁的蝙蝠侠默默抬眸,他看向此刻的时间。
“红罗宾。”
“是,我去看看她是不是在。”
蝙蝠洞的红罗宾伸了个懒腰,他感觉到难以言说的舒畅,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说起来还真有点不可思议。
光之子似乎将他们的意识又或者说是灵魂拉入了那个世界,时间依旧变动,并且已经过了许久。
这是件很复杂的事,比如蝙蝠侠正在夜巡,这段时间他的身体……
总不能是忽然消失吧……
还有所有来自身体的沉重与劳累的一扫而空……
话说这个位置的确是他之前待的位置。
这大概连阿白本身都不大清楚。
此时她正从遇境传送回来,但这可不是精准定位。
思考过后,谨慎选择达米安传送的阿白还未反应过来,黑暗中,小小的身影擒住了她的双手。
那力道让她一时之间控制不好自己的平衡,两小孩双双倒地。
黑暗里,有着蓬松头发的光之子散发着浅浅的光芒,柔和而醒目。
一只小手手摸上了耳朵。
“……”
“晚上好。”
两人相顾无言。
感受着达米安不老实的手,阿白忍耐地动了动耳朵。
“松手。”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熊孩子达米安侧耳一脸疑惑,眼睛里却是闪亮的狡黠。
一阵沉默后,忽如其来的灯光大亮伴随着一声轻笑,两小只同时转头,看向来查岗的红罗宾。
“晚上好,小朋友们。”
声音似是温和的,但又似乎是危险语气外裹着的一层蜜糖。
达米安咧了咧嘴,脑门上的青筋直跳,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目光牢牢地盯着红罗宾。
“你给我看清楚!谁是小朋友啊?!!!”
他最后还是松了手,而后狠狠挼了一把有着狐狸耳朵的脑袋。
蝙蝠侠以及几只成年的蝙蝠崽们正在调查上一次小丑获取微型炸.弹的渠道以及其他相关事项,现在他们可没时间纠结阿白的事,确定了她确确实实的安全,他们就该继续行动了。
至于达米安,现在他和三岁的宝宝可没什么区别,于是被阿福强制要求去睡觉了。
阿白和红罗宾略带思索的目光相对,心里不由升起几分紧张。
于是她欢快地扇了扇斗篷,和少年挥手。
“我也去睡觉啦!”
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来确定一下他们飞跃伊甸后的状态,如果继续留下去,感觉事情会变得很复杂……
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开溜了!
至于已经被她忘了八百年的信件,不用担心,在睡觉之前她就处理好了,该放房间的放房间,该塞身上的塞身上。
虽然信件不多,但是谁又知道里面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内容呢?
她还是快快开溜吧!
小孩这样想着,把从身上摸索出的小巧装置放在一边。
她忽然动作顿了顿,拧眉思考。
应该不至于,她应该没有重要到需要服用特微型定位装置。
反正也无法跨空间定位,也不必在乎。
其他的,应该没什么了吧?
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
有吗?没有吧……
阿白垂眸做祈祷状,浅浅的光芒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另一边,确定了阿福已经离开,达米安从床上一跃而起,跳到了地摊上。
他刚刚就发现了,关灯后那微弱的光芒。
被阿白遗忘的还没有消除魔法效果的三岁达米安翻上桌子,从几张纸下面抽出了一个信封。
火漆上描绘的花纹让他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他沉默一秒,想起这就是十几分钟前他看到的那个——异世界的图腾。
是小鬼放在这儿的?
他皱了皱眉,然后打开了信封。
奇异的信件,充满了奇奇怪怪的直球的话语,还有一种种溢出纸张的热情。
这让小孩不由挠头,心中却缓缓升起别扭的自豪感。
达米安抱着信趴在床上沉思,他默默猜测着写这封信的是怎样的人,又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封信。
最终得出的结果让他不由扬了扬嘴角。
所以,还是有点好奇。
他们,会给自家便宜哥哥写什么呢?
他始终未曾知晓。
那几封意外出现在床头的信并没有引起布鲁斯的警惕,好吧或许有,但他只是沉默地打量了两眼,目光落在火漆的图案上。
已知信件似乎有着奇特的大概属于那个童话王国的能量,他打算先去做一个检测,顺便做一个能量采集。
一封信被拆开。
幼稚奇异而温馨质感的纸面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我无法歌颂你的荣光,但愿光明与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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