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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莫许眯起眼睛，那东西飞行的速度太快，他都没来得及看清楚。
“乐酒，你带人到我的巢穴里来是什么意思？”一个冷冰冰的男声从角落响起，三人循声望去，帘幔飘过，高处的房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了一个身影在那里。
“可不要怪我，那还不是你自己搞出的人命案子被人找上门来了，”乐酒做无辜状，“他们逼着要我带路，我也是迫于无奈。”
“我数完五声，你和这两个人都立马滚出我的地盘，”那人从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袍中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头，“否则我就把你和他们的血都吸干，一……”
“我们……”莫许张开嘴。
“二三四五！”那人嘴唇一动，一口气报完了剩下的四个数。
莫许；“……”
“很好，这是你们自找的。”那人站起身。
莫许回头问乐酒；“他是吸血鬼？”
“你知道？”乐酒惊道，“他是西洋妖，原形是只蝙蝠，因为喝醉了睡在船上被运到中原来的，自称自己是高贵的吸血鬼贵族，我寻思他要真是个贵族怎么沦落到住在这漏雨的破烂……”
“你给我闭嘴！”那吸血鬼操着一口不熟练的大燕话打断了他们的交流，长着尖利的指甲的十指抓向乐酒。
乐酒诶诶诶叫着向后躲去，顺便将谢霜往前一推，而谢霜则顺势将剑拔出来挡住了吸血鬼的攻击。
那便谢霜沉着地与吸血鬼过招，乐酒则好奇的看着四处搜罗的的莫许；“小圣师你闹腾啥呢？”
莫许瞥了他一眼；“找大蒜，别多问，问就是你不懂，还有，你刚才把谢霜推出去挡刀这事我记下了。”
“你为什么这么护着他，他又不是你儿子！”乐酒憋屈道。
“他也不是你爹，你就能拿他挡刀了？”莫许冷酷地反问。
乐酒默默闭上了嘴。
“倒也不算是废物。”苏西冷哼一声，他与这个凡人算是打了个平手，不过这也是建立在他还未使出全力的前提下。
吸血鬼的指尖在谢霜的剑上重重划过，发出令人酸倒牙的摩擦声，莫许摸了摸鸡皮疙瘩。
谢霜一剑将苏西挥开，问他；“是你杀了那名宫人，将她吸干鲜血抛尸水井？”
“你说的是哪个？”苏西露出尖牙，这让他灰白的面容越发森冷，“被我吸血而死的人十根手指头是数不过来的。”
“果然是你，”莫许直起身子，“你在宫里这些年到底害了多少人命？”
“凡人性命在我们血族眼中不过如鸡鸭牛马，想杀就杀，”苏西冷笑一声，“只要我想，现在要弄死你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听见了？”莫许转头对乐酒说道。
“什么？”乐酒没回过神来。
莫许指着苏西说；“他要杀了我和谢霜，四舍五入你出宫的机会没了。”
“他要杀，你们不会逃啊！我跟你说啊，你们可别给我死了，说好了我带你们找到凶手你们就带我出宫的！”乐酒跳脚道，“说话要算话！”
莫许摇头，冲苏西轻轻抬了一下下巴尖；“都听到了吧，他为了自己能出宫，把你卖了，而且他还得保证我们不能死，所以要杀我们，你得先把乐酒杀了。”
乐酒目瞪口呆，他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这么简单粗暴的挑拨离间，这小圣师还真是个人才！
挑拨虽然直接，但是很有效，尤其是对于苏西这种无差别攻击的血族来说。谢霜持剑向后退了几步。
“鲛人的血是什么味道的，我也很好奇。”苏西猩红的眼睛转动着瞟向乐酒。
“他要杀你。”莫许提醒乐酒。
“我谢谢你。”乐酒真心实意地冲莫许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小表情，这小圣师祸水东引真是玩得溜溜的。
趁着乐酒同苏西缠斗到一起，莫许绕到谢霜身边；“他们两个谁能赢？”
“不相上下，或许乐酒更胜一筹。”谢霜评价道，两人之中乐酒看起来更加游刃有余一些。
莫许对于坑乐酒这么一把并没有感到任何愧疚，毕竟他是一个极为记仇的人。
乐酒的武器是一把雪白的骨剑，看起来应该是他从某种海洋生物的身体里抽出来充当的武器，挥剑的时候看起来颇有几分剑客的潇洒，而苏西则纯靠他那十根指甲和獠牙。
“乐酒，你居然躲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真是个胆小鬼。”苏西故意刺激乐酒。
“客气客气，我分化成男人以后就一直很想体验一把做女人的感觉。”论厚颜第一，乐酒确实当之无愧，他抽空回头对莫许眨眨眼，“小圣师，等我打赢了这个家伙，我要求双倍的酬劳。”
你在想屁吃。莫许手兜在袖子里淡淡一笑。
果然如谢霜所言，苏西渐渐落了下风，一个失手，被乐酒一剑捅穿了肩膀，血流不止。
鲜血对于血族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东西，血液流失意味着力量的削弱，苏西没机会翻盘了，莫许稍稍朝谢霜斜了一下身子说道；“如果是你和他们两个较量，谁有胜算？”
谢霜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莫许无趣地抬头看着头顶的飞尘，继续保持他的高冷人设。
“宿主，A355觉得你的人设越来越崩坏了。”山竹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吐槽了一句，“你不怕谢霜发现你的异样吗？”
“要你教我做事？”莫许勾唇假笑，“山竹你最近可是越来越消极怠工了，半天不出声，是跑哪里摸鱼去了？身为系统整天摸鱼，你的前几任宿主都没有投诉过你？”
山竹哈哈哈哈哈尴尬笑了几声，扭扭小身子；“A355偶尔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嘛。”
莫许暗暗想，你还记得自己是个AI吗？
就在莫许走神的短短时间内，乐酒已经将苏西给捆了起来，莫许走到苏西面前蹲了下来，他两辈子都没见过吸血鬼这种生物，着实有些好奇，甚至想把那两颗獠牙扒下来研究研究。
莫许的眼生让苏西全身发寒，他瞪着莫许；“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残害宫人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也有今天？”莫许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颗东西，伸到了苏西面前，“你可认得我手中的东西？”
苏西还没反应过来就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差点吐出来，他不顾自己还被捆着，像只大青虫一样滚滚滚滚到了一边；“别拿那东西对着我！”
还真的怕大蒜？莫许啧啧称奇，又向苏西凑近一些；“若你再乱动就不是闻大蒜这么简单，我会直接把你拖到太阳底下暴晒一整天。”
苏西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白里透青，他知道整个大燕只有他一只吸血鬼，凡人不可能知道他的弱点，但眼前的这个人却轻而易举就说出最令他恐惧的话。
“小圣师，你方才到处找的就是这东西？大蒜？”乐酒凑过来一看，一脸嫌弃，“这鬼地方居然还能找到大蒜？”
“这是问谢霜借的。”莫许也震惊了很久，他做梦也没想到身为天命之子的谢霜居然随身携带大蒜这样……的东西。
“早上路过厨房问厨娘要的，”谢霜走到他们身边看了那蒜一眼，“涵虚宫里没种这个，用完记得还我。”
为什么会有从袖子里掏出一颗大蒜这样的操作啊！所以你其实不是终点文而是种田文男主吧？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好，我承认我是杀了个宫女，吸干她的血扔井里去了，然后呢，那又怎么样？”苏西挣扎了一下，用杀人的眼光瞪着莫许。
“当然是到大理寺承认你自己的罪行，不能让无辜之人替你承担罪行，对吧？”莫许看着手中的蒜，纠结半响还是将它还给谢霜，“我知道你们吸血鬼不会那么容易死。”
“若是我不愿意呢？”苏西尚且想要挣扎一下。
莫许起身淡淡看着他，片刻，展颜道；“我让你自己选，不过你知道我有千万种办法对付你。”
莫许依旧戴着他的面具，笑起来的时候只能看到微微勾起的唇角，和那双泛着笑意的眼眸，但苏西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笑容里并没有一丝温度。
原本只是在一旁看热闹的乐酒直起了身子，看着莫许的眼神变得越发热切。
谢霜注意到这微妙的氛围，心头生出一点无来由的不快，他面向苏西，挡在他与莫许之间；“大理寺，去，还是不去。”
苏西泄了气，他知道这个他人口中的圣师真的有彻底杀死他的办法，他不能冒这个险，若是去大理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其实只是靠牛马的鲜血也能维持他身为血族的生命，但是因为贪恋人血的鲜甜他总是无法克制自己，如果没有遇到这个掌握了他的秘密的人类，他还能继续逍遥一段时间，然后找到出海的机会，回到自己的祖国。
宋少远从谢霜的手中接过被捆绑着的苏西时，并不愿相信他们的解释；“这世间哪有吸血鬼这种东西，若是真有鬼神，岂又这么容易会被凡人擒获？”
“宋大人这话意思是在说我是为了替历王开罪而故意找一个替死鬼来敷衍你？”莫许笑问。
“本官并没有这个意思。”
莫许伸手勾起苏西的下颏，那张属于西洋人的独有的深刻轮廓出现在众人面前，金发，蓝眸，和吸血鬼独特的獠牙；“若是宋大人不信，大可以自己试试被这对尖牙吸干血液的感受。”
听到能吸血，苏西伸舌舔了舔唇角；“比起他，我更想吸圣师你的血，你的皮肤这么漂亮，血液一定比别的人类干净香甜。”
莫许一顿，收回手；“看来你还是一点不知悔改。”
“哈哈，人类对于我们吸血鬼来说就是猎物，你们人类在狩猎的时候会对自己的猎物产生愧疚吗？”苏西反问。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莫许点点头，“所以现在我们的位置交换过来了，你是猎物，我们是猎人，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这份心态。”
他回头对宋少远说；“人已经交给大理寺了，相信你们会秉公审理，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宋少远扯了一下嘴角；“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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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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