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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盛宴(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夜色撩人,暗香浮动。
九王爷向后靠在红木太师椅里头,微醺的脸颊红光满面,倒比先前看上去更是亲切了几分,不过,闲扯之类的话也算是说得差不多了,国人向来就是酒桌上好办事的风气,在这架空的古代也脱不了这些个习惯。
重暻是个察言观色的人,见上头人喝得七七八八了,于是朝他揖了揖道:“在下前不久觅有一宝,今日特地寻来想请王爷笑纳。”
九王爷听他这么一说,眉头微蹙饶有兴致地问道:“重老板所觅之宝,一定非比寻常,本王倒极想开开眼。”
我听着有些茫然,如果重暻有宝贝要给九王爷我怎么就没看见,他似乎连半个字都没有跟我提起过。
“不知重老板寻得是什么宝贝物件,竟让我也好生期盼。”莫语在旁微微斜靠在椅子里,指尖还玩转着一只白玉盏,紫眸因为酒意显得更深邃迷离了几分。
重暻往身后瞥了下,轻轻击掌。我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去,只见暗香浮动的茉莉花间飘然出现了一众女子,各个身穿雪月纱衣,脚踏采莲弓底鞋,举袖搭肩斜排踏舞,为首的一位女子更为娇羞,她的衣着不比寻常,裙摆袖领纷纷覆上了茉莉花瓣,走动间花瓣摩挲飘然,散发出引人的清香。眉眼低,云鬓垂,轻口一吟樱桃破,是一个典型的古代美人,只不过,当她走近之时,我越发觉得她有些面熟。思前想后,不禁让我惊讶起来,原来这女子便是昨日荷塘边上的那位,这么一打扮更是添得了几分媚态。
“奴家见过王爷,见过莫公子。”她微微一屈腿,眉眼依旧半垂,口中音调轻柔,让人听得酥骨三分。
“果真是难得至宝,不知重老板是何处弄来的妙人儿?”九王爷抚了抚长须,虽然口头上是问重暻的话,不过眼神却未从那女子身上移开,我不禁心中暗叹,美女又有什么用处,只能当作利益往来间的礼物。
“回王爷,这些女子通通都是在各地寻来,而宣舞从小便是由姑母一手调教而出。”重暻浅笑着说道,他的眼里闪过道幽深,我知道这些个舞姬必定不会平白无故地相送的,只不过,那女子叫做宣舞,岂不是弄影的妹妹!
“经蓝夫人之手调教出来的姑娘就是非同一般。本王甚是喜欢。”九王爷朝宣舞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宣舞微微颔首,乖巧地走了过去,莲步轻移,臻首低垂丝毫不见当日和我在池塘边高谈阔论的模样。
“重老板送来的美人儿是妙,只不过光看着有什么意思,可有来支舞助个兴致?”莫语在旁只手支颐,朝重暻挑了挑眉。
“自然可以。那就有劳府中乐师了。”重暻回道。
“既然是重老板献得厚礼,个个妙人儿,若是府中乐师相配未免太过粗俗。”薄唇微翘勾起一个性感的弧度,紫眸忽然瞥了我眼道:“不如让夫人一开金口,吟首小曲?”
话落,我脑袋一阵嗡嗡作响,我愤恨地朝莫语瞪了眼,他似乎本就打算看好戏似的朝我雅致地笑着,我求救般地看了眼重暻,但是他也不为所动,只是眉眼间似乎觉察着什么。
“莫公子抬举了,我不会唱歌。”我轻声地说道,宣舞似乎也抬头往我这边看来,估摸着也想起了昨日之事,眼里掠过道惊讶。
九王爷见此冲我摇了摇手道:“重夫人不必顾忌,吟唱得好坏无关,只是随意来曲罢了。”
我叹了口气,心想我不是不会唱歌,只是现代的流行歌曲如何能登大雅之堂呢,如果就这么唱出来估计是被当做淫词艳曲了。一筹莫展之际,重暻也不出来相帮,其实只要他说一句贱内抱恙不就行了,可是他偏生在边上优哉游哉地喝着杯中小酒,一点都没有想开口解围的意思,这不禁让我心中有些酸涩。
看着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手心也紧张地冒汗,于是深吸了口气平稳了心态,脑海里搜刮了翻总算是找到首以前听过的舞曲民歌,暗自求拜天拜地拜菩萨,只求让我过了这一关。
我终究还是站起了身对着九王爷扯着个巨僵硬地笑道:“既然王爷盛情相邀那小女子便不再推却了。”
“好。重夫人果然爽快。”说着他示意边上的宣舞走到了宽阔处准备跟舞。
我瞥了眼重暻,只见他依旧喝着杯中小酒,眼神也只是往宣舞那边看去,丝毫没有理我的意思。我只得收回了目光,清了清嗓唱到:
“君若天上云,
侬似云中鸟,
相随相依,
映日浴风。
君若湖中水,
侬似水心花,
相亲相怜,
浴月弄影。
人间缘何聚散,
人间何有悲欢,
但愿与君长相守,
莫作昙花一现。”
歌曲声声柔媚,款款深情,配上桃夭夭清丽的嗓音,绝不亚于歌者,这首曲子其实名叫《踏歌》是以前我在学民曲选修课时候学来的,当时觉得挺土的,但是现在却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踏歌》本来就有舞蹈相配,唱得是吴侬软语,描绘的是踏青之景。而眼前的一众女子在宣舞的引领下,妙舞蹁跹,映着《踏歌》里头的词意,敛肩、含颏、掩臂、摆背、松膝、拧腰、倾胯每一处都领略得恰逢好处,这不得不让我赞叹宣舞对于曲子拿捏的精准。舞婆娑,歌婉转,仿佛莺娇燕姹,月朦胧,人娇羞,就若九天玄女。
一歌一舞配合得天衣无缝,连我自己也未想到,这《踏歌》一曲竟会有如此大的震撼力,心中不由微微有些抽紧,我瞥了眼一旁的重暻,只见他的眼里虽然有些惊异但嘴角却勾起了抹笑。
我朝宣舞莞尔点头,真没想到自己在古代居然可以碰上个如此心意相通的女子,她清丽的眉宇间也是掠过道讶然,不过随后便也释然地付诸一笑。
“重夫人歌一曲犹如天上仙乐,本王从未听过如此美妙清音,敢问这曲名甚?”九王爷一边夸张地拍着蒲扇大手,一边冲我哈哈大笑。
我被他这么一弄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屈了屈腿学着宣舞刚才的模样说道:“王爷见笑了,此曲名为《踏歌》。”
“《踏歌》?为何我没有听过?”莫语在旁蹙着眉,紫眸从上到下打量着我,像是要把我剥皮剜骨一样。
我轻咳了声,不满地看了他眼道:“莫公子即便学富五车,游历百川,但天下之大,没见过没听过的自然是会有的。”
莫语见我一得瑟,微微上翘的嘴角更是勾起了抹笑:“那敢问重夫人这词曲是何地何人所作?”
我咬了咬唇,抬起头朗声道:“这曲子是小时我娘教我唱的,我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话落,我丝毫不避讳莫语的眼神,因为我已经被他惹毛很多次了,这次的宴请上他时不时地想让我出丑,无非就是想报复我那日不想陪他的意思。只不过,如今扯这个慌,他也不能寻根究底,因为桃夭夭她老妈早就归天了,死人是不会回答他的。
“那令堂是出生何处?”莫语似乎并不想就这么了事继续问道。
我背上不禁冒出了层汗,比刚才还要紧张上几倍。因为这个我真的不清楚了,又不能瞎掰毕竟重暻在场,心想这一时半会还真下不了台面,正在这时身旁却响起了个低沉却万分及时的声音:
“贱内之母早已逝世。”重暻在边上说道,虽然并不明说,但是所有人也都听得出言下之意,意思就是,我老婆的娘早就死了,你就不要再勾起人家伤心事了。
我低垂着脑袋死命挤出了两滴眼泪,泪眼婆娑地看了眼莫语,他自然是知趣之人,也就没再敢追问下去。
舞也听完了,曲也唱过了,该送的礼也送了,只不过,这会子我倒是觉着不是九王爷摆鸿门宴,而是感觉是莫语那厮摆给我的。
这饭局一结束,我们就在小厮引领下七绕八弯顺着原来的路出了门,我一头钻进了马车,这才觉得累得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好像刚才的美食珍馐都没辩滋味,好不容易来古代一趟,还碰上个皇亲国戚请客吃饭,却没有好好品尝,倒是如坐针毡,这一切都是拜那个莫语所赐!
“夭儿,你过来。”重暻朝我招了招手,他倚在马车里头的位置,我坐在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吃饭开始,他的脸色就不大好,场面上也不帮我,我现在见他更是有些莫名的害怕。于是我本能地反应又往门口挪了挪位,离他更远了。
“怎么,要我过来抱你么?”他半眯着眼,瞳孔里是一片幽黑,带着点威胁的神色。
因为是在马车里,我既不想被他丢下去,也不想和他当着前边马夫的面吵架,因此只好不情愿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他只手搂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俯到了他胸前,温热的体温带着些龙脑熏香让我脸上有些烫热了起来。
“夭儿,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重暻将头枕在我的肩窝,鼻息就这么喷到我的耳后,低沉魅惑的声音在我蛊惑般响起。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的确瞒着他些事情,但是这些事我说出来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再不然也会被赶出鸾凤阁,结束米虫生活。但是按重暻的性格来说,我还是相信他会选择第一种方式。
“还不愿意告诉我?”他看我半天没有响动,威胁的意味就更深了。
我往前挪了挪身体,挣扎了几下,但是丝毫解脱不了,反而手肘不当心按到了他的胯间,只听他闷哼了声,语调里充满了调戏:“夭儿,你在做什么?”
我慌乱地摇了摇头道:“我……我没做什么……”
话落,我不敢再动了,因为我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变得硬邦邦的,然后满脑子都是重暻淫荡万分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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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最后一天卖酸奶滴生活~我终于可以解放了!!!哦哈哈哈~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