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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最便宜的包养关系
在图书馆呆了不到一个小时，林立石从头到尾就只在书架间走了几回，翻了一本经济学概论。宋学嘉则安静的看了半本应用心理学，正看得入迷林立石却嚷嚷着饿了，一分钟也不多待。看看表，三点四十，也不知道这吃的哪顿饭。由于以往在与林立石的对抗中，失败的总是她，所以这次识相的跟着走了。
等到了饭店，看见了生日蛋糕，宋学嘉才知道今天是林立石的生日。那颗过于善良的小心肝感到了些许的歉意：“你看，你也不早告诉我一声，我什么都没准备啊，还让你请我吃饭。”
“没关系，过后会然你给我补上的。”他递块蛋糕给宋学嘉，并示意剩下的让她拿回寝室去，这弄得宋学嘉更不好意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顿饭吃的还算顺心，宋学嘉给足了面子，脸上一直保持晴朗，有问必答。话题一直都进行的很愉快，直到林立石问：“你觉得咱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宋学嘉嘴角向上翘，眉头却瞬间的拧在了一起，表情称得上怪异。
“看，你也不知道了吧，我也不知道。”他把筷子弄齐规整的摆在口碟边上，“有时候我觉得是跟你以恋爱为前提的交往着，可到现在没牵过手没表过态，我都不知道跟你在这磨的是什么美国时间。”
这个问题让宋学嘉不知怎么应对，只能低着头把盘子边的胡萝卜堆成小山。
林立石沉默了一会，随即又笑了：“呵呵，开玩笑呢。吃吃吃，逗你玩呢……”
然而宋学嘉被逗得一点心情也没有了，以至于，林立石笑说要给她一点奖励的话也没有听进去。
为什么每次跟林立石吃饭都会让她紧张的胃疼，连带着头也疼。宋学嘉倚在车窗上想着刚才的问题，终于还是躲不过，就算今天过了，未来的一个多月也是问题。也许，这回真的踩在泥潭里了。
车停到了宿舍楼下，由于大四的学生多不正常回寝室，所以时间虽然还早，但寝室楼下却人烟稀少。林立石坚持送她到楼下，原因很简单，因为刚进院的时候就看见在石凳上坐着的某个人。他喊住宋学嘉，“你还欠我一份生日礼物呢，忘了？”
“说吧，要什么？”要什么？砸锅卖铁姑奶奶也给你买。
只见林立石眯起眼单挑嘴角，说出答案：“你。”话音还没落，宋学嘉已经被他强拉进怀里，搂得死紧的。
宋学嘉挣脱着，又不敢大声喊，怕惊动了老师。
见她挣脱，林立石只好加大力度，忙说：“别动，就一个拥抱，就要一个拥抱当生日礼物，你也那么小气？”这个生日礼物持续了一分钟，直到感觉宋学嘉不再挣扎，他还是舍不得松手。
“够了吧？”“注意点影响！”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林立石不紧不忙的把她推开一些，宋学嘉发现身后站的是□□元时，很快闻到阴谋的味道，小声问：“你什么意思？”
“确定关系。”林立石也小声的回答，夹带着低笑，“你好好休息，谢谢你，今年的生日我过得很愉快。”然后道了声别扬长而去。
林立石走后，剩下宋学嘉和□□元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宋学嘉先沉不住气了：“是他非……”
“我看见了，”□□元抢白道：“你就不能离他远一点？”
“我怎么离他远啊？你以为……”
他不等她把话说完，不知怎的一股火腾地就窜了上来。“你是女生，当街搂搂抱抱的像什么玩意儿？为了那点毕业成绩你就什么都干？他老不要脸的，你就跟着他一起丢人显眼？”
“你他妈说谁呢？你不还是吃了回头草？你有脸，你不丢人显眼！”宋学嘉真的生气了，控制不了音量。
“你说什么回头草？我吃谁了？”
宿舍老师探出头来，一楼也开了几扇窗户。她终究不想再出名，转身往寝室楼里进，“你自己回去发神经去，我没空陪你。”
可她刚跨出去一步，□□元就一把把她拽了回来。宋学嘉拍打着他牢牢钳制的手，“干什么啊你？放开我，撒手！”
不理她的反抗，□□元把摩托车备用帽扣在她脑袋上。刚转身去推车，宋学嘉反手就把帽子摔在地上，磨身就往回走。□□元不管那么多了，扔下摩托车追上她，一路拖着她到学校门口打车，直奔他的出租房。
车开了一路，宋学嘉问了一路：“干什么你？有病吧你？”□□元默不作答。
宋学嘉被推着进了屋，坐在沙发上生气，□□元扔下攥在手里的车钥匙，打电话叫宋学嘉寝室的老大、老三找个地方帮忙把车收起来。
然后，坐到宋学嘉对面的地上看着她。“怎么就不能离开他们公司？”
“我要实习，我要毕业。”被绑架过来的人很委屈。
“我给你换实习的地方。”
“你？你爸吧？”气头上的宋学嘉哼笑，“我受用不起！”
“什么受用不起！你就是不想走，”所有想平心静气说的话，所有想告诉她的都忘到九霄云外了，他只剩一腔不讲道理的怒火：“你是糖衣炮弹吃多了吧，安逸惯啦，等他林立石玩够了，不要你了，你还有什么？”
“□□元你放什么屁呢？”她不理解，事情的因果他都明白都知道，怎么还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我放屁？好，”□□元回身在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开始念：“颁于03政法学院，宋学嘉，特助奖学金2000元，资助单位XX房地产有限公司，颁发人签字，林立石。”
听到这些，宋学嘉上前一步抢过去看，怎么会无缘无故有了笔奖学金，之前没听说啊。这时突然想起林立石口中的奖励，他说奖励她这些日子的乖巧，奖励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她把通知单收起来。
看着她珍惜通知单的样子，□□元更生气了，“活的难你就同意他包养你？你就拿他钱？你知道得拿什么还吗？”
“不知道，你告诉我。”宋学嘉仰起脖子，直视他，“我连毕业论文的指导费都拿不出来了，人家给我助学金我为什么不要？我他妈就那么缺心眼？”包养？拿了钱就成了这样的关系，明明写着奖学金，却看起来这么肮脏。
“没钱？用钱你跟我说啊！”这么多年的交情，钱算什么问题。
“跟你说？你是我什么人啊，我跟你说，我跟你要钱，我跟你要得着吗我？”她鼻子酸，眼睛也酸，但她忍着，不想认输。“我难，你知道？你知道个屁！” 好多事情，是你□□元你这辈子也难知道，“我大学四年，七次期末考试，拿过五回一等。还是一样吃不了法律这口饭！”
“当律师，你去考啊，凭你一定能考上。”活人能让尿憋死？司法考试年年有，去考就行了。
“考？我连吃饭都成问题了，我哪有时间学习？我拿什么考？补习，资料，哪一样不是钱？百分之七的过科率，我有多大本事？就算考上能怎么样？考上也干不了！家里没门没路的，考上了也是骑着自行车办五百一个的离婚案子，一样没有底薪挣着咨询费。就我这个背景，法院检察院肯定不用想，整个H省哪个所敢用我？”她狠狠的擤鼻子，深深吸气想稳定自己的声线，却还是控制不了泪水的决堤。“我累死累活的带人去看房子，受经理的气，受客户的气，还得让你们这样的兔崽子占便宜。回家还得跟我妈笑着，说我好，好着呢，自力更生！我好着呢我！！”
“……”他知道她有多委屈，可是听她自己这么说，□□元真的心疼，却也真的束手无策。他想拍拍她的后背，免得哭的背过气去。
宋学嘉没躲，没力气躲了，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干了，不干了！”
“难，委屈，这世界上难的人，委屈的人，多了去了……我也知道有很多女生都跟着些男人。过得能舒服点，也不外是个赚钱的方法，各凭本事，没什么不行。但是，谁都行，你就不行，懂不懂？”
宋学嘉瞪着眼睛，用手背胡乱的擦着不住下流的泪水，“这里外里，你就是说我被包养了是不是？？”怎么这世上觉得大四女生值得包养的还不止一个，那好我就承认，我确实有那个实力，“那好，反正你们就这么看我了。我就决定让他包养了，他说过，一个月一万，还给房子，分手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回去。这比上班好赚多了。”她擦干净脸，已然是一脸的无所谓。
□□元也是疯了，为什么她有那么多难处就是不肯跟他讲一句，却宁愿让个玩弄女人的家伙占便宜，难道真是人穷志短？于是他脱口而出，做了决定。“好！既然这样的买卖你中意，既然我给你什么你都不要……那好！我包你，我们来做买卖。给不了你那么多，不过你不愿意的事，我决不让你干，我能给你最大的尊重。”他走近，看着她，“总比为了钱失身的好吧？”
听听，纠葛了二十几年的关系，最后还是把她当妓女了。哼！也就是冲着二十几年的关系，对她还算仁慈，明摆着白给她钱花。“好，成交。多了我不要，一个月你给我五千，给我一份工作。”说了这样的话，宋学嘉感觉体温从手指尖开始一点点散去，散出了灵魂，可惜气昏了头的他没有发现。
就这样认了？破罐子破摔？□□元脸上的轮廓分外明显，槽牙咬得死命的狠，只怕一张嘴就满口的粉末，可惜被泪迷了眼的她没看到。“明天搬过来。”他摔门走了，宋学嘉的力气顿时全没了，像摊泥一样堆下去。
一夜□□元没回来，宋学嘉抱着充刺着他味道的被子，突然很想念老四。老四不管对人好，还是对人恶，都是是掏心掏肺的，全心全意的。好的恨不得把命给你，坏的恨不得要了你的命。而她对□□元，想好也不知道怎么个好法，□□元对她做的坏事，连她自己都知道不是真的坏。
而他们这样的不坦白，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其实，一切归于平淡之后，宋学嘉才感叹，她是天底下最便宜的被包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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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