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神胖若两人[综英美]

　　艾瑞丝笑着为自己的迟到而道歉，终于落座在巴里对面，猝不及防就被他不满的眼神吓了一跳，虽说对方很快就恢复原样，不过她从认识巴里那天起还从没见他那样沮丧，就像个情绪低落的孩子。
　　“巴里，你还好吗？”
　　她这一问成功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巴里身上，而巴里并不习惯大范围注视，迅速板起脸，规规矩矩。
　　“不，我没事，今天有点累，我走神了。”他努力做出自然的样子。

　　蜜莉恩诡秘一笑，冲他竖起食指：“也许我的独门秘方会让你打起精神。”
　　巴里闻言，突然来了劲头，第一个冲上脑海的想法脱口而出：“不是吧，是那个吗？巴哈鱼肉玉米卷！”
　　“就是它。”
　　她打了个响指，身边的侍者会意，立刻从二楼的传菜电梯那儿将一份装在竹篮里还冒着热气的玉米卷端上桌。
　　巴里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击掌惊呼：“Jesus！我爱死它了！我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让人准备这个，这个……这个是不该出现在这种高级餐厅的吧？”
　　说这话时他的眼里闪亮亮，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而且相当兴奋，脱胎换骨一般。

　　“如果以往，没错，不过情况有变，现在的贝尔家已经不再是以往的贝尔家了。”
　　这句话成功吸引了托尼的注意力，几乎是异口同声，他和巴里有着同样的疑问：“为什么？”
　　她抿嘴一笑，凝视着巴里的目光毫不转移。
　　“因为你。”
　　全场人都怔愣住了，包括姗姗来迟的复仇者们。
　　史蒂夫杵在餐厅后门的楼梯口，仰头望着离他还很远，也很模糊的圆桌前攒动的人影，只觉得双脚沉得像灌了铅。

　　似乎意识到语句的敏感性，蜜莉恩很快反应过来，尴尬地笑笑，向大家解释：“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吃饭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吗？”
　　“你是说填补空白？”极速思维让巴里很快反应过来，恢复常态。
　　“想要吃得很奢侈非常容易，但烹饪的艺术不在于价格多昂贵，或者是把食材切碎丢进锅里煮熟，而在于知道如何灌制香肠，如何制作猪头肉起司冻，如何将妈妈做的东西真正搬上餐桌，这些都是真正需要技巧的，需要你物尽其用——是你提醒了我这点。”
　　她耸耸肩，眼里不禁流露出遗憾。
　　“出于某种原因我已经很久没能体会到这点了，我不知道，可能连续获得大奖让我飘了，也许现在这种中规中矩的食材表达方式和中规中矩的生活改变了我，我觉得我生活中需要填补的新空白越来越多了。”

　　不知为什么，蜜莉恩说着说着有些语塞。她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东西，很多，回忆——是的，她的烹饪灵魂是爱和回忆。但这股力量不足以支撑现在的贝尔家继续走下去，她的灵感远没有其他同行要多。
　　然而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我们的生活不就是在填补一个又一个的新空白吗？谁也不知道我们是否会成功，但这并不妨碍不断尝试。”
　　每到这种时刻，听到这样的声音和这样的话，她都会觉得无比心安，就仿佛放学回家推开门，那种轻松和如释重负，满是亲切。而给她这样感觉的人，现在在她生命中只剩下最重要最珍贵的两人。
　　偏偏这两人还正好一前一后地爬上消防梯，从后门悄悄地走上来了。

　　“史蒂夫，”灯光扫清史蒂夫脸上的阴影的那一刻，蜜莉恩便绽放出灿烂的笑。
　　“晚上好，姑娘，别叹气，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填补空白。”
　　“说得不错。”跟在他身后的杰西附和道。
　　然后是娜塔莎，詹姆斯，彼得，丹尼尔，最后，马特。
　　蜜莉恩的目光挨个扫过他们的脸，稍稍在马特身上停留片刻，脸上流露出些许难以控制的情绪涌动，心跳也比往常快了几拍。

　　咚咚咚急促的心跳在马特听来就如同沉重的脚步声，他准确地定位到蜜莉恩的所在，用那双永远都看不到她的眼睛注视着她，感知着她的轮廓线条，在空洞的黑暗中，只留下火烧一般鲜红而模糊的影子。
　　这一群人谁也没有先发话。
　　为了掩饰自我，蜜莉恩转向史蒂夫，问道：“其他人呢？”

　　“他们去曼哈顿的贝尔家吃了，不过仍然惦记着我带点什么伴手礼回去。”
　　“我以为他们会一起来，”她撇撇嘴，有些没精打采。
　　“我也是这么想的。”
　　艾瑞丝附和道，拍了拍手边的相机背包。
　　这个动作让人很轻易便从围坐的人群中锁定她。
　　史蒂夫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而且那绝对不算是怔愣或者意外，而是多了另外的东西。只可惜除了当事人之外，没人注意到罢了。
　　“艾瑞丝，你也在？”

　　艾瑞丝放下背包，抬起脸，纤长的眉毛轻轻一挑，使黑珍珠般的眼里笑意更深了：“是的队长，贝尔打电话邀请我的，盛情难却，她说这篇稿子只属于我，那么，我敢打赌这会是明天最精彩的报道。”说着她看向蜜莉恩，有些兴奋地抿嘴。
　　后者同样报以期待的笑意。
　　“原来是这样……”他点头，哑然。
　　“好吧史蒂夫，等饭局散了你先别着急走，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回去。”
　　“回去？你不会还要给那群贪吃鬼现做吧，那太晚了，不方便。”没等史蒂夫发话，托尼便首先摇头。
　　“不是，吃得东西我会准备好的，我只是搭你们的便车回去办点事情。”

　　在场的史蒂夫和马特都反射性地皱起眉。
　　可他们都很了解蜜莉恩，因此谁也没有问。
　　“那我送你回来。”史蒂夫说。
　　她笑了笑：“到时候看时间吧。”
　　“到时候我等你，”他放下刀叉，拧着眉，严肃地说，“蜜莉恩，别忘了。”
　　他的坚持让蜜莉恩无法搪塞过去，只好妥协。
　　“好，队长。”

　　关于临时要回一趟纽约，其实蜜莉恩有她自己的计划，而当她心里有计划时，一般都不会再让别人插手自己的决定，因为平心而论，她的计划表很少出过错。这是她颇为自豪的一点，她的组织能力和做事时充分理性化的思维，让她总能在繁忙的日常生活中完美的同时扮演好多个角色，顾及到所有人。
　　身为主厨的利益，身为餐厅合伙人的利益，身为坎贝尔家老大的利益……她权衡得就如同自己的时间表那样严苛而稳定。
　　因此，她也不介意将这样的一面分享给别人。

　　气氛颇为愉快的饭局上，她和布鲁斯交换了联络方式，以便日后有可探讨的项目可以联系。
　　蜜莉恩当即翻开日程，将自己要参加布鲁斯赞助的花卉节的消息告诉他。他欣然邀请艾瑞丝和她一起进入游客无法进入的温室，共同欣赏正在培育中还未开放的新品。
　　她一边谢过布鲁斯，一边用新颜色的贴条在橙红色下面补充，并没有注意到隔壁桌史蒂夫他一直在用极其复杂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直到饭局接近尾声。

　　“你真的要去哥谭参观那个什么花卉节吗？”
　　蜜莉恩正在和助理厨师拉夫在楼下针对拉夫今晚做汤时的失误做反思，她的脸崩得很严肃，那张平时总是笑眯眯的圆脸忽然看起来有点吓人。不过在结束训导后，见到身后的史蒂夫，她又恢复了原样。
　　而史蒂夫，他从二楼的热闹中走出来，为的就是找蜜莉恩单独谈谈。
　　她显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笑得很温柔，回答的声音更温柔。
　　“放心，我知道哥谭是个危险的地方，我能自己保护自己，而且布鲁斯也在我们身边，没什么可担心的。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我每过一小时给你打通电话报平安你看怎么样？”

　　他听出对方开玩笑的意味，脸上有点挂不住，因为，说实在的，他还真不介意这样做。
　　于是他叹了口气。
　　“不，我不是指的这个——好吧你抓到我了，这也是我担心的部分，无论保全多完善我总是会担心你一个人，不善战斗，不愿伤人，你太不占优势了。但我更担心的是艾瑞丝。”
　　“噢我也会照顾好她的，这下她依靠不上本土英雄，只能靠我了，说起来还有点小得意，哈哈！”今天的蜜莉恩心情格外地好，根本没细想，便脱口而出。

　　史蒂夫见她没有听懂自己的弦外之音，忍不住皱起眉——天知道他今天皱眉的次数有多少了！可是没办法，蜜莉恩这姑娘最近麻烦事越来越多，大有被杰西同化的趋势，况且……如果论危险程度的话，她远比杰西危险多了。
　　“认真的吗？”于是他的音调沉了下来，“和艾瑞丝，你们两个一起去？”
　　他将“艾瑞丝”和“一起”咬得死死的，蜜莉恩就算再怎么慢半拍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没懂你什么意思……”
　　她仰起脸，讷讷地吐出几个音节。
　　“老实说，我不建议你和她交朋友，贝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