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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样?
来人正是景羽。
成羥看到来人，面色一沉，像个讨债的打手。
“景羽大哥？”祝淇开心上前跑了几步，“景羽大哥，你怎么来了此处？”
“祝小公子，真的是你！”景羽也朝着祝淇的方向跑了好几步，因着跑得步子有些大还险些和对方撞在一起。
两人相视一笑，并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成羥冷眼旁观，那眼神好像在说不要命你就撞撞试试。
“师兄，这两位是……”景羽的身边站着位同样身穿蓝袍的谪仙派弟子，此刻正一脸纳闷瞧着自家的师兄。
景羽师兄一向不爱结交朋友，是什么时候结识了白骨派的人？看样子，关系还挺好。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景羽立即正了正神色，端着大师兄的做派介绍：“晚潮，这位是白骨派的掌门，这位是白骨派的小主子祝小公子。”
一听这话，江晚潮也顾不上谪仙派的仙风道骨做派，慢慢往景羽身后缩了好几步：“晚辈见过成掌门，见过祝小公子。”
景羽纠正他：“你喊祝小公子祝公子就好。”说完还不嫌麻烦地回头嘱咐其余十多名弟子，“你们就随晚潮一起喊祝公子就好。”
一众师弟：“是！师兄！”
江晚潮心说，为啥你喊祝小公子，我们要喊祝公子？但转念一想，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质问自家师兄，只好规规矩矩道了句“是，师兄”。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成羥往前几步横在景羽和祝淇中间。
祝淇绕开成羥站到景羽跟前：“对啊，景羽大哥，这深更半夜的，你们怎么来了这里？”
成羥扯着祝淇的衣领把人往后拽了拽：“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做什么？”
景羽面色复杂看了成羥一眼：“实不相瞒，我来浮蛊顶是来救人的。”
如景羽所说，他们的确是来浮蛊顶救人的，只是救的不是青鸾，而是他们的同门师妹。
据可靠消息称，景羽的同门师妹下山采买路上被卯凉给截上了浮蛊顶，这才有了一行人前来救人的事。
“这个可恶的卯凉，真是害人不浅！”祝淇一拳头砸在旁边的树干上，却没感觉疼。
低头一看，原来成羥拿手心垫在了树皮上。
景羽看成羥的目光更复杂了。
“掌门的手……不疼么？”祝淇真心发问。
成羥一本正经扯瞎话：“不疼。”
“那这样呢？”祝淇卯足了劲儿冲着成羥的掌心又是一拳头，眼角带着揶揄的笑，“也不疼么？”
成羥打肿脸充胖子：“不疼。”
景羽左边看一眼成羥，右边看一眼祝淇，面色更难看了。
其余谪仙派弟子何曾见过有人敢在成羥这个魔头身上撒野，更何况这一锤就是结实的两拳头？
看来，关于白骨派掌门和小主子祝淇的流言所传非虚啊！
想来之前成羥特意昭告江湖和祝淇解除叔侄关系，那时候便已有了些不可明说的心思。
一通忙活之后景羽总算是安顿好手下弟子，他翻来覆去总也睡不踏实，想了好久还是从火堆边站了起来。
见他起身江晚潮赶紧跟着要起来，景羽示意他在此好生歇息，不必跟着。
江晚潮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景羽循着白骨派的火堆往前走了几十丈，终于瞧见了祝淇。
他正坐在火堆边烤火，成羥则挨在祝淇边上给他熬粥。
汤好了，成羥舀了碗递给祝淇，后者伸出手将碗推远了些。然后成羥不知凑在祝淇耳边说了些什么，后者终是红着脸不甘不愿地喝下了一整碗的粥。
景羽好看的眉毛皱在一处，握剑的手不由暗暗收紧。
他闭上眼扭头看向脚下的石子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抬脚朝着祝淇的方向去了。
火堆旁，祝淇正一脸不耐烦看着成羥：“掌门总拿这不入流的法子威胁人，丢不丢人？”
“只要目的达到了……”成羥就着祝淇方才喝过的碗也喝了几口粥，“丢不丢人有什么关系？”
“哈……”祝淇嘴角一扯，扯出个似饥似讽的笑，“掌门还真是务实啊。”
“祝小公子。”
身后熟悉的声音引得祝淇向后看去，这一看乐得他眼角直往鬓角上扬：“景羽大哥！！”
成羥的目光也追了过来，对上那人阴沉不定的目光，景羽恭敬一礼：“成掌门。”
“景羽大哥！”祝淇见到景羽格外亲切，快步走到他面前，笑得很是欢喜，“上回你离开白骨山以后咱们得有月余没见了吧？景羽大哥的伤好了没？”
被忽略的成羥：“……”心情不怎么好怎么回事？
本来还有些阴郁的心情在见到祝淇这张笑脸的时候登时好了许多，景羽朝着祝淇落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笑：“好了，多谢祝小公子挂怀。”
“好了最好！哈哈！！”祝淇一巴掌拍在景羽肩上，“景羽大哥，咱们许久未见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来，咱们边走边说。”
景羽笑道：“好，边走边说。”
“祝淇，去哪儿？”成羥忍不住出声。
“我去去就来，不必等我，掌门若是困了就先睡吧。”祝淇头也不回地丢下这么句话便跟着景羽走远了。
成羥朝着身后一招手，两名弟子嗖地一下子跑上前来待命：“掌门请吩咐！”
“远远跟在小主子身后，有任何异样立即来报。”成羥黑着张脸，瞧着心气儿不顺。
“是。”弟子领了命令就走，脚下结实有力犹如铿铿坚铁。
“慢着。”成羥抬头。
迈着正步的弟子蹭得收了脚，乖乖站在原地。因为背对着成羥，其中一名弟子还迅速撩起衣袖擦了擦油乎乎的嘴角。
“刚才吃的什么？”成羥似是对于两人吃的东西很感兴趣，竟起身径直走到了两人面前。
成羥身量高，身体又结实，晃得这么往人跟前一站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弟子被他身上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回掌门，我们……没吃什么。”
“是么？”成羥似是笑了声，可细听之下那笑里哪儿有半分笑意，分明冰冷如刀，“再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弟子吓得浑身哆嗦：“……”天哪！谁来帮帮我，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啊？
“不说？”成羥看向另一名弟子，“那你说，说好了有赏，说的不好就要了你们的命。”
他说这话时声音轻飘飘的 ，仿佛在一种漫不经心的状态里就给人判了死刑。
哐哐两声，弟子脆弱的膝盖骨就那么不值钱地砸在了满是石子儿的地面上。两人痛哭流涕好不感人：“掌门饶命啊，我们不过就是嘴馋，吃了几块自己带的八宝糕，真没别的啊！”
生怕成羥不信，两人赶紧手忙脚乱将自己私藏的八宝糕双手捧到他跟前：“掌门，就是这个。”
成羥接过八宝糕看了看：“还有么？”
“这……”两名弟子飞快对视一眼，眨眼间将自己的袖袋翻了个底朝天，“掌门您看，真没有了。”
“砰”的一声，有什么从弟子袖袋里掉了出来。
那声音不大，可在两名弟子听来，那简直就是催命的符咒。
“掌门啊！”弟子匍匐在地上哭作一团，还不忘将掉在地上的八宝糕高高举到成羥眼皮子下头，“这块八宝糕真不是弟子私藏，是刚才没拿好掉进袖子里去了 ，掌门啊……”
两人还在嚎丧，成羥掀起眼皮看了眼那沾了灰的八宝糕，眉心一皱：“别嚎了，还不去跟人？ ”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追究了？
两名弟子如临大赦，手脚麻利地从地上站起来，也顾不上擦脸便匆匆去了。
好在祝淇景羽走得并不快，这会儿的功夫两人正靠在一棵树边儿上说话。
有说有笑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两人有心往前靠近了听，又担心被对方发现坏了掌门的事儿，只好缩在角落里当长耳怪。
“景羽大哥，你不用太过担心，掌门同我说过，这个卯凉他不近女色，所以你师妹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祝淇看他一脸愁容，忍不住安慰。
“那就好。”景羽似是心不在焉。
“景羽大哥，你怎么了？”祝淇发现了端倪。
“祝小公子，有件事一直困扰我许久了，希望问出来不会唐突到你。”景羽突然转了话茬儿，语气也肃正不少，听起来他要问的事儿是件大事儿。
“景羽大哥但问无妨，我一定知无不答。”祝淇笑着拍了拍胸脯。
“祝小公子……”要问的话似是相当难开口，景羽自己纠结好半天终于道，“成掌门他……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你……”
这个问题祝淇倒是没有料到，不过他并没觉得难为情还是怎样，反而大大方方道：“应该是吧。”
问之前虽然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听到祝淇的回答景羽还是忍不住吃惊：“那你呢？你对成掌门他……”
“说实话，景羽大哥，我也不知道自己对掌门是什么感觉。”祝淇撇撇嘴，“刚知道他的心思的时候自己很抵触，到了现在也说不清是个什么心境。此事想多了费心费神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见他不想多说，景羽也不好再问。
“前些日子成掌门昭告天下和你解除了叔侄关系，我就觉得事出有因这才多嘴问了句。”
景羽小心觑了祝淇一眼，“若是唐突了，还请祝小公子莫要介意啊。”
祝淇不在意摆摆手：“不介意，自然不介意。”说着伸手搭在景羽的肩膀上晃了晃，“我知道景羽大哥是关心我，就像我也会关心景羽大哥一样。你关心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介意呢？”
对上祝淇那双盛满月色的双眸，景羽张了张口，忽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天都黑了，该睡了。”成羥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扯了祝淇就往回走。
“景羽大哥早些休息，咱们明日一大早一起登顶。”祝淇还不忘冲着身后挥挥手，转过头便瞪了成羥一眼，“掌门拉我做什么？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走？”
“好。”景羽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一声。
成羥带着人往回走，经过躲在阴影处的两名弟子时，眉梢一压：“都异样成这样了还不报，你们是眼瞎么？”
“异样？”弟子面面相觑，勾肩搭背就叫异样？
“滚下去找指挥使领罚。”成羥懒得和他们掰扯，拽着祝淇回了火堆旁。
“掌门总爱这般拉拉扯扯的可不好。”祝淇用木棍拨了拨火堆，声音闷闷的。
成羥没接这话，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举到祝淇面前：“八宝糕，给你吃。”
祝淇不和他客气，将一整包都接了过来：“你不吃？”
“不吃。”这话听着还算正常，可后头的话就不怎么正常了 ，“我看着你吃就好。”
“爱吃不吃，不吃我吃。”祝淇白了成羥一眼，他可从来不会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七八块八宝糕吃了个干净，“吃饱了，要睡了。”
“慢着。”成羥将自己的大氅解下来盖在祝淇身上，“夜里冷，这个你披着。”
祝淇看了眼成羥里头穿着的单衣，没吭声，倒头就睡。
“咕噜”一声，是某人的肚子响了。
一晚上尽忙活着给祝淇张罗饭食，成羥自己都没吃上两口。他捂着不给面子咕咕乱叫的肚子，不是怕祝淇听见尴尬，而是担心将人给吵醒了。
过了好一会儿，一只手蜷缩着伸到了成羥跟前。
那手微微张开，露出里头摆得整整齐齐的两块八宝糕：“呐，给掌门留的。”
成羥接过八宝糕，看了眼祝淇的后背又转回来重新盯着手里的糕发呆，似要在上头瞧出朵花儿来。
许久，成羥轻轻咬下一口糕嚼了两下。
嗯，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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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祝淇看了眼狼吞虎咽的成羥：“掌门，甜么？”
成羥忙不迭点头：“甜！都甜到心窝里去了！”
祝淇笑了：“那掌门可要多吃点儿，对了，忘记告诉掌门了，我在里面加了巴豆。”
成羥：“……”你个没良心的小崽子。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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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