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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这些东西就是姑姑所谓太傅教不了的?”殷鹤脸不红心不跳的合上了书。
殷鹤到底也不能不谙世事到这个年纪,这些事情多多少少有所耳闻,这种书籍之前也见过,不过没兴趣细看。
今日被逼着读了一番,倒是增长了不少见识,只是脑海里浮现出来的身影不太容乐观。
“殿下,书上所述之事或许谢大人能教与您,但接下来的事情谢大人怕是就无能为力了。”老妇人似乎对殷鹤的反应并不意味,也是,她在宫里待了两朝,这些不便言说于口的事情不仅要教导皇子,也要教导嫔妃或者公主,什么样儿的货色没见过,自然是不奇怪。
谢客容在窗外听的心里一颤。
明明一日十二个时辰殷鹤恨不得都粘着他,哪儿来的时间去探究这些有的没的。
果然殷鹤比他想象的本事的多。
“什么事情。”殷鹤见着她不肯直说,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又不好直接开口赶人。
老妇人没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起身去门外吩咐了两句。
正当殷鹤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只见着一排身着宫装容颜姣好的少女鱼贯而入,虽是身上的宫装穿戴的整齐,但依旧是掩饰不住曼妙的曲线。
殷鹤只是瞅了一眼,便在心底得出了结论。
——没太傅好看。
“这些姑娘都是内侍局挑出来品行端正,容貌过人的才敢送来东宫。殿下如今也已经长大了,这些姑娘就是为了您准备的。”
“虽然这书太子是看过了,但实际行动起来怕是还有些困难,这些姑娘都是奴婢一手教出来的,会引导殿下该如何做。再者,若是殿下万一真有什么问题,也好赶紧治疗,毕竟事关大殷血脉,不能疏忽。”
殷鹤听了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终于才开口道,“孤知道了。”
“奴婢的意思是您可以挑——”见着殷鹤说完这句便没下文了,老妇人赶紧继续提点道。只可惜话没说完,便迎上了殷鹤锐利的目光,只得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殷鹤没理会她,只是轻声道,“都下去吧。”
然而并没有动,似乎大有殷鹤不妥协不善罢甘休的意思。
“不下去等着孤请你们吃饭吗?”殷鹤见此声音不禁拔高了一个八度,不禁将手上的瓷杯越攥越紧。
谢客容在外面看着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他怎么也没想到殷鹤会这么排斥,而且按照以往的经验,殷鹤此时心里的怒火已经积攒到一定程度了。
虽然谢客容也弄不懂他气什么,但是估摸着这个时候要是敢有哪个不会看眼色的上前,准得触发一场腥风血雨。
谢客容想了半天,还是选择去叩了门及时阻止了这场血光之灾。
毕竟殷鹤是个什么情况谢客容也不好说,万一真有难隐之言,对着一群陌生人也开不来口,还是得自己这个知根知底去问。
“谢大人。您看这——”
“姑姑先回去吧,今日麻烦了,接下来的让臣来吧。”
“哪儿的事儿,谢大人可别折煞奴婢了。”
本来人就是谢客容请来的,既然现下谢客容开口了,也没有再留着的道理。
待人走后,谢客容才伸手拉过来一把凳子,坐在了殷鹤对面。
只是还没开口,就被殷鹤抢了先。
“这就是太傅所谓的教不了?”没等谢客容回答,殷鹤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就是把一群未曾谋面的姑娘摆到孤面前让孤与她们合/欢/交/好?”
“是臣之前疏忽了。忘记殿下重情义,不愿意如此轻浮。”
殷鹤听到这句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臣只是怕殿下有什么难言之处,毕竟事关大殷之后,不可疏忽,陛下那边也是请示过得到允许的臣才敢吩咐的。”
“难言之处?孤唯一的难言之处就是心悦太傅。”
殷鹤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
心悦。
从小就是,一直站在他身边陪着他的人是谢客容,所以以后能与他各种意义上并肩而行的也只能是谢客容,殷鹤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谢客容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跟被敲了一记闷棍似得,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心悦于他。
能从殷鹤口中听出来这句话,谢客容不禁拼命反思这些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哪里出错了,才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但是仔细想了想,如今这个场面并非一朝一夕。
从一开始殷鹤粘着他的时候就应该教导他君臣有别,第一次乱跑出宫的时候就应该罚上一顿,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纵容。
不过谢客容到底比殷鹤多活了这么些年,很快便稳住了情绪,反问道,“如若臣并非是您的太傅,并未教导过您,您还会心悦于臣吗?”
“不会。”
“这就对了。说明您只是还未分清这种感情,臣陪您一同长大,所以这只不过是您对臣残存的依赖,并非是情爱。”
“不过没关系,之前是臣的疏忽,从现在开始臣会教您如何分辨清楚。”
殷鹤听完之后脸上的不悦更是加深了几分。
也是,最隐秘的心思说出来,只是迎来了对方的一声叹息。说他只是年纪小,不懂事。
“太傅。孤没有骗你。”
“臣并未说过您撒谎,只是说您并未分清这种感情。”谢客容说罢又叹了口气,继续道,“时间也不早了,殿下先休息罢,明日记得早些起,把功课给温习了。”
正殿到偏殿的距离就几步路。
谢客容却觉得十分漫长。
谢客容还是想不通,死活都想不通,到底是哪个节骨眼上出错了。
毕竟按说再是惯着,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再三思量之后,谢客容还是决定先搬回谢府,总之先让殷鹤忘淡掉自己这号人。
不过很快谢客容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宫里步步杀机,殷鹤到底也就十几岁的年纪,独身一人怎么和那些老狐狸们抗衡。
想的心烦,谢客容最终还是命宫女打了桶热水,先将一身尘埃洗净了再说。
浴桶里水温正好,本应是令人放松的,但是谢客容却是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甚至已经想好了要么就大大方方的跟陛下坦白,即便是自己被发配至蛮荒之地也无妨。
不过又怕影响太子前途,毕竟现下二皇子刚走,陛下正在悲痛之中,要是现在告诉他太子又闹出这种事儿,怕是会气的直接西归。
想了半晌,谢客容还是想不到一个妥当处理的办法。
然而没等谢客容继续这么想下去,便听见有人叩门。
谢客容本以为是宫女,正想说现在不太方便,却不料门竟是自己开了。
虽然隔着屏风,但是谢客容还是看清了走进来的那个身影。身材颀长,容貌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可不就是殷鹤吗。
谢客容见此赶紧慌慌张张的找衣服,然而环顾了一圈,才意识到所有衣物在屏风那端的床上搁着。
谢客容见此本来想开口劝他先出去,然而话还没出口,便见着殷鹤绕过屏风,径直向他走来。
“殿下先别过来。”虽然知道为时已晚,但谢客容还是补了一句。
殷鹤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就这么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到不行的人,从头扫到尾,没有一处放过的。
虽然和谢客容相识多年,但是殷鹤还真的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谢客容。
果然和绮梦之中的一模一样,殷鹤心想。
屋里水汽氤氲,朦朦胧胧的徘徊在二人之间,可能上一眼能看个通透,下一眼便什么也看不清了,谢客容被他盯的浑身别扭,但也不敢开口赶人。
“殿下……”
殷鹤没说话,只是又向前走了几步,最终实在离谢客容只有一个指尖的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太傅方才不是问,孤可有什么难言之处吗?还说事关大殷血脉,不可疏忽。”
“臣是说过。”
谢客容不傻,这种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
但即便反应过来了,也没胆子反手给殷鹤一巴掌,毕竟在成为殷鹤的师长之前,谢客容首先是一个臣子。
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过谢客容觉得此时大概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也顾不得身侧炽热的目光,故作从容的从浴桶里站起来跨了出去,道:“殿下若是没事早些回去歇息罢,天气本就炎热,这儿水气重,当心待久了头晕。”
然而话音刚落,谢客容便感觉腰间一紧,紧接着整个后背的温度都上升了好些。
以往到是还好,但关键是现下谢客容一/丝/不/挂的,着实是觉得别扭。
“既然太傅担心孤,那孤便用行动告诉太傅如何?”殷鹤的声音很轻,说道最后甚至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一直缠在谢客容耳边不肯撒手。
谢客容到底也成年了这么久的男子,方才殷鹤贴上来的时候就隐隐感觉不对,现下可算是彻底确定了。
这种事情先抛开性别不说,横竖谢客容读的书多,什么都见怪不怪了。最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的身份摆在面前,实在是背德。
“殷鹤,这是对师长应有的态度吗?”谢客容也惊讶,自己为何再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如此平静,“现在松开手,臣只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往后一切照旧。”
谢客容见着他没有半点儿动容的意思,又深吸了一口气,“要是敢踏出这一步,以后臣与您怕是真的无法相见了。”
殷鹤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双臂反倒越攥越紧,就差没把谢客容勒断气了。
“殷鹤,松手。”
到了最后谢客容的语气里已经有了些哀求的意味。
“为什么?要是别人这般对太傅,太傅说不定就应允了,为什么孤就不行?”
“因为臣是您的师长,是您的臣,这种行为有悖天理。”
这种念头不知从何而起,殷鹤自己第一次意识到的时候也是害怕,但是毕竟年纪小,没有那么多顾虑。
而且又是和谢客容在一个屋檐下,更是埋藏不住。
“可是孤从未把您当成过师长,而且孤很确定,孤心悦于您。不是别的其他感情,就是爱慕之情。从一开始萌生这个念头开始就没想过要回头,也从未想过能得到太傅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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