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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生相克
司命即便作为上神,主宰世间命运,也并非什么都会涉及,他对魔王一族的体质却知之甚少。而魔王一族的人来被强行修习仙法,除阿梨外,还算是亘古未有。他曾想过各种方式,助他成仙,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他始终无法参透其间的最大问题…
阿梨自打出生以来,体质便与其他修仙之人相比极其异常。她的师父并非是某个仙山的仙尊那么简单,而是堂堂的上神。
较之其他修仙之人,她已算是得了天时地利人和。然在他的悉心教导下,她无论如何努力,竟学不会半点仙法。
她也曾在他不知情之时,想尽办法去学。甚至某些时候,她侥幸学会了一点点。那一刻,她本欲无比兴奋地去告诉他,可未曾找到师父,身体便难以形容地不适起来,甚至几日几夜都不见好转。
司命不愿意阿梨那般热衷甜的东西,甚至为此,他将她的名字从糖儿改成了梨儿,就是要她离甜远一些。而当她身体不适之时,就如她所言,他会情不自禁地愈发疼她。非但免去她学不会仙法,屡教不争的责罚,他还特地去月老那处为她讨来蜜饯。
司命在写历劫的命簿时,从不对任何神仙客气,确切地说,他算是颇为残忍刻薄。天界无人不知他的冷血,他从不因任何人的相求而留下丝毫情面。反过来,他也从不求人。因为没有谁一方面对人家毫不留情地下手,另一方面再去吃人嘴短。
然当他的徒儿生病时,见了她那愁眉不展的小脸,不似以往那般眼笑眉飞,得意忘形,他反倒难以形容地心痛起来,后悔自己是不是将她逼得太紧。无论日后她恢复了,又会怎样地另其操碎心,彼时,无论要他做什么都可以,他只盼着她能早日好起来。
为了哄她开心,他甚至会拉了老脸去问月老讨要他那视之如命之物,也就是天界独一无二、由月老独家秘方制成的蜜饯。这才导致后来他为他写历劫命簿时,也史无前例地片刻犹豫过,是否也该偶尔姑息一下,即便他从未为谁的命簿动摇过。然而,月老在人间的命运还是因某些原因惨不忍睹…
阿梨在一场大病后,所学的那一点点仙法非但倾尽个干净,她的体质也与先前无异,得不到半点长进…
直到阿梨成了魔王,她对魔界的术法学的飞快,反过来再去回忆过往,才深深地确信天界的仙术于她天生相斥。而成了魔之后,她曾试着去调试记忆中那一丁点仙法的口诀。
就在她练成之时,一次比一次所受地反噬更甚,这种排斥无疑随着她魔力地增长不断加深。不得已,她便也再也不愿去想仙法与自己究竟相斥到什么地步!
除了她自己强行修习,本是毫无可能去与仙法相抵触的。而这其中,却有一种例外。那便是阿梨早在桃林帮忙时,学会了云明的三位真火。那是一种极其独特的天界咒语,并非只有成仙的人方能运用。即使是凡人或是妖魔,掌握了催动咒语的要领,也可以将其幻化成各种技艺,甚至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阿梨将三位真火与魔界术法相互结合,并将其用于制作酒引子。那种酒引术的威力已然强大的可以顷刻间另天界众神仙束手无策,即便是战无不胜的倾画也惨遭其害。若不是魔将们轻忽了她的功力,这会儿的她恐怕早已泡成了发面酒馒头。
阿梨为何在一朵乌云之内险些葬送了性命,而后又走火入魔呢?这又要从云明的乌云术说起。
三位真火既可以被仙人操控,又可以与魔界的术法相互贯通。那么,自然存在可以与三位真火咒语相融汇的仙法,并且这种仙法有强大的攻击之力,甚至可以逼入阿梨的体内,那便是云明所创的乌云术。
是以,乌云术起初以三位真火为媒介,将仙法间接击入阿梨的体内。不肖片刻,仙法便在她体内三番四次地剧烈爆破,与魔气猛烈排斥。最终,难以想象的折磨导致她的情绪波动不已,乃至急火攻心...
另一方面,自古仙魔疏途,魔与神仙的走火入魔也极为不同,魔本就是比神与仙更易走火入魔,而哪怕是一点点微弱的走火入魔,也极有可能另他们弑杀成性?
然即便如此,他们对外界不同群体的反应还是有所不同的。不同的群体会引起他们不同程度的弑杀冲动!
若是同类或者近类,气息相同亦或是相似,则不宜引起过分的弑杀冲动。反之,与其气息相隔较远的,便会顷刻间引起他们欲以最残忍的手段,消灭对方。
这其中,与魔气息相去最远的当属神,其次是仙,人,鬼,最后是妖。
道心坚固的神仙,大多清心寡欲,情绪波动并不会那般大起大落,他们鲜少走火入魔,即便走火入魔,想要杀人的冲动也并非强烈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而魔走火入魔,他们的法力比平日里还要强大几百倍,若是魔气强盛到无法控制,那种弑杀力甚至足以毁天灭地。
有阿梨这样的人存才,她修仙若是无门,成魔便有着不堪设想的隐患。不但是天帝,但凡有些理智的神仙,都无法不去担忧她潜在的威胁。
天帝以为阿梨无法逃脱诛仙台的仙火攻击,灰飞烟灭后,便已再无后患。而天意弄人,她不但活着,魔界还在她的带领下势力日渐不可估量。然他还是不曾想到阿离会强大如此早便孤身一人杀向天界。
在阿梨走火入魔之前,她会想着用酒气掩盖她与阿萝的气息。而此时,她早已发狂到不屑去掩盖气息的地步。她体内的魔气亦强大到难以形容的境界。
这样强大的气息神仙们再也不会察觉不到,不肖多时,天帝便带领着天界众将向蟠桃林方向赶来...
彼刻,阿离怒火中烧,她眼中的师父对她不管不顾,或许和其他神仙一般盼着她死。她见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捂着胸口,双手不住地颤抖,那望向她的目光,却藏着她读不懂的意味。
他仿佛很失望的样子,可是那又如何?他便可以凭着那一点点相似的神情去冒充她的师父吗?
不可以就这样放过他,他的心还在他的腹中,她要将他的心掏出来看看,究竟安得怎样的心,才有胆量去如此无耻?
一念至此,阿离一把将他再次揪起,将将几分清明的眸光登时又浑浊不堪,她已不记得适才将他的胸口抓得血肉模糊,某一处已被残忍地挖了个窟窿。她若仅仅是从那里继续抓进去,便可直取他的心肺。
若是从前,司命的法力也不会弱到如此地步。他的仙法虽不及走火入魔的阿离那般强大,但至少可以抵挡一番。而如今,他将将转醒,法力刚从被封禁的状态恢复一二,在此时被她如是重伤,已是无力阻挡...
眼见着曾经那个如孩童般天真的徒儿成了杀人狂魔,她竟然可以忍心对自己下如此狠手?他被抓伤的心已说不上疼痛,而是疼痛到没有知觉...
他唇角微阖,说不话来出一句,只是闭上双眼,无法再去直视那样的她…
而她也将视线随意落到他胸膛的另一侧,继而那双沾满鲜血的小手,如魔爪一般,再向他疯狂地抓去…
司命的血红外衣顷刻间被扯得支离破碎,他的整个身体都是红色,或许根本已分不清血衣与血肉。就在她狠力去抓他的胸骨之时,她的手被什么东西阻隔得顿了一瞬,她怒不可遏地下意识去捏那阻隔之物,想要将其捏的粉碎来泄愤,而那物什却黏黏的粘在手上...
她不得不再试着去瞧,染血的蜜饯已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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