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颜之莺莺挽歌

作者:月清半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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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妃倾国


      高纬接到了内卫的密报,得知垂涎已久的美人已经被血狼抓住,正在送往宫中的路上,喜不自胜,等了这么多年,自己终于能得偿所愿。一想到那个温婉动人的美人儿,就要被自己按在身下,肆意的玩弄,高纬就激动得全身发抖,满面潮红。
      至于那位可怜的奋威将军,他从来就没放在眼里,朕能看上他的女人,是他的荣幸,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三将尽去,再也没有人能掣肘朕。他倒是希望刘信阳能好好的活着,一想到当朝的奋威将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玩弄他的女人,高纬心里就感到莫名的畅快。
      如今满腔畅快,却找不到人述说自己心中的喜悦,这可把高纬憋坏了。他突然想到了关在冷宫的那位斛律家的废后,想当初她百般阻挠和维护,如今自己还不是得到了那个美人儿,假如告诉她,还不知道她会是怎样的绝望。那种凌虐人心的快感,远比□□上的满足来得更加刺激。
      一声令下,下面的宫人迅速的准备好了御撵,高纬心绪难耐,只觉得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是这么的美妙,天下予取予求。那些王妃公主,早就被自己玩腻了,再贞烈的女子,在自己的凌虐之下,也会很快变得屈服,变得让自己为所欲为。如今,又有了新的征服目标,一想到那个自己准备征服的美人儿,高纬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冷宫外面传来的陛下万岁的声音,将婉儿从平静中惊醒了过来,她不知道这个暴君又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嫌折磨自己还没折磨得够么?斛律家满门被这个暴君杀得一干二净,还将自己生生的幽禁在这冷宫,受尽孤独和苦难,而自己却只能看着他在高高的龙椅上肆意胡为,束手无策。
      如果没有小惜和自己在这清冷的冷宫里相互陪伴,她早已经不想活了。这个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丫鬟,这个如今跟着自己的最亲的人,因为小怜的原因,被高纬折磨得遍体鳞伤。她多么后悔当初让这个丫头跟着自己来到这肮脏的皇宫,那个和小怜一样可爱的丫头,就是因为跟着自己陪嫁进了皇宫,被高纬那畜生给毁掉了啊。想到这些,她对高纬的憎恨愈发的强烈!
      没等她多想,冷宫的大门就被推开,高纬踏步而入,看着婉儿衣着破旧,头发凌乱的模样,心中大为畅快。斛律老贼让自己憋屈了那么多年,不让她的女儿在这里饱受折磨,怎么对得起那些年自己拼命的压抑和忍耐。
      他放声大笑,“我的皇后,怎么样,冷宫的日子还舒服吧!你曾经尽力维护的那个美人儿,如今终于落到了我的手上,哈哈哈!”
      婉儿听到小怜也落入了他的手中,大为惊恐,指着高纬道:“你这个暴君,折磨我们姐妹还不够,为何还要将小怜扯进来,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看到婉儿惊恐的样子,高纬心里说不出的高兴,那种凌虐人心的暴虐快感,让他全身的毛孔都舒张了开来。他哈哈大笑:“朕乃天子,九五之尊,这天下都是朕的,一个小小的女子,难道还能逃出朕的手心?前些年对你客气,那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如今老贼已经不再,再没人能够为你撑腰。你放心,等朕玩腻了,会把她送过来和你作伴的,你们就等着一起老死在这让人绝望的冷宫吧,哈哈哈!”说完他仰天大笑着出了冷宫。
      婉儿呆呆的出神,眼泪不自禁的沾湿了脸庞,小惜从床榻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抱着婉儿惊恐的说道:“小姐,小怜姐姐也被这个暴君抓住了吗?怎么办啊,我们已经被那个暴君折磨得生不如死,小惜不想小怜姐姐也被那个魔鬼摧残啊。”说完她呜呜大哭了起来。
      婉儿将她搂入了怀里,安慰道:“没事的,那个暴君是在吓唬我们呢,你不要忘了刘信阳那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小怜被他疼到了骨子里,哪里会轻易的就被高纬抢走。小惜听话,我们不要被暴君吓着,他这是灭亡前最后的疯狂,我们等着看他灭亡吧。不看着他众叛亲离,绝望而无助的死去,怎么对得起咱们姐妹这些年被他强加在身上的痛苦。”
      无论婉儿和小惜如何虔诚的祈祷,小怜终究被血狼抓进了皇宫,看着昏迷中的那张我见犹怜的脸蛋,高纬心里犹如喝了蜜水一样甜,终于得到这个美人儿了啊,她比当初自己看到的时候更加美丽,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占有她。
      他皱着眉对血狼道:“把她弄醒,朕可不想玩一个没有知觉的女人。”
      血狼犹豫道:“陛下,这位夫人性子极其刚烈,要是弄醒她,奴才只怕。。。”
      高纬烦躁的摆摆手,“朕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在皇宫呆了这么久,朕就不信你这里没有让她清醒而又无法自杀的法子。赶紧的,没看见朕已经等不及了吗!”
      血狼道:“陛下稍待,奴才怎么能让陛下失望。”说完走到小怜身边,封住了她全身的几处穴道,再按了一下膻中穴。
      小怜慢慢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这陌生的环境,等到她看到高纬那张□□的脸,大为惊恐。本能的想要爬起来逃离这个鬼地方,可惜全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昏迷醒来,就落到了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小怜心底泛起了强烈的惊恐和绝望,她多么的想要自尽以保全自己的尊严和贞洁。
      高纬阴笑着对血狼挥了挥手,血狼怜悯的看了小怜一眼,恭敬的退了出去,将宫殿的大门关上。高纬□□着一步一步的靠近小怜,望着美人脸上那羞愤和绝望的表情,变态的心里感觉是多么的畅快,他就是要让她彻底的绝望,然后自己才能彻底的征服这个刚烈的小娘子。
      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高纬,小怜拼命的挣扎,可惜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连动一下都无法做到。当高纬那丑陋的身体压在了她的身上,小怜发出了绝望的尖叫。
      天光大亮,太极殿内响起了高纬满足后舒服的呻息,守门的宫人把头垂得更低,这位皇帝陛下的情绪实在难以揣测,愤怒的时候杀人,高兴的时候也会杀人,昨晚听见的那绝望的叫声,让他们内心都升起了不忍之情,只能在心底为那个女子感到悲哀。
      彻底满足了自己的欲望,高纬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身边不着寸缕的美人,高纬小腹内又有了冲动,不过一想到这个美人以后都归自己了,有的是机会慢慢玩,就压制住了再扑上去的冲动,□□的对着小怜说道:“美人儿,这才是真正的美人,你一个就抵得上朕这后宫的三千佳丽。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你,朕就先封你一个昭仪吧,只要你能让朕满意,朕就废了穆家的那个女人,将她的皇后之位让给你,嘿嘿。”说完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门外等候的太监宫女们恭敬的进入殿内,弓着身子等候高纬的吩咐。高纬道:“给朕记下,着冯小怜为三品昭仪,仪同妃子,好生伺候,不得怠慢!”说完就哈哈大笑着出了太极殿。
      宫女们赶紧上前扶起小怜,早有烧好的热水和巨大的澡盆备好,她们一起将小怜扶入了澡盆,小心的擦拭着她的身体。整个过程小怜一言未发,眼泪在昨晚就已经流干,灵动的大眼睛内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和光彩,只剩下两只没有任何光亮的黑眼珠木然的睁开着。
      自己终究还是被高纬给玷污了啊,自己已经不再贞洁,已经对不起阳哥哥。没能用性命来捍卫自己的清白,她现在好想自尽。可是死,就能洗去高纬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屈辱么?就这样屈辱的死去,该是多么的不甘啊,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好几天,对于高纬每天在自己身上发泄他的暴虐,小怜已经麻木了,任由高纬在她身上使劲折腾。看着眼前木头人一样的小怜,高纬大怒,他恶狠狠的威胁道:“美人,你如今已经是朕的了,最好乖乖的听朕的话,不然,我叫刘信阳那个匹夫生死两难!”
      再一次听到阳哥哥的名字,不过却是从这个糟蹋了自己的昏君口中听到,她觉得这是多么的讽刺,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所有事,对自己早已生出了占有的心思,如今还用阳哥哥的性命相威胁。老天,你为何如此对我!
      想到阳哥哥这些年为了报仇,苦心征战四方,方有如今地位,如今,眼前的人只要一句话,就能让阳哥哥多年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并且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苍天,你为何让我们活得如此的艰难!
      心里悲哀的叹息了一声,阳哥哥,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从此以后,彼此珍重。为了不让阳哥哥命丧这个暴君手上,小怜压下了心中对高纬那滔天的恨意,对着高纬挤出了一丝笑容。
      看到美人终于屈服在了自己的君威下,高纬痛快的笑道:“这就对了嘛,跟着那个匹夫有什么好,跟着朕多好,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要你乖乖的听朕的话,朕保证好好待你,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小怜假意的点点头,笑了笑,蹲身行礼道:“谢陛下!”
      高纬哈哈大笑:“好好好,你果然没让朕失望,朕答应你的,一定做到!来呀,传旨!着冯昭仪为一品淑妃!赐甘露殿!”
      内侍赶紧下去传旨,领取妃子穿戴的袍服和妆仪,宫女们赶紧上前,替新进的淑妃娘娘收拾行装。看着这个刚刚进宫才几天的女人一下子就被封淑妃,达到了她们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眼里的羡慕之色无法遮掩,看着小怜的神色更加的谦卑。
      望着这座昔日小姐居住的宫殿,小怜对高纬的仇恨又增加了几分,他不仅害的自己和阳哥哥生生分离,再难有相见之日,还害的小姐和小惜受尽痛苦和折磨,自己最亲的人全部都遭了他的毒手。她平生第一次如此的恨极一个人,高纬,你这暴君,你仗着自己是皇帝胡作非为,那么,我一定要毁了你这依仗的千里江山,让你为你如今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站在甘露殿外,痴痴的看着北方,眼里的泪水不住的滑落。阳哥哥,从现在起,小怜要做一个坏女人了,过去的那个爱你的和你爱的小怜已经死了。只希望你以后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不要责怪我。请你一定要记得,曾经的那个跟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的小丫头,她永远是那么的美丽可爱。
      身心大伤的信阳醒来的时候,亲卫们已经带着他回到了幽州。遭受如此打击,信阳整个人显得无比的颓废,深爱的妻子如今被皇帝生生夺走,想要再见,已是遥遥无期。为了报仇,这些年苦苦经营,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势力。可是,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拥有的这些身外之物,和小怜比起来,是那么的可笑!
      一个连自己妻子都护不住的男人,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亲人。娘亲那么喜欢小怜,那么希望自己和小怜好好的过一辈子,要是她老人家知道自己把小怜失掉,让她掉进皇宫那无尽的深渊,她死都不会瞑目吧。
      他大感后悔,当初就该随着小怜一起北上,将小怜紧紧的护住。可悲啊,自己当时怎么就被权势蒙住了双眼,如今纵是悔得肝肠寸断,也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在心里暗暗的祈祷,小丫头,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阳哥哥这就带领千军万马来救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做傻事,一定要等着阳哥哥到来。
      得知信阳醒了,斛律武都急忙赶过来,他已经知道了邺城发生的所有事情,也知道了小怜落在高纬的手上。看着一脸灰白的信阳,安慰的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叹着气拍拍他的肩膀,望着南方的京城,眼里闪过浓烈的杀机。
      等到信阳将养好了身体,两人在将军府里对饮,看到信阳抱着酒坛不要命的往嘴里灌,斛律武都夺下了他的酒坛,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大吼道:“男子汉大丈夫,出了这种事,你不想着怎么救弟妹出来,却躲在窝里把自己灌成这样!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高纬是个什么货色,你当初就应该知道,你把弟妹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不出事!你给我振作起来,我们还拥有整个幽州和六镇的数万大军,我们去将弟妹夺回来!”
      信阳突然猛烈的呕吐起来,嘴里都吐出了血丝,斛律武都大感不妙,这次的打击,已经给了他沉重的伤痛,要是出了岔子,可能他就再也爬不起来了。他急忙把信阳扶回了床上,吩咐下人赶快去寻大夫,他自己在信阳的床前焦急的走来走去,这种无助的等待,让他心里非常难受。
      信阳缓了一口气,对说道:“兄长放心,死不了,只是心伤罢了。以前总是顾虑大哥对这个帝国的感情,一直不愿意与高纬正面冲突,如今既然与高纬有了夺妻之恨,小弟对他也心灰意冷了。不将小怜救出来,我枉为男人!”
      斛律武都叹气道:“兄弟,小怜出了这样的事,为兄知道你心里非常难受,那丫头我也很喜欢,想到她现在落在高纬的手中,为兄就恨不得生生撕了高纬。可是,以我们如今的力量,想要南下攻取邺城,恐怕还做不到啊。高家能在这片中原大地上统治几十年,靠的就是几十年来在血火中不断锤炼的那几支精锐之师,我们现在手中的,只有幽州附近的的数万兵马罢了。先忍忍吧,总会有机会的。”
      信阳道:“大哥,我忍不了啊,一想到小怜现在在那昏君的手里受尽折磨,我的心就痛如油煎,这种灼烧的疼痛,让我生不如死。我一定要将小怜救出来,哪怕是赔上我所拥有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斛律武都道:“你冷静点,你给我想清楚,要是我们失败了,就再无报仇雪恨的机会!高纬杀了我斛律家一门老小几百口人,我比谁都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但是,光逞匹夫之勇有什么用!我们要的是报仇雪恨,不是头脑发热的以卵击石!”
      信阳怔了怔,定定的望着斛律羡,是啊,大哥心里的仇恨,又岂能比自己少了一丝半毫,从他来到幽州,他就一心一意的扑入了幽州数万军队的事务当中。信阳知道,他把幽州的数万大军,看成了他报仇的最后希望,容不得半点有失。如今自己脑子发热就要带兵南下,不仅会丢掉自己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势力,也会把大哥最后的希望彻底的葬送。
      冷静了下来,信阳也知道,如今不是起兵的最好时机,幽州城内朝廷的力量并不小,看在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帝国的强大,他们才极尽所能的配合协助,一旦他们得知自己要起兵南下讨伐高纬,整个幽州内部都会产生分裂。而分裂的幽州,自己又怎能依仗它,讨伐高纬,踏破长安?
      思虑良久,信阳心中的天平再一次向仇恨的一方倾斜,先忍着吧,先努力的强大自己,静待这天下的风云突变。高纬,你给我等着,夺妻之恨,我定要用你的血,来洗刷这屈辱和恨意!
      见刘信阳安稳的替自己守护着帝国的北大门,没有任何的不臣之举。高纬嘲讽的笑了,还什么年轻有为的奋威将军,连这点血性都没有,连男人都算不上!弄死这样一个人,高纬都觉得掉身份。也罢,自己既然抢走了他的妻子,幽州刺史这个职位,就当是给他的一点补偿吧。一想到刘信阳在替自己看守北大门,他的妻子却被自己肆意的玩弄,想想都觉得非常痛快。
      高纬在国内祸害着齐国子民,宴饮无度,夜夜笙歌。齐国国内的局势已经越来越混乱,南边的陈国看到齐国日渐衰落,终于对齐国亮出了獠牙,陈国大将吴明彻率军渡江北上,誓要一举夺回两淮。
      两淮十万火急,此刻的齐国朝廷才发现他们已经无将可用,高纬久不上朝,此刻也坐在了龙椅上,眼里的神色有些慌乱,他虽然行事荒唐,但是他也知道,那是因为他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一旦齐国没了,那么他将什么也不是。
      此刻朝堂之上已经炸开了锅。三将已去,余下的都是些平庸之辈,难以独当一面。年轻一代的将军们还威望不显,没有必胜吴明彻的把握。他们想到了幽州的奋威将军,不过马上就否决了这个念头,皇帝夺了人家的妻子,他的心中未尝没有怨恨,要是将他再派去两淮,万一他投降了陈国,那齐国将要蒙受的损失,远不止此。
      眼见无人敢站出来请缨,高纬将眼神投向了祖廷。察觉到了皇帝看向自己的目光,祖廷只能硬着头皮出列,他知道,一旦他拿不出行之有效的办法,高纬就会失望,而失望之后的高纬,一定会让他生死两难。两淮之地丢不丢,他丝毫不关心,只要能保住他的性命以及拥有的权势和地位,他不惜一切代价!
      他止住了继续争吵的大臣,装出一副沉痛的样子道:“难道我偌大的齐国,竟然派不出一位敢战之将?诸君食君之禄,定当为君分忧。如今为何眼看陈国北上,两淮危在旦夕,却无一人敢应战!我齐国的猛将在哪?”
      朝堂上诸位武将都低下了头,不是他们不敢出战,而是如今齐国混乱的局势,让他们看不到任何取胜的希望,他们可不想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军队白白消耗在毫无胜算的战场上。况且他们对朝堂上以祖廷为首的一干奸佞小人从心底里瞧不上,要不是三将身死,军方势力遭到重创,此刻他们的拳头早已印在了祖廷的脸上。
      眼见无人站出来,祖廷正准备继续责问,段懿叹了口气,站了出来。淡淡道:“陛下,请让微臣去吧。”
      看到段懿站了出来,高纬大喜,看来还是段家人靠得住啊,自己对段家的施恩没有白费。他笑道:“虎父无犬子,段将军真有当年段老将军的英雄本色。既然段将军肯出征,那么两淮之地,朕就拜托将军了。”
      段懿谢过高纬,转过头对着殿内的大臣们说道:“如今帝国进入多事之秋,还望诸位同心协力,一同襄助帝国渡过危机。既然某要出征,那么我部大军军械和粮草,诸位必须全力供给,不得出半点差错,要是我的部下不是死在了敌人的刀剑之下,而是死在了后勤补给不力上,等我回来,我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祖廷笑道:“段将军放心,此乃我等应尽职责,断不会让段将军有任何后顾之忧。”
      回到后宫,高纬有些患得患失,虽然段懿愿意出征,可是他还是怕段懿打不过吴明彻,而且段懿是绝对忠诚于自己的,要是他在两淮出了意外,自己对军队的掌控就会被削弱,失去了对军队的绝对掌控,自己这皇位还坐的安稳么?
      正在沮丧之际,小怜款款而来,看着高纬那颓废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和阳哥哥比起来,他简直就是一个废物,高家将这大好河山传给这样一个废物,江山焉能不灭?忍着心头的恶心,她开口道:“陛下何故如此烦恼?”
      看到是小怜,高纬高兴道:“爱妃来了,没事,都是些朝中的琐事,咱们不去管它,爱妃今日前来,朕很欢喜呢。来来,快让朕抱抱。”说完拍拍自己的大腿。
      强忍着恶心,小怜坐到了高纬的腿上,曲义逢迎道:“陛下,您就和臣妾说说嘛,臣妾在这宫中正好无聊呢,陛下就说说朝中的事情,给臣妾解解闷,说不定臣妾还能给陛下出出主意,让陛下不再烦恼了呢。”
      高纬笑道:“爱妃既然想听,好好,那朕就和爱妃说说。”
      听着高纬把今日朝中的事情说了一遍,小怜察觉到,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加速让高家江山走向灭亡的好机会。等到高纬说完了,小怜故作犹豫了半晌,然后才开口道:“陛下,臣妾有几句不当之言,还望臣妾说出来之后,陛下勿要怪罪。”
      高纬笑道:“爱妃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无论爱妃说什么,朕一定虚心听取爱妃的意见。”
      小怜笑道:“多谢陛下厚爱,那请恕臣妾直言,段将军乃是段老将军的儿子,其身上定然有乃父之风。相比起来,吴明彻只是南陈一区区偏将罢了,论到打仗,这天下,谁又能是陛下麾下的齐国精锐的对手,陛下不必多虑。”
      高纬道:“不愧是朕的爱妃,和朕想的一样,看来爱妃和朕真是心有灵犀呀。不过,南陈这次来势汹汹,朕倒是有些替段懿担忧,一旦他败了,朕将失去一心腹大将矣,到时候朕就无法绝对掌控大军了,朕坐下的这张椅子,觊觎的人并不在少数啊。”
      小怜道:“陛下这是杞人忧天了,放眼当下,齐国境内,又有谁比段将军更加能战善战呢。南陈积弱,又岂能与我大齐匹敌。段将军此去,定能马到功成。陛下天威浩荡,军中男儿谁不信服,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觊觎陛下的江山呢。”
      高纬笑道:“爱妃果然有见识,一席话深的朕心。不过朕记得,奋威将军可也是我大齐的一员虎将,当初洛阳城上,他能以三万人马,面对周军十万人围攻而据城不失,其才能犹在段懿之上,要不朕派他去两淮?”
      小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被他掩饰下去,她答道;“陛下,洛阳城上,奋威将军只是证明了他的守城之能,论到进攻,他恐怕比段将军差远了,陛下难道忘了,当初他可是在两淮败于南梁之手。所以,陛下还是安心的让他守住幽州吧,将他放在幽州抵挡突厥虎狼南下,远比派他去两淮管用。”
      高纬笑道:“他可是你曾经的男人,为何你将他说得如此不堪?还是说你心里还放不下他,故意在朕跟前这么说?”
      小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低着头幽幽道:“陛下,臣妾当初爱的那个男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过当臣妾进宫侍奉陛下之后,他对臣妾没有一丝的关切,依然在幽州自由自在,臣妾心中的那个男子汉已经死了,如今的奋威将军,只是一个为了权力和地位活着的可怜虫罢了。臣妾如今心中只有陛下,只有陛下能给臣妾想要的一切,臣妾不是傻子,这点还是知道的。至于奋威将军,臣妾毕竟与他夫妻一场,还望陛下看在臣妾的份上,对他多加照拂吧,也算是臣妾为他尽的最后一点心意了。”
      高纬道:“爱妃放心,爱妃如此有情有义,朕甚欢喜,就依爱妃所言,朕将幽州的大小事务全交由他处决,既然他将妻子献给了朕,朕也不能太过刻薄寡恩,让天下人看轻了朕。好了,不说这些了,爱妃,我们该就寝了。”
      拉住了高纬向她身上攀去的双手,小怜开口道:“陛下请听臣妾把话说完,说完了陛下想怎么玩,臣妾都依你。”
      听到小怜这般说,高纬强忍着大快朵颐的欲望,开口道:“那爱妃继续说,朕听着,要是说的不好,待会儿爱妃可得随了朕的愿哦,嘿嘿嘿。”
      小怜道:“其实,陛下对于两淮之地,不可太过计较得失,反正那地方是文襄先帝从南梁手中抢来的,在我们齐国手里也才二十多年,对我大齐还没多少归属感,陛下何必为了那些不服王化的乱民,而将大批的帝国精锐,消耗在那个地方。出力还讨不到好,要是累坏了陛下,臣妾可是会很心疼的。”
      高纬哈哈大笑:“不愧是朕的爱妃,说的一点没错,那地方反正就没彻底归顺于我,南陈,区区小国,何足挂齿,就是将那块地盘送给他们又怎样。他们又能拿朕怎么样,嘿嘿。也罢,段懿这一仗,能胜则胜,不能胜则不勉强,只要段懿能活着回来就好,朕也不想将我大齐的精锐骑兵,消耗在那河网纵横的两淮之地。看来爱妃还懂韬略,不愧是朕的贤内助,哈哈。”
      此刻段懿还不知道,他效忠的陛下,已经将两淮之地的得失抛在了脑后。他正带领着大军,行进在河南大地上,望着广阔的田野上农忙的寥寥数人,以及四处荒芜的田地。段子谦心里说不出的悲哀。连年的战争,让经历了战乱和颠沛流离的百姓,得不到丝毫休养生息的机会,中原大地,早已十室九空。内政崩坏,民族矛盾空前尖锐,逃亡南陈的难民越来越多,两淮之地的民心早已不在齐国这边,此次和吴明彻交锋,他心里一点取胜的把握都没有。
      无奈,父亲临死前的嘱托,将整个段家和高纬绑在了一起,自己只能遵照父亲的遗愿,誓死效忠高纬,保卫齐国的国祚和江山。他对高纬的失望,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沉重的叹息,父亲,高纬如此昏聩,你这是要让整个段家,都给高纬陪葬啊。
      小怜在甘露殿召见了穆提婆,以往看到这样的奸邪小人,小怜只会躲得远远的。如今想要倾覆高纬的江山,她只好曲意逢迎的和这样的小人结交。穆提婆恭敬的弯腰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知道陛下很宠幸这个女人,虽然自己跟了陛下很多年,可是陛下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只要惹他不满意,谁他都能毫无顾忌的杀掉。
      穆提婆心里很明白,一旦自己让这个女人不满意,只要这个女人在高纬的耳边吹吹风,自己就会大难临头。因此他将头低得更低,以显示自己对她的恭敬,唯恐惹得眼前的冯淑妃不快。
      小怜开口道:“穆公公,不必多礼,请坐吧。”
      穆提婆恭敬道:“淑妃娘娘折煞奴才了,娘娘当面,哪有奴才坐的道理。”
      小怜道:“穆公公不必客气,小怜初入这后宫,诸事不通,很多地方还希望穆公公能多加照应呢,坐吧,就当给小怜一份薄面?”
      穆提婆道:“多谢娘娘抬爱!”说完就在下首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心里暗暗道,这女人还是挺识趣的嘛,对自己很客气,没有拿淑妃的架子压自己。不像那些得宠之后就飞扬跋扈,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女子,那样的女子往往失势之后,下场都很凄惨。
      小怜道:“今日小怜请穆公公来,是有一事相求呢。”
      穆提婆道:“娘娘有何事,但请吩咐,奴才肝脑涂地,也必为娘娘排解万难!”
      小怜道:“穆公公客气了,是这样,这几日小怜看着陛下为两淮之地忧心,以至夜不能寐,这让小怜很痛心呢。”
      穆提婆道:“娘娘担心陛下的身子,是我大齐之幸。”
      小怜道:“穆公公说笑了,妾身现在是陛下的女人,当然只会关心陛下的安康,那些朝政上的大事,还轮不到我一个小女子操心。只是看着陛下如此伤神,妾身也很忧心啊。”
      穆提婆心想,高纬哪里会去操心国事,一定是淑妃自己想做点什么,而且还打着陛下的幌子,这女人还真不简单。也罢,如果能和她合作,以后这宫里还不是自己的天下,多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朋友好。想到这里,他开口道:“不知陛下忧心数日,可有决断?奴才一定替陛下分忧解难,让陛下和淑妃娘娘安安心心。”
      小怜笑道:“穆公公果然是聪明人,是这样的,陛下觉得,为了那块在我大齐手中才二十多年的两淮之地,劳民伤财不值得,那里的百姓也不会对陛下感恩,我大齐又何必将征战多年锤炼出来的精锐之士,折损在那片不熟的地方。”
      穆提婆道:“这事奴才可做不得主啊,毕竟帝国有很大一部分税赋从那个地方来,要是轻言放弃,朝臣们一定会拼死反对的。”
      小怜道:“陛下正是为此心忧呢,我们身为陛下的臣子,是不是该为陛下分忧呢。”
      穆提婆道:“奴才是陛下的奴才,为了陛下万死不辞,可是这件事奴才真的没有办法啊。”
      小怜道:“穆公公说笑了,要是穆公公都没办法,那陛下那边,可就不好交待了呢。”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看来不答应她是不行了。穆提婆咬咬牙,道:“此事奴才没办法,但是丞相大人应该能办到。”
      小怜道:“本宫可管不了这些,自古后宫结交外臣,乃是死罪。此事就拜托穆公公了,陛下要是知道穆公公如此忠心,定然会重赏公公呢。”
      穆提婆道:“还望娘娘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奴才永世不忘娘娘的大恩。”
      小怜道:“公公放心,唉,这个世道,想要好好的活着,都很艰难呢,没人帮助的话,这偌大的后宫,可是很难好好的活下去呢。”
      这就是在向自己提出合作的暗示了,穆提婆会意道:“以后娘娘的事情就是奴才的事情,要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开罪娘娘,奴才定然会让他后悔来着世上走一遭!”
      小怜笑道:“公公好意,小怜心领了。天色不早了,妾身还得去陛下跟前伺候,就不留公公了。”
      穆提婆站起来,恭敬行礼道:“那奴才就告退了,娘娘的嘱托,奴才都记在心里了。”
      看着穆提婆远去的背影,小怜幽幽的叹了口气,从小到大,自己一直受到别人的宠爱,从父母到阳哥哥,再到小姐,再到阳哥哥找回自己。外面的风雨从来都不需要自己去面对,那时候心思是多么的单纯啊。如今亲手干起这些肮脏的事情,自己的双手也不再干净了,阳哥哥,等你以后知道了小怜今日的所作所为,希望你不要讨厌我。
      幽州的信阳接到南陈攻打两淮的消息,沉吟不语,如今齐国已经日暮西山,偌大的齐国,已经腐朽到了根子上。对于齐国能否打退南陈,他丝毫不关心。趁着这个时候帝国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南边,京城的防备有所松懈,他决定南下京城,寻找机会救出小怜。
      当他把这个决定告诉斛律武都后,斛律武都惊讶道:“不得不说,你的胆子真的很大,但是你想得太天真了。皇城重地,戒备不是一般的森严,里面高手如云,哪里是随便让人能够闯入的地方。兰陵卫数百人,算得上是兰陵王身边最精锐的一支队伍,可是他们杀进皇宫,连个涟漪都没起,就迅速被剿灭。前车之鉴不远,你又能拿什么去闯宫呢。”
      信阳道:“大哥,小弟知道很艰难,不过一想到小怜就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受尽凌辱,我就心痛如绞,一刻也不得安宁。当初是我被仇恨迷住了眼,一念之差,才让小怜落入了那昏君的手中,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希望,大哥你让我如何能放弃?”
      斛律武都道:“大哥知道,小怜不在,你的心根本无法平静,你心里的苦大哥也知道。可是那里面真的很危险,你去了会没命的。你要是不在,我们在这幽州苦心经营的势力,就会立刻烟消云散,那时候将再无报仇雪恨的机会。”
      信阳道:“大哥,小弟就是因为沉沦在报仇里面,没有去珍惜和小怜在一起的时光,如今思来,悔得肝肠寸断。这天下,没有什么比我的小怜更重要,更珍贵。为了她,我又有什么不可弃的呢。”
      斛律武都叹了口气,道:“你和弟妹的感情真让人羡慕啊,弟妹要是知道你这么念她,她也该心满意足了。既然你如此坚持,做大哥的也不拖你的后腿,这样,我们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京城我去,你留在幽州。”
      信阳大惊道:“大哥,不行的,高纬满世界的要抓你,要是你暴露了,那可就断无生路可言。我去的话,即使失败,只要能再见小怜一面,足矣。”
      斛律羡道:“你这样子,是抱了必死之心啊,断然不可!这样吧,你我身边都不缺少精兵悍卒,遣一心腹带领他们去京城寻机出手,能救出弟妹最好,不能的话,我们也还有重来的机会。”
      信阳沉思许久,,终究妥协道:“好吧,就依大哥所言。”
      斛律武都道:“那好,我身边还有不少斛律家的护卫和家将,你看能用上谁,尽管开口。”
      信阳道:“多谢大哥美意。”
      斛律武都道:“你我兄弟,不用如此客气,那好,我先去对他们交待一下,你也准备一下吧,尽快促成这次南下,我想两淮之地的战事也不会持续太久。段懿虽然厉害,可是齐国如今的局势,怕他是有力难伸啊。”
      齐陈两国在两淮爆发战争之际,周国趁此机会,开始布局图谋灭齐大计。宇文邕肝衣宵食,厉兵秣马,亲至军营,和士兵一同操练,这让将士们感动得无以复加,陛下如此看重他们,这让他们恨不能以死相报。只要能消灭齐国,一统中原,哪怕再苦,他也不怕。兰陵王的死,已经搬掉了他攻伐齐国的最后一座大山,他必须趁此机会,一举完成他的大业。
      一想到高纬自毁长城,先后弄死了斛律光和高长恭,宇文邕就觉得连天都在帮他。也为齐国摊上了这么一位昏君感到幸灾乐祸。关中连续三年丰收,各地的官仓日渐饱满,各个工坊里面日夜不停的打造着兵器甲胄。将士们枕戈待旦,日夜操练,一旦齐国和南陈分出胜负,就是他亲率大军,兵出潼关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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