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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雨
我惊恐地挥动了几下双手,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扯开嗓子想要大喊,却发现有腐泥不断地涌到口中,我差点就吐了出来,这他妈的什么味道,比屎都要臭!奶奶的,再这样下去,老子就真的要死了!正难受时,身上突然就是一轻,脚下的力道变小了,不对,是身上还有另外一个力道正在将我往上拖。
一定是木头!我想叫他,但是不敢开口,我一开口,那些腐泥就会跑到我的嘴边里。我用力地动了动脚,想要把那个东西给甩开,上边就传来了木头的声音:“不要乱动!”
一定是我动的时候,他就有些抓不住了。我赶紧听话,一动不动,随着视线一下变得清晰,我整个人就被木头给拖了起来。我赶紧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气,拿出水壶灌了一口水漱口,吐出来的水都是黑色的。我赶紧又接连着灌了好几口,直到嘴巴里的腐味没有那么浓烈,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样?”木头帮我拍了拍身上的烂叶,我赶紧跟他道谢,他什么也没说,又帮我把头上的叶子给顺便拍了下来。我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木头这动作就跟我妈似的,我小的时候,在外边疯玩回来灰头土脸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帮我拍的。我又忍不住跟他说了声谢谢,木头这一次手顿了一下,随即说道:“徐海,你用不着跟我这样客气。”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说。我盯着木头看了几眼,总觉得他似乎有点怪异,但具体怪在哪里我又说不出来。想了很久之后,我干脆放弃了,木头开始问我,有没有看清楚抓我的是个什么东西,我摇头,因为我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拽下去的,一下去之后,我就什么也看不清了。直到现在,我都还是晕晕乎乎的,胃里还有点想吐的感觉。
“糟了!”
我一下想起胖子来,估计他也是这样被硬生生地给拽下去的,只是,当时他是一个人在,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胖子现在一定是凶多吉少。或者,胖子这回真的变成死胖子了!
我跟木头说要回去找找胖子,但他一口就否定了,第一,时间过了这样久,胖子就算是活着,也肯定不在原地。第二,林子太大了,我们回去也不一定找得到刚才的地方。第三,这树叶下面的东西到底还有多少现在一点都不确定,我们应该赶快走出去才是。
木头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我总觉得如果就这样走了,就算是我们真的走出去了,心里也铁定不会好受的。最后,我还是听取了木头的意见,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我们不敢轻易地停歇,刚刚的一时疏忽,已经让我们感受到了这林子里边的危险,如果天黑了我们还没有走出去,那么,我们不得不考虑上树休息,可似乎这里的树也不是那样的安全。
我的担忧很快还是实现了,眼见着天渐渐地黑了起来,我们还是没有找到这个林子的出口。木头冷淡的脸开始皱起了眉头,我很少看到他脸上露出这样凝重的神情是,所以,人就更加地不安了。走了很久都没有休息,我感到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很快,这片林子就完全地黑了下来,什么也看不到了。我们只好打开手电,就在手电的光照射出去的瞬间,我一下就想出了一个主意。
这一次,我绝对地有信心,这绝对算得上是个万无一失的好办法。只要我们放一只手电在这里,因为光线无论如何都是直线,只要沿着手电的光走,那样我们走的路绝对是直的,不管这林子有多大,我们都可以避免绕圈子,那样很快就可以走出去了。
我将这个办法跟木头说了一下,他立马就点头同意了。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心里面有了底气,我们走得很快,心底的激动已经远远超过了脚上的疼痛,这几乎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好办法,我实在想不到这里面还有什么瑕疵。
我们走了大概足足三个钟头,三个钟头之后,我觉得手脚已经没有任何的直觉,只是这样一直往前走,手电的光线也越来越弱,越扩越大,越来越散,都后来,几乎已经是没有了。
我没有想到过这样的结果,这样一来,我很快就意识到,这片林子的大小已经远远地超乎了我的想象。手电的光是行不通了,铺天盖地的失望迅速地将我淹没,我一下没了力气,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但我人还没有坐下去的时候,木头就一把将我给拉住了:“小心些,还是不要停下来地好”
木头拉着我又走了一段距离,我脑子里一直不断地闪现着几个问题,这林子到底有多大?小庄他们到底在哪儿腐叶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胖子,他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我感到自己的头都快要炸开了,所有的问题就像是一团线,我越是想弄清楚,就越搅越乱。最后,我干脆不再去想。木头很快也放弃了行走,天太黑,手电的光照范围有限,况且,我们实在是需要休息一下。
木头想了想,就开始用刀清理脚下的腐叶,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立马开始找了根木棍,就和他一起清理起来,这些腐叶被我们渐渐刨开,踢到一边,我发现这些腐叶下边和开始我被拽下去的地方一样,下边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一些松软的腐泥。腐叶一被刨开,下边那股难闻的味道就开始往上窜,但我知道,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们是没有办法放心睡觉的。
清理好了这些叶子,我想起自己包里还有一条随身携带的毯子,便毫不犹豫地将它拿出来,铺在了地上。木头又起身去找了一些半干的枯枝,堆在一起用地上的叶子引燃,火光一下将周围的一切映得通红,这一下,我的眼皮就真的开始打架了,但我还是硬撑着半睁着眼睛对木头说:“我受不了了,先睡会儿,后半夜我来守。”
话一说完,我也没听到木头到底答应没答应,就一头栽下去睡着了。这一觉,我睡得不是很安生,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我的心始终是悬着的,放不下来。迷迷糊糊中,我就感到什么冰凉的液体滴在了脸上,我一下就惊醒了,坐起身来的时候,见木头正盯着火堆,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这液体又滴在我的脸上,我伸手一抹,才道:“靠,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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