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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凯瑟琳醒来的时候看了看表，刚六点半。
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睡着的时候明明累得不得了，可是脑子却好像有了自动叫醒功能一样，提醒她要早点醒过来。
她转过脸看向埃文，他睡得很沉，还是习惯性地一只手放在她身上。凯瑟琳看着他，小心地把他的手拿开，穿衣下床。
走到卧室门口，想了想，去桌子上找支笔，在便缄本上写了两行字，撕下放在她的枕头上，这才出去洗漱。
她做了燕麦粥、煎鸡蛋卷火腿、烤面包片，还榨了果汁，打算做完后边吃边等他醒来。
**********
生物钟叫两遍，埃文翻身平躺，在躺平之前，一手习惯性地抓一下，又抓了个空。
他睁开眼，向旁边看去，一张纸条静静地躺在离他脸不远的地方。
他伸手拿过来看，上面写着：“我在盥洗室或者厨房或者客厅。Cat，早上六点半”看了两遍，他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拿起床头的表看了看，七点一刻，她起床已经四十五分钟了。
他起身穿衣，直接去了客厅，看见凯瑟琳正在喝果汁。
凯瑟琳看到他，笑着说：“我的夏令时提前了，你的还正常。”
埃文点头：“嗯，我想你得跟我一起适应英国的夏令时了。”（注：2011年美国夏令时从3月13日开始，英国从3月25日开始）
停了一下，他表扬凯瑟琳：“留纸条是个好习惯，可以继续保持。”
他走近几步，又停了下来，有点苦恼地说：“我真想吻你，可是我刚想起我还没有刷牙。”
凯瑟琳扑哧一声笑了：“洗手间有你的牙刷，你可以去刷牙了。”
埃文说：“多谢。我以为又要用你的牙刷刷一回了。当然我不介意——”看着瞪大眼睛的凯瑟琳，他坏笑着，边说边转身去洗漱了。
**********
埃文洗漱后回来，凯瑟琳问他：“你喝苹果汁还是香蕉汁？”
埃文说：“我喝咖啡吧。”
凯瑟琳坚持自己的提议：“今天喝果汁吧，香蕉和苹果可以安神，对睡眠有好处。”
埃文抬头看她。凯瑟琳说：“你昨天早上是梦魇了吧，喝咖啡不如喝果汁。”说着把一杯苹果汁递给他。
埃文接过来喝一口，想了想，问凯瑟琳：“我们以后每周住你家两天住我家五天怎么样？”
凯瑟琳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埃文说自己的理由：“在我那儿我可以画画、还可以弹琴给你听，我们还可以一起健身。我想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健身。”
凯瑟琳看着他，用肯定的语气问：“有效欲望？”
埃文皱着眉头，答非所问：“昨晚你不够累才会起这么早。”
凯瑟琳无奈地说：“看来不管怎样我只要早起都是错。”
埃文立刻接过她的话：“是的，因为我希望是我做早餐给你吃而不是相反。”
凯瑟琳笑着看他一眼：“看来我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地赖床了？”
埃文果断地说：“天经地义！”
凯瑟琳一下笑了出来。
**********
早餐后两人开车先后到警局上班，苔丝看见笑容洋溢的凯瑟琳和精神奕奕的埃文，知道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她一边看着埃文，一边低声跟凯瑟琳说：“我说过他来纽约就是为了娶你回家，我没说错吧？”
凯瑟琳笑而不语。埃文听到这话，对苔丝说：“你结婚的酒水我负责提供，希望你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苔丝张大了嘴，对凯瑟琳说：“凯特，这话可是他说的！你是证人，到时候如果他忘了，你得替我提醒他。”
不等凯瑟琳说话，埃文就说：“如果你每天把那句话对她说一遍，我保证不会忘记酒水的事。”说着笑看凯瑟琳一眼，上楼去了。
苔丝看着埃文走开，兴奋地对凯瑟琳说：“他是认真的吗？我不知道他这么有钱。”
凯瑟琳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肯定是认真的。”
苔丝正想再说点什么，一抬头看见门口有人看向这边，她认出那人是凯瑟琳的父亲钱德勒先生，就转口说：“那他一会儿要更认真了——他的未来岳父来了。”
凯瑟琳正要纠正苔丝，就看见父亲朝他招手微笑，她赶紧回以微笑，迎了上去。
凯瑟琳前脚刚走，苔丝就拿起电话拨到了法医室，提供最新消息以及建议给铁哥们儿：“你未婚妻和未来岳父上楼去了，你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迎接。”
埃文“哦”了一声，没有马上回答，苔丝不耐烦了：“消息我传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法医室里，埃文放下电话，想了一下，起身出门。
凯瑟琳和父亲上楼，到僻静处说话。钱德勒先生问：“我上次问你的事怎样了？”
凯瑟琳反问：“什么事？”
父亲看着她，不说话。凯瑟琳想了想：“你是说埃文吗？他——”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身后有人说：“你是在说我吗，凯特？”
凯瑟琳转身，看见埃文，对父亲说：“这是埃文。”
又对埃文说：“这是我父亲。”
钱德勒先生伸手跟埃文握住。
埃文向他问好：“你好，钱德勒先生。”
钱德勒先生认出了他：“你好，我们见过的。”
埃文说：“是的，去年的订婚派对上。”
钱德勒先生问：“我和布鲁克想请你和凯特吃饭，不知道她跟你说过没有？”
埃文笑着说：“说过，我很荣幸接受邀请。”
钱德勒先生点头：“那就说定了——本身餐厅，本周五晚上七点。”
埃文看了一下凯瑟琳，然后对钱德勒先生说：“我们会准时到的。”
钱德勒先生说：“那太好了。”
回头跟凯瑟琳说：“周五见？”
凯瑟琳微笑说：“周五见。”
钱德勒先生笑了，跟凯瑟琳贴面吻别，又对埃文说：“回见。”
埃文说：“回见。”
两人目送钱德勒先生走远，然后凯瑟琳看向埃文，问他：“你怎么突然跑来了？我以为你会避嫌呢。”
埃文毫不迟疑地说：“小事避嫌是理智，大事避嫌就是傻瓜了，我可不会那么傻。”
凯瑟琳瞟他一眼：“不知道昨晚是谁有问题不问当事人，最后在门口傻等。”
埃文转了转眼睛，笑着说：“好吧，我是傻瓜。不过——”说到这儿他看了看四周，悄悄在凯瑟琳耳边说：“这个傻瓜有人爱哦。”
说完轻笑一下转身离开，留下凯瑟琳抿起嘴甜蜜又无奈地看着他走开。
**********
“哦，亲爱的凯特，你是最美的女孩，你是我的女孩，让我为你唱歌吧，就让我为你唱一首歌吧……”
凯瑟琳以手扶额，苦脸皱眉，看着面前那个跷着脚放声高歌的少年歌星——贾克•莱利——第100次在心里悲叹自己糟糕的运气。
贾克•莱利，美国目前当红的少年歌手，四首Billboard冠军单曲，三张白金唱片，无数少女的心中偶像。
昨晚他在结束一场活动，与歌迷见面时遭到枪击。作为这场枪击未遂案的受害者，他从今天起被警方保护起来。
而这个不满十六岁的男孩不知怎么，居然主动要求由她来作他的贴身保镖，于是她不得不接受这个精力过分旺盛的孩子的情歌轰炸。
“唱得太好了！如果我不是一会儿要去他的经纪人家查一个线索，我会和你一起享受这美妙的歌声的。”
听到搭档这毫无同情心的话，凯瑟琳终于忍不住了：“苔丝，你不能再撇下我了，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我陪着他、被他轰炸已经一个上午了，我们该轮班了。”
苔丝还没开口，贾克主动表示不满：“可是，亲爱的凯特，我只想让你陪我，你不能丢下我不管，你答应过要保障我的安全。”
“你看，不是我不帮你，是他选了你，没选我，所以——”说着苔丝抬脚就走，被凯瑟琳一把抓住，拉到一边。
“求你了，苔丝，以后我可以帮你做所有的报告、文书档案整理的活儿，但你得帮我这一次。”
苔丝想了一会儿，说：“嗯，这是个诱人的提议，不过——我看他好像是看上你了。”
见凯瑟琳皱起了脸，她笑着说：“我在想，如果你男朋友知道这件事，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凯瑟琳一愣：“你是说——”
苔丝打断她：“我什么也没说，不过我打算帮你把这熊孩子的注意力转移一下。”
说着她走到正试图用脚踹、用手推来让自动贩卖机“吐出”饮料的熊孩子身边，说：“放过这可怜的机器吧，小帅哥，我给你看更好玩的东西。”
“小帅哥”听话地放过机器，扭过头来：“什么？看你审犯人吗？”
苔丝摇头：“不，我们去看死人。”然后低声说：“我和凯特打赌，她赌你不敢看。”
贾克眯起眼睛想一下，问：“你是说你赌我敢看吗？”
苔丝点头：“是的。我赌你敢看。”
贾克想了想，笑着对凯瑟琳说：“如果你输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凯瑟琳先打预防针：“什么事？只要你不再唱那首歌，什么都好说。”
贾克咧嘴笑着说：“如果你输了，就要跟我约会一次。”然后补充说明：“私人会所，你不用担心被曝光哦。”
凯瑟琳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提醒他：“该担心被曝光的那个人是你不是我吧？”
贾克用一种“你真out了”的眼光看着凯瑟琳：“你当然要担心，因为——如果你被曝光了，你会被我的粉丝们人肉至死的。”
不等凯瑟琳说话，苔丝赶紧说：“她现在很安全，我们现在去看真正的死人吧。”然后拉着贾克上了二楼。
**********
二楼法医室。
正在看案卷的埃文先是听到一阵动听的歌声——
“哦，苔丝，你是最帅的女孩，你是最好的女孩，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然后才看到苔丝领着那个枪击案的受害者进了法医室。
他手里拿着文件，笑着问苔丝：“最帅的女孩？”
苔丝一摊手：“我和凯特是搭档，她是最美的那个，我当然就是最帅的那个了。”说着冲埃文神秘一笑。
埃文眉头皱起又马上展开，淡定地点头：“原来如此。”
然后他转向贾克，礼貌地问道：“我能帮你什么吗，先生？”
贾克痞笑着说：“帮我搞定那只‘戴帽子的猫’。”（注：戴帽子的猫，Cat in the Hat）
埃文看向苔丝，苔丝向他解释：“哦，这是他给凯特起的绰号。”
埃文笑了，他扔下手里的文件，问他：“怎么帮你搞定？”
苔丝替贾克作答：“他想看死尸。如果看了没事，凯特跟他约会一次。如果不行，他就得停止向‘亲爱的凯特’唱情歌。”
贾克在旁边得意地补充：“私人会所，狗仔拍不到的哦。”再加一句：“她很走运，因为——我一向很懂怎么保护我的女人。”
苔丝脸色一变，赶紧看向埃文。
埃文看着贾克，温柔地问他：“你的女人？”
贾克正要说话，他收起笑容，皱眉说：“死尸都一样，没什么可看的。”
不等贾克分辩，他接着说：“不如看解剖死尸，那样更有趣，也更能证明你的胆量。”
苔丝转过脸，强忍住笑意和吐槽的冲动，没有吱声。
听到这“升级版”的胆量测试建议，贾克兴奋得一搓手，立马同意：“酷毙了，伙计，赶快解剖一个给我看吧！”
**********
十分钟后。
苔丝看着捂住嘴向法医室门外跑去的贾克，对埃文少爷提出表扬：“我以为你会用刀在他脸上比划呢，看来你还没有失去理智，只是在死尸身上比划。”
说着她走近一看：“哦，还把五脏六腑也拿出来了。你是要给他上解剖课吗？”
埃文把五脏六腑们放回原位，不紧不慢地说：“嗯，而且是免费授课。但是很显然——他不是学医的料儿。”
苔丝赞同地点点头：“是的，他本来是唱歌的料儿，不该跟法医比胆量。最重要的是，不该以法医的女友为赌注来比胆量。”
埃文少爷脱下手套，洗着手，拉长了声调说：“没有胆量，还想做坏人，撬别人女朋友，我只能说——他还没准备好。”
注：2011年的美国夏令时从3月13日开始，到11月6日，英国从3月25日开始到10月最后一个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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