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骸+云]谁给的救赎

作者:废柴快回锅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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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倪


      六道骸半垂着头落后沢田纲吉半步。

      刚刚在那个房间里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出现了类似于幻觉的东西——虽然作为一个每天和精神、幻术之类玄而又玄的东西打交道的幻术师,他清楚的知道那其实是自己记忆里的残影。

      因为接受了轮回之眼,他其实对之前在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记忆十分模糊。做出毁灭那个家族的事情虽然有相当一部分的泄愤成分在,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熟练运用六道的能力。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那种似曾相识的环境让他不难推测出自己儿时在艾斯托拉涅欧实验室里的居住环境。让他比较在意的却是一个朦胧的、反复出现的人影。太过模糊的影像只能让他看清对方那一头黑色的头发和清癯的身形,至于五官和其他细节都一概是打了马赛克一样。

      然而一旦那个身影出现,心底就涌动的奇怪的情绪却让六道骸不得不重视起来。

      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眉心随着他的困惑一起聚拢起来,他甚至感觉到有些头疼。

      耳边小心翼翼的脚步声突然断掉,紧接着便是少年可以压低的声音:“骸,你没事吧?从刚刚起你似乎就不太舒服……”

      “没事,有点累而已。”抬手揉了揉眉心将那些皱纹全部用力碾平,六道骸弯了弯眼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哦,这样啊。”沢田纲吉顺势点了点头。他本能的觉得六道骸那充满了疲惫的倦容里似乎隐藏着别的什么东西,然而理智却告诉他此刻要相信六道骸。并没有在直觉和理性之间多做挣扎,他已经是习惯性地选择了逃避。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沢田纲吉左右环顾了一下周围,试图寻找一个可以供他们停下来歇歇脚的地方。不过在这种小小的无人海岛上,除了树木似乎便是怪石和沙滩,想要找一小块可供休息的地方并不是那么容易。无奈之下,他只能遗憾地是对着六道骸耸了耸肩,然后继续拨开繁茂的树木向前探索。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尽头。一块巨大的石头斜插进垂直的土坡中,就像是突出的一块平台一样,这让同样已经疲累的沢田纲吉感到了一丝兴奋。他加快了动作向那块石头挪去。然而就在他要到达丛林的出口的时候,突然从外围传来刺进他耳膜的声音却让他生生地顿住。

      “哦,终于来了啊,彭格列的守护者们。”分明是他十分熟悉的古里炎真的声音,但此刻在沢田纲吉听来却让他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他准备冲出去,却突然被身后探出的两只手紧紧箍住。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极短的呜咽,沢田纲吉便向后倒去。
      然后他撞进六道骸单薄又带着清冷味道的胸膛。

      六道骸凑近了沢田纲吉的耳朵轻声道:“安静一点,现在冲出去只能坏事。”

      随着他两片唇的开合有热气喷到沢田纲吉的耳廓上,这让从未和其他人有过什么亲密接触的沢田纲吉感到有些窘迫。也正是出于这种尴尬的情绪,他只是抿了抿唇便遵从了六道骸的建议,并没有置喙什么,不过他还是以最快地速度甩开六道骸,然后向旁边挪了几步防止对方来给他来一次这样的惊吓。

      被甩开的人倒是丝毫没有不满,反而侧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果然,狱寺隼人饱含怒火的声音很快传入他们的耳中:“混蛋,古里炎真你把十代目藏到哪里了?!”

      “别急,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了。”这回回答他的不是古里炎真,而是青叶红叶。而青叶红叶一边说着,树林斑驳的影子的缝隙中白色的柔和日光渐渐地被一种奇怪的橙红色光芒取代。

      沢田纲吉直觉这种光并不是好东西,六道骸的判断却更为精准一些。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压低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焦急:“糟糕,他们要攻击了。”

      沢田纲吉浑身一震,甚至没有去辨别六道骸话的真假。一直握在手中以备不时之需的死气丸被“咕噜”一声吞进胃里,沢田纲吉双手的拳套在他头顶亮起火星的一刹那便燃起不小的大空之炎。借着火焰的助力,他披荆斩棘地冲过那段已经不算长的距离,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所有人眼中。

      原本已经蓄起力气的古里炎真脸上因为他的突然出现难掩震惊的神情,所幸也因此古里炎真放弃了继续攻击的念头。将自己已经举起的手臂放下,古里炎真上下打量着灰头土脸的沢田纲吉,声音变得从未有过地冷硬:“纲吉君,你应该老实一点的。”
      “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同伴的!”进入状态的沢田纲吉显然不会再和古里炎真废话。

      沢田纲吉向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种人,所幸最近终于长进了不少,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防患未然。不过即使被古里炎真一行人绑架到这里,甚至五花大绑起来,他也还是将对方看做自己的朋友。如果没有刚刚古里炎真装腔作势的攻击和他的话语的刺激,沢田纲吉决计是不会如此轻易地就吞下那颗药丸的。

      此时,留在树林里的六道骸则是向上挑了挑嘴角。他和斯佩多一直在等的场面终于出现了——西蒙和彭格列的首领同时对对方露出敌意,并且兵刃相向的场面。实在不想错过这样精彩的环节,六道骸适时地把自己的表情调整了一下,然后装作一副脱力又疲惫的样子走出树林。

      六道骸的出现并没有给场面引起多少波澜,只是西蒙那一方的几人脸上的表情在六道骸出现时稍纵即逝不自然的神色。他们很快就将目光从六道骸身上移开。虽然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几秒,从一开始就将目光聚焦到沢田纲吉身上的六道骸都没有注意到,一直用心观察着所有人的里包恩却敏锐的发现了不对。

      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发现。抬起头看着更高处突然浮出的黑色影子,他抬了抬手中的礼貌高声问道:“为什么你们会在?”

      “我们在此是为了完成和西蒙初代及Primo-Giotto之间的一个约定。”复仇者用不带丝毫感情的森冷语调说着。光是听他们的声音,就够人起一大串的鸡皮疙瘩了。

      虽然早就听斯佩多说过复仇者将会作为西蒙和彭格列之间的裁判介入这场战斗,甚至关于复仇者的种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说法他也听过不少,六道骸却还是在这些人真正出现时感觉到了一种压迫。然后他感觉到似乎自己被复仇者盯上了一样,来自那群白围巾黑礼帽、浑身缠满了绷带的不详的守护者们的冷意将他重重包裹。

      所幸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从他身上消失了。这时候六道骸才觉得自己浑身一轻,原来刚刚他已经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作出防御和反击的准备——这些都是身体本能的反应,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但是那种若有若无的萦绕在他周身的冷意却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这让六道骸并没有集中精力去听那些已经由斯佩多转述过给他的说明。

      留下这句话,为首的那个复仇者收敛起自己外放的寒意,在明显放松了表情的众人上方平静地宣布:“属于彭格列和西蒙的后裔,让战斗开始吧!”

      古里炎真在这句话之后露出了些不甘的表情。他恶狠狠地盯着沢田纲吉,似乎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自己马上就能得手的时候会被复仇者介入,让自己的复仇盛宴变得如此畸形。

      站在他身边的加藤朱利算得上是第一个注意到古里炎真的异常的人,他将手搭上古里炎真的肩膀,抬起手遮住自己的嘴附在对方耳边悄悄嘀咕了几句。虽然不知道这几句话是什么内容,但古里炎真原本渐渐有些扭曲的表情也变回原来的那副颓丧没有生气的样子。

      他别有深意地将目光从沢田纲吉和六道骸身上一并扫过,然后一边转身一边说道:“那么我会在你们旅途的终点屏息等待的你的,纲吉君。”

      说完,他便连同其它六个西蒙的守护者一起在轰隆隆的机器运作的巨响中被挪动的山体掩盖住身影。

      “等等!我们就在这里决斗!”虽然不知道水牢到底是什么东西,甚至不清楚复仇者的可怕,但沢田纲吉仍然从里包恩反常的沉默中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心里不安于将自己的同伴也牵扯进这该死的的战斗中,沢田纲吉只想着速战速诀,手中的火焰陡然增大,借着这股推力他腾上高空向山顶飞去——为此他连身后里包恩严厉的呵斥声都置于脑后了。

      “那个蠢货!以他现在的体力去和古里炎真较量简直就是在找死。”里包恩压低自己的帽子,毫不留情的评价着。他这么说的时候,六道骸正循着坡上突起的小块的石头,半滑半跳地终于蹦了下来。

      沢田纲吉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这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带着除了云雀恭弥以外的其他六个彭格列十代家族的少年找了一处可以露营的地方,里包恩在安营扎寨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住六道骸和沢田纲吉,用一种质问的口吻问道:“现在先告诉我,你们当时被抓走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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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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