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包子逆袭守则

　　“哎，到底要不要问啊啊啊——”
　　林悦抱着蚕丝凉被在床上滚来滚去，心中犹犹豫豫拿不到主意。
　　她很想知道李晨的想法，可是这种事，又实在问不出口。
　　“喂，你为什么要把我的照片当桌布啊？是因为还喜欢我？还是因为懒的换？快回答我！你老是什么也不说我靠猜的很累啊！”

　　林悦两手用力，使劲掐着凉被，当做李晨一样前后摇晃，好像这样就能得到答案似的。
　　她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纠结的事了。
　　“用户，你现在的烦恼毫无意义。”
　　系统无情的话语适时响起。
　　空气中有几秒的静默，好像连窗外的嘈杂人声都消失不见。

　　林悦慢慢放开手中的凉被，面无表情的翻过身来，四肢大开的躺平在床上，怔怔的盯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块爆起的墙皮，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砸到她头上一样。
　　“我知道啊，一年足够了，人生也不过才几十个一年而已。”
　　林悦索性将凉被拉过来，盖住头顶，不再去看那块岌岌可危的墙皮。
　　“不知道租这么一间房子一个月需要多少钱，这边吃个饭也好贵。”林悦在凉被底下闷闷的说着。

　　李晨的房间装修简单，好在电冰箱洗衣机电视都是一应俱全，跟单身公寓非常相似。
　　“这样的房间一个月要一两千吧？”林悦在被子底下闭着眼，喃喃自语。
　　“用户……”
　　不想再听系统的规劝，林悦出声打断：“系统，抱歉，让我任性一回吧。”
　　系统是个好系统，可惜有些东西，系统永远也没法懂吧。

　　唯有人类能够思索，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如果仅仅是依靠本能生存繁衍，是不是会简单许多？
　　即使盖住了头，光线还是会穿过薄被透进来，林悦伸出手掌捂住眼睛，期望的黑暗才终于降临。
　　“我啊，有许多不喜欢做的事，可惜从小是乖孩子，只能一边讨厌，一边命令自己做下去。
　　我知道自己要好好过日子，这样父母才不会担心，可是有时候我又想，就这么意外死了也不错，因为是不可抗拒的因素，所以只能对不起父母了。
　　瞧，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的生活看上去只是有些平凡，可是谁也没察觉到它的岌岌可危。

　　只要一小片碎片，就能让至今为止构建起来的一切崩塌。
　　我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不错，我愿意就这么肆意的活上一年，也不愿意像以前那样活一辈子。”
　　说完这段话，林悦换上轻松的表情，掀开被子爬下床来，对着床边的照衣镜，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小时候也有过自杀的念头，死其实没什么可怕的，有时候活着才更可怕。”
　　镜子里的人表情决然，就像无路可走的赌徒一般。

　　林悦伸出手指轻轻戳着镜面。
　　不是柔软的皮肤，而是冰凉的硬度。
　　镜中的林悦双唇微启，勾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瞧，我就是这么自私。”
　　镜面慢慢模糊起来，龟裂的纹路一路侵占，镜中的林悦被割成碎片，鲜血慢慢渗出来，仿佛是镜面在滴血，又仿佛是从镜中的林悦身上留下。
　　头像炸开一般疼起来，林悦右手掐住额头，手背青筋暴露，关节因为用力而苍白。

　　“啊！”忍不住微蜷着身子呻吟起来，林悦根本顾不得刚刚镜子出现的诡像，胃部一阵阵的翻涌，林悦咬着唇，唇上些微的疼痛，根本没办法抵挡头上的抽痛。
　　这样子整整过了好几分钟，不适才像潮水般退去，除了嘴上的齿痕和身上些微的汗渍，没留下什么痕迹。
　　“系统，怎么回事？”
　　林悦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抬头去看刚刚的穿衣镜，镜子里是有些苍白的自己，既没有裂开，也没有流血。

　　是幻觉？她为什么会产生幻觉？难道是系统的缘故？这会是系统的惩罚吗？
　　林悦脑中一片混乱。
　　“用户，命运因为你的心意而开始改变了。”
　　“什么意思？”林悦后背一阵阵的发冷，很害怕接下来的答案，可是又不能不听。
　　“死亡的乐章已经开始奏响了。”

　　“这种情形多久会发生一次？”林悦从饮水机上倒了杯凉水，含了一口，慢慢咽下去。
　　清凉的水滑过咽喉，那种冒火般的不适感稍稍压抑了下去，在水全部流完以后，又慢慢浮上来。
　　林悦不禁再次含下一口水，饮鸩止渴。
　　“无法确定，随着命运而定。”
　　“是吗？”
　　林悦抚着刚刚咬破的嘴唇，丝丝的刺痛传来，不及刚刚疼痛的百分之一。
　　门锁发出转动的响声，林悦回过神来，静静看着玄关处。

　　李晨打开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倚在门框上的林悦。
　　苍白而绝望，好像被一层黑暗的东西包裹着，就像两年前分手时的情形一样。
　　李晨心中一震，发生了什么事？昨天见面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
　　当初他放她离开，可不是为了看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将手里的食材往玄关的矮柜上一放，李晨几步上前，将林悦揽进怀里。

　　已经6月份，她的身体却这么冰凉，就好像从三九寒天走出来的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李晨手掌贴上林悦冰凉的后心。
　　丝丝的温暖透过衣服传过来。林悦在李晨胸前摇了摇头，“没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请了年假，带你出去玩玩。”李晨左手贴着林悦的后心，右手慢慢抚着她的头发。
　　林悦的头发不像高中时候那么浓密了，被手掌一压，柔顺而细滑。
　　李晨有些忡忡，这么倔强的人，却有这么柔顺的头发。

　　“有什么好玩的，要玩的以前早玩过了。”林悦闷闷的在李晨胸口说道。
　　李晨的学校本来就是在上海，当初念大学的时候，她又不是没有来玩过。
　　“那怎么能一样。那时候没钱，你许多地方都没有去过。”
　　两个穷学生，能攒出钱来见面就不错了，许多地方，都只能远远看一眼而已，哪怕他拼命打工赚钱。
　　想起过去的情形，李晨有些内疚，他一直想，有一天自己挣了钱，陪着她好好转一转这个城市。
　　“可我今天不想逛哎。”

　　“那我陪你去书店转转吧，你买几本书打发下时间。”
　　“好久都不看书了，没什么兴趣。”
　　没想到林悦这样回答，李晨愣了一下。
　　他以为她这辈子都是嗜书如命的性子了，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改变了吗？
　　“好疼。”林悦在怀中挣扎，李晨才发现自己刚刚用力过度。

　　“抱歉，去转转吧，我提早回来，也没什么事。”李晨径自打量了一下林悦的穿着，短裤T恤，内衣也有好好穿着，不用再换衣服。
　　李晨暗自点点头，不等林悦拒绝，便拉着她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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