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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狗终极艺术
浴室门被从内拉开的一瞬,蒸腾的温热湿气裹挟着清冽的沐浴露香气扑面而来。
陆星眠赤脚站在门内,身上仅裹着一件纯白的丝质浴袍,腰带松垮地系在腰间,领口微敞,露出被热水蒸腾后泛着淡粉的锁骨。
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角与颈后,水珠顺着发梢滚落,滑过浴袍下隐约可见的修长小腿线条,最后没入脚踝处那圈尚未卸下的、与冷白皮肤形成刺目对比的黄金镣铐中。
他整个人仿佛被水汽软化了一层棱角,苍白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心动魄的、氤氲着倦怠与洁净的美。
但那双抬起的桃花眼,却比水雾更清,比镜面更冷,直直地看向几乎瘫软在门边的沈洛。
沈洛在门开的瞬间就猛地抬起了头,眼神从痴迷的涣散瞬间聚焦,爆发出骇人的亮光。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了过来,在陆星眠迈出浴室第一步时,就死死抱住了他浴袍下摆未能完全遮盖住的小腿。
“星眠……你出来了……..你终于出来了…….”沈洛的脸颊紧紧贴着陆星眠小腿外侧冰凉的肌肤,声音嘶哑颤抖,带着失而复得般的狂喜和更深的饥渴,“我好想你.…..只是隔着门....我就快疯了…..水声……你的声音.……我.…….”
他语无伦次,一边诉说,一边迫不及待地低下头,滚烫的嘴唇带着近乎虔诚的贪婪,吻上陆星眠小腿肚紧实的弧度。
陆星眠试图向前走,沈洛却抱得更紧,像溺水者抱住浮木。
陆星眠停下了试图挣脱的动作。他垂眸,看着跪伏在自己脚边沉迷的男人,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他没有抬脚踹开,也没有厉声呵斥。只是任由沈洛,直到对方因为他的静止而略显困惑地抬起迷蒙的泪眼望向他。
“沈洛。”陆星眠开口,声音因沐浴后的松弛而微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轻易压过了沈洛粗重的呼吸。
沈洛动作一顿,仰头痴痴看他。
“你觉得,”陆星眠缓缓地问,语调平直,像在询问一个哲学命题,“你爱我吗?
沈洛没有丝毫犹豫,眼中爆发出炽热到几乎要将自己焚烧殆尽的光:“爱!我爱你!星眠,我爱你胜过一切!这十年,每一天每一秒我都在爱你!我想你想得心都碎了!我一”
“够了。”陆星眠淡淡打断他汹涌的告白,趁着他因话语中断而愣神的刹那,小腿轻轻一抽——这次沈洛没有死命抱紧——脱离了那滚烫的怀抱。
他不再看沈洛,拖着脚踝间细长的金链,步伐平稳地走回那张纯白的大床边。浴袍下摆随着动作晃动,偶尔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小腿,上面还残留着被用力亲吻后泛起的浅淡红痕。
他坐上床沿,浴袍因坐姿而微微敞开,但他很快用手拢了拢衣襟,只留下交叠的、浴袍下摆分叉处露出的、线条优美的小腿和脚踝。他微微向后靠了靠,湿发搭在肩头,水珠滚落,没入浴袍深处。
明明姿态放松,甚至带着沐浴后的慵懒,却有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
沈洛几乎是立刻就想爬过去,像刚才一样凑近。
“站住。”陆星眠抬眼,两个字,清清淡淡,却像无形的冰墙,瞬间将沈洛钉在原地。
沈洛跪在几步之外的地上,双手还维持着想要拥抱的姿势,眼神急切又委屈:“星眠.……?”
“就跪在那儿。”陆星眠指了指他此刻的位置,“不准再往前。”
沈洛身体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地面,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被拒绝的痛苦,但他竟然真的没有再动,只是眼巴巴地望着陆星眠,像只被主人命令定住的、极度渴望却又不敢违逆的犬只。
陆星眠静静看了他几秒,似乎在评估他的服从性。
然后,他才重新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开始剥开血淋淋的现实:
“你说你爱我,等了十年。”陆星眠的指尖轻轻点着自己腕间的黄金镣铐,金属碰撞发出细微的轻响,“所以,你爱的表达,就是把我锁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房间里?”
沈洛急切地想辩解:“不是的!我是为了保护你!外面那么危险,那么多人对你虎视眈眈!只有在这里,你才是完全属于我的,才是绝对安全的!”
“安全?”陆星眠轻轻打断,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近乎怜悯的弧度,“沈洛,你看着我。”
沈洛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我被锁在这里,手腕脚腕是淤伤,因为你的爱。”
陆星眠缓缓抬起戴着镣铐的手腕,那圈红痕在冷白皮肤上刺眼无比,“我无法自由活动,连去浴室都需要你恩准和监视,因为你的爱。”
他的目光扫过这间纯白无瑕、却空荡得令人窒息的囚室。
“我睡不好,因为我不知道你下一次爱的发作会在什么时候,是像刚才那样,还是在我睡着时做更过分的‘收集’。”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砸在沈洛心上:“我吃不下,因为在这里每一口食物都让我想起自己是靠着谁的施舍活着。我甚至无法保持最基本的体面和清醒,因为要随时应对你突如其来的、所谓的爱的宣泄。”
他每说一句,沈洛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他想反驳,却发现陆星眠说的每一句,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他十年的痴恋,精心的策划,自认为最完美的“收藏”和“保护”,在陆星眠平静的叙述下,变成了一幅丑陋、自私、充满伤害的图景。
“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与众不同的爱?”陆星眠微微倾身,浴袍领口因为这个动作滑开些许,露出一截更深的阴影,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用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锁定沈洛:
“让我失去自由,失去尊严,失去安全感,甚至可能很快会失去健康和精神……..沈洛,你告诉我,从把我锁进来的那一刻起,到现在,我因为你的爱,得到了任何一点好处吗?哪怕一丝一毫的,真正的愉快或安宁?”
沈洛的嘴唇剧烈颤抖,眼眶通红,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陆星眠的逻辑冰冷而残酷,彻底颠覆了他十年来构建的、关于“爱”的整个价值体系。
他一直以来坚信自己的爱是最深、最纯粹、最配得上陆星眠的,可此刻,这信念的基石正在陆星眠的话语下寸寸龟裂。
“我...”他哽咽着,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我受不了你看别人,受不了别人碰你……....我怕失去你....”
“所以你就用最糟糕的方式,确保我不会离开?”
陆星眠的声音陡然转冷,那点微弱的怜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审视和压迫感,“甚至在我仅仅是想清洗一下自己的身体时,你趴在门外,像条发情的狗一样,沈洛,你告诉我,刚才在门外,你脑子里除了那些肮脏的欲望,还有什么?有一丝一毫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有一秒钟想过,我愿不愿意被你这样对待吗?”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直接刺穿沈洛的颅骨,看到他脑子里那些翻腾的、见不得光的念头。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陆星眠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砸下,“不过是被欲望驱使、毫无克制的兽性罢了。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只是上瘾了,对我这具皮囊,对你幻想中完全属于你的状态,你爱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扭曲的执念和占有欲。”
“不..不是的....我爱你...我真的....”沈洛疯狂摇头,泪水混杂着冷汗流下,心理防线在陆星眠精准的打击下濒临崩溃。
“证明给我看。”陆星眠忽然放缓了语气,但那并非安抚,而是一种更可怕的、带着引诱的冷酷,“证明你和那些只靠下半身思考的野兽不一样。证明你的爱里,至少还有一点名为尊重和克制的东西。”
沈洛茫然地抬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怎么.......怎么证明?
陆星眠靠回床头,浴袍因这个动作更松了些,一侧的肩膀几乎完全露了出来,圆润的肩头连着漂亮的锁骨线条,在冷光下泛着玉质的微光。
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落在沈洛身上,如同神祇俯视跪拜的罪人。
“为你刚才的行为忏悔。”陆星眠说,“为你像条不知廉耻的狗一样趴在浴室门外,为你那些龌龊的念头,为你未经允许就肆意亲吻我——哪怕只是小腿。”
他的指尖,隔空点了点沈洛。
“我要看到你的诚意。不是口头的道歉,是切实的…..惩罚。”
沈洛的身体剧烈一颤:“惩罚.….?’
“对。”陆星眠的眼神冰冷而专注,“自己动手。让我看看,你所谓的爱,有没有让你为自己卑劣的行为承担代价的勇气。”
沈洛的脸色惨白如纸。自我惩罚?比之前在诊室自扇耳光更甚的惩罚??
他看向陆星眠,对方却只是平静地回视,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催促,只有等待和评估。
仿佛在说:做,或者继续做一条无可救药的疯狗。
对失去陆星眠、失去“被认可”资格的恐惧,再次压倒了一切。他不能停留在“野兽”的评价里,他必须向陆星眠证明,他是不同的,他是可以被“教化”的,他的爱是“高级”的...
“我做……...”沈洛嘶哑地吐出两个字,眼神却奇异地亮起一种近乎殉道般的狂热。他猛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然后,又看向旁边冰冷光滑的墙壁。
他没有选择用手。那不够。
在陆星眠平静的注视下,沈洛缓缓地、以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姿态,调整了跪姿。然后,在陆星眠尚未明确他意图的瞬间—
他猛地扬起头,对着自己侧前方那面坚硬无比的水泥墙壁,用尽全身力气,撞了上去!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在囚室里炸开。
沈洛的身体被反作用力弹得向后一仰,额头正中瞬间皮开肉绽,鲜血如小溪般汨汩涌出,瞬间模糊了他的眉眼,滴落在他昂贵的衬衫和前襟。
他的眼镜早就不知去向,此刻满脸血污,眼神却直勾勾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满足和祈求,望向床上的陆星眠。
陆星眠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饶是他心硬如铁,也没料到沈洛会用如此激烈的方式。额头的伤口很深,血流得触目惊心。
但沈洛没有停。他甚至没有去捂伤口,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在最初的眩晕过后,他挣扎着重新跪稳,再次扬起那血迹斑斑的头颅一
“咚!!
又是一下!比刚才更重!撞击的位置几乎重叠,鲜血迸溅的范围更大,甚至有几滴飞溅到了纯白的床沿。
沈洛的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耳中嗡鸣不止。鲜血流进眼睛,让他的视线一片血红,只能模糊看到陆星眠坐在那片圣洁白光里的轮廓。
“够…….够了吗.....”他气若游丝地问,声音因为撞击和失血而虚弱不堪,却依旧执拗地寻求着一个认可,“我.…我忏悔……为我肮脏的欲望为我……不知分寸的触碰……星眠……你看.….我惩罚自己了……我…….我和他们不一样……对吗?”
他说着,身体支撑不住,向前软倒,却依旧拼命用手臂撑住地面,不让自己完全趴下,维持着向陆星眠方向跪伏的姿态。
陆星眠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满头满脸鲜血、狼狈不堪却眼含疯狂希冀的男人。空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几秒钟死寂的沉默。
就在沈洛的意识因为失血和疼痛开始逐渐涣散,那点希冀的光芒也快要熄灭时,陆星眠终于动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很轻,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落进沈洛濒临崩溃的耳中。
然后,陆星眠对着他,缓缓地,招了招手。
一个简单的动作。
却让濒死的沈洛瞬间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他涣散的眼神猛地聚焦,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用尽最后力气,手脚并用地、几乎是爬着,踉跄而急切地扑向床边,直到额头几乎碰到床沿,才虚弱地停下,仰起那张可怖的血脸,痴痴地望着陆星眠。
陆星眠垂眸看着他,看着这个被自己亲手摧毁了旧有价值观、此刻正处在最脆弱混沌、也最容易被重塑状态的男人。
他伸出手——那只戴着黄金镣铐、却依旧纤长优美的手,指尖轻轻掠过沈洛被血黏住的额发,动作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
沈洛浑身一颤,如同被圣光拂照,激动得几乎又要晕厥。
“疼吗?”陆星眠问,声音很轻。
沈洛用力摇头,血珠随着动作甩落:“不....不疼…..只要你…….只要你肯看我…….肯碰我.…....”
“记住这个疼。”陆星眠的指尖停在他的伤口边缘,没有触碰那狰狞的皮肉,只是感受着那里传来的高热和颤抖,“记住,是因为你用了错误的方式表达爱,才会这么疼。”
沈洛拼命点头,泪水混着血水滑落。
“但也要记住,”陆星眠微微俯身,靠近他,声音压得很低,如同恶魔在深渊里的吟唱,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如果你学会用对的方式……如果你真的能给我,我想要的安全感、尊重和心甘情愿...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沈洛剧烈颤抖的嘴唇。
“那么你能得到的,远不止是现在这样,隔着锁链和强迫的触碰。”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沈洛痴迷望着自己浴袍领口的眼睛,然后缓缓上移,与他直接对视。
“也许,会是真正的拥抱。”
“也许,会是主动的亲吻。”
“也许……我会允许你,在我不讨厌的时候,碰一碰别的地方。”
“甚至.……或许有一天,我会愿意,留在这里,不是因为锁链,而是因为……这里有你,比外面任何地方,都更能让我觉得.......”
陆星眠停住了,没有说完。但那双桃花眼里流转的光,和唇角那抹极淡、却足以让沈洛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弧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是一个许诺。
一个虚幻缥缈、却无比甜美、足以让任何溺水者疯狂挣扎去够的许诺。
一个建立在彻底摧毁旧世界后,由他亲手勾勒出的、充满诱惑的新世界的蓝图。
沈洛的呼吸彻底停滞了。巨大的狂喜和前所未有的希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所有的疼痛和虚弱。
他死死盯着陆星眠,像是要将这一刻的他、这些话,永远刻进灵魂最深处。
旧的、充满伤害和强迫的爱被否定了,打碎了。
但新的、充满正确方式和可能奖赏的爱,被陆星眠亲手递到了他面前。
尽管这正确方式依然由陆星眠定义,这奖赏遥不可及且条件苛刻。
但对此刻的沈洛而言,这无异于绝望中的救赎,黑暗里的唯一的光。他抓住了,就死也不会再放手。
“我学……...”他哽咽着,用尽力气保证,眼神虔诚如最卑微的信徒,“我会学……..用对的方式....尊重你…….等你愿意......我什么都听你的......星眠……给我机会……求你……”
陆星眠看着他眼中彻底被驯服、被重构的光芒,缓缓收回了手,重新拢好浴袍,遮住了那片令人心旌摇曳的风景。
他靠回床头,闭上了眼睛,仿佛有些疲惫。
“清理干净你自己。”他淡淡吩咐,“然后,我要休息了。保持安静。”
“是……是!”沈洛忙不迭地应着,甚至不敢再多看,生怕惹他厌烦。
他挣扎着爬起来,头晕目眩,却强撑着,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踉跄着走向囚室另一角的水池,开始用冷水胡乱冲洗。
哗啦的水声中,他偶尔偷偷看向床上那闭目养神的身影,心头被一种混合着剧痛、狂喜、卑微和无限期待的情绪填满。
旧的疯狗死了。
新的、渴望被“正确”驯养、并憧憬着主人奖赏的狗,正在鲜血中诞生。
而陆星眠,在紧闭的眼睫下,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久久未散。
摧毁与重建。
训狗的终极艺术,才刚刚奏响第一个真正撼动灵魂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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