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保罗·蛇影

作者:鄯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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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份暴露危机


      他无法确定。这次试探,没能让他抓到确凿的把柄。叶馨蒙的反应,无论是真实的还是伪装的,都挑不出任何错处——除非你非要说她语气太激烈、眼神太坚定、逻辑太清晰,属于“优秀公民综合征”,这病目前尚无解药。

      “你别激动。”坤泰见好就收,脸上露出一丝“可能搞错了”的缓和表情,仿佛刚才那个阴沉逼问的人不是他,“我们也是为了校园安全负责嘛。毕竟现在网络环境复杂,万一有境外势力伪装成医学院论文引诱同学下载木马呢?你说是不是?”他语气也松了下来,甚至还贴心地递了杯温水,“既然你确认没有,那可能是系统误报,或者有其他原因。比如……路由器打了个喷嚏?我们会进一步核实的。你可以先回去了。”

      叶馨蒙接过水杯,手指微微颤抖——当然不是害怕,而是演技需要。她带着未平的“怒气”,转身离开了保安室,背影决绝得像电视剧女主甩掉渣男那一刻。

      可一走出他们的视线范围,她后背的衣服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湿得能拧出半瓶矿泉水,估计晾一晚上都能长蘑菇。

      好险!

      刚才那一幕,简直是极限操作中的极限操作!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游戏,那她刚刚完成了一次“高难度闪避+完美格挡+反手嘲讽”的连招,差0.1秒就要被KO出局。坤泰(也就是传说中的黑鹰)已经开始怀疑她了!这次试探虽然被她勉强化解,但无疑敲响了最刺耳的警钟,比宿舍楼凌晨两点断电还让人头皮发麻。

      她的身份,已经处于暴露的边缘,随时可能被揭穿,届时别说潜伏了,怕是连餐厅打饭都会被人指着说:“看!那就是当年假装查文献结果偷走校长U盘的那位!”

      对手的狡猾和狠辣,远超她的预期。这家伙不像保安,倒像个退役特工混进后勤部门领退休金的。叶馨蒙攥紧了拳头,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痛感提醒她:这不是演习,不是剧本杀,也不是社团纳新面试。

      她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走路要像猫,说话要像雾,上网要用隐身模式加三重代理;同时,行动也必须加快速度。在黑鹰找到确凿证据,或者策划出下一次更致命的试探之前——比如突然检查她书包里的笔记本是不是写了暗语,或者化验她喝过的奶茶里有没有密写药水——她必须找到那份名单,或者……先一步解决掉这个致命的威胁。

      身份暴露的危机,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冰冷而沉重。但这把剑偏偏还连着自动感应装置,只要你心跳超过80,它就往下坠一厘米。这迫使叶馨蒙——这条潜伏的金环蛇——不得不开始考虑,是否要提前亮出藏在齿间的毒牙,进行一场凶险万分的逆袭。

      也许明天,她就可以给坤泰送去一份“暖心慰问”:一杯热咖啡,两块小饼干,外加一颗□□。

      或者干脆在他鞋里塞张纸条:“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知道你是谁。不如我们坐下聊聊?顺便谈谈五险一金和离职赔偿。”

      当然,这些都不能明着来。她得继续扮演那个勤奋刻苦、热爱医学、偶尔因WiFi信号不好而崩溃的普通女大学生。白天泡图书馆,晚上做实验,朋友圈只发猫咪和鸡汤文,微博清一色转发“早安正能量”。最好还能报名参加志愿者活动,去敬老院给大爷大妈量血压,顺带打听有没有人见过“穿黑风衣半夜翻墙的可疑人员”。

      因为她明白,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里,最危险的从来不是枪林弹雨,而是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忘了敌人也有GPS。

      而现在,猎人已经盯上了猎物,而猎物,也开始磨牙了。

      只不过这一次,猎物可能比猎人更擅长设陷阱,更懂得如何用一瓶生理盐水,调配出足以让整个安保系统集体发烧的“病毒”。

      毕竟,她可是能把《病理学》课本背下来顺便默写出所有参考文献编号的人。

      对付一个只会查IP地址的老派特工?

      呵,小朋友,这才哪到哪。

      身份暴露的危机感,像一根不知何时会扎进后背的仙人掌刺,又痒又疼,还拔不得。

      小金环蛇一边在心里把“坤泰”这个名字默念成“坑太深”,一边暗自咬牙:再这么按部就班地找名单,怕是名单没找到,自己先被写进医院太平间的值班表里了。常规手段?那玩意儿就跟餐厅的素菜窗口一样——看着有,其实啥也没有。唯一的出路,就是兵行险着,走别人不敢走的路,比如……顶楼蹦迪式侦查。

      她琢磨着,坤泰这人,表面是保安队长,实则是个夜猫子型工作狂,白天装老实巴交,晚上估计连蚊子飞过都要查身份证。既然他疯了似的找名单,那肯定得找个能“上帝视角”俯瞰全院的地方。而医院主楼顶楼平台,简直就是为这种中二病晚期量身打造的观景台——视野开阔得能看见隔壁小区大妈跳广场舞,安静得连风都不敢大声喘气,简直是搞秘密观察、地下交易、甚至拍谍战剧预告片的绝佳取景地。

      于是,又一个深夜,月明星稀,天空蓝得像是刚被PS过,清冷的月光洒下来,给整座医院披上了一层“我很可疑”的滤镜。小金环蛇换上了她的专属夜行服——一套从洗衣房顺来的黑色工装,外加一双防滑鞋底贴了橡胶膏的“特制潜行战靴”。她像一只刚学会轻功的猫,凭借对医院通风管道比对自己手机密码还熟的优势,左拐右绕,翻窗爬梯,活生生上演了一出《潜入!圣保罗の忍者》。

      她悄无声息地落在顶楼,动作优雅得仿佛不是来打架,而是来参加屋顶音乐会。甫一站定,立马钻进水塔的阴影里,把自己缩成一团“人类版墨鱼汁”,然后开启她的“蛇类热感应雷达眼”,一寸一寸扫视着这片寂静得有点过分的平台。

      结果,还没等她感慨“今晚的月色真美”,另一个黑影就从楼梯口缓缓浮现,步伐稳健得像是踩着节拍器,每一步都带着“我才是这片区域的BGM”的气势。

      是坤泰!

      两人隔着三十米的距离,在月光下四目相对,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仿佛两个约好私奔却忘了带钱包的情侣。

      空气瞬间凝固,连风都吓得躲进了墙缝。没有“哟,你也在这儿啊?”也没有“今天天气不错”,只有两双眼睛在黑暗中疯狂发射“你到底是谁”的弹幕。

      小金环蛇一眼看出:这家伙,绝不是什么普通保安。他站那儿不动,就像一座刚下班的写字楼,外表沉稳,内里全是钢筋水泥加高压电。而坤泰呢,也立刻捕捉到小金环蛇身上那股不属于学生的气息——那是一种“我虽然看起来像只小白兔,但其实是毒蛇伪装大赛冠军”的违和感。

      尤其是她微微弓起的背,像极了准备扑鼠的猫,只不过这只猫,嘴里可能藏着刀片。

      动了!

      两人几乎在同一毫秒启动,仿佛事先排练过八百遍。

      小金环蛇深知自己要是跟坤泰正面掰手腕,大概率会被当成健身器材直接抡飞。于是她选择战术性撤退,身形一扭,像条被踩了尾巴的真·蛇,嗖地滑进水塔后方,动作之快,连监控摄像头都只能拍到一道残影,标题可以叫《风为何如此躁动》。

      而坤泰呢?这位平日里走路都像在巡逻的大叔,此刻爆发力堪比短跑冠军喝了十罐红牛。他猛地蹬地,整个人如离弦的箭,直扑小金环蛇刚才的位置,右手化作“死亡鹰爪”,眼看就要把空气捏出火花。

      “嗤——”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小金环蛇左手轻轻一扬,一根细如发丝、亮如月光的银线悄然横空而出。那是她私藏的“记忆合金丝”,柔韧锋利,拉紧了能切开钢板,松开了还能当晾衣绳用,堪称间谍界的瑞士军刀。

      坤泰反应神速,前冲之势戛然而止,手臂以一种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强行扭转,险险避开银线,指尖擦过丝线,顿时一股冰凉直窜脑门——好家伙,这小姑娘不光心狠,还带高科技装备!

      他心头一震:这哪是学生?这是从007片场跑错片场的女特工吧!

      而小金环蛇也倒吸一口凉气。坤泰这一停、一扭、一闪,动作干净利落,肌肉控制精准得像是机器人写的代码。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反应,分明是那种“能在枪林弹雨里喝咖啡还不洒”的顶级特工!

      一招未果,两人迅速拉开距离,重新对峙。

      这一次,眼神里的试探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确认:你不是人,你是蛇;我不是鬼,我是鹰。

      坤泰的眼神变了,从“这丫头有点怪”升级为“这丫头必须除掉”,杀意浓得能腌咸菜。而小金环蛇也彻底认清现实:眼前这位“黑鹰”,果然名不虚传,不是鹰,是轰炸机级别的猛禽!

      两人谁都没说话,但心里已经打了三轮辩论赛。

      坤泰心想:“这小姑娘留不得,否则以后我的退休生活就得在逃亡中度过。”

      小金环蛇也在盘算:“这大叔太危险,下次见面我得带点辣椒水,或者干脆在他茶里下泻药。”

      可他们都明白,这里不是决生死的地方。真打起来,动静一大,保安来了不说,说不定连保洁阿姨都会举着拖把加入混战。到时候,新闻标题就得是《医院顶楼惊现武林对决,双方疑因抢停车位结仇》。

      于是,坤泰深深看了小金环蛇一眼,那眼神沉重得像是要把她刻进DNA里,随后缓缓后退,身影如墨滴入夜,转眼消失在楼梯口,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小金环蛇也没多留,确认安全后,沿着原路撤离,动作轻盈得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一阵微风,和一根差点割断某位保安队长喉咙的银线。

      初次交锋,短暂如短视频广告,凶险如直播翻车现场,结局是——平局。

      但这平局,意义重大。这不是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暧昧试探,而是“你亮刀,我掏枪”的正式宣战。从此,圣保罗医院不再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而是一张巨大的棋盘,棋子是人,规则是生死。

      鹰与蛇,终于撕下了最后一层面具。一个眼神,一次交手,彼此都看清了对方嘴里的獠牙和爪子上的血迹。

      从这一刻起,医院的暗战正式升级为“谁活到最后谁是赢家”的真人吃鸡模式。走廊成了伏击巷,病房成了藏身点,连CT室都能变成临时战场。而那份神秘的“捕蛇名单”,也不再是寻找目标的线索,而是通往最终对决的入场券。

      下一次见面,恐怕就不是“你退我进”的闪避游戏了,而是“非死即伤”的终极清算。

      整座医院,静谧依旧,灯光昏黄,仿佛什么都没变。可只有那些真正潜伏在阴影中的人知道——

      风,已经变了。

      雨,正在路上。

      而猎杀,才刚刚开始——

      顶楼的短暂交锋,像一盆从冰箱里直接端出来、还冒着寒气的冰水,兜头浇在小金环蛇的脑门上——连她那根象征叛逆的红色发绳都差点被冻得打了个结。可奇怪的是,这股冷劲儿非但没让她缩成一团,反而像给她的大脑来了个深度重启:蓝屏清了,缓存清了,连后台偷偷运行的“恐惧.exe”都被强制退出,整个意识瞬间进入超频状态,冷静得仿佛刚喝完八杯美式还做了三分钟冥想。

      与“黑鹰”坤泰的正面确认,简直比前任突然出现在你朋友圈点赞还要致命。

      那一眼对视,没有台词,没有BGM,却像系统自动弹出的红色警告框:“退路已删除,是否确认继续?”小金环蛇默默点了“是”,顺便把“撤销”按钮也格式化了。她知道,坤泰那种人,下一次出手绝不会只是眼神杀,大概率会附赠一套“午夜突袭+心理压迫+背景音乐用重金属摇滚”的豪华套餐。所以,在对方按下“发送死亡通知”之前,她必须抢先把那份传说中的“捕蛇名单”挖出来——那玩意儿可不是普通的U盘,而是能一键引爆整个地下世界的核弹密码本。

      于是,她把自己塞进了宿舍这个“战术掩体”。窗帘拉得严丝合缝,连只蚊子飞进去都得刷脸认证;台灯调到最低亮度,像是深夜偷看小说怕被家长发现的学生党。桌面上摊开的东西,足以让任何一个强迫症当场崩溃:泛黄的便签纸写着“3号通风口有油渍”,照片复印件模糊得像被猫踩过的监控截图,还有几页手绘地图,上面画满了箭头、问号和一只疑似代表坤泰的乌鸦涂鸦。整个场面,活脱脱一个侦探片拍到第8集时主角房间的经典构图——混乱中藏着秩序,疯癫里孕育真理。

      她开始在脑子里开启“线索整理模式”,就像打开一个满是插件的Excel表格,每一列都是不同的证据链,而她在疯狂筛选、排序、合并同类项:

      第一列:来源与流向

      根据秘密通讯点传来的小道消息(外加一点贿赂餐厅阿姨换来的八卦),那份名单最初可能藏在边境安全屋附近,像个被遗忘的快递包裹。但后来情报更新,说它极有可能已经被悄悄运回圣保罗医院——毕竟这里不只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更是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的“医疗版权力的游戏”主战场。谁控制了医院,谁就掌握了生与死的遥控器。

      第二列:载体形式

      通过破解那份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医疗记录,她发现了隐藏代码“Ophio_Archiv”。起初她还以为这是哪个医生起的名字特别中二的实验项目,结果一查词根,“Ophio”是蛇,“Archiv”是档案库——合起来就是“蛇类档案库”。这名字听着就很适合开一家以爬行动物为主题的图书馆。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书名,是暗号!结合技术分析,名单大概率藏在微型胶卷或加密芯片里,尺寸小到能塞进一支钢笔,容量大到能装下半个黑市人口数据库。这种高科技小玩意儿,既方便携带,又容易伪装,简直是间谍界的iPhone。

      第三列:藏匿原则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随便塞进抽屉或者贴在马桶盖底下。必须满足四大黄金法则:

      隐蔽性——要藏得连保洁阿姨拿着钢丝球擦墙都不一定能发现;

      安全性——不能放在微波炉旁边,否则芯片一热就烧了,胶卷一潮就糊了,那可就成了“湿货名单”;

      可访问性——得让自家的“蛇”能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穿着雨衣低调取走,而不是需要动用工程队拆墙;

      象征性——最好有点隐喻色彩,比如跟蛇有关,或者和医院的历史挂钩,属于那种只有内行人才懂的“梗”,外人看了只会说:“哦,挺有艺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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