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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一开始只是解毒,可万一呢?
万一她和对方逐渐产生感情呢?
那他们之间……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这个念头让他恐慌得指尖发凉。
不行!
他必须阻止!
证明凌寒不是唯一的解药,证明她的问题还有其他办法。
“等等,”天骄声音有些急促,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分析,“你刚才说,毒素缓解,可能跟他的体质有关?或者……只是巧合?”
白茉莉挑眉看他,不明白他怎么又绕回这个问题。
天骄避开她的视线,语速加快:“你现在只跟他……有过一次。样本太单一了。或许……或许这毒素的缓解,并不特定于某个人?也许……换一个人,效果也一样,或者……不一样?”
“我们得弄清楚,这到底是‘他’特殊,还是‘这件事’本身就能缓解?”
他顿了顿,感觉喉咙发干,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为了准确找到毒素的机制,也为了……找到更好的治疗方法,也许……你需要再尝试一下。”
“尝试一下?”白茉莉重复,眼神里带上了一丝古怪,“跟谁试?”
天骄瞬间噎住了。
是啊,跟谁试?
这个问题的答案像一块烧红的铁,烫得他舌尖发麻,心脏骤缩。
他脑子里立刻有了一个名字,一个呼之欲出的选项,但他死死地咬住了牙关,不肯让它溜出来。
找别人?
让白茉莉为了荒谬的实验,去跟另一个陌生男人发生关系?
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如此……随意?
他为自己的愤怒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归因——她夺走了他的第一次!
那是他的初次!
他们因此有了无法抹去的绑定。
他无法接受她再去触碰别人,这感觉就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旁人染指。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烦躁。
那么,排除掉别人,剩下的选项……不言而喻。
可这个选项,对他而言,比让白茉莉去找别人更不可能。
首先,是他自己。
深入骨髓的洁癖,亲密接触的厌恶。
想到要触碰她,他就感到抗拒。
他自己的问题都没解决,怎么可能去配合这种……这种实验?
这无异于让他跳进火坑。
其次,是他们之间冰冷僵硬的关系。
她怎么可能同意跟他……发生关系?
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不现实。
提出来,只会让她更加鄙夷他,认为他疯了。
矛盾。
尖锐的矛盾在他心中撕扯。
理智告诉他实验不可行,情感叫嚣着“不能让她去找别人”。
他感觉脑袋发疼,太阳穴突突直跳。
很想发脾气,想砸东西,想冲着眼前这个平静得可恨的女人怒吼,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要用那种语气谈论另一个男人。
可他不能。
他是天骄。
古族第一天才药师,武功高强的强者,冷傲孤高的天之骄子。
骄傲不允许他像个妒夫一样失态?
他的约束让他习惯将激烈的情感压抑在冰冷的外表之下。
只有她。
只有面对白茉莉的时候,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才会变得易怒、尖锐、失控。
她轻而易举地挑起他最极端的情绪,无论是过去的爱慕依赖,后来的怨恨厌恶,还是此刻这种复杂难言的痛苦与煎熬。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紧紧抿着唇,下颌线绷紧,妖冶的眸子里翻涌着惊涛骇浪,却又被强行压抑,最终化为深不见底的暗沉。
-
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他又在心里骂我了吧。白茉莉想。
觉得我行为放浪,不知廉耻,居然能如此平静地讨论跟谁“试”这种话题。
她早就习惯了。
在他眼里,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形象。
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总能惹他生气,让他看不顺眼。
算了。争论无益。
反正她已经决定了配合他研究,也明确了自己的去向。
这些细枝末节的争执,毫无意义。
她不再看他,也没兴趣去探究他那沉默下的惊涛骇浪。
身体的疲惫和不适感更实际一些。
这个软榻实在太窄了,她睡惯了宽敞的地方,此刻蜷缩着,连翻身都困难,硌得慌,根本睡不着。
她烦躁地动了动。
天骄注意到了她细微的动作。
他敛去眸中所有情绪,恢复冷清语调:“睡不好就回去。”
白茉莉动作一顿,有些意外地看他。
天骄避开她的视线,解释道:“前面让你留下,是……因为那个借口。”
他指的是“治疗洁癖需要实验体寸步不离”的幌子。
实际上,他当时满脑子都是怕她知道真相后立刻逃跑,怕她一走了之再难寻觅。
他太了解她了,看似洒脱不羁,实则骨子里有种说走就走的决绝。
“现在,”他继续道,语气尽量平稳,“我们既然达成了……共识。你帮我治疗,我研究你的毒。你……应该不会跑了。”
他说这话时,带着自我说服的意味。
是的,她答应了的。
她向来重承诺,虽然对他态度冷淡,但答应的事,应该会做到吧?
他只能这样相信,来缓解内心那丝依旧挥之不去的不安。
能回去睡自己的大床?
白茉莉眼睛一亮,掀开被子坐起身。“好。”
她整理了一下吊带裙,开衫搭在臂弯,看也没看天骄一眼。
“对了,”走到门口,她想起什么,回头,语气平淡地补充,“明天开始,需要我配合什么,提前说。治疗你的洁癖,也按你的计划来。”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外的夜色中。
屋子里空了下来,只剩下天骄一个人,和满室清冷的月光,以及……软榻上那团凌乱的锦被。
她走了。如此干脆。
天骄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目光落到那床被子上。
软榻被她睡过,显得有些凌乱,被子更是被她卷得皱巴巴的。
他这里向来只有这一床厚被。
今晚,他必须盖它。
一种别扭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走到软榻边,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抓住了被角。
入手柔软,带着某种侵入性的温度。
他慢慢将被子抱起,走回自己的床边。
这个过程,对他来说,像在进行某种奇怪的仪式。
躺下之前,他看着铺开的被子,感觉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明明是他的床,他的被子,可现在……好像进入了标记过的陌生领域。
可是,他必须休息。
明天还要开始研究解毒的方法,他需要清醒的头脑和充足的精力。
这个理由足够说服自己。
天娇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瞬间,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将他包裹。
白茉莉特有的药草野花香味。
味道无孔不入,钻进他的鼻腔,萦绕在他周身。
被子里有几根长长的、黑色的发丝,缠在锦缎的纹理间。
这感觉……太暧昧了。
天骄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不是第一次接触她的气息,幼时玩耍,后来试药,甚至那夜……可此刻,在寂静深夜,独自被她的气息包围,感觉撩拨心弦。
他想起了十六岁那夜。
是的,最初是强迫,是痛楚,是失控的恐慌。
可后来呢?
年轻身体本能的热度,生涩的节奏,陌生快感席卷时无法抗拒的战栗……
他后来无数次唾弃那夜的自己,痛恨自己竟然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产生反应。
还能……感受到一丝隐秘的愉悦。
他从来不承认。
一个被强迫的人,怎么可能享受?
违背了他的骄傲,也让他对那夜的厌恶更加纯粹。
盖着这床满是她气息的被子,那些被压抑的感官记忆清晰涌来。
她当时汗湿的额发,带着狠劲的亲吻,掌控全局的力道。
最后那一刻陌生而强烈的快乐……
“唔……” 天骄闷哼一声,猛地拉高被子盖住了头,试图隔绝她的气息。
可是没用。
被窝里,她的味道更浓了。
画面和感觉因为密闭的空间变得鲜活、更具冲击力。
他的脸颊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
身体深处,一股久违的、被他强行遗忘和压制的燥热,正沿着脊椎悄然攀升,汇聚到某处……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那是一种完全脱离理智掌控的、纯粹生理性的反应。
该死!
天娇掀开被子坐起身,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
怎么会……
他怎么能……对着她的被子,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还……还有了反应?
这太荒谬了!太可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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