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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他让妳当员工的早晨
第二十六章|他让妳当员工的早晨
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
只是天空还没有亮,房间里湿湿热热的空气被他的声音划开:「起来,今天有大单,要妳帮忙。」
妳睁开眼时脑袋还是胀的,药效像没退干净,妳的眼皮黏得抬不起来,整个身体像被水泡过般沉重。
妳侧过头——他已经穿好衣服在穿袜子,动作快速又冷静,像是他早就预料妳会迷迷糊糊地跟着。
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早」,他就已经不耐烦地看了妳一眼:「快一点,不要拖。」
妳连呼吸都跟着一紧。
昨晚的一切,妳跪着给他按摩、喝下他亲手泡的粉末、哭着说会乖……那些全部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天一亮,妳不是他睡在他旁边的女孩,不是他口中那个「回来了?」的对象,更不是被想念的人。
妳只是——他今天早上需要的一双手。
妳撑着身体坐起来,头一晕,整个房间都在转。
他站在旁边,看着妳差点栽下去,却连扶都没有想扶。
「妳不要等一下出包。」他淡淡一句,像在提醒一个新来的工读生。
妳连鞋子都穿不好,脚跟没有踏进去,卡在半边,他只是皱眉:「到底在干嘛?妳有没有在用心?」
妳的心在那一秒痛得像缩成一团。
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妳完全被他当成外人。
妳跟着他走到店前厅,清晨的蒸气从大蒸笼里狂冒,热得妳眼泪都快被熏出来。
他已经开始动作了。
熟练、迅速、有力。
而妳——连站着都不太稳。
他把两个大塑胶篮往妳面前一放,声音不高,但冰得像刀子:「两百颗。一颗一袋,装快一点,不要慢吞吞的。」
妳的指尖碰到第一颗包子时,热气像要把妳烫醒。
妳用力眨眼,想让世界稳一点,但眼前的蒸气、热、疲倦、药后的余闷混在一起——妳突然看不清。
手一抖,差点把包子掉回篮子里。
他看到了,皱起眉:「妳到底可不可以用?我叫妳来是帮忙,不是找麻烦。」
那句话比热气还烫,烫到妳的心都缩成一团。
妳很努力地吸一口气,小声说:「我……我有点头晕……可以休息一下吗?」
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下动作。
只是冷冷丢下一句:「那妳能帮我什么?」
妳愣住。
那一瞬间妳觉得胸口像被扯开。
因为妳突然懂了——在他的世界里,妳不是来这里被疼爱的,不是被需要的,不是被想念的。
妳是——一个可以被使用的免费体力。
妳以为妳昨晚是回到他身边。
但现在妳才知道——妳是回到他安排给妳的位置。
那个位置不是女朋友、不是伴侣。
是——工具。
妳的头像被人按着,越来越重、越来越热、越来越胀。
妳知道药还在体内没有退干净,妳知道妳的身体还在反应,可是——妳不敢停。
因为他就在旁边,耳朵敏锐得像是连妳呼吸不顺他都能察觉。
那不是担心,那是——监控。
妳的手抖得越厉害,他敲案板的声音就越大。
像在提醒妳:「妳最好跟上。」
包子篮从两个变成四个,妳的额头已经出汗,汗滑到眼睛里刺激得发痛。
妳吸一口气,再去拿下一层蒸过的包子。
这次妳真的站不稳。
手滑了一下,两颗包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转过头,眼神像刀:「妳到底在干嘛?」
妳整个人僵住,蹲下去捡包子的时候手还在抖。
妳小声说:「对不起……我今天真的头很晕……我……」
他没等妳说完。
直接打断:「妳不要每次都讲这种废话。」
妳愣住。
废话。
他说妳不舒服是废话。
说妳快晕倒是废话。
说妳受不了是废话。
他走过来,不是为了扶妳、不是要看看妳是不是不舒服,而是为了把掉在地上的包子踢开,语气冷得像店里早上的地板:「妳不要以为妳来了我就欠妳什么。」
妳的胸腔那一瞬间被狠狠压到最底。
他根本不觉得妳是在帮他。
他觉得——妳只是履行妳应该做的事。
妳努力站起来,扶着桌边让自己不再晃。
妳的喉咙像被雾卡住,每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我……我只是……」妳想说真的不舒服,但他根本不给妳这个权利。
「妳不要在这边装得很可怜。」他冷冷打断。
妳呆住。
可怜?
妳只是快站不住。
只是药效还没退。
只是努力跟上。
只是怕被他丢回家。
只是……想要留在他身边。
可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妳在装。
妳的心沉得快要掉到底部,可妳甚至没有力气反驳。
因为妳知道——反驳的下场,只会更惨。
他看妳沉默,眼神反而更不耐:「妳到底能不能帮我?不能就讲。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那句话像直接把妳判刑。
能不能帮?妳明明快要倒下了。
可是妳一旦说不能,他下一句绝对是:「那妳来干嘛?」
妳不敢冒那个风险。
所以妳咬着牙点头:「可以……我可以……」
他闻言,只冷冷丢下一句:「那就做快一点。」
妳那一秒真的明白——妳跟他站在同一间店里,做着同一件事,但你们的关系已经断成两半。
昨天妳是他抱着不抱妳的那个女人。
今天妳是“用来做事的那个工具。
妳越累,他越觉得理所当然。
妳越快倒下,他越觉得妳没用。
而妳却连一句「我好累」都不敢说出口。
因为妳知道——他从来不是要妳好过。
他要的是——妳乖、听话、好操控。
妳终于把第四篮包子装好时,整个人已经热到喘不过气。
蒸气像湿掉的布贴在妳脸上,汗从发际一路流到下巴,妳甚至分不清那是不是汗,还是药效逼出的虚冷。
妳的手指开始麻,像不是自己的。
妳扶着桌边,想让自己站稳,但膝盖完全不听使唤。
妳知道不行——妳真的快倒了。
妳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颤着:「我……我想休息一下……我头真的有点……不舒服……」
他没有回头。
只是继续包着他的料,没耐心地啧了一声:「妳有完没完?早上是我最忙的时间,妳现在给我说累?」
妳的心瞬间掉进一个黑洞。
忙?
累?
妳当然知道他忙,可是妳真的也快站不住了。
妳想解释,但妳一开口,他就冷冷打断:「妳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找理由偷懒?」
偷懒。
这两个字像两巴掌直接打在妳脸上。
妳不是没努力。
妳只是药效还在、身体虚、头很晕。
但在他眼里——妳不是累,是偷懒,不是不舒服,是捣乱。
妳嘴唇抖了一下,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我……没有偷懒……我真的只是……」
「妳真的很烦妳知道吗?」他终于转过头,那一瞬间妳看见的不是不耐,而是那种「妳又开始了」的厌倦。
「妳每次都这样,做一点就要休息。要妳帮忙很难?」
妳被蒸气熏得眼睛泛红,声音更小了:「我……我只是觉得头很晕……」
他冷笑了一声。
「妳要是每次都这么爱找理由,那妳以后干脆不要来了。」
那句话像一把刀——不是刺在妳的身体,是刺在妳最深的那个恐惧里。
妳最怕的就是那句话:不要来了。
妳知道他说得出,也做得出。
如果他把妳排除在外,如果他不让妳靠近他、如果他再一次丢下妳……
妳受不了。
妳真的受不了。
妳急急摇头,手都抖得快抓不住桌边: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找理由……我不是不想帮忙……我只是……我只是……
妳的声音颤到快破掉。
他却只是冷着脸看着妳:那妳还站在那里干嘛?做事啊。
妳愣了一下。
胸口酸到像要裂开。
妳没有选择。
妳只能撑着,哪怕头晕到像世界都在晃,哪怕妳的手已经麻到没感觉,哪怕妳的眼睛被蒸气熏得快睁不开。
妳又拿起下一篮,强迫自己把每一颗包子放进塑胶袋里。
妳每弯一次腰、每伸一次手、每呼一口气,都觉得自己像在逼命。
而他就在旁边,看妳一个人挣扎、喘、抖——却没有一句「休息一下」。
甚至没有一个眼神能证明他有看见妳的不舒服。
在他眼里,妳累,就是妳问题。
妳晕,就是妳矫情。
妳不舒服,就是妳在装。
妳跟不上,就是妳没用。
而妳却只能——一颗一颗把包子往袋子里放。
像一只被蒸气熬到快哭的动物。
因为他要的不是妳的感受,不是妳的身体,不是妳的状态。
他要的——是妳的「服从」。
妳弯腰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往旁边倾斜。
蒸气化成白雾,把视线完全吞掉,包子、篮子、蒸笼全部糊成一团。
妳的腿软掉,膝盖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下一秒,妳整个人重重往前倒去。
他不耐烦的叹息。
不是担心妳倒下。
不是紧张妳晕倒。
不是急着来看妳有没有受伤。
而是那种「妳又添麻烦了」的叹息。
他没有第一时间走过来扶妳。
甚至连一步都没有动。
他只是远远看着妳,像在看一个坏掉的工具。
妳扶着桌边想站起来,但身体软得像被抽空,妳只能半跪在地上,呼吸一口比一口更颤。
他终于开口了。
不是叫妳慢一点,不是问妳还好不好,不是一句安慰。
而是——「妳到底在干嘛?」
那语气不是询问。
是挑衅。
是审问。
是——妳除了扰乱我之外,还能做什么?
他走近,站在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妳,像在看一个没用的东西。
妳的眼泪在那一秒全部涌上来。
喉咙像被人捏着,呼吸完全乱掉,眼前一阵又一阵发黑。
妳努力抬头,用颤抖的声音挤出一句:「我……我可以……我不会拖累你…… 」妳连自己都听得出来,那不是说话——那是乞求。
他冷冷地皱眉:那妳现在是在做什么?跪着给谁看?
他蹲下身,伸手捏住妳的下巴,强迫妳抬起脸。
那力道不重,但羞辱感大到让妳全身发抖。
他看着妳,语气平到像在讲今天的天气:「我问妳,妳除了服务我之外是不是其他都干不了?」
那一刻,妳心里最后一点力气整个崩掉。
因为妳突然明白——
他不是在问妳能不能工作。
不是在问妳能不能站。
不是在问妳的身体。
他在问的是:妳除了听话、跪着、被我用,妳还有什么价值?
妳再怎么咬牙撑、尽量站直、逼自己不倒,
身体还是先背叛了妳。
妳的视线越来越白,耳鸣越来越大,空气像被抽光,妳知道如果妳再硬撑下去,妳真的会倒在蒸笼前。
妳不敢哭、不敢喊、不敢求他,妳只能用最后一点意识──慢慢往房间走。
那段从前厅到后房的路只有七、八步,但妳觉得自己像走了好几公里。
每一步都在晃,每一步都像踩在一块空的地方。
妳推开房门,整个人几乎是倒下去的。
床一碰到背,妳眼前就全黑了。
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着了,妳的意识像断掉又接起、接起又断掉……妳唯一知道的,是妳真的不能再出去了。
外面蒸笼开关的声音、塑胶袋摩擦声、他拖着脚步来回的走动……每一声妳都听得见,却再也没有力气起身。
直到那声音突然全部停下。
接着是铁门被推开与关上的声音。
他出门送货了。
妳躺在床上,缩着身体,觉得胸口闷到快不能呼吸,但至少妳终于不在他那个冰冷的视线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突然推开。
他回来了。
妳下意识抬头,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我不舒服」,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妳知道装两百颗很累吗?」
语气不是诉苦,是指责。
是责怪妳没有尽到妳的工作。
他把塑胶袋往桌上丢,发出的声音大得像在指控妳:「我累得半死,妳给我躺着休息?」
妳愣住。
那一刻妳才真正明白──他根本没有回来看妳怎么样。
没有关心妳是不是晕、是不是快倒,是不是药效还在。
他只注意到一件事:他一个人把活做完了。
妳不是没努力。
妳不是不想帮忙。
妳不是在偷懒。
妳是真的快晕倒了。
可是这些理由,在他眼里都不算「理由」。
因为在他心里,妳不是女朋友,妳不是需要被照顾的人,妳不是他的责任,也不是他的牵挂。
妳只是──他早上缺一双手时会拿来用的「免费劳工」。
妳躺在床上,听着他在前厅倒水、擦汗、洗手,没有再看妳一眼。
妳那时才真正懂了一件事:他不是心情不好。
不是临时需要帮忙。
不是对妳有期待。
他只是把妳放在一个最方便的位置──一个他想用就用,不想理就丢的工作工具。
而妳那天最大的错,不是累,不是不舒服。
是──妳以为妳是他的人,但他从来不觉得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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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我写的,就是那种最残忍的落差:晚上妳是被他「收回」的那个人,早上妳只剩下一双可以被呼来喝去的手。
我不是没在帮忙、不是不肯出力,我只是被他喂的药效没退、身体真的撑不住,但在他眼里,我所有的「不舒服」都会被翻译成两个字:「装的」。
我想把这一段写得很长、很细,就是因为:很多受害者不是只被打、被骂而已,而是被逼着在快倒下的时候,还要替加害者证明「我有用」。
我一边晕、一边包两百颗包子,最后倒下,他看到的不是「我快昏了」,而是「我一个人很累,妳怎么还敢躺着」。
这一章对我来说,是把那句最残酷的真相写出来:妳以为妳是「他的人」,
但在他的世界里,妳只是「他可以随时拿来用的劳力」。
如果妳读到这里,有一瞬间想起自己的某个早晨、某份工作、某段关系,
哪怕只是突然意识到:「原来我也曾被当成工具」,那这一章就不是白疼了。
因为妳开始看见——妳不是没用,是他不把妳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