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

作者:屎壳郎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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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


      艾米在睡觉的时候,听见房间的门开了,她屏住呼吸,感觉有人摸了进来,但那个人的目标似乎不是艾米,因为艾米听见了安迪的呻吟声。
      接着是衣服摩擦的声音,那个人正坐在安迪的床头,手伸到被子里,不知道干什么,正在艾米犹豫着要不要喊人的时候,房间的灯突然亮了。
      马克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汉森,把汉森扔了出去,他以为汉森准备对艾米做些什么,他挥舞着拳头骂道,“再让我看见你对这个女孩下手,你死定了。”
      汉森哆嗦成一团,他羞于承认他对自己的儿子做的事情,他只好默认了马克脑子里的想法。
      马克问艾米怎么样,艾米说她没事,马克进来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他向父亲道了晚安就出去了。
      第二天是周末,马克和路易斯兄弟俩一起吃着午餐,汉森可能因为羞愧,没有出面,艾米特地多给了马克一些蜂蜜,惹得路易斯连连抱怨,“艾米,你为什么对马克那么好?我也要,”路易斯把华夫饼推了过去。
      马克恶声恶气道,“别捣乱小子。”
      艾米说,“马克每天都工作到很晚,他需要更多的食物。”
      马克说,“我才不像你,你个只会花钱的蛀虫,我真搞不懂为什么妈妈要让你继续上学,你就该休学回来照顾爸爸。”
      “爸爸有艾米照顾。”
      马克大口咬了一口华夫饼,“艾米不该在这里,她在这里太浪费了,”马克瞧了一眼艾米,“我倒是有能让她挣更多钱的地方。”
      “不要,艾米要照顾爸爸,我要继续上学。”
      艾米有些心动,“哪里挣更多钱?”
      马克说,“如果你话说得更顺一点,或许你可以去我的酒吧工作,不过我也认识一个地方,不用怎么说话也可以,甚至薪水会更高。”
      路易斯抗议道,“不可以,妈妈不会同意的。”
      艾米没有接着问,她想等到路易斯不在的时候再问马克,这时候汉森过来了,艾米将盘子往桌上一丢,转身走了。
      路易斯有些好奇,“爷爷,你怎么着艾米了?”
      马克捶了捶桌子,他盯着汉森的眼睛,“我警告你,你不许碰她,她值很多钱,现在金发女孩很受欢迎。”
      汉森惊讶道,“你要干什么马克?”
      “卖到妓院去,”马克眼里闪着贪欲的光,“她至少值得一百法币,如果是处女的话还能更高。”
      路易斯脸色煞白,“你不能这样做,马克。”
      汉森也劝道,“别这样对她,她是个单纯的女孩。”
      马克环视了一圈,他拽住路易斯的领子,“要是让我知道你说了出去,让她知道了跑掉了,我一定狠狠揍你。”
      马克拍了拍手,“家里需要很多钱,除了我们的房租、水电、吃用的花销,还有爸爸看病的钱,我们需要这一笔钱。”
      等安吉丽娜回来,路易斯马上告诉安吉丽娜这个消息,安吉丽娜吓了一跳,她不忍心让艾米去那种地方,但又不得不思考着马克说的确实是事实,她拍着路易斯的肩膀,安慰道,“我会处理的,你放心。”
      安吉丽娜先是找到艾米,她说她负担不起艾米,问艾米愿不愿意去别的地方做女佣,她可以介绍。
      艾米仍心心念念着马克说的那个可以挣很多钱的工作,她没有答应,她还祈求安吉丽娜再收留她一段时间。
      安吉丽娜的态度却很坚决,她要艾米马上走。
      躺在床上的安迪听见了她们的对话,抽泣了起来,他第一次严厉地训斥了安吉丽娜。
      安吉丽娜不能接受这样的对待,她马上哭了起来,扑到安迪怀里,说自己不会再说这样的话,她还求着艾米原谅她,直到艾米说了自己并不介意,安迪才停止了咒骂。
      安吉丽娜放弃了赶走艾米的想法,她亲自出面劝马克不要这么做,她说她已经把艾米当作了自己的女儿,马克骂骂咧咧地答应了,但同时把路易斯揍了一顿。
      艾米替路易斯擦着脸上的伤口,她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老要惹马克生气?”
      路易斯睁大眼睛,“我是因为你被打的,我救了你。”
      “什么?”
      “你不知道吗?马克要把你卖去当妓女,是我劝妈妈阻止马克的,所以马克才打我。”
      艾米把药酒放在桌子上,“你自己擦吧,路易斯,我累了。”
      艾米朝门外走去,她觉得头重脚轻、手脚发虚,她需要休息,可是她不能去床上躺着,这些天安迪让她很尴尬。
      艾米缩在门口的躺椅里,她身上只有汉森给的三块钱,这些钱不足以支撑她逃跑。
      汉森走了过来,“可怜的女孩,你一定知道真相了吧?”
      艾米眼皮都没抬,“滚。”
      汉森没有走,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块法币,“安迪为你说话了,他可从来没有骂过安吉丽娜,他是为了你,我想安迪是深爱安吉丽娜的,可是这件事事关他的尊严,只能你来艾米,求求你帮帮他吧!”

      没过多久,安迪的病情又恶化了,他的身体需要更多的药物,这需要更多的钱,这个家庭已经承担不起了,他们每每因为钱、因为安迪的病发生剧烈争吵,马克又几次提出要卖掉艾米,艾米已经凑够了十个法币,她准备随时逃跑,但安吉丽娜的话又稳住了她。
      “我们不能把灵魂交给魔鬼。“
      马克开始趁着下班夜色浓重的时候打劫路人,有一次,他抢了一个男人的钱,这个男人虽然马上交出了身上的钱,但他悄悄跟着马克到布鲁斯家,然后他去报了警。
      警察过来抓人,一家人陷入了恐慌,无疑马克在这个家是最会挣钱的,没了他,路易斯的学费、安迪看病的钱通通要落空,艾米又生出了逃跑的心思,她担心这家人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还是会决定跟魔鬼做交易。
      艾米忐忑地度过了一晚上,她听着安迪整夜的咳嗽声,她把一把小刀放床垫底下,要是有人在她睡觉的时候把她拖走,她会送这个人直接见魔鬼。
      没想到到了第二天,安吉丽娜没有说出那个让艾米害怕的消息,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路易斯,“路易斯,你去顶替你哥哥坐牢吧。”
      路易斯先是大声抗议,接着他咒骂着,乱摔东西,然后他止不住地哭泣,艾米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在一旁沉默着,安吉丽娜和汉森也沉默着,最后路易斯接受了这个安排,他不再哭泣了,但仍然浑身发抖。
      安吉丽娜没有表情,“艾米,你去替路易斯收拾收拾上路吧。”
      马克回来了,他变沉默了,可能是知道自己害了路易斯,他对安吉丽娜和汉森的态度好了很多,但他把攻击的目标又转移到艾米身上,他说都是艾米害了路易斯,艾米要是识相点,应该去把自己卖了,拿这些钱报答他们。
      艾米趁安吉丽娜走开的时候,对着马克冷嘲热讽,“我也抢过东西,马克,我是不知道你会这么蠢,被人家跟踪到家里来了,这次是路易斯,下次是谁呢?汉森可没办法替你顶罪了。”
      马克扇了艾米一巴掌,艾米捂着脸,说着威胁的话,“你想让安吉丽娜知道你又惹事了吗?”
      艾米说完狠踹了马克一脚,马克被踹到地上,他还想要反击,艾米举起桌上的面杖,“我不是好惹的,马克,你要敢再动我,我开了你的脑袋。”
      马克坐在地上,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艾米没有理他,走了出去,汉森坐在门口的躺椅上,一根根地抽着烟,艾米皱了皱眉,“你怎么突然抽烟了?”
      汉森说,“自从我儿子安迪生了病,我已经十年没抽烟了,我以前可是一天一包的。”
      艾米看着汉森往嘴里塞第二根、第三根烟,眼里的泪还不断涌出来,艾米吓了一跳,“你怎么也哭了?”
      汉森笑的很难看,“以后又可以自由自在地抽烟了。”
      艾米明白了什么,她往安迪的房间跑,只见安吉丽娜正坐在安迪身上,她正拿着一个枕头死死按在安迪脸上,安迪的手脚抽搐着,身下已经涌出一滩黄色液体。
      艾米愣住了,“夫人,你...”
      “出去,艾米。”
      艾米跑出去,她想喊人去阻止安吉丽娜,她跑去拉马克起来,马克只是躺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她跑去叫汉森,汉森也不为所动,他脸上还留着泪痕,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坚冷,“坐下来休息吧,艾米,欣赏一下现在的黄昏,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过这么美的夕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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