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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教
“没事的。”鹿以柠没在意，随后看清面前的人，有点眼熟，“啊，你是那个…陈默？之前送我去医院的。”
“是我。”陈默不好意思挠挠头，“risen姐你身体没事了吧？”
“早没事了。”鹿以柠笑说，“忘了跟你说一声谢谢。”
“哪里哪里。”陈默急忙摆手，“这是我的工作，我应该做的。”
“那risen姐，我接着去忙。”
同陈默分别，鹿以柠走出排练室，欲前往自己的工作室。
这便意味着创作环节正式开始。
上缴手机前，鹿以柠犹豫片刻，还是给苏禹洐发去消息：“这次会录制五天。”
“risen。”林也在远处喊她，“先来一趟录音室，聊聊旋律设计。”
“好的。”
“先说说你的思路？”两人在录音室前的控制台坐下，林也开口问她。
“或许林老师能否现录一段这首歌的人声演唱？我听听看，找找灵感。”鹿以柠提出一个建议。
林也一挑眉：“好，可以。”
他走进录音室，没开伴奏，只来了一小段清唱。
鹿以柠戴着耳机仔细听。
待林也再次出来，她比出大拇指：“没想到林老师的唱功真心不错，清唱都很好听。”
“你这什么意思，质疑我作为歌手的实力？”林也笑了一声，“说说吧，听出什么灵感？”
“嗯…其实我之前在live house演出，有过将现场清唱与电音混合的尝试。”鹿以柠说出自己想法，“刚才听你清唱这段，效果真的很好，说不定也可以这样演绎。”
“你是说，不用提前录制演唱，而是舞台上临场发挥，再进行收音混合？”
鹿以柠点头：“大致是这个意思，我演奏古筝的基础音色部分也一并放在舞台上，当然也可以即兴发挥，跟唱一些和声。”
“这倒是个新颖的点子。”林也显然很感兴趣，“那我们就这么来设计看看。”
“risen，和你合作真的很有趣。”他又叹一句，盯着她看了半晌，像是发现稀有宝贝，“不得不说，你每次提出的创作思路，都在我的点上，很是合拍啊。”
“真希望以后还能再一起做歌。”
“有机会一定。”鹿以柠也笑着回他，毕竟被人肯定才能，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那现在主要就是编写一段古筝的旋律线，原曲《渊》的旋律部分也稍作调整，让两者可以呼应上，整理出整体主旋律。”
“那就我来负责古筝的编谱，林老师负责原曲相应段落的微调？完成后我们混合看看效果如何。”鹿以柠问他。
“好，开整。”林也一口应下来。
之后的时间，各自沉心于创作，不知不觉便已经是后半夜。
等林也做完整首歌的旋律改动，转头看见鹿以柠已经靠着椅背熟睡过去。
他没打算叫醒她，反倒是去拿了条毯子帮她盖上，随后坐在一旁也开始闭目养神。
到最后鹿以柠是被窗外刺眼白光弄醒的，接着猛地一惊，天亮了？她着急忙慌坐起来。
只见林也在旁边翻看她编写的古筝谱子。
“啊对不起，不小心睡过去了。”鹿以柠十分不好意思，“我这边都完成了，其实林老师你可以叫醒我的。”
“没事。”林也随意说着，“是该休息休息，太累了容易出问题，反正时间还很充裕。既然醒了，那我们继续？”
“好的好的。”鹿以柠拍拍脸让自己清醒，尽快投入劲头。
最后古筝与歌曲的合成效果没什么大问题，主旋律便算是定了下来。
再后面就简单许多，鹿以柠只要回工作室完成副旋律的相应创作，整首单曲的旋律部分便彻底完工，只等之后与其他选手负责的部分融合。
鹿以柠临回去前，林也又跟她说一句：“先去好好睡一觉，再做其他的。不用急，创作三天时间绰绰有余。”
“嗯，我知道。”鹿以柠点头应一声。
此刻已经是早晨七点多，后半夜那一两个小时的小憩确实不能缓解什么疲劳感，尤其脖子还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生疼，所以她本也是打算先去宿舍躺一会的。
两个女生安排在同一宿舍。待鹿以柠进去时，余可还醒着，看样子也正要休息。
“你也忙了一个通宵？”余可问她。
“嗯，主旋律差不多搞定了，先上来休息会儿。”
“我也是刚回来不久。”余可仰躺在床上，有点萎靡不振，“一录制节目，强度就拉满。那等会睡醒一起去吃饭？吃饱再继续。”
“好。”
其实也没睡很久，因为脑子里装着事，总也睡不踏实，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曲谱乐调，强迫自己躺了三个小时，鹿以柠便翻身坐起。
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余可，发现她其实也没怎么睡着，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状态，两人相互对视，无奈一笑。
去食堂随便吃了碗面，两人便就此分别，各自回工作室继续埋头苦干。
这次与以往不同，没有太多实时跟拍摄像，只在重要团队讨论创作环节会出现。而创作营除了宿舍区域，基本都安装了24小时无死角监控，来时刻关注选手的创作状态。
所以偌大的创作营基地，除了少部分必要的助理工作人员，便只有选手和导师走动，显得尤为空旷安静。
回工作室前鹿以柠又泡了一杯咖啡，打算起一些微不足道的提神作用，以防不小心睡过去的情况再次出现。
“Risen！”有人在后方喊她。
鹿以柠转过头去，发现是肖征，站在他自己的工作室门口。
肖征：“我有几个节奏编排的问题，能不能来帮我看看？”
“要不你去请教一下林也导师？”鹿以柠有点犹豫。
“要是能找到他我也不会喊你了。”肖征说着，“他这会儿好像不在。”
毕竟是作品方面的问题，关乎整首歌的完整性。事分轻重缓急，鹿以柠还是应下来，跟他一同进工作室。
“哪里有问题？”鹿以柠问他，顺手将咖啡杯放在一旁桌面上。
“我构建了一个4/4拍的Techno的底鼓框架，我是觉得很炸裂很有力量感，帮我听听搭不搭？”
“既然是已经完成了，等后面团队讨论的时候一起听不是更好？”鹿以柠莫名，本以为他是编排过程中的一些存疑。
“这不是觉得risen你专业啊。”肖征嘿嘿一笑，“先帮我提提意见？”
“可以是可以，但我也只是个人想法，重要的还是后面大家的共同想法。”
“这个我知道。”
于是鹿以柠拿出认真对待的态度，完整听了一遍肖征的节奏编排。
“我感觉4/4的节拍可能太短促，国风元素讲究的是韵律，是不是6/8拍或者带变化的复合拍会好一些？”
“不太理解，”肖征思索一阵，“不如你帮我试几个音？”
鹿以柠也没扭捏，走去电子键盘那边随手按下几个音节，接着在合成器上面调试：“像这样，用复合拍演绎出呼吸感，再用绵长的Sub bass来构成律动，这样听起来会不会更加贴合一点？”
“什么样的？我没看明白。”肖征也走过来，低头研究半天，直接上手抓住她的手腕，“要不你带着我演示一遍？”
没有界限的肢体接触，让人徒生反感。鹿以柠皱眉要抽回，奈何这次他抓得死紧。
“放手！”鹿以柠小声警告他，“这里都是有摄像头录制的。”
肖征倒是不怎么在意：“我又没做什么，只是请教你再帮我演示一遍，不用这么紧张吧？”
“松开我，”鹿以柠挣脱不过，声音不自觉大了点，“有问题你去找导师，我也要回去做我的部分了。”
“队友之间不应该互帮互助吗？你这么小气做什么。”肖征还在悠哉说着，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手指还在她手背蹭了两把。
鹿以柠深吸一口气，也顾不上在录制，正打算撕破脸。
工作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Risen，”林也在门口叫她，“过来一下，旋律部分还有点问题没聊清楚。”
看见有人来，肖征这边终于是松手了。
鹿以柠抽回手腕，径直走向门口，同林也一起离开。
“离这个肖征远点。”路上林也用资料稍稍挡住唇形，用只能两人听见的音量提醒她，“赞助商那边的太子爷，节目组都拿他没什么办法。”
“谢谢。”鹿以柠此刻仍有些心有余悸。
“就这次团队创作不可避免交集，到后面都是个人赛，应该会好一点，你自己也注意一些。”
“好，我知道了。”鹿以柠点头，没忍住问出口，“所以你为什么把他收到你的战队？”
林也笑了一下，似是觉得她有点呆萌：“你以为节目都是百分百公正的？有时候因为利益关系，不得不低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等你以后在这个圈子混，多少也就清楚了。”
鹿以柠低头不语。对于这些事情，或许早在大学乐队被轻易取消参赛资格那次，她就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多少努力和不甘，都不如有权有势的一句话来得份量重。
包括苏哲远不知多少次的提醒，残酷但也都是现实。
而她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妄想掩耳盗铃，天真地想在这片一望即深渊的浑水中，找出一份纯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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