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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对面的林夕喝了水缓过劲，正要上场，教练从第一排那走过来摁住他的肩膀，“换人了。”
林夕心里憋着一股气，说，“我要上。”
机甲队的人也把他围住，非要让他上不可，笑话，他们还护不住一个林夕？
“淦，要不是那群孙子堵林夕，别说3-1，早给给他们打成9-0了。”
“教练，凭什么让林夕下场，他又没做错什么。我们护得了他。”
“搞得怕了他们一样。”
……
教练听他们乱七八糟地，耳朵里面嗡嗡地，黑着脸训人，“人受伤了没看到？！上上上上什么！”
林夕迟钝地举起手肘，才发现胳膊肘红彤彤地一片，还渗着血……
林夕悲壮道，“我为组织流过血？”
队长又好笑又可怜他，把人摁着肩膀坐在椅子上，口气很大，当着经过他们的军训生，故意大声道，“等我们把奖牌捧给你！”
林夕乖乖地坐在板凳上，突然头顶传来一个声音，“伤口找医生处理一下。”
林夕左转右转没看到人，还以为幻听了，就听见那声音又说，“上面。”
林夕后仰头，看到第一排观众席上，背景是蓝天的一张倒置的俊美的脸，含着笑正看着他，两个人的眼神交汇，林夕的脸唰一下红了。
林夕站直了身，走到墙壁尽头，头刚好和第一排观众的膝盖齐平，很乖巧的模样，皱着眉，“不太痛，需要吗？”
江纪丰垂眸看他，阳光照在林夕身上，好像加了一层柔光，观众席上很多人都在看他，他却恍然不觉，仰着头看着自己。
“我看看。”
刚才隔得太远，他在看台上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林夕举起了手臂，江纪丰扶着他的手腕看了一眼，红红的一片，看着严重，只是擦伤，破了些皮，渗出了血丝，看着吓人而已，确实不严重。
“不严重，涂药会好的快一点。”
林夕闻言要去找医生，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问他，此时江纪丰已经收回眼神看向场上了。
他听见林夕问，“我刚才表现得好吗？”
江纪丰眼神落在他明亮的眼，弯了弯唇角，“很勇敢。”
他并不是安慰，如果不是对方一队人马围堵他，其实他和队友的配合度很好，投不进球，至少能做到传球恰到时机。
林夕包扎了一下回来，回来的时候看见彩裁判不断亮起的红黄牌，场上激烈的对抗让他呲牙咧嘴，庆幸自己早点下场了。
江纪丰作为颁奖人给队伍颁奖，机甲队不出所料地赢得了冠军，喜气洋洋地捧着奖杯，林夕被推搡到队伍中间，和队友摸着奖杯，留下一张灿烂笑脸的合照。
颁到亚军的时候，原江原照的脸色都很臭，但是江纪丰捧着奖杯到他们面前，旁边的队友要接过，他没有递出去，神色如常，体贴道，“不该是你们队长捧着吗？”
队友还以为不是冠军，原江不高兴，对方基地的副站长，耍什么少爷脾气，胳膊肘暗地里撞了撞原江，他才不得不不情不愿地接过奖杯，还要说一句，“谢谢。”
“听说你姐假期把你们禁闭了？”江纪丰话出口的瞬间，原江瞬间黑了脸，他并没有在意，也没忘记站在原江身后的原照，看了眼，很温和的语气，“那应该对基地的封闭环境还适应？”
队友因为嘈杂的环境音，并没有听清两个人的对话，还望着人家的背影打探，“他说什么了？你们很熟？”
原照烦躁地蹬了队友一眼，“仇人。”
摆什么谱，还提他姐，好像他俩不能是小孩一样，有事只能和家长沟通。
“啧。”队友没当回事，身份年纪差距这么大，他们一群人跟基地副站长能打什么交道，没当回事，只以为两人只是单纯看人不爽。
——
“要不要去人事部一趟？”秘书突然问林夕，林夕正写着文档，说，“我手头这个还没干完。”
“那我等你一会儿。”
“要抬东西吗？”林夕疑惑。
“不是，路过东边的操场。”
“？”林夕疑惑，那个操场是休闲用的，并不是士兵训练用的，一般晚上会有很多人去运动，下午这么个大太阳，操场上有什么？
“军训生在那训练。”秘书恨其不争，一边说一边摇头。
林夕想了想，自从和原江原照打了篮球赛后，两个人好像刻意避开自己，东操场离办公楼这么近，他都遇到过许多军训生，就是没有碰到过两个人。
对两个人对自己有隔阂这件事无可奈何，他刚想拒绝，但是秘书先一步说，“还在因为篮球赛的事生气？不至于，机甲队不都赢了？”
秘书都这么说了，林夕这下不得不去了，他要是还不表现一下，已经能想象得到秘书一定会以为自己还在记仇。
“站直！腿绷紧！倒数第二排左边那个，晃什么晃！腿软？！”
远远地听到教官在吼，站在那挨训的军训生还没怎么样呢，林夕先抖了抖，妈呀，二营长他也见过，和和气气高高大大的一个黑脸中年人，怎么这么凶！
秘书还专门走操场里面，挨着里面的跑道走，看操场草地中心的方队看得目不转睛，众人的目光都扫过来，林夕被她拉着，躲都没地躲，和她并排走，在外层的跑道里，眼神躲闪得根本不敢往军训生那边看。
“他们在训练，我们走里面是不是不太好。”林夕盯着跑道小声地说。
“你抬头看看，跑道上又不是只有我们。”秘书突然眼前一亮，“哎，快看，有两个人跑过来了，好像在看你哎。”
林夕一抬头，正看上原江原照两个人大汗淋漓地跑过来，两人身上的迷彩上衣都湿透了，看见他们，两个人绕了一步，从林夕身旁的跑道掠过。
十几米外，零零散散的其他军训生也跑过。
回到办公室，林夕还没想清楚原江原照是看自己吗？就听到秘书说——
“哎，你知道我刚回秘书室打听出来什么吗。”秘书喝了口水，靠在椅背上跟他蛐蛐。
一听是八卦林立马凑过去耳朵，小声问，“什么？”
“你知道刚刚撞上的两个男的是谁吗？”
“不知道。”林夕心里犯嘀咕，没直接认。
秘书没起疑心，继续勾他，“你猜军训生为什么被罚跑圈。”
林夕的眉头皱了皱，“不服从命令？”
秘书笑，这群少爷兵家里有权有势，一般人不会主动招惹，教练训练也不会太过分，“不是。”
“跟教官打架？”林夕迟疑道，再严重一点也就这样了吧，不过这批军训生明显看起来很有背景，个个看起来都不好惹，不像是能忍的人，干得出这种事也不意外。
秘书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招了招手，附到他耳朵旁说，“听说昨晚他们一伙人去偷开模拟器了。”
这可是违抗军令。
林夕震惊，基地纪律性很强，连士兵之间打架都要通报批评，更不要提这种擅自启用军用设备了，简直是不要命了。
他条件反射地看办公室，暗示地指了指办公室紧闭的门，“知道了？”
“当场就知道了，站长气得不行，上午开会想要把人全部退回，咱们领导拦住了，说这么回去学校肯定要处分，刚入学再给次机会，调到机甲队管了。下午就是机甲队的张营长在训。”
林夕震惊，想不懂，他们怎么这种事都敢做，“他们怎么胆子这么大？”
“嘿，你以为呢？”秘书摸了一把他的头毛，一脸慈悲的模样，“人家这是虎落平川，落到咱们手里了，往年他们的大本营都是北方基地，要是在北方基地别说是模拟器了，最新款的机甲都能上手好不啦。”
“这都不处分？”
“比处分让人难受的事可多了去了，”秘书神秘一笑，“好了，别羡慕了，人比人气死人。”
林夕内心感慨，年轻人真是无法无天，自己领导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人，还原谅他们，让他们继续训练，连处分都没有，就是隐隐约约感觉哪里怪怪地——他们干坏事被发现得也太快了点吧。
正说着话，江纪丰在办公室叫人，打断了林夕脑子里乱嗡嗡的一团。
“林夕，在吗？去送份文件。”
林夕立马起身进了办公室，秘书看着他屁颠屁颠的背影，斜了一眼，无语，这家伙，也太狗腿了……
——
“这下好，被人家抓住小尾巴了。”瘦高的青年躺在床上，两只脚搭在床尾，一晃一晃地，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闭着眼说。
“现在你长嘴了，当初知道那是最新的操作系统能模拟对战的时候，你怎么不开口。”他上床的胖子勾个头喷他。
“先打住，猴子，你把来龙去脉再好好说一次。”原照烦躁地制止了两人的争吵。
昨晚的事情，原江原照本来不想去，但猴子有小道消息，说这是研究院刚出来的最新版模拟对照操作系统，体验感几乎和现实没有差别，而且他都摸清楚消息了，模拟器暂时放在仓库，晚上只有人在外围巡查，只要溜去了就不会被发现，一群年轻人一听，又摸了两天岗，发现果然有士兵三班巡逻，更是确认了就藏在这个地方。
于是回来后立马组织行动，只是没想到跟消息才刚摸进仓库就被逮到了，现在回想总有哪不对劲。
“那我也是偷听过来的嘛。”猴子也委屈，辩解道，“前两天姓张的不是让咱们自由活动嘛，我就溜达去休息室了，想着偷会儿懒，有人突然进来了，我当时往桌下一藏，就听见两个人说什么来了一批最新模拟器，多厉害多厉害，刚从实验室出来，储存的地方还没有调试好，暂时放在旧仓库。”
“现在想想，这么机密的消息怎么这么巧让你听见了？”
“这怎么听起来像是下钩子。”
“人你看清了吗？”
……
一群人把床都坐满了，被一天的训练累得唉声叹气，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还有好几个干脆躺在地上。
“我又不是透视眼，在桌子底下窝着看清楚什么。”猴子也一肚子火，玩的时候一群人都说去，出了事怪自己了。
当时大家一听都要去，他又没有拉着人去。
“今年怎么这么倒霉，要是在北方基地，哪有这么多事，被说是模拟器了，就是战舰说上手也上手了。”
“还不如处分了，送回去也行，管它是北方基地还是学校，淦他的，给换的这个的教官叫什么事，爷这辈子没有像今天这么累过。”
“要不整整他？”
“别想了，他有点真本事，上面想提他，不像那个姓陈的好拿捏。”胖子一听床下的人说的话，立马给掐灭了苗头，他家里有部队高层上的，听过几次他的名字，知道这人是个硬骨头。
“哎？原照呢？”
“刚去阳台抽烟了吧？找他干什么。”
“好像有电话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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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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