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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防掉马
联邦国会议政区在首都市中心,是国家的政治核心,偏南有一片仿古建筑群,里面住着不少政坛要员,街道宽阔来往的车辆低调内敛。
不知为何,从庄航车上下来,冷风冲散了躁意,贺珺松了一口气,明明快要入冬了,为什么还觉得热……
每月一天的假性发热,熬过就行,回想起Omega生理课的内容,贺珺烦躁地摸出烟盒,只剩一根了,点燃吸了口,往路口走。
对于传统Omega来说,贺珺属实有些高挑了,冲锋衣拉链开着,衣摆随着晚风飘荡,因为常年穿戴重型装备,走路时肩膀习惯性地微微晃动,连口中吐出的烟都成了氛围组,单手插兜,在垃圾桶上按灭烟头,万里挑一也找不出这种Omega,帅得漫不经心,痞里痞气的。
祁政没想到,弟弟竟然喜欢这一款,瞅一眼就觉得不好惹。
靠在车上,转头看祁晟,自家弟弟从老远就一直看,眼睛都不带眨的,连眼神都没分给自己一下,有点酸,“……”
“你好,我接祁司长。”
大大方方,离近看更帅了。
祁政很高,成熟男人身上的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和祁晟很像,只是气质上要柔和一些,站直身子,一贯利落的话术在此刻卡壳,艰难地撒谎,“嗯,他……喝了点酒,劳烦你送一下。”
贺珺之前撞过祁政的车,对这人影响不好,点点头,看向祁晟,肩上银色的穗子闪着细光,帽檐下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散落在额间的碎发让他看起来温顺很多,少了几分冷冽,耳垂泛着红意,看起来很柔软……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贺珺移开视线,冲着祁政点头示意后上车,闻到了淡淡酒味,试探性地叫了声,“领导?”
或许是醉意上头,祁晟反应有些迟钝,“……说。”
“我是贺珺,送您回盛安庭院?”
“……嗯。”
得到允许,贺珺启动车稳稳上路,期间,总在等绿灯时悄悄打量祁晟,时刻注意着他的状态。
明明换了阻隔贴,但祁晟还是能闻到贺珺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味道,抿唇,压抑住想要咬下去的冲动。
“要喝水吗?”
“不要。”说罢,偏过头去视线移向窗外,事实上刻意露出左脸的细小的伤痕,余光却在玻璃上观察贺珺的反应。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拒绝,可配上祁晟的动作,贺珺竟然感觉他是在赌气?啧~瞎想啥呢?暗自唾弃自己。
祁晟的脸在闪过的路灯下忽明忽暗,以至于贺珺认真开车时根本没注意那道只有一丝血色的红痕。
“……”在看见贺珺从庄航车上下来的时候,祁晟就忍不住地烦躁,照片上那一幕不断在脑海里闪,口中没消散的酒气后劲 又苦又酸,从祁家出来,不顾一切要见贺珺的想法,让他此时的行为怪诞又可笑。
现在,他要告诉贺珺吗?告诉他我是玄戟,是为了救你双腿骨裂的傻子?
“贺珺……”
“领导你说。”
说不出口的话到嘴边变成不痛不痒一句“……空调调低一点。”
“好。”已经16度了,贺珺嘴上应承,实则压根没往下调。
祁晟阖着眸子,隐藏里面翻涌的妒火。
快4年了,祁晟不敢赌小混蛋眼中的倾慕还剩多少,他是联邦最有手段的大校,却在贺珺身上犯了难。
怕自己的龌龊吓着贺珺,怕某人年少时的情谊只有依赖,如今早已褪色,不肯落进自己布下的情网。
“怎么了?领导不舒服吗?”
“……嗯。”
“那我开慢点。”
“嗯。”
“咔!”打火机的声音响起,贺珺下意识往后看去,昏暗摇曳的火光下,终于看见了祁晟脸上的伤痕。
香烟被点燃,那双沉静无波的眸子里倒映着猩红的烟火,贺珺却看出了烦闷,“呼~”
安静地坐在后排,情绪低落,不知为何,贺珺心脏有些微微钝疼,起了恻隐之心,“领导?”
“嗯?”
“应酬不顺利吗?”
“……”祁晟没说话,原本还算和谐的家宴,最后以祁父和周和安的争吵结束,两人因为祁晟为什么变得这么冷漠而推卸责任。
最激烈时,周和安砸了碗,碎片滑过祁晟的侧脸,留下一道血痕,但他好像不知道疼一样,起身礼貌告辞。
离开时,他的脑海里,全是小学时,因两人吵架而被波及死去的小狗,压抑,愤怒,反正糟糕透了。
他迫切地想见到贺珺,偏执地灌了满满一杯酒,以此寻求借口,见到了,却更贪心地想要他眼里全是自己。
“是,不顺利。”这是寻求安慰的意思吗?迟钝的贺珺终于反应过来,头脑难得灵光,将车停在路边,从药箱里摸出喷雾,下车为祁晟处理伤口,“今天不顺利,那就明天再说,要对国家科研人员多些耐心。”
柑橘向日葵的清甜逐渐贴近,终于抚平了酒后的躁意,就这样,一整天的坏情绪被他简简单单地哄好,祁晟攥住贺珺的手,浅浅地笑着,“你在安慰我?”
祁晟是冷冽坚毅的,他身上汇聚了联邦军人的所有品质,沉稳内敛,敏锐可靠,此时或许是因为酒,低缓磁性的嗓音里多了几分慵懒,好听到有了些刻意撩拨的意味。
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更难解析,被他这样看着,一种被猎人圈在陷阱里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含笑的样子,突然与记忆中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重合,贺珺心乱了一瞬,抽回手腕,“提醒你耐心工作。”欲盖弥彰补了句,“作为助理。”
“呵~知道了。”语气很轻,贺珺逃也似的回到驾驶位,他很少能这么稳地开车,等晃悠到盛安庭院,脸上还烧得慌,“领导,到了。”
半天没听到回应,贺珺无奈下车,拉开车门,又喊了一遍,“领导?”
“祁司长?”
无奈上手,轻轻拍了下Enigma的肩膀,“祁晟?醒醒。”
祁晟睁开眼睛,伸手,理直气壮,“扶我。”
“……行。”
贺珺将胳膊递上去,“您的轮椅呢?”
“……”忘在了政府会议室,但他有点不想装了,“丢了。”
人喝成这样都没丢,轮椅能丢?贺珺无语了一下,“……”
祁晟醉得很轻,扶着贺珺走得还算稳健。
送进卧室,祁晟顺手脱掉了制服外套,贺珺发现自己才堪堪到他嘴唇。
扑面而来的琥珀冷香让贺珺有些别扭,“时间不早了,领导我先回了……”话还没说完,就见祁晟往地上倒去,心下一惊,连忙上去扶却被高大的身影压在床上,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他已经无暇顾及,没忍住,骂了句,“靠!”
贺珺想将人翻开,可手却乏得使不上力,祁晟呼吸沉重,凛冽的琥珀香气铺天盖地,仿佛被瞬间拉进皑皑白雪中,沉稳与暴雪将至的矛盾感相互拉扯。
贺珺眸中有些迷蒙,不该与领导在卧室纠缠的羞耻感与祁晟信息素带给他的安全感也在针锋相对。
这味道他在救命恩人身上闻到过,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祁晟的信息素快失控了!
不妙的是,自己被祁晟的信息素刺激到浑身发软,后颈的腺体酸胀酸胀的,人也没啥力气。
祁晟双臂撑在床上,语气很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贺珺,抑制剂。”
祁晟的唇瓣离自己不过十公分,贺珺偏过头去,在祁晟扔在一边的制服口袋里摸索。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贺珺伸手捂住祁晟的嘴唇,小声bb,“太近了,起来。”
祁晟任由他捂着,一双眸子直直盯着贺珺泛红的双颊,舌尖舔舐着侧牙,很痒,迫切地想咬……
鼻尖微不可察地蹭了下贺珺的掌心,停顿好几秒才坐起身来。
柔软的唇瓣离开手掌,可摩擦到指腹的痒意却停留下来。
将抑制剂推进祁晟坚实的小臂,贺珺脸上的躁意缓解了几分,神情复杂地看向祁晟,“演习是你救了我,那玄戟呢,也是你吗?”
在他怀里时,被牢牢保护的感觉,仿佛要融进骨血的琥珀冷香,不会错。
或许离开时那句再见已经实现,只是某人不肯承认,总是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太恶劣。
贺珺眸中的质问太过明显,祁晟微眯着眼,幽蓝的眸底摄人心魄,“是与不是,在你眼里有区别吗?”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贺珺很不爽,“有没有区别,你很介意吗?”
长本事了,也长脾气了,祁晟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我不想说,至少今天不想。”
“哼!”贺珺冷哼一声,起身往外走,“晚安,领导。”
“贺珺。”祁晟开口,“凌晨3点我要赴西半球出差,留下来,送我。”
“……知道了。”
“随便找房间睡。”
贺珺合上门,扯过沙发上的毯子躺下,脑子里乱乱的,但双眼越来越沉重,不可否认的是,祁晟的信息素安抚到了他烦躁空落的情绪。
只是,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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