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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叛亲离
虽然祁朗想瞒着她二人尝试引气一事,但这怎么瞒得住。这批弟子中只有江蓠和江铭尚未修炼,二人每天都消失两个时辰。不是去修炼室,是去哪了?所有人都在关注,看他们到底多久能引气成功。
而此时,江蓠还很轻松。虽说归源丹丢了,但连资质最差,最爱偷懒的元文秀,都能三个月引气成功。甚至,自天枢院有记载以来,就没有过引气不成的弟子。
就算没有丹药辅助,凭借他们二人的灵根资质,领悟力和刻苦,难道能引气不成?何况她还多活一世,有着不同于修仙界的科学思维,总能想到另类办法吧?
哼哼哈嘿!
一番长拳打下来,大汗淋漓,室内弥漫着汗味,腾腾的热气从体内蒸腾而出。江蓠认真地练着拳法招式,跳动的心脏,沸腾的气血,强壮的四肢,用完全活跃的身体去接纳飘荡的灵气……
累瘫在地,实验失败。
摆出一排针,她化身针魔,对自己全身奇经八脉扎下。穴位处呲呲冒血,玉佩蠢蠢欲动,血腥味充满鼻腔,灵植似乎跳得更加欢腾,江蓠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在吸引自己……
放血过多,脸色煞白,实验失败。
江蓠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灵气,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也是一种能量。它同时具有波粒二象性——既是可被吸纳的粒子,也是承载信息的波。
而道家理论,宇宙始于一片混沌,混沌化生阴阳与五行。混沌初开,清浊分离。灵气,便是混沌消散后,充斥在天地间的、最接近本源状态的精微物质。
科学界建造对撞机,旨在重现宇宙大爆炸后的瞬间。那么修仙界是不是也可以有一个对撞机,模拟“混沌初开,无极生太极”的一刹那产生的灵气呢?
当然是不可能。
她已经思维混乱,大脑过分活跃,陷入魔怔了。
而江铭,也没有傻傻听院长的话,一心静修。听他说,他尝试了睡觉时感悟,几个晚上不睡觉去感悟。饿着肚子去感悟,蒙着双眼去感悟,在水中闭气感悟……
直把原来朝气蓬勃,生龙活虎的少年,折腾的精神萎靡,双眼发青。
第一个月,她信心满满,各种离奇的办法都试一遍。
第二个月,她稍有焦躁,追着院长又要了一些物资,按上古修士的练气法门,以正统古法引气。
第三个月,她陷入僵局,科学到底水土不服,还是古修士的办法有用,她渐渐能所有若无得感应到一些灵气,只是进展十分缓慢。有时能感应到,有时又没有,谈何引气。
而且,有人等不了了。
“师弟,这都过去了三个月,陈长老怎么还没动作?消息完全瞒不住,不仅内城,神都都快要人人知道了!”祁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搓手。
他这三个月也不好过,到处求亲问友找各种古籍和秘法。又自掏腰包买金、木、水属性的辅助引气之物。可惜至今仍毫无进展,越到后面,她们两个人受到的质疑和压力越大,无法安心修炼,成功的几率就更低!
祁渊皱眉,他也十分不解,“不知陈长老是有什么顾虑。我把此事报上后,他只稍有惊讶,就道,若真天纵奇才,岂会这点波折都过不去。或许是想以此考验他?”
祁朗险些要骂出声,“考验也不是这么个法子,现在可是关键时候。单灵根弟子只要勤加修炼,结丹不是难事,元婴都大有希望。若是在引气上摔个跟头,从此一蹶不振,岂不是亏大了!”
可惜哪怕他骂出来,也管不了金丹长老如何做,转而迁怒弟子,“这两个人也是的,灵根资质这么好,还给了这么多资源,怎么就不能引气入体!倒是争气点,给那些人开开眼啊!”
祁渊只能安抚道,“师兄别急,师父应该是在绝灵壁。我这就出发,去寻他回来。”
“这怎么能行!那里可是危险重重,掌门金丹期尚且自顾不暇,你哪里去得!”
“无碍,我和师父自有秘法,在外围也能联络上他。”
江蓠不知道祁渊正在为他们想办法。她只知道,犹如温水煮青蛙,这锅水眼看要沸腾起来。
从第一个月过去,院内就有元氏弟子开始明里暗里嘲笑她们。
第二个月,此情景愈演愈烈,二人丹药丢失一事渐渐传开。有谣言是院长为补足灵根把她们的归源丹给自己用了,只因为余蔓是元家人,才没敢动她的。
这谣言十分离谱,却越传越广,不少人信以为真。唾弃院长的同时,二人没有丹药无法练气,更是可以放心大胆得嘲讽排挤。
第三个月,不止天枢院内,内城仙眷都开始知道此事。
张大娘闹得尤其厉害,现在的荣华富贵地位尊崇都是铁子带来的。如今告诉她江铭竟引气不成,可能被赶出天枢院,如何不急。
天天拉着李承业去外面打听有什么办法。又日日把山珍海味,人参灵芝都炖给江铭喝。甚至把这一切怪到江蓠身上,直接在内城骂街,都是江蓠扫把星,自己不受老天爷待见,还要拖江铭下水。
江铭对此没有任何回应,经过五年的学习,他也不是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二人丹药出错,明显是被人算计。
而有能力算计,又和他们有仇的就是元家。若不是当年被江蓠拉去救柳夫人,如今是不是……
江梅和李大山也听到不少风言风语。但他们从不在江蓠面前说,对张大娘的骂街也当听不到。只一个劲安慰江蓠不要着急,似乎这不是什么大事。实则背地里时去柳夫人和李三爷求助。
李三爷也无奈,谁能想到还能出这样的事?心里骂了一万遍那院长看似强势有为,没想到是个草包。放在眼前的功绩也能给它跑了,怪不得被发配来天枢院。
修仙的事,他也无法可想,只能道,“此时向皇室投诚也没用。打断自己的脊梁,元家也不会接受。只能靠两位小仙师自己了。”
余蔓隐隐明白他们是被自己连累,忙去求元世杰和元帝,期望有什么仇怨都算在自己身上,把归源丹还给他们。
元家岂会承认此事,反向余蔓说,丹药定是被院长祁朗所贪,该向门内上报,逼问祁朗。看着五年来对自己如母亲般爱护关心的万贵妃,余蔓无法质问下去。
第四个月,排好的戏到了高潮。
所有人犹如演练好的演员,一一出境。
“江夫人,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们家这两尊大佛,把他们带回内城吧。”
江梅低声下气,不住道歉,“刘夫子,他们俩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您就宽容一回,给他们一次机会。回家我一定狠狠教训!”
刘夫子冷哼一声,“敢在学堂上合伙打伤同窗,我们这儿可不敢收他们。你们家还没出仙师就这么跋扈,要是出了仙师那还了得?幸好老天开眼。”
江梅被刺到逆鳞,直起身硬气道,“那个同窗,无缘无故骂我女儿。大牛和二虎打他们有什么不对?你这假道学,伪君子,只会奉承权贵,在他们身后拍马屁。这种夫子,这种私塾,不来也罢!”
拉着两个儿子转身就走,不管身后那人关门声震天响。
“娘,妹妹真的要被赶出去吗?那我们回村里好了。我现在学会不少字,可以当个账房,也能赚钱。”
“娘,就算我们想回去,皇帝也不会放过我们吧?不是都说妹妹和铁子以后会很厉害吗,不如就去求求情,以后听元家的吩咐。都是自己人,就不会打压他们了。”
江梅拉着他们坚定地往前走,她已经不会轻易流泪,“要相信你们妹妹,就算没有丹药,就算别人几个月,她要几年,她也一定能行。这件事要瞒着她,不要扰她修炼,知道吗?”
回到家中,却看到本应在木工店内的李大山。原来此事外城早已传遍,那些原本对他热情的顾客和木材商一下都变了脸。买不到好木材,接不到单子,也不想听外面人的讥讽,干脆关门回家。
而这些,江蓠还是知道了,因为有很多人想让她知道。晚上回家,看父母和两个哥哥都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她也跟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她们想粉饰太平,有人不想。
一家人正强装笑容吃晚饭。
“哐哐哐!”
外面突然传来砸门声。李承业用拳头猛捶大门,张大娘在一旁叫喊,“江梅,李大山,你俩教的好女儿!快出来开门!”
江梅心里一咯噔,和李大山对视一眼,忙道,“香梨你先回去歇着,我和你爹出去看看。”
江蓠似乎有些预感,冷静道,“躲是没有用的,一起去吧。”
刚开门,不等江梅和李大山开口问。张大娘当先骂起来,“看你们教的好女儿,就是个祸根!离得近的都得倒霉。你们倒是行行好,祸害自己人就行,别来祸害我们!我们家招你惹你了!要跟着你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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