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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焦虑
牛爷爷的店里生意红火,胡梨梨今天也过来帮忙。
“最近这是怎么了,明明也不是什么节假日,突然人就多起来了。” 牛爷爷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胡梨梨也跟着忙进忙出:“我最近看有人在网上说,现在很多漂亮餐厅都只好看不好吃,为了卖相丢了味道,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找小巷子里的老饭馆打卡。”
“那看来我的店也是吹上这阵风了?” 有胡梨梨陪着,牛爷爷忙也高兴,也乐意跟他聊一些年轻人的话题。
“这说明咱们店里的味道好,牛爷爷做菜的手艺好。” 虽然来的次数并不算多,胡梨梨却已经对小店有了归属感。
一旁的老顾客也跟着附和:“要不然我们哪能一直都在你这儿吃,现在店里生面孔越来越多,我还怕哪天排不上号了呢!” 牛爷爷拍了拍胡梨梨的肩:“哪能忘了你们,现在我不是请了个小帮手吗,他能干着呢。”
胡梨梨害羞的低着头继续干活,店里虽然忙碌但也其乐融融。
谢泽今天应该没那么忙了,一上午的时间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又是吐槽会议太无聊,又是嫌弃老教授废话太多的,每隔一会手机就会亮一下,胡梨梨甚至觉得他有些黏人。
把这个词用在谢泽身上,总有种诡异的违和感,但就是让他觉得心情很好,他偶尔也想让谢泽依赖自己。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就真成网红店了。” 老顾客还在调侃,牛爷爷连忙摆手,“我年纪大了,搞不来年轻人那套,就这样生意不温不火赚够养老钱我就知足了。”
“你这不还有个年轻的徒弟吗,哪有有钱不赚的道理。”
几人谈笑间,一个戴耳机手拿支架的短发女生走了进来,一边坐下一边还说着话:“现在我随机进了一家小店,带大家尝尝巷子里的……唉,胡梨梨?”
阿月对着镜头简单打了个招呼,关上手机跑到胡梨梨跟前:“我俩太有缘分了吧,逛个街都能遇上!忘了告诉你,我从游乐园辞职了,我现在是美食主播,今天专门来探店的。”
胡梨梨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寒暄了几句,这几天阿月偶尔也在手机上关心他的情感问题,却没想到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探店的话,是不是就相当于给店里打广告呀?”
胡梨梨想到刚刚老顾客口中的网红店。
“当然了!但我可是良心博主,你们店要是好吃我绝对不吝啬宣传,要是做的难吃我也不会昧着良心说假话哦。”
牛爷爷对网红店不感兴趣,说起菜的味道却是劲头十足:“你要这么说我可认真了,咱们店里的客人,不说个个对我竖大拇指,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是皱着眉毛出去的,你这顿我请了,非得让你个小丫头见识见识我的厨艺。”
“好!只要爷爷你让我吃的满意,我立马录一个超长的视频专辑给你宣传!”
阿月一拍桌子夸下海口,牛爷爷也卷起袖子就往后厨走去,胡梨梨觉得有趣,就撅着屁股趴在柜台边,一边看阿月直播回答观众的问题,一边看牛爷爷风风火火的起锅颠勺。
最拿手的红烧肉被端上桌,阿月郑重其事的漱完口,尝了一筷子,一阵细细品尝后终于开口说道:
“仙品。”
胡梨梨也在一旁吹捧:“牛爷爷做的红烧肉最好吃了,越是这种基础的菜色越需要经验和技术,一点点细节没处理好,整盘肉的味道就都变了。”
牛万全松了一口气,用欣赏的眼神看向胡梨梨:“我就说你有天赋,年纪轻轻已经完全领悟了厨房的艺术。”
“会吃自然也得会做!” 胡梨梨尾巴都要翘到天上。
吃完午饭,阿月又开始日常八卦:“你们俩刚确定关系他就出差,这也太drama了,感情还没来得及升温就冷却了吧?”
“嗯……也不算吧,虽然见不到面,但我们每天都会打电话,一晚上都不挂的那种。”
“这么腻歪,你们俩是高中生吗,想不到那个医生也会陪你一起这么幼稚,光听你说我还以为他是多成熟多稳重的人呢。”
“什么叫陪我幼稚,明明是他更幼稚,你都不知道他多黏人,我今天连干活都要抽空回他消息。” 胡梨梨半是炫耀的和阿月说道,明明嘴上嫌弃,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我都闻到恋爱的酸臭味了。”
“他还送了我好大一束花,你看!” 胡梨梨把手机相册翻出来,递到阿月面前,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谢泽很好,对他很好,他们的感情也很好。
聊到后来完全就成了胡梨梨一个人炫耀的停不下来,阿月一边揶揄一边又给他灌输各种情感秘籍,什么小别胜新婚,什么欲擒要故纵,把胡梨梨说的又害羞又忍不住继续听不下去。
热闹的一天结束,安静的家里便显的格外冷清。
胡梨梨无聊的把电视频道换来换去,找了点零食出来吃,又起身去拨弄花瓶里的花,想起谢泽说会每天送他一束花,可是都这个点了,连个敲门声都没听到。
骗子。
想到白天一天的联系,还有谢泽昨天疲惫的样子,胡梨梨大狐有大量的没有质问他,反正谢泽忙完了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急这一会,干脆先洗个澡躺进被窝。
胡梨梨累了一天,刚躺下就忍不住打哈欠,明明时间已经不早,谢泽却还没有打电话过来,他在暖和的被窝里拱了拱,不一会就开始犯迷糊。
半夜,客厅里似乎传来动静,狐狸的听觉灵敏,立刻就察觉到是有人进了家里。
是小偷吗?偷完东西就会走吧……或者是强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问哪里有值钱的东西?可是他不知道哪里有值钱的东西啊!
为什么偏偏是谢泽不在家的时候。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胡梨梨全身的毛也跟着竖了起来,尾巴炸成一大团被他抱在胸前,他蜷成一团躲进被子里,试图给自己安全感。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胡梨梨这才想起来,得赶紧告诉谢泽才行,可手刚从被子里伸进去,卧室的门竟然被推开了,他又赶紧把手缩回来,闭着眼睛在被子里连呼吸都不敢。
脚步声还在靠近,胡梨梨干脆把耳朵也扒拉住,好像听不见看不见危险就不会存在。
床尾被压的下陷,他被发现了。
胡梨梨认命的流下眼泪,对不起爸爸妈妈,他还是没能照顾好自己,对不起谢泽,他没法等他回来了,对不起牛爷爷,以后不能去店里帮忙了……他在心里给所有人都留下了遗言,却在一颗心彻底坠入冰窖前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在抖什么?”
谢泽的声音哑哑的,听上去比平时更低沉,本应存在于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胡梨梨还没从恐惧中回过神来,慢慢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对上谢泽的眼睛。
“你、你不是还在出差吗?” 小狐狸吓得不轻,声音也跟着颤抖。
“提前回来了,” 谢泽从背后把他整个圈进怀里,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吓到你了?”
胡梨梨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伸出手小心翼翼在他脸上摸了摸,又把鼻子凑到他颈窝里闻了半天,才终于放心的和他抱在一起。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胡梨梨委屈极了,可偏偏始作俑者是此刻唯一能依靠的人,只能徒劳的锤了锤谢泽的肩。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想念,太多情绪一下子挤在一起,让他抱住谢泽一下子大声哭了起来。
“不哭了,怪我怪我。” 小狐狸在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谢泽轻拍他的背安抚,又亲了亲他颤巍巍的狐狸耳朵。
小狐狸立马把耳朵弹开:“不许你亲我耳朵!”
谢泽权当没听到,稍稍侧过身把人半压住,细密的吻沿着毛绒绒的耳廓一路往下,最后来到唇上辗转。
“你不许亲我,我讨厌唔……” 剩下的话全都被吞了回去,谢泽有意加深亲吻,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抬到更适合接吻的角度。
这样的姿势充满了压迫感,刚从惊吓中恢复的小狐狸顿时又紧绷了起来,谢泽用手指摩挲胡梨梨的下颚让他放松,却完全没打算放开他。
谢泽也不想把小狐狸吓到,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想他想的快要疯掉。
出差的这几天,他每天都在想念胡梨梨,想抱他软软的身体,想亲他毛绒绒的耳朵,想看他晃着尾巴在家里忙来忙去,还想听他嘟囔着小嘴别扭的说喜欢他。
长期压抑的情感终于得到释放,如洪水一般轻易冲破头脑的堤坝,仅仅是听胡梨梨在电话里说有一点点想他,他就立刻失去了所有理智。
他怕他一个人在家不好好吃饭,怕他一个人不敢睡觉,怕他一个人在外面遇到危险,怕他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不见了。
谢泽怀疑自己有分离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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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狐狸的阿贝贝:
很多小孩子小的时候都有一个阿贝贝,走到哪里都得带着,睡觉也得抱着。
胡梨梨也有自己的阿贝贝,也是走哪都带着,睡觉都抱着,并且他有着严重的阿贝贝依赖症,直到现在依旧戒不掉。
胡梨梨的阿贝贝是自己的大尾巴。
冬天,手冷的时候可以把手揣在尾巴毛里,这样很暖和;脖子冷的时候可以把尾巴绕在脖子上,这样更暖和。
秋天,换毛季会掉下来很多毛毛,胡梨梨会把它们都收集起来,等攒到很多的时候就可以做毛毡,胡梨梨做了很多毛毡小狐狸,大大小小在谢泽的书柜上摆了一排。
睡觉的时候,尾巴还可以当枕头,也可以抱在怀里,很舒服也很有安全感。
尾巴是阿贝贝,是全身上下最重要的东西,胡梨梨从小就被爸爸妈妈教导: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可以触碰尾巴,绝对不能让别人乱摸。
那谢泽可以摸吗?
这个问题胡梨梨思考过很多次,毕竟谢泽现在是他的男朋友了,也相当于他没过门的媳妇,他们当然应该做一些突破身份界限的事。
但是直接说“你快来摸我的尾巴吧”这种话实在是太羞耻了,胡梨梨做不到,于是:
某天下班。
“胡梨梨你能不能好好走路,再挤我就要到绿化带里了。”
胡梨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骂谢泽的不解风情,依旧紧紧贴着他的手臂走,尾巴悄悄勾上了谢泽的手。
“围巾也不好好戴,不知道冷吗?” 就在尾巴尖尖快要碰到手指的时候,谢泽突然抬手给胡梨梨理了理围巾。
尾巴一下子着了空,胡梨梨气鼓鼓:“我不冷。”
“鼻子都冻红了,还说不冷。”
“那你冷不冷?” 胡梨梨抓住正在帮自己整理围巾的手,凉凉的,“你的手冷不冷?”
“我没事。”
胡梨梨当没听到,只是拉着谢泽的手放进自己的尾巴毛里:“如果你手冷的话,可以用我的尾巴捂一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