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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伊丽莎白知道了莫尔斯为了帮她,硬生生剜下了自己的眼睛。
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她的心里,让她面对莫尔斯时一直怀抱着某种愧疚。
那颗蓝宝石已经无法装回他的眼眶里了,莫尔斯也不需要这个东西了,伊丽莎白无奈只好将它揣在身上,不管去哪都带着它。
伊丽莎白偶然问起过他动都动不了,是怎么把宝石眼睛弄下来的?
莫尔斯告诉她,他靠的是风。
还记得当时的伊丽莎白非常疑惑,结果就在下一秒,一场毫无预兆突如其来的大风声势浩荡地吹了过来,雄赳赳气昂昂朝伊丽莎白打招呼。
打招呼的方式就是将她吹到了半空,要不是莫尔斯呵斥风赶紧把她放下来,她一准就要吓死了。
如果奇幻的经历伊丽莎白这辈子也是头一遭,她尴尬地揉了揉自己因惊恐而僵硬的脸,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你好啊,风。”她想夸它真是活泼,又觉得夸一个风活泼有点奇怪,于是只好闭口不言。
风像一只可爱的小狗,在伊丽莎白的腿上蹭了蹭,一股软绵丝滑的感觉袭上心头。
伊丽莎白感觉比起狗狗,更像一块丝绸在蹭自己,她试探性地五指张开,风轻柔地从她的指缝穿过,扬起她落在肩头的发丝。
每个女孩小时候都有过一个神奇的梦想,那就是自己可以拥有与万物沟通的能力,只可惜大部分女孩在长大后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深深压在心底。
伊丽莎白也曾幻想过,她幻想自己是公主,是仙女,是各种有神奇魔力的女神。后来长大了她就改变了幻想的方向,从神啊仙啊的变成了实际的东西。
比如幻想金币从天而降砸她头上,比如死去的父亲重新复活。
现在儿时的幻想成真让她有种过于虚幻的不真实感,就好像这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是一个童话世界。
伊丽莎白有些愣神,她看着那座高大的雕像,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伊丽莎白,你怎么了?”莫尔斯问道。
“你说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伊丽莎白忽然问道。
“嗯……当然是真实的。”莫尔斯想了想,“你能真切地感受到别人对你的爱,那么这个世界对你而言就是真实的,有时候真实和虚假差距并不大。”
伊丽莎白觉得莫尔斯说得有道理,也就不再思考这些无意义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伊丽莎白一有时间就去找莫尔斯,心里对他的感激以及对方为了救他牺牲自己眼睛的愧疚,让伊丽莎白面对莫尔斯总是感觉非常变扭。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又在变扭什么?但她总是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在对方身上,有时候被莫尔斯发现还会开口问道:
“你的眼睛疼不疼?”
得到否定的回答伊丽莎白就会放在心来,照常与莫尔斯聊天。
就在她以为两人会一直这样和睦相处的时候,他们闹崩了。
因为伊丽莎白发现了那道目光属于莫尔斯,而莫尔斯明明在暗中关注她,却否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如此不诚实的行为让伊丽莎白非常生气。
她质问莫尔斯:“这有什么好隐藏的?我难道不允许你看我吗?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莫尔斯沉默良久,回答:“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在不知道是你的情况下一直被一个人关注真的会让我很害怕!这件事我绝对跟你说过,你为什么不放在心上!让我担惊受怕让你很开心吗?”伊丽莎白语气激烈,不依不饶。
她是真的非常生气,他们可是朋友啊!怎么能做出欺骗这样的行为呢?
伊丽莎白气得骂了一通,而莫尔斯一直不声不响什么话也不说,默默谛听着,好像在反省和自责。
“这两天我就不来找你了,或许我以后也不会再来找你了。”伊丽莎白像判官降下惩罚,毫不在意道,“或许我们都需要冷静,或许我们不适合成朋友。”
听到这些话的莫尔斯终于从老僧入定般的解离状态脱离出来,他脱口而出:“不要,求求你不要放弃我!”
“放弃你什么?没有谁必须是谁的唯一,没有我你一样会过得很好,不是吗?”伊丽莎白铁了心要给他一个教训,不给对方多说的机会就转身离开了。
莫尔斯无助地蹲在雕像角落,仿佛被关在黑屋里的犯人,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接受孤独的刑罚和折磨,精神恍惚的他不知道伊丽莎白躲避他已经躲了几天了,他只知道现在他的精神像一根钢丝绳,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崩断的危险。
他总是不自觉期盼某人熟悉的身影和含笑的声音,他真的想找她好好解释一番,告诉伊丽莎白他真的知道错了,不要再躲着他了,他想他想的快疯了。
以往的冬日都是自己一人度过,所以也感觉不出来什么,可一旦习惯了某人的陪伴,这种感觉就会像成瘾的毒,品一样让他上头,愈发难耐。
他不是一个傻子,这样的煎熬感受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他不把伊丽莎白当朋友。
他想让她当自己的恋人。
让伊丽莎白抛弃正常的生活,远离正常的男人,成为他的恋人这件事怎么看都像他臆想而出的欲望,他是如此的自私自利,像一个淘气的孩子离不开关爱他的父母一样离不开伊丽莎白,在不知不觉中,对方竟在自己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被放置不理的莫尔斯痛苦又煎熬,他每天在雕像这个小黑屋里睁眼发呆,混乱的感官让他已经分不清黑夜和白天,他没想到伊丽莎白对自己的影响这么大!
“伊丽莎白……快来找我……我真的错了……”莫尔斯抱住自己,沮丧地垂眸,眼泪一颗一颗从眼睛留下,断断续续说着自己的相思之苦,“我好想你,你快来找我,我再也无法忍受孤独了,我以后都离不开你了,再也离不开了。”
伊丽莎白走到雕像身下就听到了这些话,她的心隐隐一颤,开始有些犯疼。
水渍顺着雕像滑落,留下湿漉漉的痕迹,看的出来莫尔斯哭得很惨。
伊丽莎白心里不是滋味,但错了就是错了,毕竟她受到了那么大的惊吓。
她鼓着嘴,故意用冷冰冰的语气问他:“不要哭了,我过来了!你知错了没有?!”
莫尔斯恍恍惚惚回神,看到板着面孔一脸严肃的伊丽莎白,张了张嘴,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颤音:“错了,知错了。”
他就像被关起来一样,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除了想着那个将自己关在这里的女人再也思考不了其他,就跟病了一样。
而伊丽莎白不清楚莫尔斯怎么了,她以为只是冷静几天什么问题也没有,她绝对想不到习惯了孤独的人一旦接受了与某人的相处,就像破戒一样再也回不到从前。
两人就像普通朋友一样,闹了点小矛盾,但又重归于好了。
只是莫尔斯变了很多,他忽然变得没有安全感,只要伊丽莎白没来找他他就会非常崩溃,他也变得异常卑微,恳求她多花些时间陪陪他。
但这种异常的状态只有偶尔才会展露在伊丽莎白眼前,这时候她就会惊疑不定,大多数时候莫尔斯还跟从前一模一样。
莫尔斯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可他还没有跟伊丽莎白表白,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对方只是把他当做了朋友,根本没打算与他处成情侣,这让他异常焦虑。
他想表白,又怕伊丽莎白拒绝自己的追求彻底消失,这种痛苦就像痛苦的刑罚,拉扯着他的神经。
有时候激烈的感情根本压抑不住,就会在各个方面流露出蛛丝马迹出来。
比如伊丽莎白跟那个蠢小子聊天,还有说有笑的,莫尔斯就会疯狂的吃醋,胸中的妒忌更是像井水从井底喷涌而出,将他的理智淹没。
这时候他就会控制不住地询问伊丽莎白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喜欢他?
得到只是朋友的答案让他稍稍放心了一下,但他还是紧张。
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来吸引伊丽莎白的注意,那就是自虐般的让风将自己的另一个眼珠子挖下来,趁机扔到地上,又在伊丽莎白跟前装可怜哭诉自己好痛好痛,引发她对他的心疼。
只有这样,伊丽莎白才会将目光从那个蠢货转移到自己身上。
失去眼睛的痛苦并不算什么,比起精神上的痛楚,肉.体上的疼痛就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了。
之后的日子就是在莫尔斯受伤,伊丽莎白心疼的日子度过了。
而伊丽莎白每天去见一座雕像的事情也开始在街道周围人群中流传,人们逐渐传出她想偷取雕像身上财物的流言。
流言传到了市长耳里,市长则命令下属搜索伊丽莎白他们家的屋子,看伊丽莎白偷了多少东西。
可惜他们什么也没有搜到,就在他们一无所获败兴而归时,药铺老板无意说出的话让他们的精神陡然一振。
他说:“我手里有金叶子,漂亮的金叶子!哈哈哈哈哈哈!”
“哪里来的?”
“伊丽莎白那小妮子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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