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残疾校草

　　一月的寒风吹散了南城最后的暖意，育英中学的高三教室却热得像个蒸笼。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少，空气中弥漫着油墨和焦虑的味道。

　　林寻盯着模拟试卷上的红叉，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物理最后一道大题她又做错了，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

　　“要不要休息一下？”旁边传来江念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已经合上了自己的书，正看着她纠结的表情。

　　林寻叹了口气：“还有好多题不会...”

　　江念推动轮椅靠近，拿起她的试卷看了看：“这道题你的思路没错，只是计算时漏了个负号。”

　　他拿起铅笔，在草稿纸上轻轻一圈。果然，一个简单的符号错误导致整道题全盘皆输。

　　林寻懊恼地抓头发：“我怎么总是犯这种低级错误！”

　　“紧张了。”江念的语气很平静，“越是重要的考试，越容易在细节上出错。”

　　这话说得轻松，但林寻注意到他手边的模拟卷全是接近满分的成绩。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吗？

　　放学后，两人照例留在教室复习。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在课桌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从这里开始，”江念用铅笔点着林寻的错题本，“你的知识漏洞主要集中在这几个板块。”

　　林寻看着被他标注得密密麻麻的本子，心里既感激又沮丧：“感觉怎么补都补不完...”

　　“来得及。”江念的语气依然平静，“还有一百多天，足够系统复习了。”

　　他拿出自己整理的复习计划表，上面详细列出了每天的学习内容和时间安排。

　　“这是...给我做的？”她不敢相信地问。

　　江念的耳尖微微泛红：“顺便。反正我自己也要复习。”

　　这个口是心非的回答让林寻心里暖洋洋的。她小心地收好计划表，像捧着什么珍宝。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开始了疯狂的复习模式。每天放学后留在教室直到锁门，周末则去图书馆从开馆待到闭馆。

　　江念是个严格的“老师”，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但他也是个耐心的导师，无论林寻同一个问题问多少遍，都会不厌其烦地讲解。

　　然而压力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第二次模拟考，林寻的名次不升反降，跌出了年级前五十。

　　看着成绩单，她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怎么办...好像越学越差了...”

　　江念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递过一张纸巾。等她情绪稍微平复，才开口：“不是越学越差，是遇到瓶颈了。”

　　他拿出她的试卷，一题题分析：“这些错题不是不会，而是考试时心态失衡。你需要的是调整状态，不是继续刷题。”

　　这个诊断让林寻愣住：“调整状态？”

　　“明天请假。”江念突然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二天，林寻怀着忐忑的心情请了假。当她看到江念准备的“放松行程”时，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

　　不是去图书馆，也不是去补习班，而是去市郊的植物园。

　　冬日的植物园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游客。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江念推动轮椅，沿着无障碍通道缓缓前行。两人都很沉默，但这种沉默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而是一种舒适的宁静。

　　在一个温室前，江念突然开口：“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里吗？”

　　林寻摇摇头。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节奏生长。”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热带植物上，“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喧嚣，它们只是安静地生长，开花，结果。”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林寻心中的某个结。她突然明白，自己太急于求成，反而迷失了方向。

　　“高考很重要，但不是人生的全部。”江念轻声说，“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节奏，而不是被别人的期待推着走。”

　　这些话如此简单，却又如此深刻。林寻看着他在阳光下的侧脸，突然发现这个总是冷冰冰的少年，其实有着超乎年龄的智慧。

　　回去的路上，她的心情轻松了许多。阳光暖融融的，微风轻拂，一切都恰到好处。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就在他们调整好状态，准备迎接第三次模拟考时，江锋又出现了。

　　这次他直接找到了校长，说江念“带坏其他同学”，“影响学校风气”。

　　“他就是见不得你好！”林寻气得浑身发抖，“眼看你要高考了，故意来捣乱！”

　　江念的表情却很平静：“让他闹。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第二天，学校里开始流传各种谣言，说江念之所以成绩好是因为“买了答案”，说林寻和他在一起是“别有用心”。

　　这些恶毒的话语像毒蛇，悄悄侵蚀着两人的心情。林寻发现江念越来越沉默，复习时也经常走神。

　　最严重的一次，他在讲解题目时突然停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眼神空洞。

　　“你怎么了？”林寻担心地问。

　　江念猛地回过神，声音沙哑：“没什么。继续吧。”

　　但他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

　　那天放学后，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江念家。

　　林寻轻轻推开房门，看到江念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

　　江念没有回头，声音很轻：“如果我真的是个累赘，真的在拖累你...”

　　林寻的心揪紧了。她轻轻握住他的手：“看着我，江念。”

　　江念缓缓转过头。

　　“那些都是屁话。”林寻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我见过最坚强、最聪明、最好的人。不是你在拖累我，而是我在依靠你——依靠你的坚强，你的智慧，你的...”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江念突然抱住了她。

　　这个夜晚，两人聊了很久。不再是关于学习，而是关于梦想，关于恐惧，关于那些从未对人言说的心事。

　　江念害怕的不仅是高考，更是高考之后的人生。他害怕让关心他的人失望，害怕无法实现父母的期望，害怕永远无法真正站起来。

　　“但你知道吗？”最后，江念轻声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这些恐惧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林寻看着他在月光下柔和的侧脸，突然觉得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

　　第三次模拟考，林寻考出了年级第28名的好成绩。当看到成绩单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了吗？”江念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你的节奏找到了。”

　　林寻激动地抱住他：“谢谢你！没有你我不可能...”

　　话没说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冒失，慌忙想要松开。但江念轻轻回抱了她：“是你自己的努力。”

　　之后的日子，他们依然疯狂复习，但氛围轻松了许多。

　　高考前最后一个月，学校组织了誓师大会。所有高三学生站在操场上，对着国旗庄严宣誓。

　　当念到“为理想拼搏，为未来奋斗”时，林寻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江念。他坐得笔直，眼神坚定，嘴唇微微动着，仿佛在许下什么重要的承诺。

　　宣誓结束后，校长让每个学生在气球上写下自己的梦想，然后一起放飞。

　　林寻在气球上写下“心理学”，然后看向江念：“你写的什么？”

　　江念犹豫了一下，把气球转过来。上面写着两个字：“自由”。

　　这个简单的词让林寻鼻子一酸。对江念来说，高考不只是考试，更是一场通往自由的战斗。

　　放飞气球的瞬间，天空被五彩斑斓的气球填满。学生们欢呼着，雀跃着，仿佛所有的压力都随着气球飞向了天空。

　　林寻看着身边仰头望天的江念，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加油。”他轻声说。

　　“加油。”林寻回应，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决心。

　　倒计时牌上的数字变成“30”时，学校破天荒放了一天假。林寻和江念没有复习，而是去了那个他们常去的公园。

　　两人坐在长椅上，分享着何叔准备的便当，谁也没有提考试的事。

　　“等考完了，”江念突然说，“我想去看海。”

　　林寻心里一动：“好啊，我陪你去。”

　　“然后...”江念顿了顿，耳尖微微泛红，“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林寻的心跳突然加速：“什么事？”

　　“考完再说。”江念的嘴角泛起一丝神秘的微笑。

　　回去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轮椅碾过落叶的声音格外清晰，像在为他们的脚步打着节拍。

　　送到家门口时，江念突然叫住她：“林寻。”

　　林寻转身，对上他认真的目光。

　　“无论结果如何，”他轻声说，“谢谢你陪我走这段路。”

　　林寻的心跳漏了一拍，轻声说：“这条路还很长，我会一直陪着你。”

　　高考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就像那个写着“自由”的气球，终将飞向属于自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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