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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住着白月光(25)
因为上回在真水山庄,蒋秋涵与他们的分别方式非常尴尬,所以曲仰和盛修竹低头绕远到蒋秋涵对面的出口,生怕蒋秋涵看见他们,从而想起那晚上的伤心事。
不过,盛修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蒋秋涵一眼。
今天的蒋秋涵和周三夜晚的蒋秋涵,精神面貌完全不同。
现在的蒋秋涵穿着志愿者马甲,面对需要他引导的游客,脸上的笑真心实意、落落大方。
曲仰戳了戳盛修竹的胳膊,说:“他是南城大学的吗?”
“不知道,”盛修竹说,“以前没见过他。”
曲仰想起赵易说起过,蒋秋涵也和盛修竹一样,是个好好学生。当时曲仰心里觉得有点恶心,怎么原身和左文俊那一帮人就喜欢逮着人家好好学生霍霍呢?
刚走出景区,盛修竹目光一滞。曲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景区入口旁的咖啡馆内,有个长卷发男人独自坐在玻璃窗旁,两只手捧着热咖啡,入神地凝视着窗外某处的身影。
“左文俊?”曲仰意外地说。
盛修竹对左文俊此人没有半分好感,但毕竟是曲仰的朋友,他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曲仰阴阳怪气:“可别说他是来等着蒋秋涵的。”
盛修竹径直往前走,“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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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仰和盛修竹的宿舍不在同一块儿地方,按理说到了岔路口就该分别。
今天晚上不知怎么,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莫名有些黏黏糊糊的。
“明天见?”曲仰摸了摸鼻子。
盛修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眉眼弯了弯。
曲仰移开目光,看天看地,“太怪了……”
“什么太怪了?”盛修竹问他。
曲仰在脑子里对涂赢说。
【曲仰:我跟盛修竹都有过更进一步的关系了,今天还这么……这么腻歪,好奇怪。】
他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就觉得,现在比刚认识那会儿被盛修竹撩,感觉又不一样了。
也许就跟盛修竹说的一样,那时候不仅他没认真,盛修竹也没认真,所以那时候盛修竹撩他,多是明白了他更容易被哪一套撩着,而并非盛修竹想对待他的真正方式。
现在不一样。
盛修竹没等到答案,也不追着讨要,又说起了别的,“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
“应该……有吧,”曲仰想了想,“你想带我去哪儿?”
“学校。”盛修竹说。
曲仰愣了愣:“学校?哪个学校?”
“南城大学。”
“……吃点儿薄荷糖吧,今晚在那个旧时光零食店买的。”曲仰从一堆袋子里分拣出零食,拆了两颗薄荷糖,一颗自己含着,一颗送进盛修竹嘴里。
盛修竹舌头一卷,将薄荷糖含在腮帮子里,问:“为什么叫我吃薄荷糖?”
曲仰用手指戳了戳盛修竹微微鼓起来的腮帮子,说:“提神醒脑的。”
盛修竹笑了一下,“我没说胡话,明天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告诉你一个秘密——”曲仰神秘兮兮地降低了声量,“我天天在你说的这个好地方里面上课。”
盛修竹不着痕迹地左右看了眼。
下一瞬,曲仰的唇上贴上了一抹温热,转眼又很快离去。
曲仰瞪大了眼:“你光天化日……不是,你在这里亲我?!”
盛修竹不好意思说出口,他很喜欢曲仰刚才和他开玩笑的神态,眉飞色舞的,将秘密两个字说得煞有介事。
左右看了眼,附近没有人。
于是他情不自禁,轻轻亲了一下曲仰。
曲仰还在脸红呢,又忍不住想,盛修竹怎么不吭声了?难道他就那么一质问,盛修竹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了?
“那什么……”曲仰咳了咳,“我不是说你不能亲我,我是怕被人看见。”
盛修竹还在想着曲仰刚才的神色,反复品味,兀自欢喜。所以听见曲仰的声音,他不太走心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曲仰咬碎薄荷糖,愧疚感油然而生。
渣攻,我是渣攻,这么一点愧疚感都忍受不了,日后还怎么成大事?
曲仰用牙齿碾磨薄荷糖,决定不再服软。
但是他可以岔开话题。
于是曲仰伸出一只手凑到盛修竹面前。
盛修竹这才回过神,他看了眼面前这只修长的手,表示疑惑,“嗯?”
曲仰点点头,表示肯定,“嗯。”
盛修竹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乖乖地牵住曲仰的手指,用唇贴了一下曲仰的手背。
“……不是?!”曲仰抽回手,再次瞪大了眼,“你亲我的手干什么?”
盛修竹莫名其妙:“不是你让我亲的么?”
曲仰摇头,“不是啊,我是想要你闻一闻我的手背,我涂了新买的护手霜!你把护手霜亲到嘴里了都,小心中毒啊。”
盛修竹扶了一下镜框,难得有了些尴尬,“……怪不得你的手香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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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想到今晚分别之前自己的尴尬行为,曲仰磨了磨牙根。
难道这就是认真谈恋爱的感觉?
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尴尬并愉悦着。
不行啊,不能陷进去。
曲仰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将神智拉了回来。
曲仰本以为他回宿舍的时间已经够晚了,没想到睡到晚上一点半,宿舍的门锁传来动静,他开了手机看了眼时间,烦闷地皱起眉。他真的很讨厌夜半归宿的室友,还完全不注意动静,没一点儿同理心。
卷毛走路喜欢趿拉着鞋,他一进来,除了睡得仿佛晕死过去的三号床,另外两个人都被他吵醒了。
卷毛慢吞吞地走到盥洗台前,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冲击着曲仰的耳膜。
卷毛刷牙,洗脸,卷毛拿出盆子将衣服丢进去,卷毛打开浴室门,关上浴室门,卷毛忘了拿洗漱用品,门把手一拉,又是开门,关门。
乒乒乓乓。
曲仰每次临近了睡着的边缘,又冷不丁地被惊醒,反复几次下来,曲仰可以去医院确诊神经衰弱了。
卷毛从浴室出来,只见曲仰抱着胳膊,满脸不爽地站在门口看着他。
卷毛笑了一下:“曲哥,怎么了?”
“你能不能有点公德心?”曲仰压着嗓子,“现在几点了你不知道?”
卷毛脸色像是连着一个月都没睡好一样,双眼通红,下方挂着两团乌青,精神头也不太健康。
卷毛点点头:“一点多了。”
“快两点了!”曲仰说,“你能不能好好走路,别趿拉着鞋,能不能小声点儿开关门?”
卷毛顶了顶腮,“能,我记住了。”
曲仰上床之后,卷毛盯着曲仰的床位看了许久。
他又笑了一下,攥着新换不久的手机慢慢走向自己的床位。
.
次日夜晚出了食堂,曲仰跟着盛修竹往南城大学的后山走去。
“盛修竹,你不会是要爬山吧?学校的山没有修路,不能随便爬的。”虽然煞风景,但出于安全考虑,曲仰还是提醒道。
盛修竹说:“从背面走,山腰上有建筑系的教学楼。”
“建筑系的学生每天赶早八得多痛苦……”计算了一下从后山到宿舍的距离,曲仰为建筑系的学生们叹了口气。
“听说明年会在山腰上建一个宿舍区,应该就是为了他们。”盛修竹说。
“你要带我去建筑系的教学楼?”道路是从山脚看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阶梯,曲仰继续吐槽,“建筑系肯定没有胖子。”
盛修竹笑了一下,说:“他们的教学楼是全校最高的教学楼,一共十二层。楼顶有露天的小平台,那个地方没几个人知道。”
曲仰斜眼瞄他:“你怎么知道的?谁曾经带过你来看星星?”
“是啊。”盛修竹点头。
曲仰一哽,“真的假的?”
“真的。”
“你跟那个人……”
盛修竹打断曲仰的话,以免曲仰继续误会:“是我室友,大一有一次,他半夜想吃烧烤,但是在宿舍吃怕吵到另外两个人,就叫我陪他来这儿了。”
曲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你们宿舍来这儿吃烧烤……也是挺愿意折腾的。”
“你上去就知道为什么了。”
盛修竹刚说完,脚下趔趄了一下。
学校的路灯很亮,建筑系的学生们经常需要通宵画图,这边儿的路灯也数量齐备,从山脚到山顶连起了一条橙黄的光线,灯光无所遗漏地照亮了道路上的每一个角落。
曲仰没想到盛修竹夜盲症会严重到这个程度。
他拧眉说:“夜盲症可逆吗?”
盛修竹失笑,“不用紧张,不是夜盲症,是我刚才没抬起脚,被绊了一下。”
曲仰半信半疑:“真的?”
盛修竹点点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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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过建筑系学生的苦修长阶,两人终于进了建筑系的教学楼,楼里灯火通明,每一个教室都点着大灯,一个个埋头苦干的身影晃得曲仰心痒痒。
“我们明天去图书馆学习吧。”曲仰说。
英语真的需要下死功,否则这个学期终了必会喜提门门挂科的佳绩。
盛修竹哑然失笑。
“好,以后我们经常去图书馆学习。”
坐电梯直达十二楼,曲仰到处也没找着去楼顶的路子,盛修竹推开一间休息室,说:“走这里。”
曲仰新奇地走了进去,发现这件休息室带了个阳台,阳台上有个上楼顶的梯子。
“你室友能找到这个地方,真的神通广大。”曲仰赞叹。
盛修竹笑而不语,来到楼顶的露台,别说整个校区了,就连市中心横竖交错的车水马龙、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也能收之眼底。
居高望远,心情难免会不由自主地复杂起来。
摒开伤春悲秋的心绪,曲仰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这里真的是一个好地方,”曲仰说,“谢谢你带我过来。”
盛修竹站在他侧后方,说:“我心烦的时候就会来这里,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
曲仰回头:“你经常心烦?”
“不是很经常。”盛修竹说。
曲仰伸出手,把盛修竹头顶上一撮被风吹乱的头发抚平。
盛修竹微微低了低头,说:“你呢,你心烦的时候,有什么解决途径?”
“吃东西。”曲仰说。
盛修竹说:“吃东西会缓解很多吗?”
“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曲仰认真地回答他,“取决于我在为什么事心烦。”
盛修竹吸了一下鼻子。
曲仰立刻问道:“着凉了?”
“没有,只是鼻子突然有些痒痒的。”盛修竹说。
曲仰双手轻轻抬起盛修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盛修竹的鼻子。
盛修竹又想笑,倾身吻了一下曲仰的嘴角。
曲仰不知道盛修竹是故意亲歪了地方,他不满地啧了一声,一手按住盛修竹的后脑勺,全神贯注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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