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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
第二天,向凛先回了一趟母亲家才去了邵亦行的律所。刚进大厅的时候,她就听见了一个熟悉地声音。
“邵主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向凛循声望去,发现那人竟是沈夏。
沈夏怎么会来这里?而且她面前还站着脸色阴沉的邵亦行。
向凛想了想,就朝两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邵亦行见她走过来,脸色稍微缓和了点。
“沈夏。”
“向凛?”沈夏吃惊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儿?”
向凛看了一眼邵亦行解释道:“我跟邵主任是朋友,恰好看到你在这里。”
邵亦行显然也没想到两人竟然认识,但他又想起沈夏刚才的所作所为,心里就一股无名火,冷声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我的办公室,还有,人事是怎么跟你说的,不是让你下周一才来报道吗?”
沈夏低着头,唯唯诺诺道:“我想着没事,就先过来了解一下,邵主任,我真不是故意把水洒到你电脑上的,对不起。”
人事也在一边道着歉,她也没有想到新来的小姑娘可以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竟然把老板的电脑弄坏了。
邵亦行对员工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沈夏已经是自己这一个月来招到的专业能力最好的人了,千万不能把她辞了,否则自己还要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筛选那万里挑一的人。
向凛见这局势实在紧张,又顾念到和沈夏的一面之缘,也想说些什么话来平复下邵亦行的不悦,但想来想去又觉得不知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道:
“亦行,你不是说要找我帮忙吗?要不我们先去忙吧。”
邵亦行沉默片刻,转身道:“跟我来。”
向凛跟着他转身,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的沈夏和人事,她们也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来到邵亦行的办公室,向凛一眼就看到了办公室中央有个人在检查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邵亦行问他怎么样了,那人也只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又打了个电话,似乎是在打给自己的朋友,那人听起来对电脑也十分有研究。
向凛坐在沙发上等,良久,邵亦行拿出一幅画递给她。
“这幅画对我来说很关键,跟我一个案子有关,我想让你从专业画家的角度帮我看一下这幅画背后的人在想什么?或者他想通过这幅画表达什么?”
向凛仔细看向那副画,表情从淡然到逐渐拧紧眉头,她习惯了用直觉感知画面,然而此刻的这幅画带给了她巨大的冲击。
“一种不见天日的痛苦,就好像无论怎么样也逃不出命运的循环,整体的画面是很抽象的,也正是因为这种抽象才能表达出他心底的困惑,这个人一定是在心里存在着某种童年阴影,虽然他的手法很娴熟,但从细节上能看出是以孩子的角度在描述。”
邵亦行不免对向凛投来赞许的目光:“你这番话倒是给了我新的思路,或许我可以从另一方面去查一下。”
“嗯。”向凛有些不好意思。
片刻后,她突然想起刚才在大厅发生的事就说道:“沈夏刚毕业,工作上有些事情还不太懂,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再给她一个机会可以吗?”
邵亦行轻嗤一声道:“你认识她?我看过她的简历,确实还不错,不过这也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希望她以后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是我一个朋友。”
邵亦行道:“朋友?你不觉得奇怪吗?”
向凛疑惑道:“奇怪什么?”
“她跟你长得很像,但又跟你很不一样。”
“我知道,那天在画展第一次见她我也很吃惊,但我跟她确实没有血缘关系。”
“后天我要出差,你要一起吗?”
向凛突然愣住了,邵亦行竟然主动邀请她一起去出差,可她又不是律师,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要是能有更多机会和邵亦行相处,她自然也是乐意的,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邵亦行。
邵亦行眉梢轻佻:“这么干脆,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向凛道:“你可是律师,你要知法犯法吗?”
邵亦行被她逗得笑了出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二人身上,投出了两道温暖的剪影,邵亦行看着向凛的笑容,心中一动,离她又近了几分。
两人的呼吸逐渐越来越近,相互交融,在快要吻上来的那一刻,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门外再次传来了沈夏的声音,邵亦行低咒一声,向凛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别生气。
然而沈夏这次带来了一个向凛许久没见的人,丁淮。
自从上次在美术馆分别后,向凛已经许久没见过自己这位发小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儿碰上他,而且还是在邵亦行的地盘。
但她立马心中警觉,想起之前几次邵亦行和丁淮之间的不愉快,就忍不住担心他们今天也会剑拔弩张。
丁淮在看到向凛也是一愣,随后看向邵亦行,顿时了然,但心里突然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压得他无法呼吸。
向凛主动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很少见到你穿警服的样子,很帅。”
然而她这句话却惹得现场另一位主角不高兴了,邵亦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丁淮见他不爽,眼神里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挑衅地样子。
“怎么?这可是我的青梅,夸我你不爽了?憋着。”
邵亦行道:“丁大警官要到我这儿耀武扬威吗?你的执法记录仪开着没?如果没开的话,我这儿也有监控,不用谢。”
丁淮气急:“你……”但很快他就偃旗息鼓了,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角落里的摄像头,“得,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说这个的,赶紧说正事。”
丁淮在心里气得牙痒痒,每次遇到这个瘟神就吃瘪,早晚有一天要报复回来。
向凛原本还在为两人的剑拔弩张感到焦急,但在丁淮突然说到正事的时候,两人突然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向凛这才想起他们职业的特殊性,觉得自己应该是打扰他们了,又想起今天来律所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就提出先离开,但邵亦行却让她会客室里等他一起吃饭。
丁淮突然计从心来,突然道:“吃饭,我也去。”
邵亦行不满地看向他:“我没打算请你。”
“那又如何,我还是要去,你不请,向凛要请,对吧?”丁淮看向向凛,似乎在说你必须要请我去。
向凛尴尬地笑了一声:“你们先谈正事吧,谈完再说。”随后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
会客室里,她通过门缝看到沈夏已经开开心心地忙起来了,心里不禁感叹果然是个乐观派,向凛不免更羡慕她的性格了。
虽说她没上过班,但她却一点都不羡慕上班的生活。
如果真让她去的话,凭她这性格,绝对要内耗到崩溃,再被老板说一通的话,真的分分钟想辞职。
向凛也知道自己这性格不好,但她就是很难改过来。
不过好在这几年遇到的人都可以让她依靠,读书的时候有父母,谈恋爱的时候有邵亦行,出国的时候有恩师还有师母帮忙,回国后也算再次依赖上了邵亦行。
她也是个极度追求安全感的人,只要有人依靠,心里就会平静很多,但一旦周边的人发生了变化,就需要很长时间去适应。
可人哪儿有不变的,她自己也在变,向凛有时很害怕,自己目前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在旁人看来,她孤僻话少,好像可以很独立,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很依赖身边人。
许久后,丁淮和邵亦行谈完了正是从办公室出来,邵亦行并不想理丁淮,拉着向凛就想离开,但丁淮铁了心今天要扳回一成,紧紧跟在向凛后面,对邵亦行道:
“喂,你不愿意请我呢,我也可以请你的,怎么说咱们现在也是工作关系,一起吃个饭不过分吧。”
邵亦行道:“咱们之间可没有工作关系,只是相互配合而已,不是吗?”
向凛见两人又开始掐起来了,就主动道:“今天我请吧,你们也别吵了,就当是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好吗?”
哪知邵亦行脸色一黑,转身就走,似乎再不想和他们纠缠下去。
向凛心中一沉,怕他又要消失,赶紧上前拉住他:“亦行!”
邵亦行道:“你们去吃吧,我还有其他事。”
向凛立刻急了,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不放:“我说的是,我们三个一起去。”见邵亦行不说话,向凛心中更加忐忑,“你说过不会再离开我的。”眼眶逐渐发红。
邵亦行垂下眼眸看向她,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一样,顿时后悔起自己刚才的行为,重新握起她的手,对丁淮道:“最后一次。”
丁淮冷哼道:“如果你真的为她好的话,那就别让她再哭了。”他又走到向凛身边道:“有时间的话,回家属楼再聚,今天就先不打扰你们了。”随后,他离开了律所,本来他一开始是抱着膈应邵亦行去的,但在看到向凛哭的那一刻,他所有的骄傲和不甘都被击得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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