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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浮
烛光摇曳,江凛凑近过来,又黑又亮的双眼盯着她。
说完那句话后,空气中只剩下交织的呼吸声。
江凛离得太近,几乎占据了视线,将身后那些烛光遮住,影子笼罩了她。
逆光的他目光更显幽深,落在她唇上,沈池月不自觉地绷紧了背脊,指尖微微蜷起。
江凛俯身靠近那一刻,她轻轻闭上了眼。
“可以吗?”他又问了一遍。
沈池月蜷起的指尖无意识收紧,又缓缓松开。
她几不可察地点头。
她并非不能接受如今这个现实,只是身份转换得太快——
来自江凛的每一次靠近,都让她感到难堪、羞恼、以及一丝陌生又熟悉的……恐惧?
理智告诉她,自己应该尽快融入这段关系,可身体却仍难以接受这种转变。
泾渭分明仿佛还在昨日,如今就要履行妻子的义务接受他的亲密。
每每感受到他气息时,想要抵抗却又无力抗拒的矛盾仿佛一只手攥紧心弦,只能任他为所欲为。过往的记忆也随之涌现,化作无声的谴责。
江凛的气息停在她唇前寸许,再次抬眸看了她一眼,伸出舌尖又快又重地舔了一下她的唇瓣,然后猛地攫取住她柔软的唇,撬开齿关,舌头伸了进去。
他在里面翻搅着,汲取她嘴里的香甜。
上次在玄河宗虽是他的初吻,但情况紧急,除了事后的愧疚,他几乎没能记住任何感受了。
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唇舌相交传来的温度,很暖也很湿润,带着丝丝的甜。
她的体温好似比他凉上一些……
他试探着,一边亲一边伸手抚上她一侧脸颊,手指慢慢滑过耳廓。
沈池月颤了一下,氤氲着水雾的眼眸睁开一线,那一眼眸光破碎,像娇嗔又像是恳求。
江凛眼底漾开淡淡笑意,眼尾的弧度都旖旎起来。
“知念,”他呼吸灼热,换了口气,又扶着她下颌吻住她,“好舒服……”
嘴里好甜……
他快要吻得她喘不过气了。
沈池月的手如溺水般无力搭上他的肩,轻轻推了一下。
江凛喘着气退了出去。
那一条晶莹的丝线快速拉开断掉。
沈池月低头喘着气,双颊漫开动人的绯红。更让她难堪的是,羞于启齿的温热在下方汇聚,她双腿无意识并拢了些。指尖深深陷入他肩头的衣料,连耳根都红得滴血。
江凛看不见她表情,直到目光落在她红透的耳垂上,他眨了眨眼,有些新奇又惊讶,心里漫起一阵细密的酥痒。
沈池月还没缓过神,天旋地转间就被江凛托着腰身放在床榻上,男人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朝她压下来。
她小腹突然紧缩。
“别,江凛……”沈池月轻轻推他胸膛。
江凛顿住。
沈池月眉心微蹙,眼睫低垂着,避开了他的视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还没沐浴。”
江凛愣了愣,心尖似被羽毛轻轻扫过一般,他轻声道:“就亲会儿。”
说着,他再次吻住她,辗转吮吸,更为深缠。
这个姿势下身体贴的更近,她衣襟都被蹭乱了,江凛只觉得有股气在身体里憋得疼,尤其是柔软蹭过胸膛时仿佛有粉色的泡泡撞在心口上,让他呼吸急促起来。
他实在是不行了,大口大口喘着气从她身上退开。
为何她光是往那儿一躺就跟春///药似的,体质原因吗?
天水灵根的人都这样吗?就像小说里的魅魔那样?
江凛不着边际地想。
沈池月雪白的脖颈薄汗涔涔,胸膛起伏渐渐平缓下来,这么激烈的亲吻她从未体会过。她轻咬下唇,江凛的舌头很灵活这件事她昨夜就领教了,亲吻时也有让人无力又酸软的侵略性。
酸软的却又不只是嘴腔。
“你……你要去洗吗?”江凛想到她刚刚的话,“你去吧,这里我来收拾。”
江凛却不知道他的话在沈池月听来有了另一重意味。
“嗯……”
沈池月拉拢衣襟将胸前风光遮了个严严实实,起身走向浴间。
江凛等她彻底离开视线才终于敢大口大口喘气,他平复了好一会儿,抬眸看去,屋里此刻有些狼藉,桌椅移位,确实需要好好收拾一下。
他先拾掇了一下自己,确认自己干干净净了,又捻了个清洁咒将桌上吃完宵夜的空碗洗涤干净收进食盒。突然间心绪微动,葡萄……好像确实挺甜的。
江凛身上只穿着里衣,做完这些,停下来就有点冷了。他掀开被子躺进去,把玩着沈池月给他雕的玉简,眼中漫上温软的暖意。
这之后又过了大概一刻钟,卧房门被推开,沈池月一身素白寝衣,款式简洁也难掩优雅身段,行走间连衣料褶皱都衬着她一身风韵。
眉眼如冰雕玉琢,修长漂亮的脖颈连着一段雪白锁骨,肩线清晰优越,肌肤白皙如玉,雪色影影绰绰。
江凛只看了一眼,那熟悉的悸动又卷土重来,他心虚地别开视线。
江凛特意睡在床榻外侧给她暖床,她来了,他也就缩进了里侧。
“帮我灭下蜡烛吧。”他道。
“一盏都不留吗?”沈池月问道。
“嗯,有光我就睡不着。”江凛点头。
……睡不着?
沈池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灭掉了所有蜡烛。
她上床睡在江凛身侧,黑暗中,江凛窸窸窣窣地靠近,她心跳快了些,轻阖上眼眸,似是认命。
江凛的声音和气息近在咫尺,却是突然说:“等去了天河镇,我们分房睡吧。”
沈池月睁开眼。
江凛继续道:“其实那天之后,我一直想跟你说声抱歉的,一直没见面就没有机会。”
这番话在心里演练过一遍,真说出来江凛还是有些紧张,他缓了一口气:“剑尊,我知道我从前混账,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信,但这一次我是真心的。不是想玩玩,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过完这一生一世。”
“或许是我太贪心,娶了你进门,还想要你的心。我知道你还接受不了我……”他顿了顿,“今后除了我功法反噬的时候可能真的控制不住,别的时候,我便不强迫你和我做那事。”
黑暗中,沈池月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他花那些手段娶了她,不就是为了……那样吗?
江凛察觉到沈池月的沉默和惊愕,她信也好不信也罢,亦或是当做是他的诡计也无所谓,他无法说服自己在这种时候做出那最后一步。
若真那样做了,在她眼中,他与那个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想过很多种逃避的方式——
编造一个半年前遇刺后“不举”的谎言;
或者干脆告诉她,自己已经对她“腻了”。
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将心中所想如实说出来。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懦弱的人,这段时间以来,他好似看清了自己内心,却始终没有直面的勇气,到头来,还是只能将选择权交到她手上。
江凛似是觉得现在氛围太沉默了,他忽的好像想到什么:“但你不能看上别的男人。”
他真的很在意也很怕这个。
现在的情况有些超乎沈池月一贯的认知。
她沉默片刻,声音平静:“江凛,你介意我的身份可以直说,我们还有机会……”
即便是令旨赐婚,这桩婚事也并非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江凛那边的被窝窸窸窣窣,他撑起来,翻了个身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垂眸在一片漆黑中看着她,压低声音不悦道:“你要再说这种话,我就像昨晚那样对你了。”
沈池月:“……”
江凛压低身子,嘴唇抵着她耳畔:“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快要五品了,我那功法很猛的……只怕你见识过后,便再也离不开我和我的功法了。”
轻浮露骨的话语让沈池月微微蹙眉。
她思绪纷乱,一时竟分辨不出,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先前那些话……是真的在乎她的感受,亦或是说,是像个猎手一般,更享受慢慢玩弄猎物的过程么。
江凛感受着氛围的凝固,心里叹气,唯有如此说话,才能打消她一点疑心吧。
做戏做全套,他在身下女人的唇上啄了一口,感觉到她身子一僵,这才翻身躺了回去。
“睡吧。”他说完,便再无声音和动作。
沈池月微微侧身,目光复杂地落在睡在对面这人的脸上。
不知为何,尽管江凛最后那番话看似说得凶狠,她的直觉却更倾向于前面的那些话才是发自他真心。
她轻抿红唇,一个念头悄然浮上心头。
若真是如此,他方才那一番作态,莫非是要等她……主动么?
……这种事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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