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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离别
丞相府门口
止歇和徐之研拜别徐父徐母,止歇扒着车窗挥手和他们告别。
马车行驶离开。
徐母往前两步:“之研你们两个,互相照顾啊!”
止歇探出半个身子:“放心吧,母亲!快回去吧!”
从前止歇不懂,为什么离别的时候,人会哭,她现在懂了,她看着后面渐渐变小的父母,心里就会酸酸的,心一酸,眼睛就会湿润,然后眼泪就会不由自主的掉下来。
这些汹涌的感情是她之前没有体验过的。
徐之研给她递了一张手帕:“擦擦眼泪,一会儿要进宫了,让人看见了不好。”
止歇接过来,反倒是徐之研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不难过吗?”
徐之研对她笑笑:“我不像你,从小自由自在的,而我从认字开始,就有人不停的对我说,我是为皇室准备的,所以这一刻,我准备了十年,那些小女儿家的感情,早就在这十年里,就磨没了。”
徐之研明明语气平平,可这些话说出来钻进徐之濡的心口,就突然变得更加酸楚,不知道为什么止歇突然觉得她应该也是很难过的,只是难过的时候多了,就似乎不难过了。
“对不起。”
闭塞的马车厢里,这声对不起突兀切清晰,徐之研愣了一下看着对面坐着的妹妹。
徐之研笑了笑:“哪儿的话?”
止歇到现在‘做人’的感觉依旧很恍惚,她身体里所有的喜怒哀乐,似乎是自己的,又似乎不是自己的,她明明与徐家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父母离别时的情绪,此刻对徐之研的心疼都不似假的,徐之濡像是没有离开,她活在了止歇的身体里,她带着止歇感受所有的感情,止歇被这股莫明而来的情感推动着,她俯下身握住了‘姐姐’的手。
“对不起,是我没有快快长大,没能替你分担,这些年,辛苦了。”
徐之研定定的看着徐之濡,她听到徐之濡说。
“从今往后,有我在,我陪着你。”
马车想着未知的未来驶去,但那条曾经认为注定孤独的旅行,却迎来了转机。
马车外的喧闹声渐渐落下,应该是快到皇城了,徐之研垂下眼睛,也回握住妹妹的手。
“放心?我放哪门子心?你不给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你呀……就负责吃好喝好,姐姐永远会保护好你。”
马车在朝晖的掩映下进入了皇宫,止歇面色不改看着那层皇城外的保护层越来越近,直达它穿过身体,徐之濡的身体没什么变化,止歇攥了攥手指。
果然,这个方法可行。
————
太尉府门口
韩雁在马车边上与韩太尉告别,门口府人小斯们都站在一旁送别,除了那一人。
韩太尉回过头拍拍女儿的肩膀:“别等啦,这么早,他起不来的,你先走吧。”
韩雁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韩太尉朝着窗户那头念叨着:“进宫里一切小心,有事就把爹搬出来,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坐在马车里的韩雁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撩起帷帘,这些年韩太尉老了,脸上的皱纹变多了,原本她以为她是不会难过的。
两人隔着车窗对视良久,韩雁起身出了马车,几步跳下车。
“诶?你怎么……”
韩太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韩雁抱住了,韩太尉反应了一秒,也伸手抱住了女儿。
韩雁靠在韩太尉肩头,她依旧是很安静,眼底攀上淡淡的红:“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别跟韩仲置气了,他就是故意的,他想让您多看看他。”
韩太尉红着眼睛点点头,没再出声,拍拍女儿肩头示意女儿快去吧。
韩雁转身上车,这次马车真的走了。
韩太尉在外面站了好一会,才准备回府,突然马蹄声渐近,韩太尉一看,汗血宝马上竟然是韩仲。
“你这一大早上哪去了,也不说送送你姐。”
马上的韩仲:“她人呢?”
“走啦!”
“驾!”
韩仲勒马就是追,留韩太尉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韩雁坐在马车里不知在想什么,马车突然停驻,韩雁身子一闪幸亏她眼疾手快抓住了窗框稳住了。
一人掀了帷帘闯进来,是韩仲。
韩雁愣怔的看着他,一时语塞。
他怎么来了?
韩仲垂下眼睫,什么也没说,伸手抓过她的胳膊。
“你干什么?”
韩仲拿出一个红绳,自顾自的套在她手上:“我去满佛寺求的,说是保平安用的,很灵的。”
韩雁看着那根红绳轻轻的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韩雁声音不大:“也许带不进去,听说进宫要检查行囊的。”
韩仲依然攥着她的手腕,他抬起眼帘:“还有你做不到的事吗?”
韩雁没说话,韩仲默默的攥紧了手:“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宫里波云诡谲,你要自己小心,实在解决不了也不要硬来,把那老家伙的名头搬出来,还没人敢触太尉府的霉头。”
韩雁无奈的歪了歪头笑道:“你跟你爹还真像。”
韩仲看着她,突然一把把她拉近,韩雁没防着他,突然拉近的距离,使韩雁一如既往的完美有了一丝裂缝,她听到他说。
“你跟我爹可不像。”
韩雁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显得那双眼睛更加乌黑,但下一瞬手腕上的温度就消失了,那人挑起帘子下了马车。
韩雁没有动,车外韩仲一时间也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车厢外,韩仲跟车夫说了声走吧,随着车夫的一声鞭响,马车便咕噜咕噜的往前走,韩雁抚摸着那条红绳,上面有一颗乳白色的菩提珠。
————
进宫的秀女会被安排在同一个宫苑内。
人都来齐了,宫中女官带着教导嬷嬷们来到为各位秀女们讲规矩。
一行人等到了晚上才从正殿出来,三日后便是大选,此次大选三妃一后皆会归位。
“我要住这间屋子!”
“凭什么?我要住,我先来的。”
“我管你是不是先来的,我父亲是陛下倚重的赵奉常,你父亲是谁?。”
此话一出对面那位女子便不敢再出声。
止歇没注意到这边,直接走了进去,这皇宫之前没好好看,止歇摸着墙壁上的浮雕依依看去,的确实讲究的很。
“哎哎,我说她没说你啊,谁让你进去的!”
止歇听到声响后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人凝着眸子盯着自己,止歇觉得奇怪挑了挑眉:“你是在说我?”
那女子上前两步:“除了你还有谁啊,我说了这我要了,你们都去那边去。”
止歇看这殿怎么说都能住十个人了,这女子未免也太跋扈,怎么说不让住就不让住啊。
“你是猪吗?”止歇歪着头:“这么占地方。”
止歇语出惊人,檐下几人都愣住了。
“你!”
这时,方才那位女官突然出现在身后:“你们在干嘛?”
那女子踌躇半晌,指着止歇说:“她要抢我的房间,而且还骂人!”
女官看了看站在殿门口的止歇,止歇自认为没做错,便也自然大方的回视着女官。
女官收回目光:“她不住在这。”
那女子一听就高兴了,有女官撑腰,这下没人敢不听她的了,她撇了止歇一眼,满眼透露着娇嗔。
谁能想女官下一句:“徐二小姐,您住聚福殿,跟我来。”
徐二小姐?整个安淮还有谁姓徐,还有谁能在大选其间就住进其他宫苑。
闻言止歇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点点头,止歇走过那些秀女身边,方才还神气的女子现在正低着头欠身给止歇行礼,止歇虽然不在乎这些东西,但是吧……止歇直了直腰板,目不斜视的从女子身边走过,她突然觉得凡间整的这些小规小矩,还是很让人受用的,止歇心里不由的唱起小歌,抬着头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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