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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稀罕他的爱
几天后,入江铃终于找到了一个短暂的间隙。
她借口要去附近的便利店买女性用品。
一走进便利店,她迅速从侧门走出,拐进后巷。
高桥早已按她之前偷传的讯息等在那里。
“老婆。”一见到她,高桥立刻急切地抓住她的胳膊,“到底怎么回事?那个疯子是不是威胁你了?你别怕,我们现在就去找警察……”
“嘘!小声点!”入江铃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生怕有人跟来。
她的语速又快又低:
“听着,高桥,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他看得太紧了,我根本找不到机会脱身!”
“你等我,一定要等我!我会假装顺从他,让他放松警惕,只要找到机会,我一定会逃出来!到时候我们就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你一定要相信我,等我!”
高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好,我等你,老婆,我一定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他的声音无比的坚定。
这个短暂的拥抱,给了入江铃一丝希望。
可她不敢多留,只回抱一下,便推开他,“我得走了,记住,别找我,等我联系你!”
说完,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像做贼一样快速溜出小巷,重新汇入街边的人流。
回去后,入江铃感觉身心俱疲。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一旁的阮月注意到了,调侃道:“你这样子…该不会是有了吧?最近是不是老是犯恶心?”
这话瞬间惊醒了正在看资料的林凛司。
他猛地抬起头,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出奇严肃。
他几步走到入江铃面前,紧紧盯着她,“你这个月的月事,来了没有?”
入江铃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地在心里算了一下日期。
紧接着,她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她好像……真的很久没来了!
之前一直处于混乱中,她几乎完全忽略了这件事。
看到她骤然变化的脸色,林凛司近乎狂喜。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激动:“走!去医院!现在!”
然后几乎是不容分说地,强行将她拽出门。
一路风驰电掣地驶向医院。
当医生拿着报告单走出来,恭喜他们二人的时候,入江铃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林凛司兴奋地抱住她,语无伦次:
“太好了...太好了!你听到了吗?我要当爸爸了!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我们的家……”
他沉浸在对未来的畅想中,并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绝望。
“婴儿床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还有名字,我们也要好好想想……”
她只想哭。
完了。
全完了。
她刚刚才和前夫许下承诺,计划着复婚,憧憬着全新的生活……
可这个孩子……
这个毫无准备到来的孩子……
将她彻底捆在了林凛司身边!
她的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交战:
打掉?
还是留下?
打掉?这是最直接斩断与这个疯子联系的方法。可这毕竟是一条小生命,更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可是,难道就要因为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让她彻底被绑在这个恶魔身边,断送掉自己未来的幸福吗?
和一个她恐惧的男人组成所谓的“家庭”?
林凛司敏锐地察觉到入江铃的恍惚。
他收敛起兴奋,小心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还是…不高兴?”
语气甚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入江铃猛地回过神,声音放软:“没有啊……就是太突然了,有点没反应过来。我……我很高兴。”
说着,她主动伸手挽住他。
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起疑。
她拙劣的表演却似乎取悦了林凛司。
又或许,是他选择性忽略了她的不自然。
他松了口气,语气罕见的歉疚:
“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对你那么差……我混蛋。”
“从现在开始,我改!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妻管严”姿态,让入江铃愣住了。
这完全不像她认识的那个偏执的林凛司。
她几乎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被调包了。
见她没反应,林凛司撒娇似地晃了晃她的手臂,眼巴巴地看着她:
“那……我们现在去哪?你来定!我都听你的!”
与他平日阴冷的形象截然不同。
入江铃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
她随口说道:“……我想去旅游。”
她心想,旅游需要规划签证,哪能说走就走,这不过是个拖延时间的借口,正好可以缓冲一下。
然而,她低估了林凛司此刻“有求必应”的程度。
对于她的提议,林凛司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好!我们去旅游!”
“明天就走,你想去哪?”
入江铃彻底怔住。
鬼使神差地,一个地名脱口而出:“……清迈。”
那是她和高桥相识的地方,于她而言,充满了美好的回忆。
她想故地重游,哪怕只是偷偷凭吊。
林凛司显然不知道这层含义:“清迈不错,适合你休养,我马上安排。”
以他的财力和人脉,加急办理签证不过是几个电话的事情。
昱日,他们真的踏上了飞往泰国的航班。
然而,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在飞机上遇见熟人。
——是保罗神父。
神父看到他们也很惊讶,他笑了笑,解释说自己是受邀去清迈参加一个短期的研习会。
一个计划瞬间在入江铃脑中成形。
她立刻换上热情的笑容,对林凛司说:“真巧!既然神父也要去清迈,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吧?人多热闹点!”
林凛司蹙了蹙眉,似乎不太情愿二人世界被打扰,但看着入江铃期待的眼神,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抵达清迈后,三人一同行动。
中途,入江铃瞅准机会,对林凛司说:“我突然好想吃街角那家店的糯米饭,你能去帮我买一份吗?”
林凛司不疑有他,立刻点头,走向街角。
支开林凛司后,入江铃立刻转向身旁的保罗神父,想向他寻求帮助∶
“神父,我怀孕了。”
“是林凛司的。”
保罗神父显然吃了一惊:“天父保佑……这…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入江铃继续说:“我不会留着这个孩子。”
神父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压低声音:“这会不会对林先生太残忍了?而且他似乎……”
“残忍?”入江铃冷笑一声,“那他对我做的这一切就不残忍吗?他把我当人看过吗?还是当成他的所有物?”
“从始至终,我就没有一丝一毫喜欢过他。”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详细地向神父探讨如何对付林凛司,如何在堕.胎后摆脱他。
保罗神父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半晌,他才开口: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凝视着入江铃。
“扪心自问,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吗?”
“你现在只是被恨意蒙蔽了双眼。一旦你真的做出那种不可挽回的选择,就再也无法回头。”
“当你真的踏上那条路……”
“他或许…就再也不会爱你了。”
“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不知为何,听见神父的话,入江铃的心一阵莫名的抽痛。
但她立刻强行压下这种感觉,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不稀罕他的爱。”
末了,入江铃看向神父,一字一顿地说∶
“您说……”
“如果,一个人长期服用某种精神类药物,再受到重大刺激,会不会引发致命的后果?”
“你想做什么?”神父有些慌张,“你不能那么做。”
他最后劝诫了一句:“怨恨与伤害他人的念头,终会反噬自身,有损福报。望你三思。”
入江铃没有再反驳,只是将视线移开。
就在这时,林凛司拿着食物回来了。
他将小吃递给入江铃,眼神亮晶晶的,像等待表扬的狗狗。
与平日判若两人。
入江铃看着他那副模样,一个作弄似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接过小吃,却没有吃,“我不要自己吃,除非…你喂我。”
她心想,这种要求他大概会觉得无聊而拒绝吧。
然而,林凛司只是愣了一下,随即,那张脸上漾开一抹宠溺又无奈的笑意。
他拿起食物,吹了吹,喂到她的唇边。
“小心烫。”
入江铃怔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食物,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他……竟然真的做了。
这种近乎寻常情侣间的亲昵举动,发生在她和他之间,显得如此荒诞,如此不真实。
保罗神父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再多言也是无益。他叮嘱入江铃有事可以电联,便告辞前往研修班了。
之后,林凛司带着入江铃去了观景台。当然,她提议的。
夜幕下的清迈灯火璀璨,如天上星河。
“现在开始。”入江铃望着脚下的繁华,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我是不是真的可以让你做任何事了?你都愿意吗?”
“是。”林凛司站在她身侧,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入江铃转过头,看向他,“那如果……我现在要你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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