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孽

　　左筠迟陪着左栀茜在御花园待了半响，直到她被柔妃约去品鉴新制的熏香，才转身走向东宫。刚踏入殿门，他脸上的温和便尽数褪去，眼底只剩冷厉，对身后的暗卫沉声道：“去查，张御史此刻到了哪里。”

　　暗卫躬身应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折返回报：“回殿下，张御史已被押上囚车，正往城外流放的官道去，押送的侍卫是柳丞相的人。”

　　“柳丞相的人？”左筠迟冷笑一声，指节轻轻敲击着桌案，“倒是会找机会，想在半路上保他性命，或是让他反咬本宫一口？”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宫外的方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狠绝，“传本宫的命令，让影卫在城郊十里坡截住囚车——张御史不能活着离开京城。”

　　暗卫瞳孔微缩，却不敢多问，立刻躬身领命：“属下遵旨。”

　　“记住，”左筠迟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做得干净些，别留下任何痕迹，就当他是‘意外’失足落崖。”

　　暗卫应下后迅速退去，东宫大殿只剩下左筠迟一人。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旧册，里面夹着一张纸条——是昨日暗卫递来的，上面写着张御史与柳丞相密谋，要借“公主位分”一事削弱太子权势，甚至计划在流放途中让张御史“失踪”，再嫁祸给太子。

　　“想算计本宫，还想动茜茜，就得有死的觉悟。”左筠迟将纸条揉碎，扔进火盆里，看着纸灰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眼底的寒意渐渐散去些许。他绝不会让张御史有机会再开口，更不会让柳丞相的阴谋得逞——任何威胁到左栀茜的人，都必须消失。

　　傍晚时分，暗卫传回消息：“回殿下，事情已办妥。张御史在十里坡‘失足’坠崖，尸体已被处理，押送的侍卫以为是意外，已按原计划继续前行，柳丞相那边暂无异动。”

　　左筠迟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早已凉透，却刚好压下心底的戾气。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他要去殷乐宫接左栀茜，不能让她察觉丝毫异常。

　　殷乐宫内，左栀茜正拿着柔妃送的熏香把玩，见左筠迟进来，笑着起身：“太子哥哥，你来得正好，柔妃姐姐送的这熏香味道真好，你闻闻。”

　　左筠迟走上前，接过熏香放在鼻尖轻嗅，顺势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是很好闻，往后你若是喜欢，本宫再让人给你多寻些。”他看着她眼底纯粹的笑意，心里默默道——茜茜，别怪本宫心狠，只有把这些威胁都清除，你才能永远安稳。

　　“对了，”左栀茜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今日朝堂上处理的那个御史，真的只是贪赃枉法吗？我听宫人说，好像还有别的流言。”

　　左筠迟心里一紧，随即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自然：“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闲话，那御史确实贪赃，本宫已将他流放，往后没人再敢乱说话了。”他避开了“杀”字，也没提任何关于她的流言，只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左栀茜点点头，没再多问——她向来信任左筠迟，从不怀疑他说的话。

　　夜色渐深，左筠迟送左栀茜回房后，独自走在宫道上。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护着身后那片温暖的灯火。他知道，今日杀了张御史，定会引起柳丞相的警惕，往后的朝堂与后宫，只会更加不平静。

　　但他毫不畏惧。只要能护着左栀茜，就算双手沾满鲜血，就算与整个朝堂为敌，他也心甘情愿。

　　回到东宫，左筠迟看着暗卫递来的密报——柳丞相已得知张御史“意外”身亡的消息，虽有怀疑，却因没有证据而不敢声张。他满意地将密报收起，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柳丞相，这只是开始，往后，咱们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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