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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效值0
“你们没放你们跑什么?”
“警察叔叔,您那警车一响起来我就害怕,没敢回头看点没点着就跑了。”
周晨阳泪眼婆娑地抱着林暖的胳膊解释。
人家警察都皱眉了,挺大个小伙子,我啥也没问呢,还吓成这样了。
“那你们呢,你们明明看见那烟花是从对面升起来的,你们跑啥。”
警察不得已只能朝着剩下三人问,暂时忽略掉周晨阳的鬼哭狼嚎。
“他跑了我就跟着跑了,”林暖用力拍了一下抱着自己胳膊不撒手的周晨阳吼,“闭嘴,别嚎了!”
周晨阳秒变关盖的开水壶。
“那你呢?”警察将目光移到许乐脸上。
许乐更是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我见他俩都跑了,我就跟着跑了。”
警察顿时一股怒火升起来,恰好屋里的电视在播放春晚,喜乐温馨的声音传出来。
“大过年的,大过年的,跟几个孩子生什么气啊。”他如此宽慰自己道。
于是又挂上笑容对着唐浔:“那你跑啥。”
唐浔抬了下下巴指许乐:“那边路不好走,我怕他跑摔了。”
“走!你们都给我走!以后这种事情少干!下次再让我碰见你们几个饶不了你们!”
几个人灰溜溜的赶紧走,生怕眼前的人反悔。
走到门口,许乐突然回头,喊了句“叔叔,新年快乐!”,随后笑着转身跟上前面几人。
警察看着几个孩子离去的背影,不禁笑了,眼角出现几条眼角的浅浅的纹路,他收回目光,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口茶。
他的手机铃声在此刻响起来,是家里人打来的,他眼角的细纹变深,将电话接起.......
许乐一边拿着手里的手机给唐浔发“到家了”的消息,一边走进家门口。
可一进家门,就听到争吵声和摔东西的声音从母亲的房间里传来。
“你就不能懂点事,我什么没给你啊?”女人的声音穿过红棕色的门和洁白的墙壁中间的那条缝隙,“你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许禺,你还要怎么样啊?”
“我没有要怎样。”对比于母亲的声嘶力竭,女儿的回应显现出一种奇怪的平静。
“你这叫没怎样?你这没怎么样吗?”
女人开始踱步,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怒火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发泄出来,但是,显然失败了,于是她又将愤怒朝向眼前的女孩。
同刚刚的崩溃不大相同的是,此刻一开口,带着的是像针一样的嘲弄和攻击性:“你说你没怎样?呵,你没怎样你在大过年的问我为什么对你冷漠?你没怎样你提起以父亲?”
“我不可以提吗?”
两人的态度像是调转了,那岌岌可危的颤抖来到了女孩身上,像是在暴风雨中马上要倒下的房屋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支撑着,像暴风雨怒吼质问:“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您要这么对我,为什么父亲去世之后您总是对我这么冷漠,为什么在我只剩你了的时候,你要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哥哥!”
“砰——”
新的一年开始了,窗外面有人掐着点儿,放了几声烟花。
忽明忽暗的颜色从外面照映进这个家,完整的烟火被割裂成红红绿绿的碎片,刺向屋子里的三个人。
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着,夹杂着其他人的欢呼,让许乐的耳边开始出现巨大的嗡鸣声,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什么巨物包裹,自己也随着巨物变大变小。
一阵警笛声响起来,像是在连天炮火中出现的一支贯穿的箭,随后,归于宁静。
彻底安静之后,许乐才能听清屋内两人凝重的呼吸与抽噎的声音。
“因为是你害死了你的父亲。”
母亲没喊,而是用哽咽的喉咙轻轻地将这句话托了出来,但许乐听见房屋到他了的声响。
“如果不是你当时缠着你父亲,让他在连续工作那么久之后还要给你出去买舞鞋,他就不会出车祸,是你。”
一滴热泪滑过女人冰冷的面庞,像是痛苦与冷漠的擦肩。
女孩怔了很久,然后笑了一声,没有落泪。
“就因为这个?”女孩以一种近乎于残忍但充斥着裂缝的声音说道,“那你应该恨的是许意,不是我。”
许乐一动不动地站在哪,感到一股巨大的恐惧从心脏升起来,他握住自己的手腕,想要制止住自己的颤抖。
“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在父亲死后的第一时间,他就承认了不是吗?你不可能没有听见,但你还是选择将罪名安在我的头上,”她的最后一句话颤抖着,险些没有连接成一句完整的话,但还是艰难的说了出来,“因为你无法恨他,所以只能恨我。”
女人惊呼着反驳:“我听到了在你父亲出门前,你让他跟你买舞鞋!”
“但他是为了给许意买毕业礼物才会出的门。”
许乐觉得所有能听见的声音都停止了,所有能看到的物体都在离自己远去,他的大脑漆黑一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机械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将床底的大纸箱拖了出来。
拿出纸箱里的篮球,原来,上面都写的四个字是,毕业快乐。
他的大脑开始黑暗和空白交替闪烁,他可笑的想,像是一套既定程序,崩溃前的状态。
闭上眼睛,像是关上了某个房子的门,房子外面干燥晴朗,里面潮湿阴暗。
“滴答滴——”
像是天花板上的水滴掉落,掉落在一片湖水里。
他再次睁开眼睛,回到了重生点。
许乐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死亡之前,用许意的身体,做了一场虚幻的梦。
梦里,有母亲,有妹妹,有高中的同学和老师,还有。。
还有唐浔。
如今梦醒了,面对着四处漆黑冰冷的湖水,一切都归于虚无。
“这是就死前的走马灯?”许乐一头雾水,烦躁的甩甩脑袋,“就算是走马灯,也不能走别人的人生吧,真是离谱。”
但心底还是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他小声嘟囔着:“大年初一还约了唐浔看电影呢。”
转念一想,他露出苦涩的笑。
“算了,反正一切都结束了。”话虽这么说,疼痛感却越来越强烈。
“烦死了,”许乐有些崩溃,“死都不让人死利落了,非得来这么一遭,还系统,我还真敢想,荒唐死了!”
“哪里荒唐了?”
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
“叮咚?”许乐不敢确定的叫了一声。
“嗯,在呐。”
许乐从来没有觉得叮咚的声音这么亲切过,像是孤身一人突然找回了亲人,巨大的委屈涌现。
“你怎么才来啊,”许乐吸了吸鼻子,“好慢啊。”
“这还慢?我第一时间往回赶,高铁都没我快吧。”
“嗯,”许乐觉得自己好像要哭,吸了口气憋回去,“还好你还在啊。”
“我在有什么用啊?早就告诉你药效值到了0会回到重生点,你怎么不注意呢?”叮咚觉得自己终于硬气了一回,声音都高昂起来。
“注意了啊,我每天都跟唐浔贴着啊,都快成连体婴了。”许乐小声地替自己辩解。
“.......”叮咚沉默,“我是让你赚药效值,我让你去谈恋爱赚心动值去啦?”
“??嗯?”许乐彻底愣了,难道从一开始自己的方向就是错的?
“你好好想想,这次药效值为什么变成0的?”叮咚提示。
许乐沉思了一会后,忽然想到:“是我听到了许禺他们的争吵,得知了许意父亲真正的死因之后,才会回到重生点?”
既然这样,那么所谓的药效值,应该就是....
“是许意的求生欲对不对?那一刻,许意的求生欲是0 ,所以我才会回到重生点?”
“你终于知道了,”叮咚深感欣慰,“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你的宿主许意,如何重新获取活下去的动力,唤醒你的药效值。”
“可这种情况下,怎么增加啊?”
许乐想了想许禺和母亲的争吵,觉得只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曾经的身体短暂性失控,情绪莫名其妙的崩溃,已经为什么许意明明热爱运动但非要隐藏自己,貌似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但如何使许意逃离原本的固化认知,重新捡起对于生活的渴望,许乐无法寻找到答案。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就算要增强许意的求生欲,也的先让我从这个破地方出去吧?我就在这湖里泡着,上哪搞药效值啊?”
“哎呀,”叮咚突然灵光乍现,“你记不记得之前说可以用帮助他人实现愿望来赚取药效值?”
“对啊!”经叮咚一提醒,许乐想起来了,还有这条赚取药效值的渠道啊,但这就咱俩,“看来只能帮你了。你上次说你的愿望是什么来着?”
“正义强大,邪恶弱小。”
“......你逗我玩呢啊?你要想让我在这湖里一直泡着你就直说,我这都自顾不暇了,我哪有本事去伸张正义除恶扬善去啊?”
叮咚陷入了沉默,就在许乐以为他生气了的时候,它开口说道:
“好吧,那我换个愿望。”
“你说换成什么?”许乐急切地询问道。
“你是不是有个手帕?”
“手帕?你是说养老院吴奶奶给我的那个手帕?”
“对。我的愿望就是你答应我,在回去之后,你要实现吴奶奶一个愿望。”
有点绕,但许乐还是在理清晰之后答:“好,我答应你。”
“那你也就算是实现我的愿望了。”
叮咚的声音在无边无际的湖面上飘荡,平静的湖面下貌似藏匿着汹涌的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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